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己是不會停止的,他要看到這男人絕望地認命,在自己的身下顫抖。

周屹山的身型搖搖欲墜,面頰火熱,摸到牆邊。

破爛窗戶外吹入夾雜着寒雨的夜風,将他吹的有幾分清醒。

更讓他清醒的,是身後那個老者譏諷的話語。

“中原人最是腌臜,專出兔兒爺,勾引了我大興國皇帝,連瘋子也不放過。”

周屹山回過頭來,看見那王二扶了瘋漢親親熱熱坐在一處,将那瘋子頭頸靠在自己胸膛,玉白的頸子連着柔潤的肩膀,窩成一個好看的頸窩,對出言不遜的老者莞爾一笑,眼簾低垂,不卑不亢地說道:“老爺子話裏說的,勾引了皇帝,指的定是那前朝的陸沖雲了”。

說到此處,王二的眼皮擡了起來,瑩潤的黑眸映着明黃的火光,笑嘻嘻地盯着對面的老頭子,輕聲道:“可我怎麽聽說,那陸沖雲,當年是被景仁帝搶進宮裏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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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提到景仁帝,王二身邊的瘋漢子口中便咕哝個不停,小聲重複着這兩個字,雙手拉着王二的衣袖,緊張地在指間摩挲。

老者聽了,臉上閃過一絲晦暗,冷笑道:“陸沖雲一個中原的奸細,抓破了腦袋也想入宮的,何來強搶一說?”

王二嘴角泛起一個不經意的苦笑,握住那瘋漢的手指,捏了幾下,對老者說道:“老爺子,陸沖雲是中原的奸細不假,但你可知道,當年他奉命到興國,并不是為了景仁帝。”

“哦?不是為了景仁帝?還另有其人?”老者饒有興趣地盯着王二。

“陸沖雲此人,當年是安王的門客”,王二未曾回答,牆邊的周屹山倒先開了口。

老者慢慢回頭看了周屹山一眼,若有所思,王二向周屹山投去一個了然的目光,口中笑道:“這位大爺倒是知道的多。”

周屹山将将冷了身子,被王二一看,臉上又有些紅,假咳了幾下,踱着步子走到篝火邊,微微一笑,說道:“老爺子,你一個興國人,這些事情,倒要我一個中原人來說”,說罷,周屹山坐在老者和王二中間,烤着火,餘光瞄見王二正看向自己,心口便如擂鼓一般,正了正身子,對老者說道:“景仁帝在時,不願與中原來往,聯絡周遭小國部落,與中原皇帝分庭抗禮,不交貢不稱臣,中原皇帝可是頭疼的緊,然則興國尚武善戰,加之山地崎岖易守難攻,簡直是眼中釘肉中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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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望着篝火,一動不動,蒼老的聲音輕嘆道:“我自是知道這些,景仁帝英明睿智,與中原周旋多年,自然成了你們皇帝的心頭大患,一刻不除,只怕睡覺也難安穩。”

“這是自然,中原的皇帝拿景仁帝沒辦法,就把目光放到了他的弟弟,安王身上”,周屹山頓了頓,咳了幾下,繼而說道:“安王嘛,腦子蠢,卻藏着顆狼子野心,您想想,陸沖雲早前是他的門客,如今這安王造了反,是誰在背後指使?”

“可不敢說造反,那是咱們如今的德順帝,大義滅親,救了咱們,咱們可不能造次”,角落裏傳來中年男人的聲音。

老者回頭對角落裏笑道:“哦?你也有高見?”

“高見可不敢,我一個耍把式的,哪敢在幾位爺面前賣弄”,中年男人讪笑着,抱着女兒向篝火靠了靠,暖了暖手腳,才絮絮叨叨地說道:“德順帝不起兵,咱們老百姓要被那個姓陸的害的活不下去哩。”

“哼,德治武功,順應天命”,老者苦笑着搖搖頭,繼而嘆道:“打着清君側的旗號,謀朝篡位,把自己的親哥哥害死,亂臣賊子,裏通外國,死不足惜。”

“哎哎哎,可不敢這麽說,不敢這麽說”,中年男人連連擺手,一臉的不快,抱着女兒烤火,嘴裏咕哝個不停。

說到此處,篝火邊的幾人圍坐,皆是靜默。

周屹山看了看面色陰暗的老者,嘀咕個不停的中年男人,玩着辮子的小丫頭,目光轉而又小心翼翼地轉到王二身上。

只見王二正愛憐地抱着身邊昏昏欲睡的瘋漢子,白生生的指尖撥開那雨後打結的濕發,細細梳理。

周屹山心中想到,如若自己是那個瘋漢,該有多好。

“這麽說來,那時陸沖雲得以進宮”,老者擡起頭,望着那瘋漢子,沉聲道:“倒是意料之外了。”

