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救贖了嗎

救贖了嗎

只見那張紙上的擡頭,赫然寫着幾個大字——離婚協議書。

亓倦在協議書上看到了自己和寧孜孜的名字。

他捏住紙邊的指腹微微用力,協議書在他指間慢慢變皺扭曲。

寧孜孜準備和他離婚?

她特意回公司就是為了取這份離婚協議書嗎?

她從什麽時候開始起了這份離婚的心思?

一個個疑問像是帶刺的藤蔓,從他死死攥住協議書的指尖生長,紮入他的血肉,沿着他的四肢蔓延瘋漲,直至藤蔓上的尖刺束縛他的心髒。

亓倦幾乎無法冷靜,他捏着協議書的手掌輕顫着,不知用了多大的氣力,勉強找回了一絲清明和理智。

就算寧孜孜心裏早已經生出了離開他的念頭,這幾天他們一直在直播錄制《戀愛這件事》的綜藝現場,她根本沒有時間去聯系律師,也絕對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制定出離婚協議書上的所有條款。

最重要的是,她現在仍受系統控制,她還沒有完成系統發布的主線任務,她絕對不可能在這個時間向他提出離婚。

而且離婚協議書上的條款看似公平,實則還是在暗暗保護他的權益,寧孜孜如果簽下這份協議書,她只會吃虧不會受益。

“可以了,這位患者的麻藥耐藥性比較差,我們推進的麻醉藥劑相對多一點,患者可能清醒的時間更長,約莫一刻鐘到半小時,家屬可以在觀察室裏等着她清醒過來。”

醫生照例囑咐:“檢查報告大概會在二十分鐘內出來,科室外面的機器上可以打印報告單。”

亓倦回過神,低低應了聲。

等寧孜孜從觀察室裏醒來的時候,她迷迷瞪瞪睜開眼,不見亓倦在身邊陪同,視線對上焦卻看到了亓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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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手裏剝着雞蛋,見她醒來,将買好的早餐送到她面前:“你看你喜歡吃什麽,我每樣都買了點。”

寧孜孜做完胃鏡,雖然沒有太大感覺,但嗓子眼和胃裏都有些不舒服,還伴随陣陣眩暈感。

她只拿了一杯甜豆漿,咬着吸管吸了兩口:“盛哥,我老公去哪了?”

“去打印報告了吧。”亓盛看了一眼門外的方向。“他說讓我先陪着你,他一會就回來。”

但觀察室外邊的科室門口就有機器可以打印,他好像看見亓倦往醫院骨科的方向去了。

寧孜孜“嗯”了聲,喝着喝着,忽然意識到什麽。

她詫異地看了一眼亓盛,又垂頭看了一眼自己。

什麽情況?系統不是每次一看見亓盛就發癫嗎?

但凡她和亓盛單獨相處,亓倦不在身邊的時候,系統必然會發布一些喪心病狂的指令,讓她維持惡毒女配的人設,對亓盛做些什麽。

譬如上次在亓家老宅裏系統讓她摔在亓盛懷裏,并被亓盛公主抱。

上上次在鼎創大廈亓盛的辦公室裏,系統讓她對亓盛表白,并親吻亓盛的任意部位。

上上次在飯店包廂裏,系統讓她醉酒後勾引亓盛,維持女配人設。

而今天她和亓盛在同一間屋子裏相處了那麽久,那個系統卻像是死了似的,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難道在她做無痛胃鏡的時候,麻藥将系統一塊麻醉了?

“你最近很反常哎。”寧孜孜好奇地詢問系統,“這次你怎麽不發布支線任務了?我不用維持女配人設了?”

大概過了半分鐘,系統機械冰冷的聲音響起:【系統程序已更改,您無需維持女配人設。】

“……更改?”她喝豆漿的動作一頓,“你的程序還能更改?誰改的?”

系統還沒來得及回答,那觀察室的門忽然從外向內打開,寧孜孜和亓盛同時擡頭看去,只見手裏拿了一堆報告單和幾大袋藥的亓倦。

他坐在輪椅上,臉上沒什麽表情,卻莫名有一種風塵仆仆的感覺。

寧孜孜甚至在他額角看到了一滴汗:“老公,你很熱嗎?”

“還好。”亓倦按下遙控器,輪椅向前駛動,停在她床邊,“你查血的報告單和胃鏡報告單出來了,我去找醫生看過了。”

寧孜孜聽見這話,視線盯着他手裏的報告單,心裏隐隐有些慌張:“我……”她輕抿住唇:“醫生說什麽?”

“你有慢性胃炎。”亓倦将報告單遞給她,“其他沒什麽,查血結果也正常。”

“你的意思是,我沒懷孕?”她心髒砰砰亂跳,嗓音也輕顫起來,“我沒懷孕……對不對?”

