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白嶼冷下來臉,整個人都陰陰的,阮軟雖然已經成年,但到底是個孩子,見過的世面也不算多。
她再怎麽早熟,心性也不算健全,實在是被白嶼唬住了半天吭不出聲。
窩在旁邊坐着,整個人頗有點垂頭喪氣那味,捏着手握成拳,少女的線條是單薄的,盡管已經初熟,卻還稚嫩,她用餘光偷窺着白嶼轉橘子。
“............”
丢他的臉,是她垃圾了,但是要她學成他這麽兇的樣子,阮軟覺得,她估計要學上好幾百年,大概也都學不會。
她煙熏妝,泡面頭,頂出去大概也就是個小太妹,白嶼這架勢分明就是個土匪.........
那雙眼睛倒是生得幹淨。
白嶼可不會哄小孩,潛意識裏他總覺得阮軟還是不安分的,雖然看着她還是那副可憐兮兮被人扇了一巴掌的小模樣,半點沒有要哄的心思。
反而變本加厲起來,他叫阮軟。
“看着,你要是不好好學習,在學校裏在外面給我搞些幺蛾子,我就把你的皮扒下來。”
“..........”
土匪,真沒說錯吧。
便說他還邊做了,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把橘子皮撕了,然後把裏面的果肉丢進嘴裏。
阮軟這一會看愣了,聲音小得不能再小,她說:“我知道了哥哥。”
她開始來的時候,這人還能好說話一些,現在簡直不敢接腔,兇成這個樣子,難怪今天吃飯的那些人都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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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來都不敢動筷子。
阮軟覺得她以後的日子更不好過了。
她媽還真是會挑地方。
白嶼吃完橘子往後一躺,懶懶回了一聲嗯。
下午的課白嶼給她請假了,晚上的課阮軟要去上的,她臉上的巴掌印消了好多,撲一層遮瑕什麽都看不見。
白嶼早上報道,下午睡了一覺,阮軟聽到他出門了,才敢從房間裏面出來,她不想和白嶼碰面。
好在他也要上課,每天都碰不着的。
許新月早上的時候單獨走了,沒和阮軟打招呼,晚上見到她來,反而比早上更加熱情了,甚至給她帶了一盒小蛋糕。
就好像之前的不愉快都沒有發生,兩個人也從來沒有生過矛盾,“這是我媽媽烤的小蛋糕,好吃得很,我特地給你裝了一盒,軟軟你嘗嘗喜不喜歡。”
“要是吃了喜歡,我明天再給你帶。”
許新月抱着她的手臂,要是她心裏沒留點底,或許她這次沒被人打個半死,她們還是可以做好姐妹,好朋友。
她把手臂抽出來,阮軟看着她的眼睛說,“你弄疼我了。”
她好像不止一次和許新月說過,她的身上有傷口,要是真上心一點,也不應該像前次一樣那麽用力扒她的頭皮,那麽用力抱着她的手。
這兩天不算熱,教室裏面有空調,阮軟脫了外套,穿着一件小短袖,露在外面的手,上面還有沒消下去的青青紫紫。
許新月很失落的看着她,“軟軟,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氣我早上沒等你。”
“我只是......”
這一會還是在課間,十四班吵得要死。
周圍的人都在打鬧,她們兩個說的話,基本上聽不見。
“只是什麽。”
她要計較的根本不是這件事情,許新月的心思留歪了。
“你這一會和我重歸于好,不是因為我們之間的友誼,而是因為學校公示欄貼着的大字報吧。”
高雪挨了處分,直接被帶回去反思,剛剛她進門,早上挑釁阮軟的楊茹含現在都不敢在她邊上冒頭,這些都是白嶼解決的。
十四班的人現在都在私底下說了,阮軟家裏有背景,只不過之前沒傳出來。
甚至有人在猜測她是不是某官的什麽女兒或者是表侄女,總之亂七八糟。
往壞處想也不少,不過心照不宣沒有說出來,總之後臺不小,畢竟高雪家有權有勢,也不是吹牛逼的,畢竟之前她也在學校橫行霸道好些時候了。
許新月的表情很無辜,“你在說什麽啊,軟軟,我們不是好姐妹嗎,之前都在一塊玩的,不就是因為我早上沒等你,我都哄你了,你還和我翻臉。”
她站了起來,聲音很尖銳,周圍的好些人都聽見許新月在吼,在質問,阮軟跟個沒事兒人一個,還在座位上坐着,就這麽看着她咆哮,甚至不以為意翻了翻書。
她的表情比許新月更加無辜,那張臉本來就純,這一小會,跟他媽清純器一樣,“你那麽大聲幹什麽。”
看起裏她才是更加委屈的那個。
周圍好多人都在指指點點,看戲的那種,叽叽喳喳說着。
“怎麽回事兒......”
“不知道啊,吵架了吧,看起來許新月在兇,她們不是連體嬰嗎,這都能吵。”
“連體嬰,看起來不那個吧,阮軟這次被人打了,許新月還不是照常來上課,屁事兒沒有。”
“哎,正常了,人家阮軟這次露後臺了不得巴着一點點。”
“之前有事兒就溜了,好處肯定要惦記着。”
“............”
