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阮軟放不開手,正想看看這女的怎麽刁難白嶼,誰知道她就問了這麽一個無足輕重的問題。
話說回來,白嶼有女朋友嗎。
阮軟在心裏回答自己,不知道,好像沒有。
她住雲湖苑也有些日子了,一直沒見過他身邊有什麽女的,唯一一個還是好久之前見的,廚房削水果的那個,就只有那個和他親密一點。
倚在他肩膀上給他喂水果,吃沒吃不知道,她也不關心,她現在煩的是白嶼拽着她的手不放,這是個什麽道理。
這家酒吧不像外面的那種,舞池裏面跳舞的人也不瘋,很正常,體會不到震耳欲聾的感覺,反而有些興趣闌珊。
轉酒瓶的女生,依着規矩問了白嶼一遍,“小哥哥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白嶼偏頭問阮軟,“你覺得哪個好?”
阮軟置身事外,她怎麽知道啊,不過這種為難人的題,她說個大冒險挺好玩的。
看着對面那個女的,在坐的各位都知道她對白嶼有意思,帶她來的男生也不介意,目光一直在阮軟和白嶼身邊流轉。
阮軟真的太不喜歡了。
白嶼轉過頭說,“真心話。”
阮軟在心裏:拳頭硬了!
不是,只要不逗她,白嶼心裏就跟過不去一樣。
“還是剛才的問題,你有女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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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嶼做得幹脆,他直接把藏了好長時間,握在一起的手,直接揚起來,此時無聲勝有聲。
阮軟的手沒有他的長,被帶了一截,人差點沒從被帶起來。
所有的人的目光,霎時瞬間又聚到到他們的身上。
不是,何必要躲起來。
宋溫州嘴真的欠,他說,“難怪妹妹之前都不太擡手,菜全要阿嶼夾,原來是這個意思。”
什麽意思,在一起的意思。
事實就不是這樣的,阮軟覺得窒息她想走。
不是,我把你當好哥哥,你任由你的朋友誤會我在和你談戀愛是個什麽鬼。
阮軟連忙把手掙回來,這一次白嶼由着她了,松手讓她把手縮回去。
阮軟實在不想待了。
她說,“我想回去。”
白嶼知道她緩不過來,也是,他太着急了。
“我送你回去。”
宋溫州他們都沒攔,心照不宣都知道他們兩個鬧別扭吵架了,不攔着呗,攔着幹什麽。
白嶼帶了阮軟來這裏,他們個個都要端着,想玩什麽都要顧着,人走了,大家都不玩什麽真心話大冒險,直接去池子裏面晃,音樂也調起來了。
可惜外面聽不到。
阮軟走得很快,她想快點回去,現在還早,回學校是可以的。
總而言之她現在不想和白嶼呆在一起。
這他媽就是個瘋子,當時不是看不上她嗎,怎麽又來招惹,她想不通,所以她跑了。
沒跑得過白嶼,白嶼沒讓人跑掉。
他就第一次,勇敢這麽一回,攻勢确實是猛了一點點,但也不至于把人吓成這樣啊,跑掉算怎麽回事。
事情總要說清楚,于是白嶼追上去沒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人攔腰扛起來塞車裏,帶回家。
一路上都沒話,阮軟把臉瞥向一邊,看着窗外,她心裏亂糟糟的,心緒不寧。
白嶼不是讨厭她嗎。
車剛剛進來,白嶼停車的功夫,阮軟拉車門要跑,他顯然早有預料,把車門鎖了。
就在停車場底下,很安靜。
“哥哥,我想去睡了。”
白嶼偏頭看她,“你睡得着?”他的神情很平淡,眼睛裏有藏不住的光,落在她身上。
“我有些話要和你說?”
躲不開,就扯明白。
“我對你有點意思,你看着辦。”
阮軟以為他會長篇大論,誰知道這是什麽土匪語錄,你看着辦?
她看着辦什麽?!
