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今非昔比4
今非昔比4
臨出門的時候，樂樂突然發現文森系的皮帶有些眼熟，仔細回憶才想起來，這好像是那天她剛知道宸宸是自己兒子之後瘋狂購物的産物。
心情，莫名其妙大好。
其實本來也不差。
樂樂送宸宸去上學，一路上，沉寂在自己的世界裏，一語不發。。。
宸宸滿是狐疑地看着她，“媽媽，你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宸宸一面搖頭一面說：“我是沒事的，可我怎麽覺得你有事。”
“我沒什麽事情啊。”樂樂緊張地看着宸宸，心想，天啊，這種事情叫白阿姨看出來也就算了，宸宸再聰明也只是個孩子。
“問題你今天很反常，一句話都不說。平時你都有很多話跟我說……”宸宸說完，神情寥落地撇撇嘴，“難道就是因為爸爸現在老帶你一起出去，你就更喜歡爸爸多一點？”
“不是的，我今天……呃，今天……”樂樂覺得在小孩子面前撒謊不好，可是她又不能說實話，真是糾結。
“算啦，我才不計較那些。反正你是跟爸爸在一起，不是跟別人，這我就放心了。”
樂樂暗暗捏了把汗，“你一個小孩子，有什麽事情可擔心的，沒有擔心的事情談什麽放心？”
宸宸面露愁容，像個大人，說：“我怎麽沒有擔心的事情！萬一你喜歡上了別的人，就不會跟我爸爸在一起，那不就是意味着我不能永遠跟你在一起！”
樂樂咋一聽，覺得他的話還挺有道理的。
宸宸繼續說：“反正我不要你再離開！人家都說後媽很壞，像你這麽好的後媽我怕再也遇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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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樂聽了動情地抱住他，“宸宸，你放心，以後我覺得不會主動離開你，永遠都不會。”
“真的？”
“真的！”
“你發誓？”
“我發誓！”
宸宸笑了起來，“這下我就放心了。你離不開我，我不會離開爸爸，你就不會離開爸爸。真好！我覺得爸爸是喜歡你的，他對你比對我還好！”
“那個……”樂樂撫額，“真有這麽好？”
宸宸也撫額，嘆息道：“算了，你這麽笨，應該不會再有別人看上你。我多慮了。”
被親生兒子這麽說，樂樂有種受辱的感覺，于是有些忿忿不平地反駁他：“喂！謙虛點說，我智商測試是在中等以上，實際接近天才了！”
好歹她也是名校……名校畢業的！
不是誰都能考上名校的好不好！
再說，人家都說了，兒子的智商和母親有很大的關系。“如果沒有我，哼，哪來的你小子。”樂樂在心裏哼哼着。
宸宸慢悠悠地偏着頭，斜視樂樂，“就算你智商還可以，但是，據我觀察，你情商基本等于零。”
他的語氣，和文森特簡直是一個模子出來的。大概多少年前，文森特也是這個樣子。
一種挫敗感油然而生。
她第一次覺得身為人母的巨大壓力。
可憐宸宸永遠不會明白她的想法。
明明是親生的，卻還不能告訴宸宸，這是何其糾結的一件事。
宸宸吐了吐舌頭，說：“媽媽，你別老皺眉了，本來就不是絕色大美女。我想男人都喜歡美女的，你要是變醜了爸爸不喜歡你了可怎麽辦唷。”
樂樂咬牙道：“臭小子，我當然沒有舒莘好看，我怎麽能跟人家比。他愛喜歡不喜歡，我才不稀罕！要是你以後敢嫌棄我，我就變成惡毒後媽，沒人的時候偷偷揍你！”
