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33、第33章

李巡這個人,外表看着木讷、好脾氣,其實心思極多。

江娜和他初識時評價李巡是只披着羊皮的狼,現在兩個人都老了,江娜看着李巡略微發福的身材,說他是頭披着豬皮的狼。

總之就是狼子野心,不是個好人。

對于妻子的評價,李巡都是一笑置之,只等着尋摸到個機會,報複回去。

不過這種報複僅限于糖放成鹽、鹽當成糖。

而在女兒李靜靜的教育方面,脾氣火爆的江娜其實很好說話。

可能是沒有父母的緣故,江娜極寵李靜靜,但寵歸寵,犯了事還是得揍,只是揍也就輕飄飄地拍幾下,頂多讓李靜靜屁股上紅一陣。

不過李巡就不一樣了,平日在家裏溫吞的他上起班來是雷厲風行,同樣的,他打起李靜靜來也十分狠得下心。

李靜靜長這麽大只被他打過一次,但這一次,足夠她記一輩子了。

那年,她帶着鄰居家的小孩爬樹,後來她想尿尿先下去了,等尿完,徹底忘了樹上還有個小孩,于是那可憐的五歲小孩在樹上呆了半個多小時,要不是後來有人發現了,估摸着那大頭朝下的小孩得栽下來。

李巡那時離現在的職位還很遠,每天有處理不完的事情,看不完的病人,結果好不容易休息一天還遇到這種糟心的事情。

從那天開始,他深刻地意識到自己的工作不能放任女兒這樣調皮下去,于是他給李靜靜來了一頓狠的,希望這頓狠的,能讓她學會謹言慎行。

自那頓打以後,李靜靜安穩了很多,畢竟李巡的打不止是皮肉之苦,更多的是心理上的壓力。

其實時間過去那麽久,李靜靜已經不記得她爸對她做了什麽,她只記得手心特別疼,以及自己給那個小孩的家人寫了個欠條,欠條上的大概內容是以後他們家有需要,自己會不遺餘力地幫忙。

經過此次事件,李靜靜明白了一個道理:自己做出的所有事情,之後都是要付出相應的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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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拿這次砸窗為例,既然李巡說了讓江娜帶李靜靜去監獄轉轉,那就算李靜靜過年回不來,她之後有時間也必須得去一趟,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隔天下午一點多,睡完午覺的李靜靜被江娜提上了車。

瞧女兒神情呆滞,江娜大概猜到了一些昨天晚上的事情,于是沒話找話道:“你談對象沒?”

“沒,”李靜靜撇嘴,“怎麽,您打算給我介紹幾個?”

“我和你爸都支持你自由戀愛,絕不會幫你介紹的。”

李靜靜不高興了:“自由自由,你也不看看我自己找的都是些什麽人。”

聽到這句話,江娜樂了:“對了,你高中的時候是不是喜歡過一個女生來着?”

提起這事兒,李靜靜沒忍住翻了個白眼,翻完笑着說:“媽你知道嗎?那個我喜歡過的女生,離婚以後真的找了個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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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靜靜喜歡的這個女生是李靜靜的高中同學,當時她總做中性打扮,讓李靜靜誤以為她的性別,誰知告完白才知道對方是女孩。

告白失敗那天正好是江娜來接李靜靜放學,聽了女兒的話,江娜一邊嘲笑,一邊教她如何從骨骼上分辨男女性別。

“那也挺好,”江娜說,“從前我和你爸不理解同性戀,後來做醫生做久了,發現其實無論男女,過得舒坦就行。”

李靜靜還是第一次聽她媽談這個,她故意唱起反調:“江主任,您別把話說得這麽開明,萬一我真的變成同性戀,看您和我爸能不能接受。”

江娜嗤笑一聲:“你還別激我,我告訴你啊,我和你爸早就盤算好了,無論你以後是不婚不育、還是結婚生子,或者只談男女朋友,我們都把老家的三套房子交由你分配 。”

“喲,”李靜靜道,“為什麽不給我上海的房?難道你倆還有別的孩子?”

“給你三套房子還不滿意?”江娜沒忍住擰了女兒一下,“你那三套房子光裝修就花了不少錢,我和你爸的房子到現在小二十年了還沒重裝過呢,你別不知好歹。”

李靜靜嘿嘿一聲,給她媽飛了個吻,然後指着不遠處的站臺說:“您把我丢那兒就行,我自己走進去。”

“靜靜,”停好車,江娜突然道,“我和你爸就你這一個姑娘,我們自然是想把所有好東西都留給你的,但是上海的房子是我們一點一點攢出來的,有紀念意義,所以……”

“哎喲我的媽啊,”李靜靜急了,“我那是話趕話,開玩笑的,你怎麽當真了?”

