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回到酒店，一行人各自回房間。
克裏斯蒂亞諾仿佛已經自然地融入這支隊伍了，他快活地和所有人道了晚安，并且在AC米蘭所有主力們的目視下，被他們的小王子拽着帶進了自己的酒店房間裏。
內斯塔不明白卡卡在急什麽。
科斯塔見克裏斯蒂亞諾被帶進房間後松了口氣，總算能夠清淨下來。
他一轉頭，就對上馬爾蒂尼那雙淺綠色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麽生出一股氣短來，他搶在對方似乎想要開口之前，立馬借口鑽進浴室裏洗澡去了。
天知道他有什麽需要再洗一遍的原因，可能是需要靜一靜。
科斯塔借着水聲，在腦海裏複盤了一遍自家隊伍裏那兩個小朋友的情況和關系——
首先，他們所有人都知道克裏斯蒂亞諾是卡卡關系親密的好朋友，這個認知早在一年前就清晰知曉了，因為卡卡幾乎不會錯過有關克裏斯蒂亞諾的任何一場比賽轉播回看。
而且，當媒體每每提及克裏斯蒂亞諾的時候，一貫好好先生的卡卡也總會贊美對方的品格和球技。
這非常符合卡卡一貫的個性和媒體前的表現，卡卡從不會說其他人的缺點，他們沒覺得這有什麽不對的，除了對方過度關注克裏斯的比賽之外，但這一點也被認為是兩個風頭正盛的新星之間的較勁。
直到今天，就連科斯塔都注意到了卡卡似乎有些額外過多地占據克裏斯蒂亞諾的心思——一些格擋視線、一些言語、一些表情……
科斯塔不知道這能不能歸為自己想多了，畢竟球場上的一些腎上腺素飙升，總會讓他們做出更過分的動作來，親吻、擁抱都算不上什麽。
但這兩人又不在一支隊伍裏！科斯塔不知道該怎麽說服自己。
等他從浴室裏出來，他和隊長的酒店房間裏已經坐滿了一圈人——因紮吉、舍普琴科、克雷斯波、卡福、加圖索……齊刷刷地都看了過來，仿佛在說：坦白從寬吧，說出你知道的一切。
科斯塔/崩潰地用力揉了一把臉，怎麽都覺得他好像知道什麽？他一點也不想當這兩人的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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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國家隊，你們的羅納爾多是什麽表現？”馬爾蒂尼，他們英勇偉大的意大利最強左後衛隊長率先開口問科斯塔。
“你是指哪方面？”
“我們都知道卡卡在羅納爾多的事情上有多關注，甚至有些越線了……”加圖索頓了頓，他沒法不想剛才大巴上卡卡的小動作和反駁。
因紮吉補充：“還有那些事無巨細的電話，每天一個！他們有聊不完的東西，天啊。”
這下他想起那天被卡卡教導該如何談戀愛時的詭異違和感了。
“他甚至坦然承認自己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舍普琴科又說道，“在那天晚宴上。”
因紮吉輕輕抽了一口氣，串起來了！
“難怪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用過一個代詞！‘HE’或者是‘SHE’！”因紮吉道。
卡福沉默兩秒，看向內斯塔：“居然被你說中了。”
那個叫羅納爾多的。——內斯塔頓了頓，那天他只是正好想到了而已，一個靈光乍現。
又或者說是直覺？