“切，你又舍不得！”
“你怎麽知道我會舍不得……”樂樂哼了哼，揮着拳頭。
“唉，”宸宸長嘆一聲，無視樂樂的威脅，“小洲說的對啊，女人啊，都是難以琢磨的生物體。”
“你同學？”
“不，是我們老師。”
樂樂驚嘆，這幼兒園的老師都教給了孩子什麽啊？
文舒宸今天說的話完全不像是五六歲小孩子。
樂樂努力搜索腦子裏的詞，卻發現現在什麽都說不出來。
前排的司機一直在聽這兩人的對話，此刻正咧嘴偷笑。
事實證明，你永遠都不能小瞧孩子們的智商。
“總算到了！”樂樂松了一口氣。
宸宸背着書包下車，最後又總結性地補充一句：“樂樂媽媽，你應該相信我和爸爸的眼光。其實你也不醜的啦，不用嫉妒舒莘媽媽的。”
說完，宸宸扮個鬼臉，扭身朝學校跑去。
樂樂看着他飛快離去的背影，好想咆哮一句：誰嫉妒了！我才沒嫉妒！
司機偷偷湊過來，小心地問：“太太，要送你去法語課班嗎？”
樂樂郁郁寡歡地回到車上。
上課的時候，她分心了，都不知道今天講了什麽。
她偷偷拿出手機，心想：文森特現在在幹嘛呢？
在公司嗎？
是不是開會？
她的手在屏幕上劃來劃去，一不小心就撥了過去，她心驚了一下，趕緊挂斷。
好在剛才文森特沒接。
誰知道，兩分鐘之後，文森特就打了回來。
“樂樂，你找我？”
“沒有，剛才不小心點錯了。”
“哦。”
“真的是點錯了。”樂樂急着撇清，“我沒想打擾你的。你是在忙嗎？”
文森特回頭看了一眼會議室，說：“不忙。”
“我在上課，先挂了啊，老師盯着我這邊看呢。”
“好的，中午我去接你吃飯。”
收了線，樂樂才想到一個問題，她還沒告訴文森特自己的位置。要不要發短信告訴他？唉，她覺得還是不要了，她可不想讓文森特覺得自己很黏人。
文森特肯定不喜歡黏黏糊糊的女子。
舒莘看着就不屬于那種女人。
她開始努力回憶舒莘以前的樣子。
她總覺得，文森特內心肯定是真正喜歡舒莘那種樣子的女人。
優秀的人大家總是喜歡的。
剛開始她也覺得舒莘很好。
後來的事實證明，她的想法純屬多餘，文森特根本就很清楚她在哪裏上課。
可惜，他來得晚了一步。
只是晚了一步而已。
在他車子開過來前一分鐘，樂樂站在路邊等他的車子。
突然，一輛黑色的轎車猛地停在樂樂跟前，差一點撞到樂樂。出于本能，樂樂急忙後退幾步，皺着眉頭想：“這人怎麽開車的！”
這時，從車上走下來一個陌生男人。
他朝樂樂走來。樂樂有些不明白地看着他。
只見他伸出手，食指上挂着一個小飾品，在樂樂眼前晃着，一邊晃一邊問：“樂小姐，我想你認識這個東西吧？”那人把東西放在樂樂手心，笑得很是詭異，“你仔細看看，可別看錯了！”
樂樂一看就知道那是她給宸宸求來的平安符，宸宸一直都挂在身上，今天早上送他去幼兒園的時候，也看到他挂在脖子上。
這平安符上有宸宸的名字，她求來之後，讓師傅給刺了名字在上面，而且人家還用朱砂筆描了一下。
樂樂倒吸一口氣，擡頭問：“你怎麽會有這個東西？”
“你不想見見那孩子嗎？”
樂樂警惕地後退兩步，“你是誰！”
“你跟我走，十五分鐘之後人家要是看不到你，那孩子命就不保了。”
那人拉開車門。
樂樂腦子一熱，想也不想就立刻上了車。
剛上了車，那個人就用黑布蒙起樂樂的臉。
“你是誰？”樂樂厲聲詢問。
對方不做聲。
樂樂這時仔細想了想，覺得事情很蹊跷。宸宸就讀的那所幼兒園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不是誰都能見到孩子，而且宸宸那麽聰明。