阮軟苦笑,“哥哥,您喝醉了。”
這他媽也就差一兩歲的事情,還用上了敬詞是多想和他撇清關系,白嶼當然不能吃這個虧。
別拿她開玩笑了行不行,她就是個燈,不對,“我就是個小太妹,配不上你。”
白嶼手搭在方向盤上,撐着太陽穴,“嗯,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
“我就是個小垃圾,髒了你的眼睛,你別和我開玩笑了。”
白嶼伸一只手回來,本意是替她理理衛衣的繩子,誰知道這小狐貍防賊呢,把他防得嚴嚴實實,就是半點邊邊都不給他沾。
整個人往後縮,看着他的手,“你做什麽?”
白嶼手沒伸回來,“哥哥回收垃圾。”
阮軟和他對話常常都是怼不贏的狀态,她要是能把這個哥怼過來的話送回去的,才是他的本事,可惜了她沒有本事,更加怼不贏他。
“哥哥,你這樣子我有點害怕。”
白嶼正經了,他看着阮軟,突然很正經的直了身體,往她這邊過來,“你就這麽緊張?”
阮軟當時是緊張的,她手心都出汗了。
“我害怕。”
“害怕什麽。”
阮軟一直往後退,她反正就是不敢。
她害怕什麽,您心裏就沒點逼數?
白嶼過來是有目的的,他還在推敲,“你是不是沒談過戀愛?”
“所以你才這麽怕?”
阮軟心裏是懵的,她的以前她都不知道,反正醒過來的這次,在她身邊湊的不就是這幾個人還能是什麽?
談戀愛?她連個好好說話的人都沒有。
“沒有。”
阮軟如實回答,“哥哥別湊過來了。”
心慌,心跳的慌。
“怎麽了,我還不能仔仔細細看看你?”
“說不定看你有什麽破綻,我就反悔了呢。”
阮軟在心裏罵他是老色批。
她怎麽可以忘了一件事情,剛剛和白嶼在一起處的時候,他就是個老色批了,那個時候她在換衣服,他進來也不敲門。
“哥哥不喜歡我。”
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這種喜怒無常的喜歡,算不上,所以她覺得是白嶼在胡鬧。
“是。”他直接承認了。
今天晚上只是來興趣了,确實是在逗她玩呢。
“哥哥不喜歡你,哥哥喜歡小白眼狼。”
先是小狐貍,而後又是小太妹,現在罵她是小白眼狼?這他媽也太過分了吧。
她好歹也是個乖巧聽話的,白嶼幫她不少,心裏記着,從來沒有忘記過,什麽時候不聽話了,還沒報答不代表以後不會報答,怎麽到他的嘴邊一下子就變成小白眼狼了呢。
“不開心了?”
白嶼還在逗她玩,他心裏舒服得很。
“我說錯你了?”
就看妹妹敢不敢和他論論,說真的,就看在她這麽得他心意的份上,白嶼覺得他會讓着阮軟的。
“怎麽不說話?”
阮軟在賭氣,“我和你有什麽好說的?”
白嶼:“不想談啊,那就直接在一起好了。”
阮軟震驚,“你別胡說八道了。”
白嶼問她,“我胡說八道什麽?不是你說不談了,談戀愛跳過談字,直接就是戀愛了。”
他扯起歪理還真是一套一套的,搞不過,阮軟開始跟他分析,“我們不可能在一起,我們不合适。”
白嶼問她,“說來我聽聽。”
他往後靠了靠,整個人懶散的很,甚至閉上眼睛假裝睡覺。
“哥哥永遠都是哥哥,因為我們在同一個戶口本上。”
“哦,就因為這個?”
白嶼聽她說完這句話,沒怎麽說,他從側邊的框裏掏出來個東西,遞給她看,“好好睜着眼睛看看,你的戶口本和我的是不是在一個上面。”
阮軟怎麽知道,她那天報道的時候戶口本都是白嶼拿的,自從戶口遷出去以後,她就不知道了,只聽白嶼說在他家的戶口本上。
“你和我媽我爸的在一起,我自己在一個本子上。”
是兩本戶口本,阮軟懵逼了。
她翻開看看,确實是不在一起,她和白嶼父母的在一本,白嶼自己在一本,
“為什麽?”阮軟捧着戶口本問。
“為什麽?”白嶼細細品味這四個字,“你還看不明白?”
