第36章
第36章
這一天是個陽光燦爛的好日子，這與卡卡印象裏的沒有什麽不同，明媚得讓人心生愉快，就像是一個預兆，今天會發生什麽好事情。
——将有一支隊伍在這第五十屆歐冠的決賽之夜，捧起大耳朵杯。
“早上好，冠軍男孩。”克裏斯蒂亞諾眯着眼看向站在窗邊的卡卡，他翹起唇角，聲音裏帶上一絲笑意，“你看起來休息得不錯。”
厚重的遮光窗簾被拉開，土耳其的陽光灑射進來，仿佛在他的戀人身上籠起一束聖潔的光。
克裏斯蒂亞諾知道這只是一層表象，只是卡卡身上衆多特性之一，而在球場上，這反而是最不起眼的一點。
卡卡聞言從窗邊走過來，他笑了一聲，俯身吻了吻克裏斯的額頭：“早，Cris。”
他本以為自己會在決賽前的一夜難眠——他曾經并不如此，但後來不間斷的傷病，即便上場也難以發揮出尋常的水平，他逐漸感覺到力不從心，而賽前的失眠似乎也成為了一些常事——如今這些已經很少困擾到他了，但這一場賽事卻又是那麽意義不同。
但出乎意料的，這一夜他确實休息得很不錯，安心極了。
他的吻落在克裏斯蒂亞諾的額頭、鼻尖、耳後、嘴角……不帶情-欲的，只剩下溫柔和虔誠，克裏斯蒂亞諾是他的安眠劑。
“等下出發，你和我們的大巴一起走？”卡卡低頭問身下的戀人。
“不。”克裏斯蒂亞諾挑挑眉，“我又不是你們俱樂部的，我自己去。”
卡卡想到上一世大巴出發到抵達那邊球場的一路，頓了頓道：“你确定嗎？那裏很偏僻。”
“我做過攻略了，我會和球迷們一塊兒去的。”克裏斯蒂亞諾推開壓在身上的戀人，精神抖擻地起床，從帶來的行李包裏翻出了他的喬裝道具——墨鏡、大胡子、以及極具馬塞洛特色的那頂假發。
“放心吧，我不會迷路。”克裏斯蒂亞諾轉頭就對上卡卡表情複雜的臉色，他又補充道。
卡卡無奈地搖頭好笑：“親愛的，這些道具恐怕起不到多少掩護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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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覺得反而會吸引不少球迷的目光，太突兀誇張了。
克裏斯蒂亞諾對此表示等着瞧吧。
AC米蘭的球隊大巴就在酒店門口停着，卡卡不得不提前先離開酒店。
“阿塔圖克見。”克裏斯蒂亞諾笑眯眯地揮別，“好運，卡卡！”
卡卡在心裏想，是的，你也總能帶給我好運。他揚起笑，低頭吻了吻自己的無名指。
登上球隊大巴，科斯塔就坐在卡卡的身邊，他左右看看，納悶地挑起眉頭：“克裏斯蒂亞諾沒來？”
“他堅持要和球迷一道去球場。”卡卡無奈道。
科斯塔聞言倒吸了口氣：“這段路可不好走。”
還和球迷們一塊兒？他不怕被球迷們吃了？科斯塔沒把剩下的的話說出來。
要是菲戈知道他們的金童混在一堆瘋狂的球迷裏，鐵定得瘋。
大街上到處都是瘋狂的利物浦球迷，紅-軍如潮水一般擠占了大街小巷，相比之下AC米蘭的球迷只占了不到五分之一的樣子。
卡卡知道科斯塔的意思，但克裏斯蒂亞諾已經打定了注意，他搖頭笑笑：“他知道。”
科斯塔只好聳聳肩膀：“那只能祝他好運了。”
他們的目的地位于西部，很難形容那是一片怎樣的地方，球隊的大巴越過岩石沙丘，穿過一片沙漠地帶，最後停在了一處距離體育場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
剩下的路得步行。
克裏斯蒂亞諾也已經出發了，他喬裝打扮好了，提前就從酒店這兒預定了前往球場的出租車。
這座城市的賽前氛圍熱烈如火，四個輪子的的士如同蝸牛一樣緩慢穿梭在人流裏，根本分不清車道。