好多話越說越難聽,阮軟置身事外,許新月聽不得,她賭氣坐回位置,等到上課了,兩個人都沒再說話,阮軟聽課聽得認真,她下定了心思要好好學習,自然不能馬虎。
聽到一半,老師叫自己消化的時候,許新月給她塞了一張紙條,看背面滿滿當當,看來寫很久了。
許新月以為她會看,誰知道阮軟連個眼神都沒分給她,一直到九點半,下了晚自習,阮軟直接扯書走人。
蛋糕在桌洞裏面,她沒拿。
許新月帶着寫好的紙條跟在她後面出來。
追了她一路,出校門的時候,跑上去拉着她的手,“軟軟你真的生氣了?你原諒我吧,別聽班上的吹,她們無風不起浪,挑撥我和你的關系。”
真是好的壞的,都被她一張嘴說了。
要不是這次有白嶼替她出頭的事情,只怕許新月連個屁都不會跟她放了,更不會追出校門口來還要說這麽多,什麽原諒不原諒的,真正掰扯下來,該是她欠她才對,畢竟她還提自己出頭了不是。
但不是,阮軟今天沒接她的紙條,現在就是要跟她說這句話,“許新月,我們做不成朋友了。”
“你說什麽?”
許新月有一瞬間的錯愕,“就為這麽一點雞毛蒜皮的事情,你要跟我絕交?”
“我覺得你太假了。”阮軟背着書包,看着她一字一句說。
“我可能真的很垃圾,沒有什麽所謂的好朋友,但我知道,好朋友一定不是你這樣的。”
許新月還在說,“發生什麽了,還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麽?”只能往這塊想。
“我是被人打成腦震蕩了,但我不是被人打成傻子。”
好多事情不說,她記不得了,心裏面也有底,班上的人都沒傳她和晏清學的事情,說明這件事情,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許新月這個大嘴巴,什麽事情都到處說,在班主任門口出來一小截路都攔不住嘴巴。
她都二十歲了,裝什麽天真無辜青春無邪。
還有好多,她懶得計較。
*
白嶼嘴巴上不饒人,阮軟住他家沒幾天,前些時候他說什麽事情都不管,這大概也就兩三天,別說裏裏外外都給她治了,下課了,還來接人。
“哥哥,我自己坐公交可以回去的。”
白嶼眼神都不給她,“你廢什麽話。”
好了,把人吼閉嘴了,他心裏也不舒坦,過了兩個紅綠燈,這一會接孩子的人有點多,路上堵車,等了好久,車內好安靜。
氣氛有點詭異。
阮軟想到早上的橘子皮,覺得她還是乖乖閉嘴比較好。
這時候土匪問話了,“今天老師講的,聽進去多少了?”
在打聽學習,阮軟沒敢撒謊,她不覺得李德寬會把她的事情有所保留。
手握電話號碼的男人,一串神秘號碼就能把她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打聽清楚,包括她是個資深學渣的事情。
“語文課還好,英語和學習有點吃力。”
“你是文科生?”
阮軟揪着書包,“不是,我是學理科的。”
白嶼看了她一眼,“有種。”
?
“......”
然後沒下文了。
阮軟大概也不知道她是怎麽突然就選上了理科,或許是因為她真的什麽都差,然後就莫名其妙選了個更差的學,她的生物化更加一塌糊塗,三科加起來一百分都不到。
原本以為家裏沒人,誰知道熱鬧得很,好幾個朋友都是阮軟見過的,就今天一起吃飯。
宋溫州也在,他們在打牌。
是麻将,阮軟剛開門都被屋內的陣仗吓到了,全自動麻将機的聲音剛剛歇下來,理牌的聲音也不小,噼裏啪啦。
阮軟站在玄關處,呆看了好久,白嶼停好車把她推進來,她才回過神。
宋溫州嘴裏叼着煙,見到玄關處站着的一男一女,連忙把嘴裏的煙掐了,邊看牌邊和阮軟打招呼。
“妹妹回來了呀,快過來,哥哥教你打牌,你們三個煙掐了,都掐了,家裏孩子回來了。”
雖然年齡相差沒多少,潛意識裏大家還是會把高中生當成妹妹。
“呆着幹什麽,回屋去,不準出來了。”
宋溫州哎一聲,“阿嶼你推妹妹幹什麽。”
前幾天放了人鴿子,今天逮着空了,又聚到白嶼家裏打牌了。
屋內有吸煙味的,阮軟路過的時候還是沒藏住,吸了一鼻子的煙味,太犯瘾了,上頭,她背着書包加快腳步回房間。
沒把門關上,白嶼也跟着進來。
她臉上的貪瘾的神情還沒散,“哥哥?”
看起來像一只偷腥的貓兒,有點倦怠,忽然就聞到了什麽感興趣的東西,整個人都要活過來了。
白嶼往後看了一眼,把門關上,把燈帶打開。
“你那是什麽神情?”
阮軟顧左右而言他,裝聾作啞誰不會,“哥哥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白嶼也是抽煙的,他會看不懂?
“你該不會是想抽煙吧。”
阮軟吊了一口氣說,“我沒有。”
“沒有最好。”
“要是讓我發現你抽煙,看我不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