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聽不進去的。
憋了半天,我終于說了句人話。
“少爺,我覺得那個男的,應該是gay。”
。。。
少爺走後,我躺在那綢緞面的大床上,舒舒服服睡到第二天中午。
只要他今天傍晚不出現,這事兒變算是成了,夜裏我就可以跟金主伸手要尾款。
這小病嬌很單純,昨天晚上被我鼓動了半天,下定決心去跟心上人表白。
滞留人間的鬼大多憑着一絲執念,往往對症下藥,最是見效。
我估摸着這鬼少爺不肯走,應該是因為那個騎自行車的男人。
不是也沒關系,反正撞在那個男人手裏,也不會再回來了。
他心心念念的那個男人,煞氣重,吃鬼。
這男人雖是靈覺未開,可那骨子裏的肅殺狠戾之氣,總要洩漏出一星半點。
老鬼都機靈的很,聞見隐約味道就躲了,因而這男人從不曾嘗過鬼的滋味兒。
可少爺是新鬼,死了沒幾年,自然是經驗少,吃了讀書多的虧。
別人躲都來不及的事情,他上趕子去送。
手臂枕在腦後,我跷腳晃着腳丫,點起了香煙,只等天黑,想起少爺那楚楚可憐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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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一口吞了,還是要撕成幾塊慢慢嚼。
正想着,窗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白色的人影,吓的我一個躍起站在床上,仔細一瞧,正是我昨天哄騙出去的鬼少爺。
他躲在窗簾邊,雙手抱着臂膀,低着腦袋輕輕哭泣,整個人好像雨後的白薔薇,偷偷看我一眼,又趕緊別過臉去。
當他跟我說他被那個男人強奸了的時候,我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
“都怪你”,他哽咽着,哭的鼻子也紅了,斷斷續續地對我說:“都是你叫我去跟他告白,可他,可他竟是這樣一個人。”
我捏着被子,指節都白了。
“他聽完我的話,就好像我是那種随便的人,就把我,把我那樣。。。一晚上。。。疼死我了。。。”說完,他哭的不能自已,倚在牆上,瑟瑟發抖。
絲綢的被子發出呲呲聲響,好像被我撕開了幾條縫。
“我堂堂一個。。。”
沒等他說完,我跳起身來,抄起手裏的破被子朝他扔了過去,怒不可遏地吼道:“他是個人!你是個鬼!你不樂意!你就飄回來!他還能把你怎麽樣?!”
那牆角的少爺捉着窗簾,低着頭撅着嘴,臉上還挂着淚珠,有些不敢看我。
我氣的在床上直蹦,踩的床架嘎嘎作響,嘴裏怒罵道:“你現在大太陽底下就能現形!還不是吸了他的精元!你說是不是!?你到底吸了多少!?”
那鬼少爺這才不好意思起來,撓了撓纖細的脖頸,垂着臉有些扭捏地說道:“好像,有那麽四五次吧。。。”
我聽了眼前一黑。
不僅尾款要泡湯,只怕連預付也要貼進去。
4.
世上最可悲的人,就是那種好不了一輩子,壞不到骨子裏,兩頭都夠不上,随波逐流的人。
夜市口一個老瘋子蹲在垃圾箱邊,舉着一根雪糕棍兒,給兩個流着鼻涕的小孩如是說道。
酸臭的刺鼻味道,混着地上不知名的幾條污水混成一股,爛水果軟菜葉特有的腐敗味道,混着燒烤的香氣陣陣撲來。
夜幕中群星璀璨,遠處海潮聲作響。
午夜的鬧市閃爍的讓人頭暈,江垂雲與幾個朋友喝的多了,醉醺醺的更是覺得眼花缭亂。
他們攙扶着從燒烤攤爬出來,七扭八歪地向半山走去。
那是他們從小長大的地方,破舊的居民樓既沒有電梯也沒有保安,每個門洞前一盞昏黃的燈泡引着撲蛾,擡頭便是胡亂牽扯的電線,門口是一層又一層的斑斓的小廣告,腳下總有松動的磚塊和破碎的石子兒。
他們這群孩子就像是那夾生在磚縫裏的野草,肆意生長,在這裏度過了無數個快樂又妄為的童年。
山腳下一排黑漆漆的小別墅閑置已久,他們不懂事的時候,經常将那個地方當作試膽的游戲場所,總是玩的汗流浃背尖叫刺耳,結果都是争先恐後跳進那片環山合抱的海灘裏,比賽誰游的快。
