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壞孩子(1)

壞孩子(1)

廢棄廠房裏,幾個彪壯的大漢神色凝重地觀察着四周。

“哎鬼哥,你說那老頭會不會報警?”其中一個胡子拉碴的大漢忍不住湊到旁邊抽着煙的男人面前問。

被喚作鬼哥的男人不耐煩地罵道:“你個慫蛋,是不是害怕了?你給我把心放肚子裏吧,陸家絕對不敢報警。”

胡子男正準備問下去為什麽不敢報警,鬼哥已經把煙掐滅了,“我去看看陸家小少爺,眼看着快到交接的時間了,這個節骨眼上可不能出一點狀況。”

倉庫最裏面有一道暗門,門前還有兩個大漢把守,見鬼哥走了過來,兩人忙恭恭敬敬地齊聲叫道:“鬼哥。”

鬼哥點了點頭,下巴擡了擡,問:“裏面的人怎麽樣?”

“你放心,老老實實地待着呢,裏面絕對連只蒼蠅都飛不出來。”臉黢黑的男人立馬回道。

另一邊,倉庫門口,一個女生俏生生地探着腦袋問:“請問,這裏有人嗎?”

胡子男循着聲音看過去,眼睛立馬直了,一個青春靓麗的女孩子正站在門口,女孩穿了件改良版的杏色旗袍,烏黑長發用一根不起眼的黑色發簪挽了起來,烏眸明亮透徹,閃着狡黠的光,臉上圓潤潤的帶着嬰兒肥,笑起來唇角的梨渦若隐若現。

另外兩個大漢聽到聲音也走了出來,看見面前的女孩,三個男人眼睛都直了,卻沒有人注意到,這荒郊野嶺,出現一個女孩子本就是一件蹊跷的事情。

等到胡子男已經走到女孩面前的時候,後面跟過來的男人才意識到不對勁,然而已經晚了,女孩唇角依舊挂着笑,眼底卻泛着冷意,僅剎那間,她已經随手抽掉頭發上的發簪,長發如墨掃過她陡然淩厲的面容,下一瞬,女孩手裏的發簪已經刺進了男人的脖頸,發簪的尖端沾着毒素,溶入血液一秒便足以致命。

胡子男捂着流血的傷口,難以置信地倒在了女孩的面前。

“你是什麽人?”剩下的兩個男人驚恐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我叫阿九,是一個實習殺手。”阿九白皙的手指随意轉動着簪子,剛才她出手的速度實在太快,簪子連血跡都不曾沾上。

樓上的鬼哥也聽見了下面傳來的動靜,幾人對視一眼,意識到不妙,忙跑了下來,然而面前的景象卻讓三個人倒吸一口涼氣。

長發及腰的女孩背着手站在樓下,腳底下是摞的整整齊齊的三具屍體,女孩衣角整潔,連發絲都不曾淩亂。

鬼哥也算見多識廣,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他從口袋裏掏出□□,槍口指着女孩,冷聲道:“他們都是你一個人殺的?”

阿九笑容明媚,仿佛沒有瞧見對着自己的槍口,語氣中難掩嫌棄:“他們太菜了。”

“你身手的确不錯,但是你确定能有我的子彈快嗎?”鬼哥面露冷笑,食指緩緩扣動扳機。

阿九側身飛躍到一旁的立柱後面,子彈打在地面和立柱上,阿九抽空瞄了眼刮花的新裙子,有點心疼,果斷從靴子裏掏出一把改裝過的□□,回身射向步步逼近的鬼哥。

一槍正中眉心,鬼哥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會這麽輕易地死在一個小丫頭手裏。

阿九撿起鬼哥手裏掉落的槍,視線掃向不遠處的兩人。

那兩個跟在鬼哥後面,身手一般,忠誠也談不上,一見鬼哥死了,立馬跪下來,此時面子尊嚴什麽的已經不重要了,他們只想活命。

阿兩只手各拿一把□□,擡手同時開槍,兩枚子彈瞬間穿過他們的眉心。師父說,作為一名合格的殺手,絕對不能對敵人心軟。

倉庫的暗門被阿九擡腿一腳蹬開,破舊的房間裏,穿着黑色襯衫的男人被綁在椅子上,眼睛蒙着黑布,即使衣服上沾着塵土,臉頰也有輕微的擦傷,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卻氣質不減,一縷陽光從狹窄的窗子灑進來,将男人的身軀籠罩,男人本就白皙的臉在光裏接近透明,俊秀的五官輪廓在光影裏沾着絲絲破碎感。

阿九步伐輕快地走了過去,看着面前身處險境卻從容不迫的男人,萌生出逗弄的心思,擡手冰涼的槍口從男人的側臉緩緩向上,然後堅定地抵住男人的額頭,嗓音輕柔道:“長得不賴嘛,陸家小少爺。”

阿九話音剛落,突然腦袋裏傳進一段陌生的聲音。

“編號1022,你已經被執法者鎖定,即将進入人類改造計劃,這邊預祝你改造成功……”

眼前的景象瞬間變得扭曲,四周不斷湧進黑色的濃霧,很快便将她與陸家少爺吞沒。

阿九看了眼沒有信號的手機,才過了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前,天光大亮,她還在廢棄倉庫裏扮演拯救帥哥的女英雄,半小時後天色已經變得漆黑,她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被轉移到了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身邊與她同樣迷茫的還有另外四個年紀相仿的女人。

