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接下來葉子晴又上場了。

她還不知道因為葉衾衾的精彩表演, 讓大家對她的期望提高了很多。

畢竟是榮獲了各種獎項，歷年獎學金的優秀學生。

可大家也不懂，為什麽這麽優秀的人會做配角？

随着劇情的推進, 在男女主分的劇情前提下，幾位配角的戲份有所增加。

葉子晴一上場，衆配角像是給她配戲的一樣。

明明徐智慧的戲份都比葉子晴重一些, 大家的目光卻只落在了葉子晴的身上。

徐智慧此刻就很後悔, 真的恨不得故技重施, 假裝走位錯誤狠狠地踩她一腳。

但葉子晴有點過于在意自己的形象，表演起來像是走不進人物內心一樣。

本來她今天的妝造就跟人物很違和，表演得不走心一點都能看出來。

是這場表演不好, 還是她壓根就沒什麽實力？

怪不得不讓她演主角, 跟葉衾衾的演技真的沒法比。

她那之前那些獎項都是怎麽獲得的？

葉子晴并不知道大家的反應，她只是按照之前一樣表演。

反正系統會自動為她獲取演技最好那個人的成果, 她只需要保持美美噠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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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衾衾跟粱自躍退婚後, 她就對系統又重新信任了起來。

她只等着表演完，論壇和群裏全是她豔壓女主, 演技秒殺葉衾衾的讨論。

可臺下的觀衆卻不是按照她想象的樣子議論的。

葉武風已經對葉子晴“粉轉黑”了，對她毫不留情地脫粉回踩。

葉武風：“葉子晴是不是覺得自己挺美的？她是來演戲的還是來選美的？”

李欣玉低聲斥責道：“不準這麽說姐姐。”

葉武風撇撇嘴，悄悄朝粱自躍的方向看去。

卻意外看見了江霧的後腦勺。

他坐在第一排, 一左一右坐着的是校領導們, 地位可見一斑。

其實這麽看，江霧比粱自躍好太多了。

他身份高，還很霸氣，只要江霧在誰敢欺負葉衾衾？

他倒是挺認江霧這個姐夫的。

梁耀輝和葉全表情最是尴尬。

從剛剛的“子晴吹”變成得沉默寡言了。

他們也沒想到葉子晴的演技這麽拉胯。

還是說她之前的榮譽都是假的？

怎麽看葉衾衾怎麽有日後大紅大紫的趨勢, 是不是之前她能發揮的空間太少了，導致她的優秀沒人看見啊？

跌宕起伏的劇情在葉衾衾和元棋的完美演繹下, 惹得觀衆又哭又笑。

明明是個愛情故事，卻讓葉全和梁耀輝這種中年人都不禁落淚。

演出結束，觀衆們由衷地站起身鼓掌。

葉武風和葉靈雨每人捧着一束花，原本就說好了，給子晴和衾衾各送一束。

但衾衾從後臺出來時，卻收到了兩束花。

葉武風瞪着葉靈雨說：“你那束不是給葉子晴的嗎？”

葉靈雨搖搖頭：“我以為你那束是給子晴姐的。”

葉武風說：“那你把花給葉子晴吧，我這束要送給衾衾姐。”

葉靈雨搖頭，她也想跟葉衾衾搞好關系，她好久沒吃到衾衾姐做的蛋糕了。

而且上次那個男人接的電話讓她反思了很多。

衾衾姐對她那麽好，她幹嘛處處向着子晴姐呢？

葉武風和葉靈雨都不肯把花給葉子晴，場面一度很尴尬。

葉子晴兩手空空地站在那，一時間氣得心肝脾肺腎都要炸了。

以前這種情況，都是她一個人收兩束花的。

難道系統又失靈了？沒有自動幫她獲取葉衾衾的演出成果？

想到這，她一陣後怕。

如果真的沒獲取成果，那在觀衆的眼裏，她剛剛的表演豈不是一坨翔？

葉衾衾不知道葉子晴這麽有自知之明，睨了她一眼便擡眼尋找江霧的身影。

可目光卻半路與粱自躍的目光相遇了。

曾經無數次，他們的目光會在空中相遇，那時他總是避開目光，或者冷漠回應。

絕食那兩天，每個夢裏都有跟她再次對視的場景。

他努力想要回她一個微笑，在夢裏卻像是被鉗制了一般，怎麽也笑不出來。

此刻，他仿佛回到了夢裏，也仿佛回到了以往的每個她注視着他的場景。

他扯動了嘴角，展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像是彌補了心中的遺憾，眼裏瞬間溢了水霧。