游到山的那一邊,景象就完全不一樣了。
幹淨開闊的廣場,輕盈的噴水泉舞動着,居民區大門口閃着醒目的标志,生怕你走錯了地方,進出都是要刷卡的。
小區底商是光潔的玻璃幕牆,超市會所依次排列。
而這些後面,是拔地而起的半山公寓,層層外牆上打着光,四十多層比山還高,直沖雲霄,頂端都是燈火輝煌,在夜空中交相輝映。
江垂雲他們小時候都比着看誰先游到山的另一邊去,等他們長大了才明白,游過去又怎樣呢?最後還不是要回家。
他們的人生是游不過去的。
所以他們都學會了欣賞山這邊的風景,你看這排小別墅,當年說不定也住着哪個來療養的國家元首,安置着某個将軍的後代。
這夜幕中安靜的星空,漆黑的海島,哪裏是山那邊的暴發戶能欣賞的了的。
江垂雲最後一次來這片寂靜的海灘,是高中畢業的時候。
他心裏滿是對未來的期待和躍躍欲試。
因為他即将逃離這個地方。
那天傍晚,霞光染了半邊天際,秋日的微風已經沁入了衣衫。
光的明與暗交接在院落前,幾顆盛開的向日葵悄悄立在角落。
長不大的他們又玩起了捉迷藏,江垂雲藏的太巧妙,等他出來的時候,海灘上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
他知道夥伴們以為他回家去了,可這種沒人等待無人惦記的感覺太孤寂,難過到江垂雲每次經過這排別墅,都會想起那日傍晚的向日葵,明豔鮮黃的花瓣在欄杆邊微微顫抖。
回憶結束,江垂雲打了個飽嗝,靠着電線杆站立,點燃了一支煙。
少年時青澀的眉眼褪去,臉上多了歲月的痕跡,高燈打下,線條更是分明。
這麽多年,他似乎是為了彌補那時心中的空缺,便讓很多人等待他惦記他。
直到最近的一次,他卻如喪家之犬一般逃回這裏。
兒時的玩伴大多結了婚,都跟老婆請了假,大家一起出來聚一聚。
江垂雲抽了半支煙,清冷的夜風吹在臉上,倒有些清醒。
他酒量向來是好的,就算不好,畢業這麽多年,也練了出來。
幾只蛾子圍着路燈打轉,江垂雲瞧了一會,忽然想起身邊這棟房子,就是今天下午那個小流氓扔煙頭的地方。
現在這些房子也要被那種人糟蹋了麽。
江垂雲心裏冷笑,看着茂密樹叢後,樓影漆黑,有幾戶似乎還亮着微微的燈光。
看的久了,又覺得像是玻璃反射了路燈的光芒。
他看着看着,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麽事情。
可總是想不起來,江垂雲也不願去回憶了,見幾個發小已走的遠了,他打起精神,支起身子,就聽背後有人叫他。
那聲音輕輕柔柔,軟綿綿怯生生的,好似羽毛輕輕碰觸臉頰。
江垂雲不知道是誰,只覺得好笑,一回頭,就見到臉前一個烏黑的發旋。
那人也不知在他身後站了多久,何時貼的這麽近。
等那人擡起臉來,江垂雲倒好像記起那個孤零零的傍晚,他确實在這海灘上,忘記了一件事情。
5.
“然後呢?”我翹着二郎腿坐在窗邊的沙發上,斜眼瞧着床上的病嬌少爺。
他靠着床頭,雙手抱着被子,垂着腦袋流着淚,細聲說:“我聽了你的話,跟他說我喜歡他,然後他就親了我,我當時就感覺好開心,開心地整個人都要飛起來了”。
說到這裏,他居然還有些純情少女懷春般的害羞。
“你吸了他的陽氣,當然可以上天入地了”。
我翻了一個白眼。
這鬼少爺本來就是個孤魂,很好打發,現在好了,陰差陽錯學會了吸人精氣,一上來還真刀真槍吸了一晚上,我現在要送他上路,真是困難極了。
“然後,然後他就拉着我,要送我回家,結果,結果硬拖着我去了他家。”
鬼少爺委屈極了,細細的手指将被子揉來捏去,臉埋的更低。
我冷笑一聲,吐出一個煙圈,将煙屁股摁死在窗臺上,對那個剛剛告別處男的小淫娃說:“他靈覺未開,哪兒困的住你,還不是你貪圖他陽氣,舍不得松開吧。”
我用屁股想也知道他倆肯定是一路狗啃的一樣回家。
鬼少爺臉紅紅的,頭越來越低,不敢看我,羞恥地想鑽進被子裏。
“一到他家,他就脫我的褲子。。。”
“你可閉嘴吧”,我趕緊打斷他:“吸人精氣這種事情,我比你門兒清,不用給我描述。”
而且我對兩個公的插屁眼這種畫面,一點也不想知道。
鬼少爺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