“所以羅納爾多是什麽表現？他在國家隊的時候，也是像卡卡這樣？”馬爾蒂尼問科斯塔，回到最初的問題，“你們就沒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科斯塔頓了頓，他開始仔細回憶，然後臉上表情有些複雜：“事實上，他很少提起卡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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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圖索毫不猶豫地反駁：“這不可能！一定是你沒注意。”
“嘿！我和他從預選賽開始就一直在一塊兒了，我能沒注意到這個？”科斯塔不滿地高高挑起眉毛，“你覺得你能忽略掉卡卡對克裏斯蒂亞諾的提及頻率？”
“我既不是瞎子也不是聾子。”科斯塔翻個白眼。
加圖索：“……”
好的，這确實很有道理。
舍普琴科“唔”了一聲：“那這看起來……好像不太對勁？”
因紮吉看向舍普琴科：“你的意思是？”
“不太對等。”舍普琴科道，“我的意思是，羅納爾多的友誼線顯然沒有越界。”
“但是克裏斯蒂亞諾會把進球送給卡卡。”科斯塔反駁了一下，“他們約好的。”
“對，約好的。這不能算是主動的，說不定是卡卡建議的。”舍普琴科冷靜地說道。
科斯塔睜大眼：“上帝啊，克裏斯蒂亞諾都主動來看比賽還要給卡卡驚喜呢！這還不算嗎？”
“那和卡卡住一個房間也是他主動要求的嗎？”因紮吉眼睛亮了一下，似乎找到了分析的切入口。
科斯塔頓了頓：“……”
“？”舍普琴科看向科斯塔。
“咳，是我主動提議的……畢竟那會兒他不可能訂到房間！我總不能讓他一個人沒地方住吧！”科斯塔摸着鼻尖，努力理直氣壯地回道，忽略自己似乎送出一個助攻的事實。
因紮吉呻-吟一聲，擡手捂住眼睛：“好吧，那我确認，羅納爾多沒有越界的意思——以我的經驗擔保。”
“你看他對我們、對加圖索、對BOSS，對剛熟悉上的人都那麽熱情！他說不定只是平等地……對所有好友都那麽好而已。”因紮吉猜測道，這不無道理。
科斯塔覺得這不對。
但他好像也找不出反駁的證據。
“可是卡卡的表現很明顯了吧，就連我們都看出來了，他沒有感覺嗎？”卡福說道。
加圖索回憶了一下他看過的那些比賽：“……說不定他只是習慣了。你看他在曼聯的那些隊友們，那些人甚至還喜歡捏着他的臉強行掰過來慶祝，相比之下，卡卡的表現太溫和了，我懷疑他根本沒覺得有什麽問題。”
“噢對，英國人……哈。”卡福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然後摸着下巴思索，“我們需要更多佐證……對了，上次晚宴，卡卡到底怎麽和你說的？”
他看向因紮吉。
因紮吉努力回憶——
“他怎麽說來着……”
“‘我愛那個人，那會是我未來共度餘生的唯一人。’”
“他還說那個人是最接近完美的存在，他說他要是能夠擁有就是最幸運的事情，他會無比珍惜……”
因紮吉一邊回憶複述，一邊忍不住誇贊了一下：“噢卡卡也不是才剛進米蘭的孩子了，你們看他說起來的情話都是一套一套的。”
“是意大利的熏染。”卡福認證道。
內斯塔看向卡福：“你就沒學會。”
“因為我不需要追求誰。”卡福攤手。
他說完，所有人都沉默了幾秒——答案似乎昭然若揭了。
馬爾蒂尼開口：“他晚宴上的話聽起來像是一個将來時。”
“自信些，把‘聽起來像’去掉。”舍普琴科微笑，“不過在我看來，羅納爾多也不完全清白。”
“他或許只是還沒分清楚喜歡和愛的區別，畢竟他才十九歲。”
克雷斯波圍觀到現在，終于決定開口，他看了一眼烏克蘭人，然後說道：“說實話，我不認為他們在一起是一件好事。而且就像你說的，羅納爾多才十九歲，還是個孩子。我覺得這不合适。”
加圖索拍拍克雷斯波的肩膀：“說實話，我們都知道。”
他話鋒一轉：“但你了解卡卡，他都說出那樣的話來了，我想他是認定了。你知道他是那種人，看起來好像沒什麽脾氣，怎麽樣都可以，但實際上骨子裏執拗起來瘋得要命。”