“你到底是誰！”樂樂用力掙紮，無奈對方力氣太大。
這時，她的手機響起。
樂樂知道，這一定是文森特打來。
對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笑着說：“哦，原來是你男人Vincent的電話。”
“如果我不接電話，他一定會起疑心，到時候你們吃不了兜着走。”樂樂警告對方。
這人再次笑笑，“我正想用你去招呼他。”
他接起了電話。
“喂，Vincent，你好啊。”
文森特愣了一下，“我認識你嗎？”
“你不認識我，不過馬上你就會認識我，你女人在我手裏。如果你想她沒事，就得乖乖聽我的。”說着，他伸手用力甩了樂樂一耳光，樂樂猝不及防，整個人往邊上撞過去，下意識地哼了一聲。
“如果你不配合，我會慢慢折磨她，慢慢的，慢慢的折磨死她！啊哈哈哈哈！”
他笑得非常恐怖。
“你不要沖動，你想要什麽，說。”文森特的指尖用力捏着手機，好似要把手機都給捏斷了。
“Vincent，我現在一點都不激動，真的，我期待這一天期待了很久。你等着我的電話啊~”
說完他挂掉電話，摳出樂樂的手機電池。
樂樂的半邊臉火辣辣地疼。
此刻，坐在車子的文森特握着手機，眉間看不出任何情緒，平靜得有些可怕。
他的腦子裏飛快閃過所有與他有過節的人。
很快，那些在他腦子裏閃過的所有人的目前資料都呈現在他面前。
其中包括樂悠的。
李薇薇很奇怪地看着他：“你怎麽了？”
文森特問她：“宸宸接回來了嗎？”
“剛到家。”
“出什麽事了？”
文森特沒有回答她。
他看的非常快，一目十行。
看完他大致就能判讀出這些人是否有劫持樂樂的可能性。
突然，他吩咐手下人：“把舒莘以前接觸過的所有的病人資料也都幫我查出來。”
“該不會是樂樂出什麽事了吧！”李薇薇緊張地看着文森特。
“薇薇，幫我照顧宸宸。”
“真的是樂樂嗎？那我趕緊去報警！”
文森特沒有阻止她。
但他猜那個人應該不會那麽傻地那麽容易讓警察抓到。
樂樂坐在車裏，就覺得這輛車開了兩個多小時。
最後停在一個很安靜的地方。
那個人把她拖下車，将她綁在一個固定的物體上。他用膠布封住樂樂的嘴巴，然後解開樂樂頭上的黑布。
樂樂睜開眼，目光兇狠地瞪着這個人。
她臉上的五指印還十分明顯。
“你有話想說？”那個人好脾氣地蹲下來，與樂樂目光平視。
“我知道你想問我是誰，反正我也沒打算隐瞞，但是告訴你也沒什麽用。其實本來我不想把這事扯到你身上的，可是那小孩太難接近了，自從我知道姓文的住在這兒之後，我就想方設法要報仇你知道嗎？所以我一直想辦法接近那孩子，但是每天都有人送他上下班，那幼兒園也不好混進去，我只能把注意打到你身上！今天我好不容易混進那個幼兒園，但是你不知道，那孩子太聰明了，我跟他說了半天，他最後居然說我是壞人！哈哈，我是壞人！我臉上寫着壞人兩個字嗎？最後我就從他身上拿到了這個……後來我想了想，只好找你了，誰讓報紙上都登你是姓文的最在乎的人！你真不能怨我！對了，剛才迫不得已打了你一下，打疼了你是嗎？”
這人伸手想去摸一摸樂樂發紅的臉。
樂樂猛地偏過頭，避開他的手。
“你為什麽躲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怨也只能怨你和姓文的有關系！那姓文的有什麽好的！你說，你告訴我，他哪裏好！”這人看起來非常奇怪，情緒也很激動，像個瘋子。