克裏斯蒂亞諾坐在車後座探頭看着車外，這倒是他為數不多這樣深入地成為球迷的一份子，感受這樣的瘋狂，還真有些新奇。
“你是支持哪支隊伍的？”司機用着并不熟練的英語挑起一個話題，這是他們這兒最近最常用的日常口語了，僅次于“去哪兒？”、“現金？”。
克裏斯蒂亞諾用葡語裝出一臉疑惑，司機一聽更茫然了，尴尬一笑，放棄了在路上聊天打發時間的念頭。
很快，他被放在了一片像是山腳下的地方，司機示意這就是目的地，又指了指山上密密的人群和遠方已經亮起的燈光：“就是那兒了！車開不上去，得走路！”
司機連說帶比劃，克裏斯蒂亞諾聽明白了，他沖司機笑了一下，然後抽出幾張現金給對方，示意剩下的都是小費。
司機微微睜大眼，盡管這位先生看起來奇奇怪怪，審美獨特，但也太慷慨了吧！？
他扭頭看向後座的客人，連連道謝——這筆小費夠他兩天都不用出車了！
克裏斯蒂亞諾朝司機好心情地露出大白牙：“再見！”
司機再次被那爆-炸頭和可怕的大胡子晃暈了眼，并且深深記住了這個造型，以至于後來在小報上看到某個在觀賽臺被激動球迷不小心揮掉假發的葡萄牙新星時，他瞬間就認了出來——這人坐過他的車！
克裏斯蒂亞諾下車後就擠進了人群裏，和一群紅色軍團的球迷們趟過這段崎岖的道路。
他必須得承認自己有短暫的後悔，這段路就如同月球表面一樣凹凸不平！他已經聽到身邊不止一次有女士的驚呼，還有球迷的抱怨。
克裏斯蒂亞諾覺得自己的假發和胡子簡直快要了他的命，熱出了他一身的汗，有些黏黏地沾在他的臉上，克裏斯蒂亞諾再一次肯定，自己不喜歡過多的毛發。
他忍不住稍稍撓了兩下，又怕把不那麽穩固的喬裝道具弄松，只好忍耐住。
運動員的出色體能幫助他在這段路上走得還算輕松，他甚至還有功夫時不時攙扶一下旁邊險些跌倒的球迷。
一個看起來不到六歲的卷毛小男孩邊走邊撇着嘴看起來要哭了，一個沒留神往前一栽，被克裏斯蒂亞諾眼疾手快地拎着衣領提溜起來。
他看向男孩身旁的女士，顯然這位女士是單身帶着孩子來的，于是他開口問：“不如我替您抱着他吧？如果您不介意的話？”
那位女士有些意外又有些不好意思，還有一些提防：“這……”
她還沒說什麽，自己的孩子已經抱住了克裏斯蒂亞諾的小腿，一副可憐巴巴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克裏斯蒂亞諾忍不住笑了一下，他一貫很讨孩子喜歡，他揉了兩下小家夥的腦袋，又看向那位女士。
這個孩子讓他想起了小迷你。
“那謝謝您了。”
“不客氣。”克裏斯蒂亞諾彎下腰，把小孩穩穩抱在懷裏。
阿塔圖克奧林匹克體育場，伊斯坦布爾，土耳其。
克裏斯蒂亞諾在抵達球場後便把孩子還給了那位女士，小家夥還沖他甜甜地笑了，伸出軟乎乎的手指握住了他的手，克裏斯蒂亞諾心都軟了。
上帝啊，他真的很想念小迷你。
克裏斯蒂亞諾深吸了口氣，轉身進入球場。
整個阿塔圖克體育場人聲鼎沸，利物浦球迷幾乎占據了大半邊的觀賽席，這着實讓克裏斯蒂亞諾意外許多。
他慶幸還好科斯塔給他的座位遠離了那邊的球迷，否則到時候場面一定很尴尬。
克裏斯蒂亞諾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假發，又對着護欄上的玻璃反光理了理假胡子，确保自己的形象還算尚佳。
胡子貼的粘性似乎受到了汗水的幹擾，有些要掉不掉的樣子，克裏斯蒂亞諾沒敢多折騰。
他目光落在球場上，兩邊的主力已經進場了。
克裏斯蒂亞諾下意識往前傾了傾身體，目光很快鎖定了自己的戀人。
卡卡似乎有所察覺地看向了看臺，看臺上頂着可笑爆-炸頭和誇張胡子的男人在一堆球迷裏都算得上凸顯。
