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有缺陷
第35章 有缺陷
◎“因為喜歡你!”◎
那一天, 宇宙星辰之中,胡鹽和阿綢久久地擁吻。
充滿愛意的音樂流淌在他們耳畔,星星在尖端科技的調動下組織成絲帶狀,圍繞他們纏綿地流轉着。
大廳裏燈光稍暗, 集中在前臺的星星成了聚光燈般的效果, 凡是理智尚存的人都不得不被這光線吸引視線, 看着這兩個人親得好像這輩子不打算分開一樣。
有作戰中的警員捂着傷口哀叫:“他們也太過分了……!”
鐘邕這時倒表現出了非常浪漫的一面,一拳把面前的一個打昏之後, 很配合地拍着手說:“愣着幹嘛,鼓掌啊!”
廣播也兢兢業業地進行着:“尊貴的賓客們, 讓我們共同舉杯, 為這對新人的愛情見證、祝福!”
燈光乍亮,金燦燦的亮片自天花板灑下, 鐘邕抄起一旁桌上的酒杯高高舉起:“幹杯!”
而後仰頭飲下,酒杯一摔,又沖着面前的磁力Alpha揮拳而去。
同時, 已人均身負重傷、在走廊包紮完畢的巡邏隊隊員們,悄悄拿過靠門最近的那桌的酒杯。
他們互相碰着杯子——“幹杯。”“幹杯, 慶祝劫後餘生。”“餘生快樂。”
程風沒吃晚飯, 拿杯子的同時還順了塊醬牛肉,一邊啃一邊對着臺上的兩人擡擡手道:“幹杯。”
*
那之後, 胡鹽很快就帶着阿綢離開了宴會廳。
走廊裏, 醫療人員早已等在那裏,上來就要給胡鹽包紮,她卻連連後退:“我沒事, 我真沒事, 先看看他有沒有受傷, 他是Omega!”
Advertisement
阿綢被她這血淋淋的胳膊吓得魂都快飛了:“阿鹽你聽醫生的話,我才是真沒事,我一直都躲在那裏!”
于是胡鹽就被阿綢按住肩膀壓着坐下,醫療人員拿剪子一點點把她的袖子剪掉,消毒後用紗布壓着傷口一圈圈綁上去。
胡鹽另一只手還拉着阿綢:“你真的沒事嗎?要不也檢查一下?就是吓也吓壞了吧?”
“又不是孵化期,哪有那麽容易被吓住。”阿綢一面擔心她,一面又被她這狀态搞得哭笑不得,“你先顧你自己吧——或者要是實在需要轉移注意力,那你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麽剛才要說寶寶是你的孩子。”
胡鹽一整個鲠住。
*
“嗯……這個事兒吧,講起來有點複雜……”胡鹽咽着唾沫。
阿綢很善解人意地點點頭:“你說,我在聽。”
胡鹽試圖逃避:“阿綢啊,那個……你覺得過去的事兒比未來更重要嗎?”
阿綢好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怎麽又讨論起了這個問題:“當然是未來重要。但過去的事也不能不提啊。”
“嗯,是的,也對。”胡鹽緊張地縮縮腳趾。
但現在等着她開口的不止一個阿綢,還有在走廊裏閑出屁來的巡邏隊傷員們,他們圍成一圈等着聽胡鹽到底是怎麽搞出個孩子來的。
這壓迫感比剛才對戰一堆磁力Alpha都強。
胡鹽一個頭三個大:“你們在這幹嘛!滾啊!這是我們的家事!你們……”
話音未落,便聽一旁負責後勤的警員接線道:“好的,收到,宮舞已經抓到了是嗎?好的。那就只剩宮老爺子和宮玦了。這棟大樓畢竟是宮老爺子家的地盤,可能有些密道什麽的也不一定,說不定這兩個人已經不在宴會廳裏了。”
胡鹽被這消息吸引住了。
後勤警員繼續道:“好的,一樓和頂樓天臺都已封鎖,連附近街道都封了,我們的人正在滿大樓地找,包他們插翅難飛。”
随着手臂的包紮結束,胡鹽緩緩放開了阿綢的手。
阿綢問:“怎麽了?”
胡鹽說:“你在這裏等我一下好嗎?我得去個地方。”
阿綢急了:“你都傷成這樣了,還要去哪?”
胡鹽按開磁力裝置,磁力光線圍繞她周身:“我還欠過去一個交代。放心,我很快回來。”
*
在這種能留一人就可能翻盤的逃難中,宮老爺子和宮玦一定是分開逃跑。
而宮玦最貼身的司念都不跟他一塊兒,就可以确定宮玦身邊一定沒有保镖。
他現在正一個人躲在某處瑟瑟發抖。
那麽這棟大樓裏,他最可能躲在哪兒呢?最隐蔽的地方在哪兒呢?