他不聽問樂樂文森特哪裏好，問着問着就撕開樂樂嘴上的封條，“你告訴我他哪裏好！你說！”
樂樂咽了咽口水，說：“我告訴你他哪好，哼，他就是哪裏都好！”
“什麽！他就是哪裏都好？！”
他突然站起來，用力扯着自己的頭發，表情異常痛苦。
“為什麽，為什麽你和舒莘說的一模一樣！我真覺得你很可憐，你知道嗎？舒莘以前也說他哪裏都好……”他嗫嚅着，站起來，在樂樂面前走來走去。
他自言自語般地繼續說：“你說她哪裏都好！他哪裏都好為什麽會讓你死呢？你怎麽這麽笨！你告訴我說最近自己生活也陷入了困境，說暫時不能安排和我見面，我聽了真的好難過，我好想對你說我會保護你，你不要擔心，我可以保護你，我也有錢，我也可以賺很多錢，你不要痛苦地和姓文的生活在一起……可是，你為什麽不理睬我！”說着，一個神經質的大男人就這麽痛苦起來，半跪在地上，當着樂樂的面，哭得悲天憫人。
“……你，你和舒莘認識？”樂樂吃驚地看着這個人。
聽到樂樂開口說話，他好像又恢複了常态，他站起來說：“當然，我認識她很多年了，很多很多年。以前每當我心情不愉快每當我覺得自己快要瘋掉的時候，我只要一去找她，一同她聊天，就會覺得自己平靜了很多！她真的好美……好美，美得我都不敢多看。我生怕她知道我心裏的想法，我怕她嗤笑我……”
突然，他有歇斯底裏地吼叫幾聲，“可是，姓文的，你為什麽不好好照顧她！她生的那麽好看，你居然不懂得珍惜！她都給你生兒子了，你們家怎麽對她還是那麽不好！為什麽要害死她！為什麽！為什麽！就算那兒子不是她生的，你們也不能這樣對她！”
“這關文森特什麽事？”樂樂其實比較好奇他怎麽會知道文舒宸不是舒莘兒子這件事。
他跳起來，“當然跟他有關！他知道了舒莘沒給他生兒子，所以他就不高興了，就讓人弄死舒莘，還假裝發生車禍！怎麽可能是車禍，如果是車禍，為什麽車上的那個小孩子一點事都沒有！安然無恙地在車裏呆着！這都不用想，這就是陰謀！姓文的，我要你償命！”
“你怎麽知道宸宸不是舒莘的新生兒子？”樂樂問。
“趙媽都跟我說了！”
趙媽是宸宸的奶媽，最疼愛舒莘。
車禍發生那天，她就是不願意相信這只是一場意外的車禍。她固執地認為都是文森特搞鬼，她覺得文森特是個十足的僞君子。
“所以你現在想怎麽樣？”樂樂問。
“殺了文森特給舒莘報仇。我這也是為你好，不然以後你也會被文森特那個僞君子傷害！舒莘就是例子！”說着他動作顫抖地從貼身的口袋裏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照片，舉在樂樂眼前，說：“你看，這就是舒莘，多美，你看看這麽好的人他都不憐惜，更何況是你這樣的貨色！你比舒莘差遠了！你來看看……”
樂樂別過頭，說：“我早就認識舒莘了。”
“什麽，你也認識她？”
“當然。”樂樂扯着嘴角笑了下，“我猜你跟我一樣，都屬舒莘的病人吧。”
事後，樂樂得出一個結論，“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
人舒莘是心理學家，有這方面的才華。
她不過是個連自己都搞不定的低情商之人，根本就不應該費口舌和眼前的人嘗試溝通講道理，最不應該就是試圖改變舒莘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這完全是個入魔障的人。