“豈止是意料之外”,王二擡起頭來,漆黑的眸子盯着火光,輕聲道:“簡直是生平的奇恥大辱”。

他這話說出口,引得中年男人和周屹山都看了過去,連老者也有些意外,靜靜地等着王二繼續說下去。

王二沒有看這幾人,只是呆呆地抱着瘋漢,眼睛望了篝火許久,才慢慢說道。

“進宮承寵,淨身去勢,陸沖雲那時,無顏面對家中父老,親族兄弟,恨不能死了便罷。”

周屹山聽着窗外傾瀉的雨聲,看着眼前王二的皎潔面龐,柔滑如藕段似的白臂,心中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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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你們聽聽,有句老話怎麽說的來着,士可殺不可辱”。

中年男人抱着女兒,手腳烤的暖熱,話便更多了起來,臉上滿是揶揄:“景仁帝這個昏君,陰差陽錯弄了個奸細進宮,寵的無法無天,禍亂朝堂,該他沒了這江山。”

“哼,陸沖雲就算不進宮,也要鼓動安王造反的,興國越亂,中原人越高興”,老者盯着王二,眼中盡是不屑。

唯有周屹山沉默不語,觀察着王二的神色。

卻見王二摸摸瘋漢子的腦袋,眼神轉了一圈周遭幾人,又落在周屹山身上,沖他微微一笑。

周屹山登時覺得心思迷亂,渾身都熱了起來,滿腦袋都是這個嬌媚動人的笑容。

“陸沖雲入宮之後,景仁帝待他,真的是好極了”,王二不知何時已望向了窗外,語氣變得莫名的悠長:“可是那些好,跟這奇恥大辱相比,又算得了什麽呢。。。”

“你倒是知道的分明,好似見過陸沖雲一般”,老者打斷了王二的話,陰測測地開口。

說出這話,中年男人和周屹山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他。

“唔,陸沖雲久居深宮,我是不曾見過的,都是聽旁人傳的,您老權當聽個故事”,王二的望着老者,眼中透出狡黠的光芒,嘴角也勾了起來,繼續說道:“我還知道件事兒,你們幾位,定是不知道的。”

“哦?”老者饒有興趣,滿是皺紋的臉龐泛開一絲笑意:“您講講?”

王二小心翼翼地扶住瘋漢的腦袋,靠在堂中圓柱之上,這才支着膝蓋,盤腿坐定,對三人說道:“你們想想,景仁帝為何會對陸沖雲言聽計從,廣修宮殿大建廟宇,勞民傷財的荒唐水利,做了一年又一年?生生把國庫都搜刮空了?”

“咳,他昏庸”,中年男人率先說道。

“怎麽會”,周屹山冷笑着說道:“景仁帝聰明極了,中原皇帝都拿他沒辦法,這樣一個人,怎麽會拿國家大事來搏美人一笑。”

中年男人吃了癟,有些茫然,看了看老者。

老者思索了一會子,沉聲道:“陸沖雲定是用了什麽法子,讓景仁帝聽他的話,但不是哄騙的法子,是控制了景仁帝”,老者有些不解,自言自語道:“景仁帝動作言語,與先前并無二致,滿朝文武,只當皇上被美色迷了心竅,一時糊塗,可有什麽東西,能讓皇上如此聽話,不着痕跡。。。”

說到此處,老者望着王二身邊熟睡的瘋漢子,輕嘆道:“蠱,毒,傀儡術,左右逃不過這幾種,原來皇上早就被人害了。。。”

他說到最後,話音越來越小,竟有種氣若游絲的虛弱蒼老,整個人的精神,也萎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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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老爺子話裏的意思,竟是見過景仁帝的,難不成以前是做官的?”

王二歪着腦袋,笑嘻嘻地望着自顧喋喋不休的老者,口中說道:“聊了這許久,還未請教幾位高姓大名,咱們荒山雨夜相聚,一同烤火,也是緣分。”

他拱手向着周屹山和中年男人,周屹山報了名諱,中年男人只說自己喚作胡大,是個走街賣藝的,女兒叫玲子。

到了那老者方向,卻是冷冷的一句譏諷:“老頭子姓姚名言誠,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不似那些胡大王二的,胡亂編排。”

說罷,姚言誠站起身來,袖中一把銀光軟劍滑落,指尖輕抖,登時撲簌簌立成筆挺一根,映着火光,閃着寒氣。

左右周屹山和胡大早已躍起身子,後退數步,亮出兵器,各自把持一角,謹慎地盯着堂中。

唯有王二好整以暇坐在原處,好似事不關己,擡起頭來,對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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