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

克裏斯蒂亞諾醒過來的時候，窗外還在下雪，外面的院子都變成了一片純白。

今天是聖誕節，他身後就抵着一個暖烘烘的人形暖爐，腰間赤-裸的皮膚上搭着一條胳膊，克裏斯蒂亞諾醒來後過了兩秒，才想起怎麽這回卡卡沒有在他睡醒前悄悄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去——

他們已經是光明正大的小情侶啦！

克裏斯蒂亞諾翹起嘴角，他微微動了動，還沒來得及翻身面向自己的戀人，搭在腰間的那條胳膊就冷不丁地收力，将他一把攬進了身後的胸膛。

“你醒了。”卡卡低聲道，他聲音裏帶着笑和一點點剛睡醒的鼻音，把臉蹭進克裏斯蒂亞諾的後頸裏，輕輕嗅了嗅，心滿意足地親吻戀人的後頸和耳後，“聖誕快樂，Cris。”

克裏斯蒂亞諾彎起眼，他放松地往後靠了靠，偏過頭笑着用鼻尖蹭了蹭卡卡的鼻子：“聖誕快樂，卡卡。”

這不是他們第一個相擁入眠後一同醒來的聖誕節清晨，卻是第一個能夠卸下所有顧慮，感到安全安心的聖誕節清晨。

克裏斯蒂亞諾仍舊感到有一絲不真實，但這的的确确發生了。

他的手覆在戀人的手臂上，微微收緊，他在心裏想，真是太好了。

兩人難得想賴會兒床，只是習慣早起的生物鐘讓兩人越躺越清醒了。

克裏斯蒂亞諾索性坐起身，抓了兩個抱枕墊在身後，拿過手機看了一眼，他在葡萄牙的竹馬好友、裏斯本、國家隊還有曼聯的隊友們都紛紛發了聖誕節的祝賀，克裏斯蒂亞諾也編輯了一條，然後一鍵群發。

門德斯收到克裏斯蒂亞諾的群發消息後，飛快發了一條短信過來。

克裏斯蒂亞諾正巧看到，“唔”了一聲，拉了拉卡卡：“豪爾赫讓我們發條聖誕的社媒。”

“他沒和我說？”卡卡也在處理爆-炸的消息，聞言看了眼經紀人的對話框。

“他知道你在我這邊，讓我轉告你來着。”克裏斯蒂亞諾笑起來，“豪爾赫其實也猜到了吧？”

卡卡頓了頓，輕咳一聲：“不，我覺得沒有，Cris，他只是知道我們兩家人在一塊兒過聖誕節。先讓他過一個快樂聖誕假期吧。”

“當然。”克裏斯蒂亞諾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膀，他咧嘴一笑，招呼道，“我們來選選照片吧。”

“好，迪甘昨天就把圖傳過來了。”卡卡聞言點點頭應了聲，起身拿過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又返回床上。

他随手抓過黑色被單往上掖了掖，蓋過克裏斯蒂亞諾半-裸在外的腹肌，引來克裏斯蒂亞諾的挑眉。

“我不冷，開着恒溫呢。”克裏斯蒂亞諾說道。

卡卡清了清嗓子，他不能坦誠告訴克裏斯蒂亞諾他的身體有多誘-人，在清晨又是多麽容易讓人沖動——因為他很清楚克裏斯如果聽到，只會更得意洋洋地向他發散魅力，而他得花更多的努力來克制。

卡卡只能避開話題：“來看照片吧。”

好在他的戀人很容易被帶開話題，聞言湊近過來看：“迪甘昨天拍了不少照片啊。”

卡卡不由好笑，昨晚拉着迪甘拍照最瘋的就是克裏斯。

兩人湊在一塊兒翻着昨晚的照片合集，足有一兩百張，迪甘的拍攝水平離專業有一大截距離，但克裏斯蒂亞諾覺得這樣更有人情味，而不像那種硬冷幹癟的“商務藝術照”。

他和卡卡分別挑了照片，在自己的FB上發了兩張，一張單人的，一張全家福——當然是各自的全家福。

因為拍攝的背景就在克裏斯蒂亞諾的家裏，為了避免給門德斯增加假期工作，兩人特意挑選了背景不同的照片。

@cristiano：聖誕快樂，和我最重要的家人們！[分享照片]