總之，結果就是，她的臉上又新添了五道手指印，而且嘴巴也被再次封上。
這時，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此人在不停忙活着，設計陷阱之類的前提準備。
他似乎把文森特當成了獵物，他就是那個聰明的獵人。
這邊的文森特一面在等他的電話，一面讓人尋找宸宸的奶娘趙媽。
他突然很後悔當時一時心善沒去和奶娘計較。
C城這麽大，他縱然本事再打，但若想在短時間找出一個人，也确實不容易。
假如樂樂出了什麽意外……
他閉上眼，不敢去想什麽假如。
終于，在晚上八點半左右，他接到了那個人的電話。
“一個人開車，到XX地。”對方命令他，“不轉耍花樣。”
文森特問他：“你到底要什麽？”
“你來了就知道我要什麽！”
“聽着，我會過去，你不要傷害她。”文森特笑了笑，“如果你再敢動她一根汗毛，我發誓哪怕天涯海角，也不會放過你。”
對方狂妄地大笑，重複了一遍文森特的話，然後不停諷刺，說什麽我現在就動她，我踹她虐待她之類刺激文森特的話。
他以為文森特現在肯定不知道他是誰。
他一會讓文森特開車這兒，一會有讓文森特到那兒，左饒右繞，七拐八拐，終于讓文森特到達最終的目的地。
文森特急速開着車子朝他說的地方過去。
那人站在遠處的一棟房子的屋頂上，看着文森特快速駛入他設計的陷阱圈中。
不過悲劇的是，他太激動了，結果按錯了鍵，以為自己按得的是開始，結果卻按成了暫停。
等他再按的時候，文森特已經快速駛過那個陷阱。
只見車後，咚得一聲響，冒出沖天的一陣紅光。
炸起的碎石迸濺到文森特車子上，砸得玻璃乒乒乓乓直響。
樂樂吓呆了，傷心地哭了起來。她很想告訴文森特不要過來，可是嘴巴被嚴嚴實實封住，什麽也說不出來。
對方懊惱地扔掉遙控器，罵道：“哭什麽哭，又沒炸死他！”
樂樂聽了他的話，仔細定睛一看，咦，文森特果真沒事，他的車子繼續朝這個方向開過來，一分鐘不到就已停在樓下。
文森特從車上下來，直接往樓頂走來。
剛才他已經看見屋頂上站着一個狂笑不止的人。
先是狂笑，最後是懊惱地轉身離開。
他一直以為自己面臨的情況會是那個人挾持樂樂然後要求他給這個給那個，他沒想到這人原來是要自己的命。
像模像樣地弄了地雷式的陷阱，可惜技術有欠缺。
走到樓頂，出現了他所想象的那一幕。
生活簡直狗血淋頭。
夜色下，文森特看着他，說：“胡傳明，放開她。”
“你休想！”胡傳明臉上的肌肉都扭曲到了一起，“我今晚就是要你死，反正我早就不在乎自己的命了。我要你給舒莘償命！”
文森特壓制怒火，盡量平靜地說：“舒莘是車禍，沒人想要害她。”
“我不相信！你別以為你有錢有勢力就可以草菅人命，這世界沒公理了，可我在！姓文的，我現在要你從這兒跳下去，不然我就帶着你女人從這兒跳下去！我沒那麽多耐心，你快點跳，我數三聲！”
文森特最後警告他：“放開我太太！”
胡傳明冷笑，拖着樂樂往邊緣走去。
文森特輕嘆一聲。
一聲槍響。
胡傳明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頭就歪在了樂樂身上。
鮮血從他額頭汩汩冒出。
樂樂此刻動彈不得。
文森特快步走過去，推開胡傳明，揭下樂樂嘴上的繃帶。樂樂想轉頭去看胡傳明，眼睛卻被文森特用手擋住。
“不要看。”文森特說。
樂樂看着文森特，最後，用力點頭。
她靠在文森特身上，抱着他的腰，頭緊緊貼着他的胸膛，哭道：“還好你剛才沒事……還好……”
