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07

chapter 07

感情只能慢慢培養,強迫不來。

裴煜還沒給自己培養出感情,又屢次三番遭到路凜洲抗拒,他自然不會繼續強求,上趕着當舔狗。

路凜洲不過是斷了條手,又沒殘廢,完全可以自己走。

他給路凜洲順完背,禮貌地退開一步,大度地說:“那你自己走吧。”

路凜洲:“……”

裴煜跟在沉默的男人身後走進別墅。

門外的迎接陣仗就跟皇宮似的,房子裏倒是很安靜,只有一個灰發管家迎上來,低眉順目站在一旁等待路凜洲吩咐。

路凜洲将披着的西裝外套扔過去,交代道:“給他安排一間房。”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也不肯多說幾句交代前情後續,管家習以為常不多問,應了聲“是”,又對裴煜道:“先生這邊請。”

這管家打扮的男人瞧着得有五十多歲。雖然他态度謙卑,裴煜仍不敢掉以輕心,說:“他的衣服給我拿着吧。”

不管管家是不是Alpha,作為Omega的路凜洲都不該将帶有信息素味道的衣服随意亂扔。

管家還沒反應過來,挂在臂彎上的衣服便被裴煜一把奪走。

裴煜又聞到了那股夾雜着青草味的淡淡煙味。

“衣服挂在那邊就好。”管家指指客廳裏的挂架,“我是這裏的管家,你可以叫我王叔。”

裴煜挂好衣服,偏頭看向王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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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則趁着此時的近距離仔細打量他。

親眼見到裴煜的相貌,他才确認餘勤的話沒有絲毫誇張。餘勤提前告知他路凜洲要帶一個男人回來,将在家裏住一段時間,時長不定。

在此之前,路凜洲從未帶過任何男男女女回家過夜,遑論“時長不定”這種暗含有長住意味的話。

餘勤卻對裴煜的來歷閉口不談,王叔清楚這是他沒有權限了解的事,可他負責管理這個家裏大大小小的事務,将與裴煜在同一屋檐下共處,有些事仍需要弄清楚。

他充分調用自己的話術,委婉地問道:“我該怎麽對待這位裴先生?”

“你可以把他當作……”餘勤絞盡腦汁搜尋合适的形容詞,“路總的情人。”

有着最親密無間的身體接觸,卻沒有穩固的關系保障,也不如戀人或愛人那般可靠可信。

路凜洲是豪門繼承人、上市公司總裁、豪宅的主人,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事務纏繞着他,他沒工夫凡事皆親力親為。家裏的事大多由王叔安排做主,路凜洲給了他權力,日常瑣事無須過問。

王叔自行安排,帶着裴煜參觀熟悉了一樓的結構,再沿着光可鑒人的大理石梯上樓,邊介紹道:“二樓往上都是少爺的個人空間,保镖幫傭住在外面的小洋樓裏,我和上一任住家保姆住在一樓。”

來到二樓,裴煜四下環視一圈,眼前是一個配有環形沙發的大客廳,巨大的落地窗正對着氣派的院子。視野開闊,杳無人煙,盡處是遙遠的海港和綿延的丘陵。

“其他的地方,如果你想去參觀的話,先向我請示,我帶你去。或者你直接問少爺。”王叔擡臂示意,“你的房間在這邊。”

裴煜卻扭頭看向客廳另一頭緊閉的房門,問道:“那個,是路凜洲的房間嗎?”

“是…如果少爺沒有主動喊你,你不要過去打擾他。他平時比較忙,休息的時候也不喜歡有人打擾。”王叔溫和地勸誡道。

離開之前,他最後交代一句:“有什麽事随時聯系我”,并給裴煜留下一個呼叫器,外觀像遙控器,一鍵即可撥打不同的號碼,但只能用于別墅內部聯絡。

路凜洲當然不打算把裴煜的手機還回去,也沒興趣親自監督他,家裏處處都是監控,還有無數雙活人的眼睛,用不着自己勞神。

所有攝像頭安裝的位置都十分隐蔽,裴煜不太可能發現得了。倘若裴煜能預料到自己必然會監控他的話,則足以說明裴煜是在裝傻。

裴煜确實沒能察覺到卧室裏的監控。

因為失憶,他一路摸爬滾打長大培養出的警惕心已經消散殆盡,在發現路凜洲并不如小說裏那般柔弱之後,更放心了不少。而且他也沒有睡完就跑,他會好好地看着路凜洲,及時提供信息素安撫。

除了因為腦子空蕩蕩感到無聊,心情倒是十分閑适放松。

他對自己現在的身份一無所知,也沒有任何了解外部世界的途徑。想着才從醫院出來,裴煜決定先洗個澡換身幹淨衣服。

電腦屏幕實時顯示監控畫面。屏幕裏的裴煜脫下灰撲撲的套頭衛衣,第一次在路凜洲眼前展露出赤.裸精健的上半身。

原來裴煜小麥色的膚色不是曬的而是天生的。從臉部到脖子到整個上身,都是均勻健康的淺小麥色,光滑瑩潤,使人下意識聯想到溫暖的海島陽光。

天生膚色深說明身上的黑色素多,但他的眼睛卻是罕見的琥珀色,或許是提南族人自帶少許異域血統。

至于他的身材,肩寬腰窄,比例驚人。肌肉緊實有力,線條流暢漂亮,皮膚下滿漲的荷爾蒙幾欲偾張。

這樣的長相配上這樣身材,無論男人或女人看了都得停步駐足,目不轉睛出會兒神。

路凜洲單手托腮,懶洋洋地歪在電腦前,面無表情觀察裴煜的一舉一動。

嗒的一聲,皮帶彈開,長褲不受阻礙緩緩滑落。

手肘從桌上挪下,路凜洲不知不覺坐直身子,和屏幕拉開些許距離。

這些年來,裴煜一直獨居在一室一廳的出租屋裏,浴室和廁所擠在一塊兒,地方小得轉不過身,所以他習慣在衛生間外面更換全身的衣服。

盡管這段記憶已然不翼而飛,他的身體記憶還在。在寬敞的卧室裏,他将腳從堆起的長褲裏抽出來,再用兩手抓住有彈力的褲腰,摘去最後一層遮擋。

路凜洲不喜歡男人,對男人沒有那種欲|望,卻不至于看到男性的身體就會惡心,何況裴煜完美得像一件藝術品。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再正常不過。

但在看見和他有過親密接觸的玩意兒之後,他的臉色總算繃不住了。

那種東西竟然塞進了他的身體裏?

怎麽能塞得進去的?

怎麽能?

“我…草。”

路凜洲在椅子上挪了挪調整姿勢,緩解某個突然隐隐作痛的部位。

莫名其妙地,他回味了一下自己習慣性罵出的“草”,臉色頓時黑得像鍋底。

他毫無興趣繼續看下去,用唯一健全卻不太習慣的左手挪動鼠标,想關閉監控,不慎打開了話筒。他下意識暗罵一聲“草”,而後才點下關閉。

失憶後,裴煜五感的敏銳程度只增不減,聽見細微的響動立即擡起頭來,目光準确鎖定吊頂之間的夾縫。

總覺得聽見了路凜洲的聲音。

是錯覺嗎?還是Alpha和Omega成結之後的心靈感應?

如今的裴煜就沒幾件能想明白的事。他索性不再想,收回目光,邁動兩條筆直修長的腿,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路凜洲僵硬地站在電腦前,直到那道人影完全從屏幕裏消失。他發洩似的大力一按,将顯示屏關閉。

接着微微側身,心煩氣悶地撈起剛才起身不慎弄倒的椅子。

草,他慌什麽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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