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女孩子

第9章 女孩子

◎很漂亮的小姑娘,像你。◎

所以胡鹽沒瞎說,阿綢的狀況是真的,還行。

但她也是真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到底怎麽樣,查到了嗎?”

“你急也沒用,就是沒這個名字啊。”程風說,“宮老爺子應該早就沒那個能力了,就算還跟什麽Omega來往,那他的行程也不是我們能查到的,倒是宮玦這邊漏洞百出。”

程風說着切了個頁面:“這是宮玦近年來的交際關系圖。現在過濾掉所有商業關系,過濾掉所有Alpha和Beta……你看,就剩這些了。”

胡鹽接過電子屏,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還是險些沒拿穩。

因為她第一眼就看見了當初那名死者的照片,一個漂亮的Omega小網紅。

程風眼疾手快地扶住電子屏,詫異地看向胡鹽:“你怎麽了,抖什麽?”

胡鹽已經神色如常:“沒事。”

她點開了死者的個人信息。

*

小網紅的狀況标的是失蹤,失蹤時間是兩年前,對得上。

再看家庭背景——無父無母,是個孤兒。怪不得沒有其他人報案。

胡鹽關上這單薄的頁面,按時間順序查看其他人。

在這之後,宮玦顯然老實了一陣子,沒什麽個人交際。但是風頭一過,就開始反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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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性邀約好幾個Omega是常事,有明星大咖,有名流子弟,有豔廳紅人,也有普通職業者。可以說涉獵非常廣泛。

不過這段時間一過,似乎又回到了正常狀态,一段時間只有一個固定的約會對象。

尤其是最近,他和一個Omega小保姆走得很近,而且兩人只在公共場所約見,相談甚歡——這種情況已經大概維持了三個月了。

胡鹽冷道:“這狗東西,還玩起純愛來了。”

一切已經很清晰,這所有人不管有照片沒照片的胡鹽都點開看了,但确實沒有名字裏帶“綢”的,連同音字都沒有。

胡鹽有些氣餒,程風拍拍她的肩勸道:“他警惕心那麽強,報了假名很正常。別心急,等孵化期過了之後再問他,說不定他就願意說了。”

胡鹽點點頭,正準備把電子屏還給程風,卻忽然又想起了什麽:“等會兒,他的婚約者呢?”

*

程風愣了愣:“什麽婚約者?”

胡鹽說:“他訂婚了呀,大概兩年半之前。”

“有嗎?”程風撓撓頭,“雖然我對這些富二代的花邊新聞不感興趣,但是宮玦訂婚的話,當時應該會爆個大新聞吧?”

“是壓住了的,因為那個Omega好像長得不好看。”胡鹽說着開始自己上手查,“我沒記錯的話應該姓季。當時季家只剩一個Omega未婚配了,宮家想拉季家的産業鏈,雙方定了這樁婚事。但不管是宮玦還是那個Omega,在訂婚當天其實都沒到場,是宮老頭和季老頭拍的板。之後兩個家族就展開了合作,但婚事卻是一直拖着……”

在胡鹽滔滔不絕說着的時候,程風一直看着她,他總算不想再聽胡鹽糊弄事了:“你到底怎麽回事,你為什麽會知道這麽多?”

“我找到了。”胡鹽根本無暇聽他說話,只是怔怔地看着電子屏上的信息。

估計是因為婚約關系模糊,所以這個婚約者被列在了“商業關系”裏。當胡鹽把錯綜複雜的關系圖一再放大,她終于鎖定了一個名字。

季籌,男,Omega,33歲。

*

胡鹽挺混亂的。

關于如何看待他,如何安置他,如何進行自己的下一步動作。

這對她來說究竟是一次機會,還是一場劫難?