“我對你有心思呗。”
他這句話是吹的,當時的時候他自個都拎不清楚,這麽做不過是因為,他本來就是單獨的一個戶口本,好早之前就是了。
阮軟眼睛都瞪圓了,她覺得白嶼不說真話,就是想忽悠她玩。
“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那時候她還記得,袁靜剛剛去世,自個一個人孤苦無依,白嶼雖然對她有好臉色了,但也沒什麽大改變,她自己心裏能察覺得出來,之前是欺負,後面雖然不怎麽欺負了,還不是處處管着。
“哥哥別找我的樂子了。”
“你這樣子,我是要生氣的。”
她本來就沒拉過臉,以前都是低眉順眼的乖巧樣子。
白嶼覺得有趣,他說,“你生個氣給我瞧瞧?”
妹妹能有什麽能耐啊,認識這麽久了,也就第一次來他家的時候,摔門的聲音大了一點點,砸出來一點點氣勢,但是現在有個錘子,她什麽都沒有。
何況,乖巧白淨臉,就是再怎麽發火,那張臉聚起來的怒意,總歸都是不像的。
阮軟确實生不來大氣,她憋着的不過是小氣,這種氣只會氣到她自己,要真跟白嶼對着幹,她必敗。
“哥哥,我不喜歡你啊。”
她沒心思考慮這個,不說別的,真的太早了,現在說這個真的早,她不想這麽快就談。
“沒關系,我也不算是多喜歡你,咱倆剛好扯平。”
有嘴硬的成分在裏面。
他這輩子唯一拉臉在這裏和妹妹好好說話,其實也就這麽一次了,白嶼不用想,也知道她要拒絕。
拒絕好了,她嘴巴說的東西在他這裏全部都不成立,拒絕的話聽一聽,他也不會怎麽樣,頂多有點不爽。
阮軟和他說不通,這個消息夠炸的,她完全沒有想到過,白嶼竟然對她有意思,可能之前被人打破頭的後遺症,感情上面非常的遲鈍。
就連之前白嶼牽她的手,她也只是覺得,白嶼怕她鬧騰。
現在回想想,可不就是占便宜的那回事嘛。
阮軟躺在床上睡不着,翻來覆去,回想之前的事情,為什麽有人朝白嶼要微信還把他要生氣了,現在回想起來,開始阮軟想的是他脾氣不好。
對啊,他脾氣不好,她當時也沒上前,把她扯進來幹什麽,可不就是生氣的意思。
但是她也沒答應和他在一塊玩,搞對象,她有什麽理由,還有宋溫州的事情,突然就不讓叫名字了,還能為什麽不讓叫名字了,提前給她打個醒?
還有穿衣服這些,處處管着。
阮軟越想越覺得毛骨悚然,還有點生氣。
蓄謀已久,絕對是!
行啊,老男人藏挺深的。
要不是她還算一點點聰明,根本就耍不過他的心計。
阮軟想了想,她把手機掏出來,把之前給白嶼的備注哥哥改成老狐貍。
好像是出氣一樣,這三個打完,她轉頭就睡了。
第二天起很早,六點鐘,起來收拾東西,把她留在這裏的東西都帶走,總歸她以後不要再回來這裏住了,太危險。
幸好開學了,她還能藏學校。
阮軟背着包,蹑手蹑腳往外跑,開門的聲音很小。
她以為萬無一失,關好門轉身的時候,沒曾想,白嶼就站在她後面,和上回一樣,手裏拿着一根蔥。
似笑非笑,“這麽早,你打算去哪?”