“那你也當我是話趕話好了,反正都說到這兒了,幹脆就說清楚一些,”江娜擡手整理了一下女兒翹起來的頭發,“我們給你三套房,是希望你明白,凡事不必強出頭,無論能不能走到頂峰,你都還有後路。”

李靜靜聽完鼻頭有點酸,可嘴上還是貧道:“您這意思是讓我做包租婆啊。”

“做包租婆好啊,只要不漏財,指定比我們活得長,”江娜笑着說,“你走的路是我們曾經走過的,我們知道有多苦。現在我們老了,眼瞅着半截子快要入土,這才念着把你的事情弄弄好。”

李靜靜這下忍不住了,她嘴巴一張就要哭,然後被她媽連行李帶人踹下了車。

含着淚的李靜靜:“媽?”

江娜甩了下頭:“你要走就趕緊走,我和你蔣姨約好去做頭發,這會兒快來不及了。”

江娜說完,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李靜靜盯着遠去的車屁股,一點想哭的感覺都沒有了。她彎腰撿起地上的行李,哼了一聲向車站走去,走了沒兩步,她轉過身看看周圍,心裏莫名有些不舒服。

就在她思索是哪裏不舒服的時候,手機響了,李靜靜拿出來一看,來電人是她媽。

“你覺得我是染什麽顏色好?出挑一點的還是暗色系?”

李靜靜:“暗色系吧,等您退休了再染大紅大紫。”

江娜應了一聲正要挂電話,猛地想起一件事。

“之前梁珺的欠條我放你包裏了,人既然沒拿錢,你就趕緊把欠條還給人家,別回頭……”

“媽,”李靜靜忽地開口,“郭路現在在哪兒?”

“啊?我不知道啊。”

“我總感覺有人盯着我,”李靜靜說,“你幫我查查郭路在哪兒呗。”

此話一出,江娜語氣都變了:“那你等會兒,我現在過來接你。”

“別介,您正常做頭發去,”李靜靜活動了一下右手,“個小赤佬,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了。”

江娜正要說些什麽,卻聽李靜靜道:“帶教老師給我打電話了,我先趕車,你查到了再聯系我。”

之後不等江娜應答,李靜靜飛速地挂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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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靜靜實習的醫院有一對新婚不久的夫妻,因為疫情原因,說好的結婚旅行一直擱淺,如今疫情平穩,便計劃在國內走一走,誰知這一走就出了事。

他們所去的地方疫情在小範圍內爆發,夫妻倆不巧成了密接人員。隔離過半的時候,他們的假期已經結束,醫院少了兩個骨幹,因而決定銷幾個醫生的假。

其實李靜靜作為實習醫生本不在此行列,但她在臨床上一直表現得很出色,總想給她小鞋穿的帶教老師就順勢讓她回來了。

李靜靜并不知道其中貓膩,她見事态緊急,立馬給梁珺打了電話,問她有沒有空幫自己送一下衣服。

梁珺這會兒正在上班,聞言看了看時間,向老板請了兩個小時的假。

李靜靜和梁珺在火車站旁邊的肯德基碰的頭,李靜靜把自己的包和她媽準備的特産塞給了梁珺,之後顧不得說話,拿起衣服打了車便往醫院趕。

梁珺捧着一堆東西想了想,幹脆請了整天的假,繼而騎車将行李送回了李靜靜的家。

送到地方的時候她給李靜靜發了短信,問她今天回不回來。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李靜靜回複應該能回來。

收到信息的梁珺翻了翻李靜靜家的冰箱,然後提着環保袋去了超市。

下午超市的菜不新鮮,梁珺繞了一圈沒看上什麽,最終只挑了塊牛腩,買了幾個土豆、胡蘿蔔和洋蔥,打算給李靜靜弄個咖喱牛腩蓋飯。

拎着菜上至二樓,梁珺聽到頭頂傳來了咚咚咚的聲音,她皺起眉,快步上了樓。

李靜靜的房門口站着一個戴着帽子的男人,梁珺走近後他壓了壓帽檐,而後貼着牆壁下了樓。

因為那人故意遮擋的面容,加上梁珺有點近視,樓道太暗,看不真切,她只能大致判斷出這人有一米八以上,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不過人眼看不清不要緊,因為李靜靜家裝的是電子貓眼。

李靜靜所住的房間是她奶奶的拆遷房,當年江娜聽說李靜靜想回老家工作,于是将三套拆遷房全部裝修了,其中李靜靜住的房間弄得是精裝,裏面都是智能家居,而控制這些家居的賬號,早在李靜靜搬進來前,江娜就給了她。

梁珺是昨天才發現貓眼是電子的,因而哪怕知道那個戴着帽子的男人有鬼,她仍舊一點不慌。

不過就算如此,她還是給李靜靜發了條短信,希望她看一下貓眼上錄下的視頻,确認來人的身份。

然而梁珺不知道的是,這天李靜靜非常忙,壓根沒時間看手機。

另外,因為太懶,李靜靜并沒有下載電子貓眼的app。

作者有話要說:啦啦啦啦啦,突然地更新!

今天更了,周一更不更就看情況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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