直到回到家,胡鹽的腦袋還是懵的。

但很快她就回過神來,因為一個寬厚的身子忙不疊地抱住了她:“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晚……”

如果是平時,胡鹽會心情很好地逗逗他,但是現在她強迫自己清醒——這不是這個男人的常态,他只是被信息素控制了。

他需要撫慰,需要親密接觸,這都是為了他和另一個人的孩子。而這個給予他撫慰的人,根本就是誰都可以。

甚至如果是孩子的另一血親的話會更好,胡鹽的撫慰只是退而求其次,只是他不得已之下的唯一選擇罷了。

今天起孵化期就将進入第四周,阿綢和孩子之間的鏈接會開始減弱,阿綢的信息素水平也會降低,他終将不再是這副神經兮兮的樣子。如果這個時候胡鹽還不開始抽身,可就太被動了。

胡鹽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但阿綢捕捉到了:“怎麽了?今天很累嗎?”

“對。”胡鹽又開始撒謊,“今天出任務了。”

阿綢立刻放開她:“所以才回來這麽晚嗎?有沒有受傷?”

胡鹽搖搖頭。

于是那些肌肉複又從背後貼上來,燙燙的:“你吓到我了。”

胡鹽頓了頓,還是伸手撫弄着他的側臉,只是沒有回頭看他:“這周末孩子就要孵化了。緊張嗎?”

阿綢說:“有你在的話,還好。”

但很快阿綢的身子就是一僵,他意識到自己說了過分的話——這孩子不是胡鹽的,他這麽說,就好像默認胡鹽會幫他養孩子一樣。

可是确實也到了該聊聊這些事的時候了。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很想乞求胡鹽接受他,單是想象着有一天胡鹽會板着臉趕他走,他就覺得自己要活不下去了。

好在現在胡鹽還是輕撫着他的臉,由他親昵地擁抱着:“放松點,這幾天養養精神。聽我同事說,之後帶孩子還很耗體力呢。”

“嗯。”阿綢應下。

然後胡鹽把手上的袋子遞給他:“打開看看吧。”

阿綢便放開她,接過袋子打開來。

他看見平時只放着營養餐的袋子裏,赫然放着一身粉色的小衣服。

他霎時擡頭看向胡鹽,險些沒有說出話來。過了幾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我以為你沒注意過,孩子是女孩子。”

胡鹽打了個哈欠:“迎着光仔細看的話看得出來啊。很漂亮的小姑娘,像你。”

一個哈欠沒打完,那個懷抱便再次貼上來,嘴唇也難耐地吻着她的側臉和耳垂:“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阿綢少見這麽熱烈主動的時候,讓胡鹽也有些招架不住。她半邊身子都麻了,為了躲避,只好仰頭和和他吻在一處。

*

這晚,胡鹽背對他躺着,少見地沒有對他毛手毛腳。

阿綢耐不住寂寞,就主動貼過來,輕輕觸碰了她的腰。

胡鹽立刻回頭警告道:“哎。”

觸碰別人,和被別人觸碰,到底是不太一樣。胡鹽自己是過足了手瘾,但她還是不太能接受被人上下其手,平時開着燈親親抱抱也就算了,關了燈躺在床上被阿綢摸過來,還真是第一次。

之前阿綢沒這麽大膽子的。

聽見胡鹽的聲音,那只手在腰際短暫地停留了兩秒,然後克制地縮了回去。

阿綢苦悶地将額頭貼在她的後頸:“今天不行嗎?”

胡鹽重新轉回頭去,背對他:“今天很累,早點睡吧。”

但阿綢敏感地意識到,這并不是單純的累。他知道今晚氣氛很怪,這讓他更加惶恐,更加渴望能被安撫,哪怕只是語言上的:“有什麽煩心事嗎?可以跟我說說。”

胡鹽沒忍住,苦笑了一聲:“我們什麽時候成了聊心事的關系了?關于你的事兒,我問了大半個月不都還沒問明白嗎?”

這話有些刺耳,阿綢身子一僵。

然後他緩緩開口:“你認為過去的事……比未來更重要嗎?”