阮軟把門關上,挺直腰板,“我要回學校。”
白嶼目光落在她身後的包包上,“為什麽拿這麽多的東西。”
阮軟:“昨天沒拿完。”
白嶼說,“是嗎。”
明顯不信的語氣,所以白嶼直接把門打開,裏面收拾得整整齊齊,什麽都很幹淨,和她剛來的時候一樣,只缺個人入住而已。
“你把裏面都搬空了,是要和我撇清關系。”
那不是明眼可見的嗎,非要戳破?
“沒有,哥哥多想了。”
白嶼拿着一根蔥,看了一眼,把門關上,上前幾步,把阮軟禁锢在門框上。
“你想躲我?”
阮軟覺得不自在,她要閃開,閃不出去,白嶼留給她的縫隙,就那麽一點點。
口是心非,“沒有。”
她想說有,就是這樣,她出了這道門都不會回來了,但是她不敢,她知道白嶼不愛聽這些話,萬一他又急了,收拾人不好受的肯定是她自己。
惹不起,先服個軟。
“我只是昨天東西沒拿完。”
白嶼見她還狡辯,“是嗎?那至于都搬空了。”
“你就這麽喜歡口是心非。”
阮軟說,“怎麽會呢。”
“你的心跳得好快,砰砰砰......”
白嶼在描述着,他的臉很好看,說話的聲音也很輕,很低沉好聽。
“是心動嗎?”
阮軟心力交瘁,她沒睡夠,早上又要應付白嶼,這簡直就是人間災難,還能怎麽樣啊。
心情不好的時候,嘴裏的飯都沒有味道了。
“多吃一點。”
原來白嶼起這麽早,是做飯,他也太精了,竟然能算準她什麽時候出門。
“謝謝哥哥。”
說謝,白嶼放下筷子,“我允許你在學校住,也給你時間想明白。”
阮軟不想說話,悶頭吃飯,白嶼的手藝很好,青椒炒肉,不膩也不幹辣,非常好吃又爽口。
她姑且在菜上面定定心,暫時不想聽她說那麽多話,沒意思,真的好沒意思。
本來她想說了,你喜歡我什麽啊,我改不就是了,但是白嶼嘴皮子翻天,他能給你順一大堆東西出來,她沒這個本事,她就認輸了。
不說不論,看他能怎麽樣。
“哥哥做的菜好吃,你要是和哥哥談了呢,以後天天都有的吃。”
白嶼開始蠱惑了。
阮軟不說話,她裝聾作啞,白嶼不要臉皮,她總不能跟着學吧。
快速吃完,嘴都沒擦,拿着東西就跑出門了,送都不要送,跟後面有人追趕她似的。
白嶼也不急,操之過急不可。
他給阮軟時間考慮。
阮軟一路跑,到山腳公交車站的時候已經是氣喘籲籲,還好白嶼給她松了氣,不追上來,否則再和他呆在一起,這不是要命嗎。
宿舍裏面一共四個人,只住了三個。
對床是有酒窩的馬思柔,還有一個瘦瘦小小有點黑的西南女生。
人看起來也很開朗,最後一個來鋪床就不在了,同馬思柔說和男朋友在外面同居,只是在學校挂位置騙家裏人而已。
阮軟聽到同居這個詞語就覺得頭皮發麻。
她當時要是沒來,說不準還真被人議論成同居。
馬思柔在化妝,“哎,阮軟,昨天在門口等你那個是你男朋友吧。”
怕什麽來什麽?
阮軟在收拾東西,“不是。”
“可太帥了,我昨天過來的時候,好多人跟他要微信,圍着他邊邊轉,聽說是計算機系的系草。”
“你別害羞啊,昨天我看到你和他一起來了。”
那就不好抵賴說兩個人不認識了。
“是我一個遠房的哥哥。”
馬思柔半信半疑,“雖然你們兩個長得不像,但是都好看。”
“原來是同基因的,難怪都好看。”
“不瞞你說,我昨天還腦補了一下,你們兩個的孩子哈哈哈哈。”
西南女生,“計算機系,那不是和我一個系嗎,有照片沒?想看。”
馬思柔搖搖頭看阮軟,阮軟手機裏沒有,“我沒有。”
就是有也要删掉,這簡直就是個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