@kaka：聖誕快樂，和我愛的人們度過了最美好的一夜[分享照片]

兩人發完後，默契地都沒給對方點贊，評論裏倒是很快來了自家隊友竄門的。

“我的褲子呢？卡卡，把我的褲子丢給我。”克裏斯蒂亞諾抻了抻腰，懶洋洋地趴在床上召喚已經起身的戀人。

卡卡從自己這側的地板上找到了克裏斯蒂亞諾的褲子，估計是昨晚被他扯下後随手丢到了地上去。

卡卡輕咳一聲，丢給克裏斯，離開的時候順手又拍了拍男孩下塌的柔軟腰杆溫聲催促：“快起床了。”

克裏斯蒂亞諾扭了一下腰。

///

說開後的小情侶明顯在家裏更肆無忌憚了。

早餐的時候迪尼斯就發現自家小兒子帶着渾身上下的粉色泡泡入座，和卡卡貼着坐在一塊兒，吃塊全麥的小面包、夾個火腿片都得和卡卡交頭接耳說小話，也不知道哪來那麽多說不完的話。

卡迪娅看得都快臉紅了，她就坐在小情侶的正對面，看得清清楚楚：克裏斯蒂亞諾偏頭說小話的時候，嘴唇擦過了卡卡的耳朵，兩個人都笑得有點不對勁，耳朵還都紅起來了——她真的一點都不想明白這意味着什麽。

而這些還是開胃小菜。

克裏斯蒂亞諾的別墅裏有個小號的游泳池，水溫都被調得很低，是克裏斯蒂亞諾在專業指導下特地設置的，能降低身體的敏感度，為了應付比賽時會遇到的一些糟糕氣候，他已經堅持這樣鍛煉自己近二十年了。

這個游泳池只有克裏斯蒂亞諾和卡卡會用得到——事實上，卡卡之前也很少使用這樣接近自虐程度的游泳池，但他總不放心克裏斯蒂亞諾一個人下水，只要他在這兒，就會陪克裏斯蒂亞諾一起。

多洛雷斯本來讓卡迪娅去給泳池那邊的兩個男孩帶兩塊剛烘幹的、帶點暖和的大毛巾，但卡迪娅找了個借口推開了。

她可是見過餐桌上交頭接耳的兩個男孩會幹點什麽，她怕自己在泳池那兒見到更過分的。

多洛雷斯沒有多想，便直接自己帶着毛巾去了。

她剛推開泳池的玻璃推門，就看見站在泳池裏的兩個男孩火速彈開，濺起了一片水花，多洛雷斯眼皮跳了跳。

到了晚上，她去克裏斯的房間裏送水果，就看見克裏斯蒂亞諾坐在卡卡的身上——說實話，當時她吓了一跳，但顯然她的小兒子更驚恐，結結巴巴地解釋他傷到了腰在按-摩什麽的。

多洛雷斯不知道該不該信這個解釋，還是該發散去思考克裏斯到底為什麽會在家裏也能傷到他的腰。

連着一天兩次的沖擊，她終于更有實質地體會到她的小兒子有了一個戀人，并且是同居進行時。

阿維羅們和萊特們對此決定早早各回各家，把愛的小巢還給這兩只愛情鳥，他們簡直多餘得不能更多餘了。

卡卡幾乎整個冬歇期都待在了克裏斯蒂亞諾這邊，不過門德斯給他安排了不少商務活動，而克裏斯蒂亞諾也有自己的訓練和比賽，所以兩個人仍舊是一些聚少離多的狀态。

但這對于克裏斯蒂亞諾和卡卡而言，已經是最好的、最滿足的狀态了。

曼聯在冬窗的時候轉來了新隊友，十七歲的傑拉德·皮克頂着一頭金毛出現在了訓練場上。

克裏斯蒂亞諾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與上一世相比晚了近半年的時間，不過，克裏斯蒂亞諾比劃了一下兩個人的身高，意味不明地朝十七歲的皮克露出一個笑容，用西語打了一聲招呼：

“歡迎你加入曼聯，叫我克裏斯蒂亞諾或者羅納爾多都可以。”