文森特看見她臉上的傷痕，眼睛被刺疼了一下。
看着文森特的眼睛，樂樂忽然覺得自己其實并非完全是個不幸運的人。她遇見了文森特，這是最大的幸運。她可以放心地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這個男人。什麽也不為，只為他剛才飛速開車奔過來，對着那個挾持她的人說“如果你再敢動她一根汗毛，我發誓哪怕天涯海角，也不會放過你。”
只為，她那顆早已芳心暗許給他的心。
她低着頭，輕聲呢喃了一句。
“樂樂，你說什麽？”文森特柔聲問她。
樂樂搖頭，什麽也不說，只是轉身用力抱住他。
文森特輕輕拍拍她的後脊，“抱歉，讓你受驚了。”
“我們回家。”文森特握緊她的手。
樂樂點點頭。
不久以後，宸宸的和樂樂準備離開C城。
宸宸很是不舍自己在學校裏的同學，好幾天都板着臉。
樂樂其實也有點兒舍不得離開C城。
畢竟，她在這兒成長，幾乎就沒怎麽離開過。
但是，她遲早是要去文森特的大本營安身。
在這段日子裏，她努力學習法文，跟着文森特參加各種宴會，不知不覺，舉手投足間都流露出大家之氣。
臨行前一個禮拜，宸宸終于憋不住找樂樂深入交談。
“媽媽，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和爸爸談一談。”
“談什麽呢？”樂樂知道他想說暫時不離開，不過鑒于上一次的時間被媒體過分渲染，她現在出個門都要有人專門跟着，非常不方便，而且總是有八卦雜志冒着各種風險偷拍她。
李薇薇笑說：她現在成了C城的半個名人。
“媽媽，好歹也等我念完這個學期再回去嘛！同學們都舍不得我，我就這樣走了很不厚道。”
樂樂噗嗤笑了，“是同學舍不得你還是你自己舍不得同學？”
“有區別嗎？”宸宸撇嘴，“反正都一樣。媽媽，你去跟爸爸說說好不好？”
“咦，為什麽你不自己去說？你是他親兒子嘛。”
“你還是他親老婆！”
“他有過兩個老婆，可就你這麽一個兒子，不一樣的啊！”樂樂笑着揶揄他。
“但是你幫他生下了我，舒莘媽媽沒有啊！”
“那也不能……啊？”樂樂愣住，“你說什麽？”
“媽媽，你不會以為我一直不知道你是我親媽這件事吧？”宸宸鄙視地瞪了她一眼。
樂樂還真的一直以為他不知道，她多希望宸宸知道，可是又怕孩子太小，影響到他。對了，最開始，還是文森特說怕她洩露出來影響孩子。
“宸宸，你怎麽知道的？什麽時候知道是？”
“很早之前啊！那天你跟爸爸都不在家，薇薇阿姨心情不好，跟我聊天，然後就告訴我了。”
樂樂上下打量宸宸，“你、你不驚訝！”
“當然驚訝了，所以晚上你們回來之後，我就找爸爸詢問這件事。”宸宸笑了笑，“爸爸就直接告訴我說，是的。”
“為什麽你們，都不告訴我？”
“那天，你氣色看起來很差，爸爸也說了，你心理素質差，所以我正好繼續裝作不知道……”宸宸長輸一口氣，“唉，裝得可真累。”
“咦，媽媽，我們還沒确定今晚到底誰找爸爸談延遲離開的事情嗯……”
樂樂咬了咬牙，“我去找他談！”
樂樂之前想象的，多少年後宸宸發現自己才是親生母親之後，感動得涕淚交加的場面，看來是再也不可能發生了。她自己憋得如此辛苦，結果人家早已通過了風。
她要和文森特“好好”談一談。
還有一萬字左右完結。
你們、你們居然嗤笑我H無能啊，淚奔~~o(>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