亓倦看了她一眼,低低“嗯”了聲。

寧孜孜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她細微不可查的動作落在他眼中,不輕不重刺痛着他的心。

亓倦從來不執着于傳宗接代,有沒有孩子對他而言也不重要。

他不屑于用孩子留住寧孜孜。

他只是沒想到,她得知自己沒有懷孕會那麽的開心,仿佛挪開了一塊壓在心頭已久的大石頭。

就算那份離婚協議書與她沒有關系,她應該也動了離婚的念頭,不然怎麽會将協議書疊好放進口袋裏帶回了家?

亓倦想不到寧孜孜急着離婚的理由。

她喜歡上了別人?還是因為他雙腿殘疾?又或者是他平時哪裏做的不好?

“醫生給開了藥,按時吃藥,規律飲食,胃病可以慢慢養好。”亓倦斂住思緒,“你還沒見過外祖父,他年前從icu轉到了特護病房,剛好離這裏不遠。”

寧孜孜點頭:“好。”

她吃了些早餐後,重新恢複了體力,頭不暈了,嗓子眼和胃裏不舒服的滋味也緩和了很多。

亓盛早上已經去特護病房探望過外祖父,他熟門熟路領着兩人到了病房外:“剛才爺爺給我打了電話,讓我們這邊完事後去一趟老宅。”

亓倦皺眉:“爺爺怎麽了?”

亓老爺子平時很少打擾他們,只偶爾會在節假日喊他們回老宅吃飯。

今天什麽日子都不是,他肯定是有什麽事情才會突然叫他們回去。

“爺爺沒事。”亓盛輕手輕腳推開病房門,“爺爺說他和老朋友去聽音樂會,中途他朋友心髒不舒服被拉去了急救,雖然後來沒什麽事,但爺爺認為自己年歲大了,應該先立好遺囑。”

亓倦皺起眉,沒有說話。

亓老爺子不久之前才過完八十大壽,現在卻又要立遺囑,恐怕事情沒有亓盛說的那麽簡單。

而寧孜孜聽見這話,若有若思地掏了掏兜。

難怪亓孟關會急着讓她和亓倦離婚,還提出三千萬離婚補償費,怕不是提前得知了亓老爺子要立遺囑的事情。

亓老爺子偏愛亓倦,難免會将名下一些地産,股份贈予他,亓孟關怕她知道這件事後,抓住亓倦不放手。

亓老爺子年紀大了,總比不過他們這些年輕人活得久。

到時候遺囑生效,贈給亓倦的那一份家業裏也就有了寧孜孜的份兒,畢竟他們是夫妻,所有夫妻關系續存期間獲得的收入,都算是夫妻共同財産。

所以亓孟關不惜用三千萬離婚補償費,再加上市中心的兩套房産來誘惑她。

寧孜孜回憶起原書裏的劇情。

原文似乎也有這麽一段,但作者只是輕描淡寫一筆帶過讓原主和亓倦離了婚,而他們離婚的具體原因卻沒有寫。

現在想想,原主恐怕就是被亓孟關開出的條件蠱惑,同意了離婚。

後來與亓倦離婚沒多久,原主就慘遭綁架,被歹徒綁起來折磨了整整一個月,等她被人找到的時候,已經瘋瘋癫癫精神不正常了。

想到這,寧孜孜偷偷瞥了亓倦一眼。

她一開始認為,這場綁架是出自亓倦惡意報複的手筆。

可後來跟亓倦相處後,她又覺得亓倦不是這種人。

她性格突然大變,時而做出不合常理的舉動,即便她扯謊說自己腦子有問題,精神分裂出了兩個性格,亓倦也沒有懷疑她的話,大度地選擇了原諒她。

他不計前嫌給她做飯,每天投喂她各種美味的食物,還允許她住在雁北居給了她一個家。

這樣善良的人,怎麽可能在離婚後做出綁架折磨原主的事情?

随着房門推開,病房裏彌漫出濃重的消毒水味,各種儀器在嘀嘀運作着,病床上躺着一個面容枯槁的老年人,他看起來很瘦,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面上罩着呼吸氧氣罩。

亓倦有一段時間沒來看過外祖父了。

他輪椅停在病床邊,見外祖父的手臂垂在床側,輕輕牽起松樹皮般粗糙的手臂。

皮膚透出淡淡的體溫,亓倦握了一會,将手臂放回被褥裏,給他掖了掖被角。

他俯下身,趴在外祖父耳邊低語着:“姥爺,我帶她來看你了。”

亓倦不喜歡外祖父和外公這兩個稱呼,兩者都帶着一個‘外’字,聽起來疏離生分。

他更喜歡叫“姥爺”。

但亓孟關不喜歡他這樣的稱呼,亓孟關恨透了宋時徽一家人。

亓倦小時候經常被丢到姥姥姥爺家裏,他們對他很好,明明是一家生物科技上市公司的董事長,卻像是兩個長不大的小孩,帶着他去市區外的野地裏爬樹掏鳥蛋,下水叉魚,玩得不亦樂乎。