十七歲的皮克可比他要矮一些，盡管他不知道後面這個家夥到底吃了什麽激素，噌噌地瘋狂蹿身高，又寬又高，簡直像個巨人。

但現在，十七歲的皮克可一點也沒後來黃金奇異果的樣子，臉上也沒有旺盛的胡茬。

吉格斯在訓練場的角落裏微微眯起眼，詢問站在一旁的範尼：“你知道Ronnie會西語嗎？”

“什麽？”荷蘭人被問得一愣，“西語？和葡語差別挺大的吧？應該不會。說真的，他能說一口那麽流利的英語已經足夠讓我意外了，再加一門西語？不可能。怎麽忽然這麽問？”

吉格斯朝訓練場上的皮克那兒努了努嘴：“你看他們倆聊得像是有障礙的樣子嗎？Ronnie還藏了多少我們不知道的本事？”

範尼這才注意到他們的團寵正被新來的金毛熱情地圍着，大概是隊伍裏終于來了一個比克裏斯蒂亞諾年齡還小的年輕人，所以克裏斯顯得似乎格外熱絡，就好像兩人早就是好朋友了。

他皺皺眉頭：“那是從巴薩青訓來的小鬼？”

“對。”吉格斯應了一聲，“踢中後衛。”

吉格斯啧啧搖頭看着，點評道：“我說什麽來着？Ronnie就是平等地喜歡黏每個長在他審美點上的人。”

範尼：“……”

他不屑地翻了個白眼，對吉格斯的說法不予置評，他猜克裏斯蒂亞諾只是去學了一兩句打招呼用的西語，或許是皮克年紀小，讓他想到了兩年前從葡萄牙跑到英格蘭的自己了。

一些感同身受？範尼猜測着。

而訓練場那頭，剛剛從巴塞青訓轉到英格蘭曼聯的皮克，意外驚喜地接收到克裏斯蒂亞諾傳來的友善信號。

他原本都做好不會輕易被哪個一線隊主力接納的心理準備，卻沒想到曼聯的頭牌、最受寵的那個漂亮男孩居然會主動和他打招呼，甚至用的還是他們國家的語言！

在異國他鄉冷不丁地聽見自己的母語，皮克幾乎一瞬間就把眼前的男孩納為自己人的交友範圍裏了。

“克裏斯蒂亞諾！你好，我是傑拉德·皮克，我來自巴薩青訓，很高興認識你，你可以叫我傑拉德！”皮克向克裏斯蒂亞諾伸出手，略微有些忐忑不安——但也只是一小部分，從小就是天之驕子的傑拉德·皮克很少品嘗過忐忑的滋味，他認為自己只是有些不想被拒絕。

克裏斯蒂亞諾回握住年輕皮克伸出的手，他笑了下。

作為曾經皇馬、巴薩死敵的對手球員，他們有過不少次必須争鋒相對的場面，皮克為他說過話，然後被按着坐了一個月的冷板凳，所以克裏斯蒂亞諾私底下告訴對方，如果他必須得說點什麽做點什麽，那就去說去做好了，他永遠不會怪他。

他們達成了共識，對外，昔日紅魔隊友年少友誼破碎，對內，他們的關系如何不需要向任何人證明。

克裏斯蒂亞諾一向不喜歡為了證明關系不錯而展示什麽，但也不屑去隐藏什麽。

所以總有人會拿着一些“斷交”、“許久不互動”的“證據”來攻擊他，仿佛他是個惡劣的、不值得交往的人，但在一些不經意的角落裏，又會被人挖掘出一些出乎意料的聯系。

外界對他的印象刻板而固定，像是一面凹面鏡，變形扭曲，又脆弱得經不起一點外力，輕易就會四分五裂。

去年一整年對克裏斯蒂亞諾而言都是豐收的一年，歐洲杯的奪冠更是其中最精彩的一個環節，為他贏得了全世界的矚目。

他以一名前鋒的身份獲獎歐洲杯最佳陣容，并且獲得了歐洲杯最佳新人獎，又以一名前衛的身份斬獲了歐足聯的最佳陣容，他在葡萄牙人千千萬萬歡呼聲簇擁聲裏成為最受期待和關注的金童。

克裏斯蒂亞諾穿着門德斯為他準備的西服去領獎，門德斯表現得比他要緊張多了，不斷地調整克裏斯蒂亞諾的領帶，又檢查男孩的皮鞋鞋帶。

“放輕松，豪爾赫，只是去領個獎。”克裏斯蒂亞諾笑着朝門德斯眨眨眼。

門德斯大大吸了口氣：“只是？！這是你第一次領獎！”