“像舍瓦說的，要是這兩人真有點什麽，那我寧願他們趕緊私底下在一塊兒，安分點，別因為推推拉拉的，時不時搞出一些世界新聞來。”加圖索覺得後者更可怕，那就像一顆不定-時-炸-彈。
“我同意你說的，卡卡的表現太溫和了。”舍普琴科看向加圖索，把話題帶了回來，“他需要一些追人的建議。”
“也有可能他沒法追得太明顯？畢竟到處都是鏡頭和狗仔。”因紮吉挑起眉頭，然後篤定地道，“他需要僚機，能幫他打掩護、放哨的。”
馬爾蒂尼看着已經讨論到更深一層面的隊友們，他沉默了半晌，開口打斷：“要是羅納爾多并沒有這方面的打算呢？像科斯塔說的，他平時甚至都不怎麽提起卡卡，這不像一個喜歡的樣子。”
卡福信心滿滿道：“說真的，要是不喜歡的話，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社交距離就不可能是負數。我觀察到了。我更傾向于，那個家夥只是還沒意識到，唯一要擔心的是他能不能接受。”
“畢竟，你們懂的。”卡福攤開手。
馬爾蒂尼聞言若有所思，而因紮吉幾人則因為得到了卡福的線索，更加有興致地策劃起“僚機”方案了。
科斯塔忍不住插話：“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要怎麽做才能繞開曼聯的那些人？”
“更關鍵的，還有菲戈他們，葡萄牙的隊長絕對不會希望看到他未來想要交接班的小隊長被巴西人撬走的。”科斯塔補充。
加圖索等一衆僚機們：“……”
這确實會是一些巨大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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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裏斯蒂亞諾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審判上，并且在AC米蘭的主力們眼裏，被打上了“不夠主動”、“不懂愛情”的标簽。
如果克裏斯蒂亞諾知道這一點，他必然會跳腳起來，他敢說，沒人比他更懂愛情了！他能和他們掰扯上一整天關于“真愛”的辯題！
卡卡将他拉進房間，兩人只是對視上一眼，就知道彼此想要做什麽。
他們在總像是兩團一點就着的火焰，不過克裏斯蒂亞諾認為他的戀人比起火焰，更像是野獸，每一個親吻和愛-撫，都像是要将他揉碎了吞吃入腹一樣。
“Cris……”卡卡低低喊着，他的肩膀寬闊而強壯，完全可以将克裏斯蒂亞諾遮蓋，他親吻戀人耳垂上亮亮的鑽石，看着戀人眼裏的驚喜和意外，笑着問，“喜歡嗎？”
克裏斯蒂亞諾還在平複着呼吸，胸膛上下起伏着，喘着氣笑着擡起手攬過戀人的脖頸，他沒想到自己會收到一對鑽石耳釘的禮物：“今天是你贏了，怎麽反而是我收到了禮物？”
“要是我沒來的話，你不就白準備了？”
卡卡順勢伏下頭，低聲道：“只是來這裏的第一天，路過商店正好看見，覺得很适合你就買了。”
“我很喜歡。”克裏斯蒂亞諾彎起眼，他怕癢得微微縮了縮，但又很喜歡來自戀人事後綿長的安撫。他懶洋洋地偏頭，親昵地貼着卡卡的脖頸，像是交頸的天鵝那樣靠在一塊兒，他努一努嘴就能吻到卡卡的耳後，他補充道，“不管是耳釘，還是這個，棒極了。”
卡卡眼色微微深邃，他彎起嘴角輕笑。
直到兩人打算熄燈，系統才貼心地冒出一個提示——
【恭喜宿主裏卡多·伊澤森多斯·桑托斯·萊特完成捧杯任務，解鎖理療室新功能：全身體檢（注：請不要忽視每一個來自身體的細小信號，祝福：早日診斷早日康複）】
不得不說系統真的很貼心，要是在兩人剛進房間，眼神牽扯的時候冒出來，那麽兩個人恐怕都不會再有興致了。