但葉衾衾的目光卻絲毫沒有停留，直接從他臉上劃過，掃向了別處。

他這裏只是路過，再不是終點了。

梁耀輝的聲音打破了他癡癡的遙望，沒好氣地說：“走啊，還看什麽啊，人家都沒看你。”

沒想到被自己處處貶低的葉衾衾成了衆星捧月，而他看好的葉子晴卻那麽沒用。

他提前給葉子晴準備好的花可沒臉讓粱自躍送過去。

除了生氣，他也沒別的辦法。

葉子晴一束花也沒收到，除了李欣玉安慰了她幾句，全家人都圍着葉衾衾轉。

她看着葉衾衾被大家恭喜祝福的樣子，心裏像被上百根陣紮過一樣。

這些，本應該是她的待遇才對！

她覺得自己在所有人眼裏的濾鏡碎了一地。

沒有了濾鏡的加持，她是不是成了小醜？

大家的目光時不時落在她的裙子上。

這件裙子真漂亮，上面的細鑽都是手工縫制的，即使不在燈光下，也熠熠生輝。

可這件裙子再漂亮，也拯救不了她被葉衾衾碾壓的演技。

此時此刻，她才感覺穿得越隆重，就越像個笑話。

葉子晴跑到了後臺的角落，将裙子用力扯下來，扔在了地上，在衣服上踩着，跺着，發洩着不滿。

“子晴，這件衣服不是借的嗎？”

同學金潔回後臺取東西，正看見眼前一幕。

演出前化妝時剛好在葉子晴旁邊，聽見了鄭蘭師姐跟她說這裙子是要還的。

葉子晴抱着膝蓋，把臉埋在腿上嗚嗚哭了起來。

邊哭邊說：“借的就借的，大不了我賠她錢，又不是賠不起！”

金潔一言難盡地說：“我記得師姐說的是，這條裙子是她托人借出來的，還要還回去，你這樣……好嗎？”

人家一番心意借給她，她卻這麽不珍惜，還想賠錢了事。

都不考慮衣服損毀對人家的工作是否有影響的嗎？

以前覺得葉子晴人挺好的，溫柔大方還善解人意。

頭一次覺得，她好自私，一點不管別人死活。

正想着，鄭蘭師姐進來了。

她邊接電話邊往尋找着葉子晴：“嗯嗯，姐你放心，半個小時內我肯定把裙子給你送回去。放心吧，絕對不耽誤您的拍攝進度，好好，一會見。”

挂斷了電話，她在化妝間掃視了一眼，卻沒看見葉子晴。

剛剛明明看見她進來了。

金潔都聽明白了師姐的話，替師姐嘆了口氣，朝過道的桌子下指了指。

鄭蘭走了過去，看見了坐在地上……不，是坐在裙子上哭得不能自已的葉子晴。

她看見潔白的裙沙上的黑色腳印，突然心髒一抽。

走近了，裙擺處的扣子和散落在地上的碎鑽，讓她頭嗡地一下，有點暈眩。

幸好金潔早有準備，扶住了她。

鄭蘭顫抖着聲音問：“葉子晴，你，你把裙子弄壞了？”

葉子晴擡起頭來，哭得妝面都花了，可憐兮兮地看着師姐說：“對不起師姐，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就踩破了裙子，我一時不知道怎麽辦好才哭的。”

金潔驚了！

謊話還能這麽編？

真是張口就來啊，這真是個本事！

她剛剛在臺上的演技但凡有此刻的一半，都不至于被人嘲笑了。

鄭蘭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她眼框也紅了：“子晴，我是信任你才把這麽貴重的裙子借出來給你的，你知道這條裙子的造價是多少錢嗎？”