面前的看起來像個學校的宿舍樓,這棟宿舍樓看起來有些年代了,牆體爬滿了青苔,早已看不清原來的樣貌,每個窗戶都是黑漆漆的,不像有人住的樣子,從門口往外看去,重重迷霧将整棟樓包裹。

“這裏是什麽地方?我明明剛才還坐在學校的大巴裏。”一個年輕的妹子抱着書包,驚恐地看着周圍怪誕的場景。

“手機也沒有信號,附近應該有什麽信號屏蔽器之類的,我看電視上都是這麽演的。”穿着黑色蕾絲裙的性感女人搖了搖手裏的手機,上一秒她還在家裏直播,下一秒就出現在了這裏,不過她的神情還算鎮定。

“真倒黴,居然跟四個新人進入同一場游戲。” 一頭利落短發的女人邊活動手腳,邊冷漠地開口。

“你說的游戲是指什麽?”阿九眨了眨眼睛,故作天真地問。她長着一張沒有任何攻擊性的娃娃臉,厚重齊劉海下的眼睛清澈透亮,長發被發簪随意地挽在腦後。

短發女人見她不谙世事的樣子,微微嘆了口氣,語氣也軟了幾分,緩緩解釋道:“這裏相當于一個恐怖游戲的副本,在規定的時間內活下來就算通過,如果死了,那就game over,現實中也會死亡,類似于你們看過的那些恐怖的網絡小說。”

“啊……”阿九很做作地捂住嘴巴做驚吓狀,“那我們會死嗎?”面上怕的要死,心裏倒是還算冷靜,她對短發女的話持半信半疑的态度,作為一名專業的殺手,面對任何突發狀況,都要保持理智,她現在只想搞清楚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幕後黑手是誰,目的是什麽,最重要的是找到那個身價上億的傻白甜陸少。

三天前,實習殺手阿九剛出師就接了個大活,一個看起來就很有錢的帥大叔擡着整整兩大箱美金放在她面前。

讓她救出被關在三號倉庫的陸家小少爺陸晚。

行動一開始是很成功的,沒成想她剛幫小少爺松了綁,不知道從哪湧進來大片濃霧,緊接着她就一個人來到了這個地方,陸少已經不知所蹤。

“不,我要回家,我不要在這裏。”抱着書包的女生說完就往門外跑,大門本就是打開的,好像沒有人擔心她們會逃跑,但是門外是大片的濃霧,誰知道外面到底安不安全。

女生順利地沖出了大門,還沒來得及欣喜,下一瞬已經被濃霧腐蝕的只剩一堆粉末,整個過程不到兩秒鐘的時間。

“總有新人喜歡找死。”短發女似乎已經習以為常,明知道出去會死,她剛才也沒有任何阻攔的動作。

穿着蕾絲裙的女人不着痕跡地掃了眼短發女的反應,然後抿着唇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

這種超自然的現象對于阿九這種堅定不移的唯物主義而言,一時間有點難以消化,然而眼前的景象并不給她慢慢消化的機會,面色鐵青的宿管阿姨正站在樓道裏瞪着她們。

“你們怎麽這麽晚才回來,難道忘了校規第三條,晚上十點之前必須回宿舍嗎?”宿管阿姨手裏捏着教鞭,惡狠狠地問。

短發女不發一言,率先走了進去,阿九和穿着蕾絲裙的女人對視了一眼,也不約而同地跟在後面。

宿管阿姨領着她們上了二樓,這裏的樓梯間很暗,牆壁上畫滿了奇形怪狀的塗鴉,二樓走廊狹窄又昏暗,頭頂的吊燈忽明忽暗,阿九眼尖地瞥到走廊兩邊的房間都是上了鎖的。

直到阿姨在一個走廊盡頭的房間門口停了下來,這間門沒有上鎖,阿姨輕輕一推,伴随着老舊木門吱呀的聲響,一股腐朽的味道撲鼻而來,這房間也不知道多久沒住人了,味道屬實有點上頭。

“馬上就十點了,十點宿舍會斷電,你們最好不要偷跑出去,否則……”後面的話阿姨沒有說,跑出去的後果阿九已經見識到了。

宿管阿姨把話交代完就走了出去,還把門從外面鎖上了,想來是害怕她們夜裏偷跑出去。

屋內只剩她們三個人,阿九這才開始好好打量起這個房間,房間裏有兩個上下床,統一的白色被褥,看起來還算幹淨,牆上挂了時鐘,時鐘顯示現在是晚上九點半,離十點門禁還有半個小時。

短發女也在四處觀察,确認沒有什麽危險之後,臉色明顯放松了些,她視線在宿舍掃了一圈後,落在書桌上,于是搬起宿舍裏的書桌抵在門後面。

“晚上會有東西闖進來嗎?”穿着黑色蕾絲裙的女人瞧着短發女一系列的動作,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今晚很難确定會發生什麽,不過NPC的話通常都是有用的訊息,只要十點之後老老實實待在宿舍裏,應該不會發生什麽意外。”短發女緊張地看了眼時間,雖然嘴上說着不會發生什麽,但其實她心裏也沒底,她也只不過參加過一次游戲,還是跟着別人勉強過關的,這次帶着三個新人,誰知道會發生什麽樣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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