卡卡低低笑出聲，一旁的科斯塔見狀挑了挑眉，用手掩着嘴低聲問：“有什麽好笑的？”
“Cris。”卡卡也同樣掩着嘴回答。
科斯塔聞言也看向看臺，他當然知道自己給的門票座位在哪兒，一眼晃過去，根本沒看到那個漂亮男孩。
“他做了點喬裝打扮。”卡卡掩着嘴提醒。
科斯塔：“……天啊，那個爆-炸頭？！是克裏斯蒂亞諾？！”
卡卡微微點頭。
科斯塔倒吸了口氣。
克裏斯蒂亞諾揚起大大的笑臉，他知道卡卡看到他了，甚至科斯塔也發現了。
他更熱情地揮了揮手臂，然後發現他的國家隊隊友身體晃了晃，一副快要暈過去的樣子。
很快，兩支隊伍的首發主力準備好登入球場中央，科斯塔則坐到了替補席上。他得忍住自己想要扭頭去找自己國家隊小隊友的沖動。
上帝啊，這種喬裝打扮是去酒吧都會引起額外注意的類型吧？！難道就沒有人教教這個孩子嗎？！
科斯塔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賽場上。
随着主裁判的一聲哨響，伊斯坦布爾之夜正式啓動了夢幻之旅。
這一支AC米蘭是最具奪冠資質的冠軍-隊伍，是各個意義上的群星璀璨——意大利左後衛最強隊長馬爾蒂尼，巴西的隊長、最強左後衛卡福，獸腰代言加圖索，僅次于戰神的第二中鋒克雷斯波，核-彈頭舍普琴科……
而反觀利物浦，誰也不會說這是一場完全勢均力敵的比賽。
開賽不到一分鐘，卡卡拿到了球，他飛快啓動，從右路向利物浦的球門突破。
他大步流星的帶球速度實在太有攻擊性，就如一根長矛直破後防線。
“卡卡被放倒了！主裁判給出了一個任意球！”
克裏斯蒂亞諾忍不住從座位上站起來，狠狠一揚手臂：“這家夥！”
他指的是對方的後防。
他旁邊的球迷們也都一同發出噓聲。
克裏斯蒂亞諾的目光落在卡卡身上，卡卡從地上爬起來，向放倒自己的後防甚至微笑了一下。
克裏斯蒂亞諾深吸了口氣，他的戀人顯然寬容待人。
卡卡目光瞥向看臺，他笑容不變，甚至更明顯了一些，但有之前看向後防的微笑，并不顯得突兀。
克裏斯蒂亞諾對上了卡卡投來的視線，稍稍晃了一下神，然後反應過來——給那個後防的微笑其實算是某種掩護？這其實是在示意他沒事？
克裏斯蒂亞諾不自覺跟着笑。
由卡卡制造出來的這個任意球，交給了AC米蘭的前腰皮爾洛主罰。
他出其不意地開出一個低平球，而位于外圍的馬爾蒂尼淩空掃射，皮球直直撞入球網內！
這一記不可思議的快速開局打了所有人措手不及，整個球場都爆發出一陣驚人的呼聲。
“開賽五十二秒！AC米蘭直接撕破了比分！一比零領先！”解說驚詫地倒吸口冷氣，“由卡卡制造的任意球，皮爾洛主罰，馬爾蒂尼進球得分！一分鐘都不到！天啊，這是否意味着今晚勝利女神是站在AC米蘭這邊的？”
這一分鐘不到就摘取到的甜蜜得分大大振奮了紅黑軍團。
上半場，接近中場哨聲吹響的第三十九分鐘，卡卡再次拿到了皮球。
他帶球往前突襲三十米，利物浦的後防這一次有所防備，三個球員封堵上來。
卡卡望了一眼球場，與舍普琴科交換了一個眼神，一記挑傳精準地塞給烏克蘭人。
舍普琴科帶球突入了利物浦的禁-區，一個假動作射門卻是将皮球傳到了克雷斯波的腳下。
“利物浦的門将被舍普琴科的假動作晃出了球門！克雷斯波距離空門只有幾米！右腳推射！球進了！！”
“默契的配合！AC米蘭二比零領先！”
利物浦紅-軍一陣窒息的沉默和絕望，門将抱着頭回看向自己的球門。
而這，還不是半場結束前的最後一舞。
第四十四分鐘，卡卡後場背身再次拿到了球。
盯防的隊員虎視眈眈，而他一個漂亮的轉身快速又巧妙地擺脫了對方，在中線手術刀般精準的漂亮直傳防線之後！
克裏斯蒂亞諾忍不住為這一記漂亮的中傳起身用力鼓掌，假胡子都差點飛出去。
“GOOOOAL！克雷斯波單刀打進！梅開二度！”
