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02

chapter 02

許是藥效逐漸上來,腦袋上的痛感越來越淡,嗓子卻越來越幹。

路凜洲的身體燙得灼人,摸一下滿手汗。裴煜看看自己的手,又用手背抹了抹自己的脖頸,帶下來成片的汗水。

在這裏逗留了太久,他現在的狀态也不比路凜洲好多少了。

在他因為亂糟糟的呼吸而分神時,下方的路凜洲又有了異動,挺腰一拱,差點就掙脫了他的鉗制。

裴煜身體和手一起加力,壓着大腿的膝蓋往上推了寸許,低聲威脅道:“別動。”

路凜洲的嘴沒有一秒鐘幹淨:“草!”

路凜洲草不到他,就亂蹭身下的床單,連帶着兩團山包在他眼前鼓動。

裴煜深吸一口甜香的空氣,腦中理智的弦将斷未斷。

此時,路凜洲罵出的污言穢語,傳到他耳朵裏都像是變成了柔軟的羽毛,有一下沒一下地撓他。

“放開我。”路凜洲掙紮辱罵未果,終于說了句人話,“我給你雙倍。”

裴煜心念微動,摁住路凜洲左臂的手稍稍放松。見有機可乘,路凜洲迅速反手往後,目标直指裴煜的脖頸。

裴煜靠着戰鬥直覺堪堪避開,重新扣住路凜洲揮來的左手,壓回他腦袋上。

突發的危機令裴煜倒抽一口冷氣。

路凜洲壓根就沒放棄上了他的打算!

所謂的雙倍報償,可能算上了他的屁|股,更可能只是一張空頭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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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野模糊搖蕩,腦袋嗡嗡地疼,身上依舊火燒火燎。

他這輩子就沒遇過路凜洲這樣陰損的人,罕見地動了真怒,兩股火氣一起燒斷了那根名為理智的弦。

反正他是來教訓路凜洲的,不如給路凜洲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是你自找的。”

他制住路凜洲,不再克制。

沖破滞澀的那一刻,難耐的燥熱頓時緩解了不少。

“呃……草!”

劇痛之下,抛下一句髒話的人陷入短暫的昏迷,過了幾秒又接着罵,叫嚣着剝皮拆骨的狠話,卻因為聲線斷斷續續而削減了威懾力。

“我他媽……草!草,老子要殺了你……”

“老子一定會殺了你……”

“媽的,嗯…草。”

再過了一會兒,他想罵也罵不出來了,只剩下七零八落的破碎氣音。

緩和了身上的燥-熱,裴煜的理智漸漸回籠,心情比路凜洲好不到哪去。

路凜洲緊緊攥着床單,偶爾罵他幾句,幾近咬牙切齒,硬生生憋出一句貌似無害的話:“你叫什麽?”

裴煜可不覺得他是單純好奇露水情人的名字,于是閉口不答。

“你不說…我也能查到。”路凜洲壓抑着喘息,一字一句,“我會,讓你生不如死,殺光你的家人。”

裴煜:“……”

可惜這個威脅剛好對他無效。如今的他只身一人,無牽無挂。

“媽的……”

路凜洲還在罵,不依不饒地問候他的祖宗十八代。

然而裴煜對父親那種抛妻棄子冷血薄情的混蛋,以及他上頭的祖宗十八代同樣毫無感情。

“我已經記住你了,媽的,你以為你逃得掉嗎。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

兩人的藥效解得差不多了,口齒和思維都變得清晰。

沉默許久,裴煜終于接了句話:“難道我現在停下來,你會放過我嗎。”

他們說出來的問句都不含有任何疑問,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肯定。

“呵,不會。”路凜洲冷嗤,回道,“但你可以選擇留個全屍,或者被大卸八塊。”

裴煜:“……”

雖然他大概率是被雇主坑了,但他将錯就錯收拾完路凜洲,應該也能拿到剩下的九十萬。等拿到錢,他就立刻換一個城市重新開始。

藥效褪去之後,裴煜後知後覺感受到腦後的鈍痛,發間黏糊糊一片。他用指腹一拭而過,暗紅的血映入眼簾。

路凜洲真是沒留一分半點情,為了上他,不惜下這樣的狠手,也不怕把人弄死。

轉念一想,路凜洲肯定是不怕的,不然怎麽會罵罵咧咧半小時揚言要将他全家挫骨揚灰,這惡名遠揚的豪門瘋犬怎麽可能只會虛張聲勢。

路凜洲也疼,骨折的手臂和初嘗人事的下面一起。然而他除了放狠話,就只抓着床單悶哼,絕不放低姿态出聲求饒。

裴煜偏偏吃軟不吃硬,路凜洲罵得越兇,他動作就越狠。

忽然間,路凜洲意識到什麽,語調陡然軟了下來:“別……”