他童年裏唯一一點彩色就是他們帶來的。

可一場滑翔傘事故,他們兩個人一個摔成了半身不遂,一個成了植物人到現在也沒有清醒過來。

寧孜孜隐約察覺到亓倦的情緒低落。

她湊了上去,輕輕握住亓倦的手:“我聽說植物人也有意識的,你說的話他都可以聽見。”

說完,寧孜孜也對着病床上的老人低聲道:“姥爺,我和亓倦結婚很久了,您還沒見過我長什麽樣子吧?您已經昏睡了一年,我們都在等着您醒過來,您一定要努力醒過來……”

她對着外祖父絮絮叨叨念了很久,還給他講了他們參加戀綜發生的趣事,但老人即使能聽見,也回答不了她。

空曠的房間裏依然只有儀器發出的‘嘀嘀’聲,冰冷又沒有感情。

病房裏的空氣不夠流暢,寧孜孜隐約嗅到一股腐爛的怪味,她推開了半邊窗戶通風,随手從桌子上的果盤裏拿起一只蘋果,掂量了兩下。

特護病房的費用并不比住在icu裏便宜,這個病房裏只有外祖父一個人,但桌子上的水果還算新鮮,看起來每天都在換,應該是擺給探望病人的家屬朋友們吃的。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病房裏會有一股爛蘋果味,明明果盤裏的蘋果還算新鮮。

寧孜孜說話說得口幹,她咬了一口蘋果,視線無意間掃過外祖父床尾挂着厚厚一沓子的護理記錄本。

一眼掃過去,她還以為自己眼花了,護理記錄本上全是一個陪護的名字——鄒豔。

寧孜孜一邊嚼着蘋果,一邊拿起護理記錄本翻了翻。

不但是這一頁,其他頁面上也全是同一個陪護簽的名。

“這個陪護不休息嗎?”她按着日期找過去,發現每天都是這個叫鄒豔的陪護照顧外祖父,月月滿勤不缺一天,“沒人替換她?”

亓盛倒了杯水:“鄒阿姨原本是外祖父家裏的保姆,從外祖父進醫院搶救那天開始,她就來醫院照顧陪護了。她做事細心,又知根知底,讓她來看護外祖父,我們大家都放心。”

“我曾經找過其他陪護替代她,但鄒阿姨擔心新來的陪護照顧不仔細,到底還是她一直留下陪護了。”他頓了頓,“鄒阿姨上個月身體不舒服也沒有休息,我看她這一年受累憔悴了不少。”

話音落下,特護病房的門從外邊被推開。

一個穿着姜黃色毛衣的中年女人從門外走了進來,她手裏拎着暖瓶,步伐顯得虛浮無力,原本正在走神,看到寧孜孜他們的存在,很快回過神來,臉上挂上了笑。

“阿倦,阿盛,你們兩個孩子怎麽突然來了?”鄒豔看到亓倦,腳步一頓,将暖瓶放在了桌子下,指着寧孜孜遲疑了一下,“你是阿倦的媳婦?”

寧孜孜從鄒豔身上聞到了一股味道。

那味道和剛剛在病房裏聞到的腐爛味很相似,散發着爛蘋果的氣息,即便鄒豔洗了澡洗了頭,也難以掩蓋那股酸臭味。

她屏住呼吸,輕輕點頭。

鄒豔繞過病床,走到窗邊笑着握住她的手,反複地揉搓着:“我早說讓阿倦這孩子帶媳婦過來看看,今天可算是見着了,這小妮子長得真俊,比照片上的還好看。”

寧孜孜也笑了笑:“您見過我照片?”

“見過,怎麽沒見過。”鄒豔頓了一下,拔高了嗓音,“你們那場婚禮都上報紙了,那場面……”

那場婚禮盛大而隆重,新娘盛裝出席,一切看起來都很完美,除了那個時候作為新郎的亓倦正在搶救,對這場婚禮毫不知情以外。

這并不是一段美好的回憶。

亓盛打斷鄒豔的話茬:“鄒阿姨,您最近可又瘦了,身體不舒服就好好在家裏休養,我多考察幾個陪護,總能挑選出一個滿意的人選,哪怕過來給您搭把手也行。”

鄒豔臉上的笑似乎凝固了一瞬,很快又恢複正常:“你這孩子又說傻話了!我才多大歲數,身體硬朗得很,再照顧老宋十年都不是問題!”