胡鹽是除了宮玦本人以及那些陪過他的Omega以外,這世上唯一知道刑房門的機關在哪裏的人。
她下到了60層,一腳踹開宮玦卧室的門。
裏面沒開燈,但窗簾是拉開的,月光透過落地窗照亮了半個卧室,看起來蒼白又凄清。
一切陳設都是胡鹽熟悉的模樣,卻又隐約有些陌生。
她将手探向了牆上的一個羊頭骨擺件,用力向右一扭。
一扇門随之而開,正是戚卿死去的那間。
可見宮玦有多麽慌不擇路,這間刑房,他竟也敢躲。
胡鹽站在一片磁力光線中,居高臨下地看着蜷縮在刑房一角的宮玦:“好久不見啊,少爺。”
*
如果今天之後宮玦就會被逮捕審訊,那這就是胡鹽當面向他質詢真相的唯一機會。
她想把握一下這次機會。
但是宮玦看到她時的反應,卻讓她完全不能理解。
宮玦淚眼婆娑地擡頭看向她,就像看到了救兵:“阿鹽?真的是你嗎阿鹽?我不會在做夢吧?”
他立刻站起向胡鹽跑來,口中道:“你為什麽總能在這種時候出現,你是來救我的對嗎……”
胡鹽霎時把甩棍橫過去指向他,阻止了他繼續靠近。
看這個勁頭,她覺得宮玦幾乎是要撲上來擁抱她。
*
“別發瘋,我為什麽要救你。”胡鹽不知道他在搞什麽花樣,一面警惕四周,一面保持着用甩棍指着他的姿态,“我只想知道戚卿死亡的真相,你給我老實點,別耍花招!”
“真相?”宮玦看起來有些茫然,“你當時不是就在場嗎?戚卿死亡的真相,你是最知道的啊……”
趁着宮玦說話的工夫,胡鹽熟練地用甩棍頭挑開了宮玦腰間的槍套扣,勾着扳機處将槍帶出,轉着圈兒甩出老遠。
宮玦還沒反應過來,那根甩棍已經又指着他了。
胡鹽說:“現在槍也沒了。你到底說不說實話,要不要我打到你說?”
宮玦卻難得硬氣了一把:“你想讓我說什麽?你明明什麽都知道啊,當時不還是我們一起抛的屍……”
胡鹽一棍子抽到他臉上去。
*
“啊!啊——!”宮玦哪裏挨過這麽重的打,他顫抖着捂住自己的臉,擡頭看向胡鹽的眼神終于帶上了驚慌。
胡鹽手上恐吓性地挽了個花,甩棍飛快轉動帶出可怕的破風聲:“你那天為什麽要下那麽重的手?”
理由難以啓齒,宮玦一時說不出話來,條件反射地退了半步。
胡鹽立刻擡頭還要打,吓得宮玦叫道:“因為喜歡你!”
“因為從在豔廳被你救出來那天就喜歡你!”
*
胡鹽呆了一下,然後還是打了下去:“你以為說這種屁話我就會放過你嗎?”
“啊!別打了!”宮玦捂着被打出的鼻血連連後退,“我是說真的!”
胡鹽反而更怒,要殺人般接連打下去:“你說你喜歡我?喜歡我你不沖我來?喜歡我你折磨她做什麽?”
“因為我有缺陷!”随着這句話被逼問出來,宮玦終于嚎啕大哭,“我有缺陷!我不想讓你知道!”
胡鹽一時沒聽明白,還想追問是什麽缺陷,宮玦卻已經崩潰說開。
“我本來那方面就不好,需要強刺激才行,去豔廳本來就是為了這個。結果那天遇上大騷動,因為強效抑制劑打多了,就徹底調動不起來了……”
“雖然信息素還能正常釋放,也會受Omega信息素的影響,但是那裏就是不行。”宮玦哭着,說得居然還很委屈,“直到我發現想着你的話,會好一點。所以我就安排你在刑房門口,想到在你心裏我是可以的,就有一些正向的心理暗示,就還能短暫地……”
胡鹽捂着胸口控制想吐的感覺,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快要被逼回性冷淡狀态了:“這段不用講這麽詳細,跳過,繼續。”
“然後我發現在和戚卿在一起的時候,你反應會大一點,我的狀态也會好,就總是叫她來。我承認那天聞到你身上有硝煙味,我心裏是不痛快了,但我絕對沒有打算玩得很過火!”
“那根繩子是我沒注意纏到她脖子上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宮玦說着腿腳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我真的從來不玩窒息的!我想讓你聽見刑房裏的聲音,為此還特意把隔音做得很不好!我想讓你覺得我很行、很厲害,所以我根本不可能喜歡窒息玩法,那根本就沒聲音啊!”
他伏在地上痛哭:“我那天心神不寧,我真的不知道脖子上的那根繩子是什麽時候纏上去的,我還奇怪她怎麽沒聲音了。結果等我綁好繩索轉回來時,她就已經死了!我手忙腳亂地想把她解下來,反而把角度搞得更不對,她的頭垂了下去,繩子勒得更緊!我實在太害怕了,最後就只能出來求助你……”
“我真的好怕,這兩年來我天天做惡夢,夜夜睡不好。因為這件事,連你也離開了,我找了各行各業、各種各樣的Omega試圖調動自己,完全沒有用,我沒你真的不行。”
“後來我索性放棄了,差不多也就是同時,我注意到有個保姆和凄清的身體數據高度相似,是戚卿失散多年的妹妹。”
“我想着只要将她變成戚卿,那就可以當戚卿還活着,我就可以徹底從那場可怕的陰影中走出去了。但是、但是……”
胡鹽再也聽不下去了,手上甩棍一扔,撲過去騎在他身上,拳頭如雨點般不斷落下。
【作者有話說】
你們信不信(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