嗯,求饒啦。

勉強算是求饒吧。

裴煜腦袋一陣陣疼,被胡亂擦抹開的血染紅了他的眼尾,淺色的眸子裏閃爍暗芒,靡麗而危險。

他差點就死了,還差點被男人霸王硬上弓,根本不想原諒路凜洲。

一個簡單的“別”字,在這只差臨門一腳的時刻,同為男人的他當然聽得懂。

裴煜聞言俯身,溫柔地摁住路凜洲小腹,薄唇附在他耳邊,玩味的聲調沙啞性感,而路凜洲看不到的狹長眼底盡是冷意。

“給我生孩子吧,路總。”

路凜洲的反應激烈得如他所料:“草!你他媽知道勞資是誰?!你還敢……唔呃!!”

等待着路凜洲的卻是上下雙重襲擊。除了那股熱流,還有從身後勒過脖子的臂彎,用不容抗拒的力道把他的身體掰成S型。

路凜洲雙眼翻白,昏了過去。

了結了這場混亂,裴煜捂着腦袋,搖搖晃晃地從床上下來。

而床上的路凜洲手臂骨折,軟綿綿躺在狼藉斑駁的泥濘裏。在他安靜下來之後,看起來竟有幾分凄慘。

裴煜摸着後腦勺上的血痂,暗罵:可憐個屁,這人純屬咎由自取。

他穿好褲子拿出手機,把路凜洲的臉從枕頭裏挖出來,準備拍一張認證照發給雇主了事。

他的動作猛然一頓。

眼裏的人雙目緊閉,下唇被咬出了殷紅的破口。更令人驚異的是眼角的淚痕,大概是疼哭的,看着和幾分鐘前罵個不停的瘋狗判若兩人。

裴煜本準備拍下他的臉,但他溫順閉合的眼,咬破的唇,幹涸的淚痕,未褪盡的紅暈以及洇濕的白色軟枕,都昭示着他剛才經受過怎樣的“教訓”。

要是這樣的照片仇家拿到,路凜洲在江城就不用混了。

裴煜心想,那人還把自己算計上了,說不定就是為了讓他過來挨艹,只是現在的情況反了過來。

裴煜能全須全尾游走于江城權貴之間,當然是有腦子的人。他需要錢,但也是明白是非善惡的人。

路凜洲想上他卻自食其果,用煙灰缸砸他腦袋也獻上了一條手臂,雖然路凜洲日後必然不會放過他,但這筆賬在他這裏暫時已經兩清了。

他把路凜洲的身子整個翻過來,決定脫下襯衫拍那條骨折的手臂,用來交給雇主。足夠凄慘,也不會洩漏太多隐私信息。

說實話,路凜洲的身材真挺不賴的。肩寬腰窄,從背後看時視覺刺激很強烈。正面的腹肌則塊壘分明,臂膀緊實有力。

……難怪把他揍得這麽疼。

裴煜只要稍微用腦思考,腦袋就從外疼到裏,像被電鑽攪着一樣。他趕緊拍完路凜洲的手臂,卻久久目視着手機屏幕,半天沒把照片發出去。

他輕嘆口氣,暫且收起手機,從地上撿起路凜洲的西裝外套,在口袋裏找出打火機和名牌香煙。

整件高定西裝上都是二手煙味。不過像這種有錢人,再高級的衣服也穿不了幾次,煙味淡淡的,算不上難聞。

他自如地抽出一根煙。

将遮擋視線的發絲盡數撥到腦後,讓顫巍巍的火苗慢慢舔舐煙絲。

不像劣質香煙用最辛辣強烈的味道刺激感官,微苦的草香徐徐鑽入肺腑,慢悠悠地舒張緊縮的細胞。

然而他依然不習慣煙味,輕輕咳嗽一聲,又将濾嘴銜住。他迫切需要尼古丁來麻痹自己恢複如常的痛覺神經。

他右手持煙,左手插在發絲裏,忍住頭痛默默計劃。

先去衛生間把頭上的血跡擦洗幹淨,做好僞裝離開酒店,避開監控走幾條街再打車。不能直接去醫院,正規醫院看病都要求實名,在江城只手遮天的路凜洲輕易就能找到他。

他必須趁着路凜洲醒來之前,連夜離開江城再去醫院檢查。最好能從路凜洲身上拿到把柄,以保證自己将來安全無虞。

比如,他完全可以拍下路凜洲的臉,乃至那具狼狽不堪的身體。

裴煜拿出手機,當斷立斷之際,他再一次陷入了遲疑。

因為遇上了路凜洲這種瘋子,逼得他不得不采用這種龌龊之極的下三濫手段。

……真的要這樣做嗎?

裴煜心煩氣悶,幾次拿起放下手機,打算再來一根煙讓自己清醒。可火還沒打出來,突然間眼前一黑。打火機啪嗒落地,修長的身軀無力向前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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