克裏斯蒂亞諾和卡卡都決定體驗一下新功能，反正每天都有三個小時的理療時間和一小時的訓練時間，又不會和現實世界的時間起沖突，不用白不用。
——不過克裏斯蒂亞諾認為，盡管虛拟空間的使用不會帶給肉-體上的困倦疲乏，但精神上的倦怠感确實存在，所以他很少會在有比賽的前一天進空間加訓。
全身體檢下來的結果還算不錯，克裏斯蒂亞諾還算滿意自己的“成績單”，除了上面一個關于心髒的體檢标着大大的“B”等。
“還行，等我再進幾十個球，或者等我捧回這屆的英超冠軍，說不定就能解鎖心髒方面的解決手段了。”克裏斯蒂亞諾說道，他開玩笑調侃道，“至少我的腿傷沒有一點問題，治療包的品質得到了驗證，明天去BOSS那兒報道的時候不用擔心被轟炸了。”
“是的Cris。”卡卡回應道，但聽起來更加心不在焉。
他對克裏斯蒂亞諾的心髒問題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他仍舊仔仔細細地讀完了上面的評價和建議——“定期體檢，避免複發，注意作息，保持心情舒暢”。
以及還有一串長長的詳細醫囑。
說真的，這是卡卡第一次那麽清晰地了解到克裏斯蒂亞諾的心髒問題，他本以為那只是心動過速的問題，現在才知道它甚至還有一個專業名詞“預激綜合征”。
他知道前世的媒體最喜歡稱呼克裏斯蒂亞諾為“大心髒先生”，因為克裏斯蒂亞諾總能在最關鍵的時候、最不可思議的時候、最糟糕的時候，完成一場漂亮的逆轉，是名副其實的關鍵先生，他有着讓人匪夷所思的抗壓和承受能力。
而這些，也從對方總能在那些漫天莫須有的诋毀裏表現出的無堅不摧中看出一二，好像誰也不會覺得克裏斯蒂亞諾也會有受不了的時候，或許他們更想看到的就是如何擊垮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傲慢國王。
但那些媒體或許根本不知道克裏斯蒂亞諾的心髒是怎麽一回事，那些媒體也根本不知道，國王永遠不會走下王座，永遠不會被擊垮，但國王會離開他們，徹徹底底的，幹幹脆脆的。
卡卡看着那份報告，他在想，那些球場上的噓聲、俱樂部的壓力、輿論的瘋狂，都足夠讓一個心髒完好的球員崩潰，這些會是上一世壓倒克裏斯蒂亞諾的最後一根稻草嗎？
不，他不能把自己摘出去。卡卡意識到這一點。
他甚至沒有勇氣去細想他曾經做過的選擇對克裏斯蒂亞諾而言、對上一世那個結局而言，是不是一片又一片累加上去的雪花？
所以上帝是公平的，那十年是他應得的。
克裏斯蒂亞諾看了一眼卡卡，他湊過去看卡卡的體檢報告，很高興上面是一片全綠的“A”：“你看你的狀态真不錯，保持住。”
卡卡聞言回過神，把目光放在自己的戀人身上，他看到克裏斯蒂亞諾帶着不無驕傲得意的樣子，高高地揚起漂亮的眉梢，那一小小的拐角靈氣神氣極了。
克裏斯蒂亞諾驕傲地說道：“以後跟着我訓練，我會告訴你怎麽把巅峰期保持二十年的。”
卡卡放下那些報告，他告訴自己要向前看，他的後悔和痛恨，他的愧疚和不甘，他沒法放下，但它們可以鋪陳在他的愛意之下，壘成堅不可摧的高塔。
他向前傾身，親吻克裏斯蒂亞諾永遠驕傲的眼睛：“當然，Cris，我會做你最好的前衛。”
克裏斯蒂亞諾笑起來，他微微擡頭，回吻戀人的嘴角：“不止是我的，卡卡，你是全世界的。”
克裏斯蒂亞諾想要卡卡在足球上屬于全世界的舞臺，他不能霸占獨占這樣一個人，但在別的方面，當然，卡卡只屬于他。
卡卡聽明白了克裏斯蒂亞諾的話，他心髒酸澀而甜蜜，他緊緊貼着克裏斯蒂亞諾的額頭。
他在心裏想，或許他永遠沒辦法學會克裏斯蒂亞諾那樣愛人的方式，他擁有克裏斯蒂亞諾的愛，這值得被任何人羨慕嫉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