胡鹽說:“是的。我是個很典型的活在過去的人。你應該知道,最初我之所以肯讓你住過來,就是因為我對你的過去感興趣,你知道很多我需要的信息。”

阿綢又靜住了,很久沒有說話,久到胡鹽真打算睡了,他才忽然又開口道:“如果你真的逼我,我其實什麽都瞞不住的。”

“我不想給你太大精神壓力,對孩子不好,孩子是無辜的。”胡鹽說,“所以別說這些了,等孩子孵化之後我會一五一十地問清楚的——不過到時候你就不這麽老實了也說不定。”

終于聊到了“孵化之後”的話題。

阿綢深吸了口氣,輕聲問道:“孵化之後,我還能不能……”

“我也不能真把你和剛孵化的嬰兒趕出門去。”

“那再之後呢……”

胡鹽開始煩了,她回過身來:“你到底睡不睡?”

阿綢不管不顧地抱緊了她的腰:“我很怕。”

像什麽吸食旁人精力而活的寄生生物。

胡鹽看看他這樣子,嘆了口氣:“沒事的,你只是現在這麽認為而已。想想看,在生下這個孩子之前你可以獨立做到很多事。等孵化期過去,信息素水平恢複正常,你就不會這麽需要我了。”

“不,不是的,我、我……”阿綢的聲音很急,但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胡鹽不得不伸出一只手來,輕拍他的後背,盡可能耐心地安撫他:“信我,到時候你對我沒這麽大需求的。你是個Omega對吧,你需要的是一個Alpha,或者Beta男,你不會希望自己的生殖腔一輩子都是空虛的。”

“那你呢?”

“什麽?”

“你也是有生殖腔的。”阿綢說着支起了身子。

胡鹽只覺得一只大手按上了她的肩膀,力氣之大直接把她掰成了平躺的姿勢,另一只手臂則撐在她身側,因為用力過度的緣故肌肉猛地比平時增大了一圈。

有什麽東西,正硌着胡鹽的腹部。

她完全愣住了,月色下的阿綢好像從小貓變成了獅子,漂亮的鬃毛輕輕舞動。

她聽見阿綢說:“你認為生殖腔,是必須要被填滿的嗎?”

*

如果是戴着磁力裝置,胡鹽一個人能打他三個。

但是赤手空拳想掀翻一個肌肉男,那這是做夢。

胡鹽腦子有點亂:“你等會兒……”

阿綢的瞳色愈發深邃,這是此前沒有出現過的神情:“我沒有使用過生殖腔……至少沒有在有意識的時候使用過。産卵的時候,滋味也很不好受,我很不喜歡。”

胡鹽才知道他很介意談論這個:“好的……對不起,我道歉。我承認生殖腔不用也是可以的,我确實也沒有這方面需求……”

“我的Omega哥哥姐姐們經常嘲笑我沒感受過快樂的滋味。我總說我不覺得做那種事會舒服,他們就笑說是因為我沒試過,試一次的話就會愛上……”

他的吻落下來:“我們試一次好嗎……”

胡鹽掙紮着躲避這個吻:“你想試什麽……喂,你瘋了嗎?”

是的,他可能是瘋了吧。

蛋的光澤忽明忽暗,阿綢的情緒在興奮和悲傷間流轉——他從未像這一刻般确信,胡鹽一定會在未來的某天趕他走。

他不明白,明明是胡鹽先開始動手動腳的,是胡鹽先招惹他的。就算需要撫慰是孵化期Omega的天性,又有幾個人會真照顧人照顧到床上去?

這太過分了,他被信息素操控,難道胡鹽也被信息素操控了?她是Beta,她明明是可以自由掌握個人意志的,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這是戲耍,是玩弄,是欺騙!

他氣憤地親吻着胡鹽的脖子,無視對方的掙紮,直到他聽到一聲可怕的怒吼——

“給我停下……季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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