葉子晴心裏咯噔一下，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鄭蘭：“手工費就兩萬，碎鑽雖然不值錢吧，但也足足上百顆，再加上布料和設計費一共要3萬多元。”

葉子晴猜到這件裙子得上萬元，卻沒想到要3萬。

她上次退還獎學金的錢還是從信用卡裏透支的。

她不能讓爸媽知道她的不優秀，就只能自己慢慢從生活費裏還了。

但她的生活費一個月也才5000元，她的生活質量又不能降低，所以也存不下來多少錢。

她從裙子上站了起來，撿起地上的裙子和碎鑽，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怯生生地說：“要不，我去修補一下？”

鄭蘭看着被□□了的裙子，滿臉的絕望：“劇組馬上拍戲就要用這套衣服了，我答應半個小時就還回去，耽誤拍攝進度的損失可不止三萬。”

金潔看着默不作聲在一旁裝死的葉子晴，氣不打一處來，質問道：“葉子晴，你倒是說話啊，這件事怎麽解決？”

葉子晴哪有什麽辦法，她正在邊穿着自己的衣服，邊叫系統，看看系統能不能幫她解決。

系統果然又說沒有這個功能。

鄭蘭的跌坐在凳子上，欲哭無淚地說：“子晴，你知道現在就算是你補償所有損失，我也有可能失業的。”

葉子晴被弄得心煩意亂，脫口而出：“那你明明知道這件衣服這麽重要，為什麽還要拿出來借給我？稍有閃失我都承擔不起責任啊。”

鄭蘭怔怔地看着她，一時間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出自葉子晴的口。

緩了半晌，鄭蘭一開口帶了哭腔：“若不是因為你幫我完成畢業設計，我用得着這麽費盡心思地想還你人情？”

葉子晴也愣怔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她所說的畢業設計是系統自動為她獲取的葉衾衾的成果。

她連具體幫了她什麽都忘記了。

“子晴……怎麽了這是？”

李欣玉進來找葉子晴。

她本來想着子晴心情不好，進來安慰安慰她，帶她出去吃點好吃的。

結果正好撞見了這一幕

金潔立即言簡意赅地說：“鄭蘭師姐幫子晴在劇組借了一件很貴的衣服，但是被子晴故意弄壞了洩憤，現在師姐要因為這條裙子失業了。”

葉子晴立即柔弱地解釋：“不是的媽，我不知道這件裙子這麽貴，不小心踩到摔倒了才把裙子弄壞，已經好好跟師姐道歉了，但我知道師姐不會原諒我的，我知道我罪該萬死，都是我的錯，師姐你怎麽才肯原諒我……”

說完，她眼淚就成串地掉了下來，泣不成聲，讓人不忍心苛責。

金潔和鄭蘭被她颠倒黑白的能力震驚了。

現在倒是成了她們在欺負她了，一時竟不知道怎麽戳穿她。

李欣玉心疼地抱住了葉子晴，埋怨地瞪了鄭蘭一眼：“不就是條裙子嗎？還要把子晴逼死不成？我賠給你就是了。”

金潔忍不住了，指着葉子晴說：“她整個一個撒謊精，我進來時就看見她故意把裙子扔在地上的。”

李欣玉安撫着越哭越厲害的葉子晴，說道：“行了，多大的事啊，至于嗎？現在糾結這些也沒有意義，直接開個價，看看怎麽賠償吧。”

鄭蘭怒了。

她大聲喊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們以為現在這件事是賠錢就能解決的嗎？葉子晴說她是女主角，要豔壓全場的那種，我拖了我師父把劇組最貴的衣服借了出來。現在馬上要拍這場戲了，劇組的損失，我的信譽度，我師父的信譽度，都是區區的賠償何以彌補的嗎？”