門德斯确信這是克裏斯蒂亞諾還太年輕，沒有意識到這些榮譽意味着什麽。

他捏着克裏斯蒂亞諾的下巴左看右看，詢問建議：“要不要給你打點粉底？讓你的五官看起來更立體一點，上鏡。”

“我還需要打陰影嗎？豪爾赫，你可以緊張，但你不能亂說話。”克裏斯蒂亞諾睜大了眼睛，像是受到了奇恥大辱，“你随便去抓個路人，他們都會告訴你克裏斯蒂亞諾·羅納爾多有多上鏡。”

門德斯：“……”

被克裏斯蒂亞諾這麽一打岔，門德斯的緊張感大大被消除了。

他搖着頭不知道該接什麽話，然後就聽他的搖錢樹下一秒又口出狂言：“要是明年我又拿了金球獎或者世界足球先生，或者兩個都拿，你是不是得暈過去了？”

門德斯：“……我做夢都比這個實際。”

“反正做夢又不花錢，為什麽不想想呢？”克裏斯蒂亞諾朝自己的好友經紀人挑挑眉，“說不定呢。”

門德斯心跳了跳，被克裏斯蒂亞諾自信無比的篤定樣子蠱惑住了，但沒過幾秒，他又清醒了——

這個時代巨星荟萃，克裏斯蒂亞諾能夠在這個時代大放自己的光彩已經非常不容易了，他可以鼓勵自己的球員往更高的目标展望，但作為經紀人，他該做的是腳踏實地。

他在心裏默默對自己說了三遍洗-腦。

豪爾赫·門德斯，未來歐洲足球世界最強勢、最具影響力和實力的足球經紀人，控制了整個歐洲的足球轉會市場，會為年輕的自己還不夠膽量夢個大的而唾棄無比。

他擁有傳奇的克裏斯蒂亞諾·羅納爾多，有什麽是這個人做不到的呢？他就是奇跡本身！

“克裏斯蒂亞諾能夠踢任何位置，左邊路、右邊路、前衛、中場、邊後衛……他是我見過最有天賦最全能的球員。”弗格森爵士在最近的一場采訪中這樣說道，“他的左右腳都能射門，沒有逆足，他的角球準确率很高，同樣的，頭球射門的能力也異常出色。”

“當隊伍裏有克裏斯蒂亞諾這樣的球員，我們總是比其他任何隊伍都更加接近勝利。”弗格森不無得意驕傲地回答，話裏帶着炫耀。

“克裏斯蒂亞諾去年在隊伍裏擔當的角色更多是中場和前衛，他也會出現在他擅長的邊路，即便他不是鋒線，卻仍舊為曼聯創造了豐富的進球數據，所以我們的對手球員會很頭疼我們擁有克裏斯蒂亞諾。”

弗格森毫不委婉地高度評價讓克裏斯蒂亞諾再次登上了各大體育熱刊的版面頭條。

英超聯賽、足總杯賽、聯盟杯賽……克裏斯蒂亞諾的首發出場次數呈現出一個遞增的趨勢，這意味着克裏斯蒂亞諾在曼聯的地位更加接近核心了。

他不再僅僅是一個頭牌、閃耀的球星，核心意味着戰術和隊伍的更替變動。

誰都能嗅出風雨中潮濕的青草氣味，就像克裏斯蒂亞諾在曼聯。

曼聯不缺鋒線射手，但克裏斯蒂亞諾僅僅作為一個中場、前衛是極大地壓抑了他出色的進球能力和專長，任何一個俱樂部都會為此扼腕的，弗格森經過兩年的觀察和評判，對此更加清楚應該怎麽做。

曼聯的一線主力隊伍都心知肚明，但誰也沒有攤開來說。

他們的目标只有一個——至高無上的冠軍榮譽！

“歡迎來到加的夫千年球場！這裏是解說員約爾克和麥迪森向您解說世界上最古老的杯賽，第123屆足總杯決賽！曼聯對陣甲級隊米爾沃爾！”轉播廳裏，兩名專業解說員正在為即将到來的比賽拉開序幕。

威爾士的天空即将響徹八萬名瘋狂球迷的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