“上帝！歐冠的決賽之夜，AC米蘭在僅僅上半場就如此大比分領先！幾乎是鎖定了勝局！”
“除非奇跡降臨，否則今晚的勝利注定屬于AC米蘭！”
上半場結束，AC米蘭替補席上的所有球員都忍不住狂喜地沖上球場，所有人都幾乎認定了這是一場近在咫尺的勝利了！
卡卡深呼吸着，他接過水杯漱口，在走進球員通道之前，他仰起頭看向看臺。
克裏斯蒂亞諾第一時間給予了一個熱切的回應，他伸出兩只手在空中虛虛捏了捏，是一個隔空的親親。
卡卡見狀下意識地笑了一下，他差點想要回以一個相同的。
克裏斯蒂亞諾眨眨眼，見狀又縮回了看臺裏，捂着自己的大胡子，仗着大胡子的遮掩，竊竊地樂了一會兒。
整個觀賽臺上都唱着歡呼雀躍的勝利之歌，AC米蘭的球迷們仿佛勝利在握，而利物浦的粉絲們則像是霜打了的茄子。
克裏斯蒂亞諾和卡卡都很清楚，這一夜之所以被稱為奇跡，不是因為他們上半場的大比分領先，而是因為下半場的奇跡般扳平。
加時賽才是真正改變上一世命運的舞臺。
下半場。
一開場，利物浦的主帥就立即做出了換人的戰術調整，對中路發起了沖擊。
克裏斯蒂亞諾從對方中鋒傑拉德的眼睛裏看到了與自己相似的、一往直前的攻擊欲-望和進球欲，他知道對方必定會進球。
果然，下半場不到十分鐘，傑拉德抓到機會，頭球吊射，皮球以一個極為刁鑽的角度越過米蘭門将，打進了球門的遠角！
利物浦的粉絲們被這一記射門驚醒一般，發出震天的呼聲。
球場外，數萬粉絲齊齊站起身，高唱着“你永遠不會獨行”，即便是AC米蘭的球迷在這一刻沉默，也仍舊感受到這讓人熱淚盈眶的激昂。
而球場上，傑拉德高揮雙手，奮力地鼓舞全隊士氣：“我們能贏！跑起來！”
就如同他說的那樣，三分鐘後，利物浦再次往AC米蘭的球門灌入一球。
比分2：3！
卡卡和他的隊友們目視着這支紅-軍的欣喜若狂，他用力抹了一把臉，下意識看向看臺。
看臺上，克裏斯蒂亞諾完全不管周圍米蘭球迷的沉默，他突兀地揮着手裏的AC米蘭圍巾——卡卡的——奮力給戀人打氣。
卡卡抿嘴不明顯地笑了一下，低下頭匆匆跑動起來。
他跑過舍普琴科的身邊，低聲打氣：“別急，這場比賽說不定會比我們想象得更久，我們會拿下來的。”
舍普琴科繃直了唇線，他甚至忍不住在想，這是不是因為他們在賽前沖動渴望地摸了獎杯的懲罰。
第六十分鐘，利物浦在AC米蘭的禁-區內創造了一個點球，與傑拉德并稱為利物浦雙子星的阿隆索主罰點球，一腳射中卻被門将撲出，然而對方反應極快地跟上，一記補射正入球網。
“利物浦在十分鐘不到的時間裏連灌三球！扳平了比分！”
“我的天！今晚的伊斯坦布爾注定将是一個不眠之夜！這是奇跡的一晚！阿塔圖克球場見證了這不平凡的一夜！”
解說的聲音都喊得嘶啞了，而整個球場上更是瘋狂至極——不論是利物浦的球迷還是AC米蘭的球迷，歐冠的決賽之夜，十分鐘內連進三球扳平比分！這是電影都不敢拍的劇情！
利物浦成功将這場比賽拖入了加時賽。
克裏斯蒂亞諾完全能夠感同身受場上戀人的滋味。
他調整着呼吸，站在看臺的扶手邊，目光緊緊追随着場上的戀人，他知道他的戀人足夠意志堅定，足以打贏這場不可思議的命運之戰。
他聽不見周圍喧鬧瘋狂的叫罵和慶祝歡呼，只看得到卡卡在綠茵場上奔馳過去的紅黑影子，他仿佛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和呼吸聲與對方的心跳呼吸逐漸同步在一起。
克裏斯蒂亞諾緊緊攥着金屬的扶手，看對方如風馳電掣一般帶着皮球狂奔，就如那夜一般，以一人的即興之作檢閱曼聯的整條防線，而現在，這一幕堪稱經典的作品再次在眼前複刻。
“卡卡帶球突破到了利物浦的禁-區！難以想象！加時賽他居然還保留了這樣的爆發力！”