寧孜孜挑了挑眉,不動聲色打量起鄒豔。

她的皮膚暗黃,眼圈泛青發烏,身上穿着厚重的毛衣和棉褲,可還是掩不住她瘦弱的身板。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寧孜孜被鄒豔拉住手說話的時候,視線無意間掃到鄒豔的手背,她的手背皮膚上很多細小的針孔痕跡,有一處似乎剛剛凝血。

就算鄒豔身體不舒服去紮針吊水了,那到底要吊水多少天,才能在手背上留下那麽多大大小小的針孔痕跡?

鄒豔像是生怕亓盛再提起換人的事情,她走到病床邊:“護士馬上要來換藥了,你們還要工作,該忙就去忙,不用擔心我們這邊。”

正好這時候亓盛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一看是亓家老宅那邊打來的電話,對着寧孜孜和亓倦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離開。

寧孜孜一直到離開病房,心裏還是覺得有點不踏實,她看了一眼走在前面接電話的亓盛,壓低嗓音在亓倦身邊小聲問:“你覺不覺得鄒阿姨有點奇怪?”

沒等他回應,她又繼續嘟囔着:“她這個歲數,應該有自己的家庭,很難做到二十四小時無休陪護在醫院才對。但為什麽她即便生病了也不願意請假,是家裏有什麽難處嗎?”

亓倦原本在走神,聽見她這樣說,擡眸看她:“鄒阿姨在姥爺家裏幹了二十多年,沒聽她提起過家裏有難處。她來醫院陪護每個月有十萬陪護費,另外加五萬生活補助費,我想這筆錢對普通人來講不算少。”

寧孜孜詫異道:“一個月十五萬?這筆錢當然不少,那就難怪她不願意休息了。”

即便是在市中心大廈裏工作的白領精英,一個月拼死拼活也拿不到鄒豔工資的三分之一。

不過鄒豔的工作強度很大,幾乎二十四小時陪護,又要負責擦屎擦尿,還要不停給病人翻身按摩擦洗身體,時刻關注病人的身體變化,也并不算輕松。

到底有多強的意志才能做到全年無休,天天陪護在醫院裏?

鄒豔應該很清楚亓倦和亓盛兩兄弟的性格,他們就算找人給她搭把手一起照顧外祖父,工資也絕對不會少她一分。畢竟她曾在外祖父家裏做工二十多年,又在醫院裏悉心照顧外祖父這麽久,他們自然不會苛待她。

可鄒豔明明清楚這一點,卻還是拒絕了亓盛的提議,寧可自己拖着病軀照顧病人,也不讓亓盛找個人幫忙。

這實在看起來有些蹊跷古怪。

寧孜孜猶豫了一下:“你有沒有注意過鄒阿姨的手背,我剛剛看到了很多針眼。”頓了頓,她又補充了一句:“而且,病房裏有一股爛蘋果的味道,我在鄒阿姨身上也聞到了那種味道。”

挂斷電話的亓盛剛好聽到寧孜孜說話,他皺了皺眉,正以為她是在嫌棄鄒豔身上有味,眼前卻一閃而過他出門時,無意間從鄒豔手背上掃到的血跡。

鄒豔沒上過學不識字,出身普通,從外地一個小縣城來的。

不過她手腳麻利,又有眼力勁,做出來的飯菜味道也不錯,機緣巧合來到外祖父家裏試工幾天,自此被留下來做全職保姆。

外祖父一家對鄒豔很包容,後來外祖父出了意外,鄒豔也沒有離開,天天跑到醫院裏,蹲守在icu外等着外祖父好轉。

亓盛之前也有和鄒豔打過交道,雖然見面次數不多,但他記得鄒豔很久之前身上并沒有寧孜孜說的怪味。

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好像是在外祖父進icu之前,又好像是來醫院陪護之後,亓盛記不清楚了,他每次到病房聞到怪味,都以為鄒豔是陪護太累,沒時間打理自己。

寧孜孜這麽一說,鄒豔的确有些奇怪。

“你們先走,車在醫院門口等着,我讓人去查查她。”亓盛說着,又拿起手機打起了電話。

亓倦沒說話,他回頭往病床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來醫院的次數不少,但每次去病房探望外祖父,剛好都與鄒豔錯過。

剛剛鄒豔看到他的時候,直接繞遠将暖水瓶放在了窗邊的桌底下,而以往她更喜歡将暖水瓶放在床頭邊,方便她随時喝水。

鄒豔似乎在躲他。

她是怕他聞到她身上的味道嗎?

他每天做科研,與各種化學試劑打交道,即便鄒豔離他很遠,他也聞見了那股酸臭味。

寧孜孜說那是爛蘋果的味道,其實不然,那是海洛因的味道。

制造海洛需要用醋酸提純,所以海洛因本身就有一股酸味,如果加熱後會更加明顯,産生燒焦的酸臭味。

而海洛因的吸食方式之一就有靜脈注射。

吸毒一旦到了注射階段,幾乎很難再戒掉。

鄒豔什麽時候染上了毒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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