她撕心裂肺的嘶吼讓路過女化妝室的衆人一怔。

其中包括找到了江霧的葉衾衾。

葉全帶着一對兒女追着江霧的身影過來，還沒等開口說話，就聽見了化妝室裏的争吵。

好像還有他的妻子和子晴的聲音。

葉衾衾則是聽見了鄭蘭的聲音，把手裏的花束都給江霧拿着，讓他在外面等着，她進去看看。

葉全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女兒把江氏太子爺當成了助理，還讓他在外面等着，自己進去看熱鬧了。

江霧跟葉衾衾的關系比他想象得還要親密。

葉衾衾一進化妝室就看見了歇斯底裏的鄭蘭，和摟着葉子晴的李欣玉。

這場景她太熟悉了。

就像以往每一個讓她崩潰到發瘋的瞬間。

每次被葉子晴氣得歇斯底裏，李欣玉就是這樣抱着哭泣的葉子晴，冷靜地看着她。

讓她覺得是自己小題大做，是自己小肚雞腸，是自己在欺負人。

甚至都沒有人關心真相到底是什麽，只會對她說：“至于嗎？多大的事？你說你想怎麽樣？”

她沉寂了片刻，壓下這些負面情緒，走到鄭蘭身邊看着她手裏被踩壞的裙子問道：“鄭蘭師姐，我認識一個人或許能補這件裙子，我帶你去試試吧。”

鄭蘭在淚眼朦胧中看向葉衾衾，總覺得有種熟悉感。

李欣玉看見葉衾衾進來，便不着痕跡地把葉子晴慢慢松開了，目光始終停留在葉衾衾的身上。

她此刻的淡定從容不慌不亂地解決問題的模樣，不正是自己欣賞的樣子嗎？

葉子晴沒錯過媽媽眼裏的欣賞之色，也沒錯過她悄悄松開的手。

心裏的怨恨更盛，盯着葉衾衾的眼裏滿是惱怒。

葉衾衾一擡眼看看見了葉子晴的眼神。

當初，她也是這麽看着葉子晴的吧？

真是風水輪流轉。

李欣玉走上前問：“你認識能修補這裙子的人？這個好像要手工縫制吧？要不要媽媽陪你去？”

葉衾衾掀起眼皮懶懶地看了她一眼，說：“不用，您還是留下照顧您女兒吧。”

說完，她便拉着鄭蘭走出了房間。

臨走時，還不忘回頭說一句：“這是我個人幫助鄭蘭師姐的，不是為葉子晴擦屁股，你們該賠錢賠錢，該道歉道歉。”

說完，她重重關上門，無視了葉全葉武風他們，對江霧說：“你陪我去個地方行嗎？十萬火急。”

葉全獻殷勤地主動說：“我也開車來了，爸爸送你們去吧？”

江霧把花遞給了葉全，冷然地說道：“還給你們。”

化妝室的門開了，李欣玉從門裏出來，看着葉衾衾走遠了的身影，突然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腦裏萦繞的都是葉衾衾的那句“照顧您女兒吧”。

她低聲喃喃地說：“你才是我親生女兒啊。”

站在她身後的葉子晴眼角顫了顫，死死咬住嘴唇，聽到了她的那句話。

與其同時，已經坐上江霧車的鄭蘭仿佛在夢裏。

即使比江霧大一屆，她也聽說過這個長相兇狠，家世顯赫的惹不起的江霧。

她坐在後座聽着這個陌生的女孩跟江霧解釋着她剛剛受的委屈，緊張得手腳僵硬。

她努力搜索着記憶，也沒想到自己什麽時候認識這樣的人物。

能使喚得動江霧的，肯定是個人物。

她跟女孩在後視鏡裏意外對視了。

她似乎察覺到了她的不安，貼心地轉過頭來說：“師姐，你跟劇組多争取點時間，我不确定她手工縫制需要多久。”

鄭蘭遲疑地點點頭，掏出了手機猶豫着。

葉衾衾看出她的顧慮，說道：“我帶你去找的這個人，是我發小，就是上次幫你修補畢設的那位師傅。”

鄭蘭習慣性地點頭。

三秒後，似乎反應過來什麽，猛然擡眼：“什麽？幫我修補畢設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