“卡卡射門！GOOOOOOOOAL！一箭封喉！！！”
“上帝啊！！！在加時賽上的最後幾分鐘，卡卡打進了幾乎定下乾坤的一球！他幾乎為AC米蘭鎖定了最後的勝利！”
比賽結束的哨聲響起，結局已定！
加圖索、馬爾蒂尼、舍普琴科……所有人都狂奔向卡卡，而卡卡則狂喜地越過中場，直沖向另一頭的看臺！
看臺上的球迷粉絲都瘋狂了，克裏斯蒂亞諾在卡卡進球的一瞬間原地跳起，他身旁的AC米蘭球迷更是比他還要激動地用力揮打雙臂！
克裏斯蒂亞諾的假發和墨鏡都被球迷狂揮的手打落看臺，他沒心思管這些了，他激動得雙眼通紅，沒了爆-炸頭和墨鏡的遮掩，他的臉、眼睑周圍都紅得像是要哭出來，随着那些球迷們一起吶喊一起蹦跳歡呼。
他的戀人眼睛亮得驚人！克裏斯蒂亞諾從未如此這樣驚喜滿足，他閃耀發光的戀人，站于足球場上最肆意驕傲的戀人，他幾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對方站在一個舞臺上！
克裏斯蒂亞諾第一次如此深入觀衆席位上，那樣深刻地感受到球場上截然不同的兩種氛圍，一邊熱烈如火焰，一邊冷寂如冰潭。
這是足球的魅力，克裏斯蒂亞諾緊緊咬着自己的下唇，心跳得飛快——足球無關生死，足球高于生死！
現場大屏幕上的觀衆席随機捕捉定格在了AC米蘭的球迷區，從克裏斯蒂亞諾的臉上一晃而過，旋即又飛快地晃了回來，定格在了這個角度，像是發現了什麽不可思議的驚喜。
正在激動興頭上的球迷們都沒有注意到這會兒場上的大屏幕，他們看到他們今晚的王子朝他們狂奔而來，雙手指了指耳後，用力親吻了一下然後高高指天。
卡卡熱切而專注地緊緊盯着看臺上只留下一個滑稽胡子的戀人，他的男孩毫不顧忌地如同球迷一樣歡呼雀躍，為他的奪杯雙眼發紅熱淚盈眶。
卡卡張了張嘴想喊什麽，又緊緊閉上，只是用力地凝視着，哪怕隊友們沖上來将他緊緊抱住，将他抛向半空，他的目光也仍舊越過人山人海，緊緊跟随着克裏斯蒂亞諾——
我把我的榮耀贈予你，從此我高舉的雙手不再只是為了與上帝通話，上帝的引導賦予全新的意義和靈魂。
……
當勝利的慶祝漸漸冷卻了一些，終于有人注意到了現場的大屏幕。
一波截然不同的全新驚呼又響了起來——
克裏斯蒂亞諾冷不丁地被身邊的球迷左右攬住，一個個手機怼到他眼前，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閃光燈閃爍成片。
“Cristiano Ronaldo！”
克裏斯蒂亞諾看見手機屏幕裏自己通紅的眼睑和滑稽的胡子，他的頭發還零散地到處亂翹，像剛被人狠狠揉搓過一樣。
他呆愣了一秒，旋即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門德斯會瘋了的。
“見鬼……”沖上來擁抱卡卡的科斯塔愣愣爆了一句粗口，視線投向場上的互動大屏幕。
他的葡萄牙小隊友完全一臉不在狀态的呆傻樣子，不知道是被吓哭了還是怎麽的，看起來濕漉漉的。
這是能說的嗎？
他回過神，下意識去找卡卡，就見卡卡已經飛快擠出慶祝的人群裏，找到了場邊的保安正在說什麽。
科斯塔倒吸了口氣，同時又在心裏慶幸，還好卡卡沒有沖動地直接自己沖進觀賽臺上，不然那恐怕就是世紀狂歡夜了。
科斯塔捂住臉，不敢想今明的國家隊聊天群裏會如何炸鍋，尤其他還是那個把門票偷偷弄給克裏斯蒂亞諾的源頭。
上帝，可他真的找不到私密包廂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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