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chapter67
chapter 67
一周後,裴煜身上幾處擦傷差不多都愈合了,兩條骨折的小腿還需要繼續固定。
他年紀輕身體恢複得快,住上一兩周就能自行選擇出院。但兩條腿都有傷,他獨自生活出行都有所不便,倒還不如在各種設施齊全的VIP病房多住幾天。
雖然每多住一天就是一筆不菲的支出,但路凜洲高興還來不及,自己價值千金的時間說浪費就浪費,從早到晚陪着他耗在醫院裏。
裴煜看向自己被濕毛巾根根捋過的手指,不由得懷疑天天這樣擦拭下來,等出院時自己的膚色可能得白兩個色號。
他一将手抽走路凜洲就望過來,他便問了聲:“路凜洲,你不需要去公司嗎?”
“我都安排好了,如果有重要的事他們會過來找我的。”路凜洲說,“你不用擔心我。”
裴煜:“我沒有擔心你。”
路凜洲悄然勾唇:“嗯,你沒有擔心我。”
然後正了正色,又說:“今天下午要談個合作,我讓他們直接來醫院,到對面的空病房談,不會吵到你。”
裴煜替合作商沉默了片刻,拿起手機揚了下:“那正好。小姑說待會兒要帶如如來看我,正好大伯和君銘他們也沒什麽事,就商量好大家一起過來。”
這回輪到路凜洲沉默。
午飯後,裴煜先睡午覺,醒來時路凜洲還在床邊坐着,而病房外似乎鬧哄哄的,不知道在吵些什麽。
裴煜疑惑地問路凜洲:“外面怎麽回事?”
“他們過來了,我說你在睡覺,但他們不信。”路凜洲說。
裴煜聞言拿起手機查看,看到好幾個未接電話。路凜洲倒是沒有限制他的人身自由或者收走他的手機,但是偷偷給他的手機調成了靜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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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正好在午睡,路凜洲有足夠充分的理由為自己辯解,好比擔心手機鈴聲吵到他。他無奈地拿起手機,給憂心忡忡的家人們回複信息。
[我醒了,剛在的确在午睡。]
裴少榕立馬一個電話打過來,裴煜點下接聽:“大伯……嗯,我醒了,我沒事。路凜洲也在……他是來照顧我的,沒對我做什麽。”
随後挂掉電話,又對路凜洲說:“你讓他們進來吧。”
路凜洲一板一眼道:“裴少榕和裏昂是gay,我不放心。”
裴煜不由得失笑:“那小姑呢?”
路凜洲義正詞嚴:“她是女人。”
裴煜:“那裴君銘呢?”
路凜洲有理有據:“也不行,他和你沒有血緣關系。”
裴煜:“……那你讓如如進來。”
路凜洲拉過他的手,溫言細語:“她沒大沒小,害你傷上加傷怎麽辦。”
裴煜面上溫和不改:“路凜洲。”
見路凜洲沉默,又道,“好了,你不是要去談生意嗎?讓他們進來吧。”
“……嗯。有事随時聯系我,直接打電話就行。”路凜洲不多強求,絮絮叨叨得仿佛是要出遠門而不是去對門病房,好不容易走出幾步,又停步回頭問道,“今天晚上吃什麽?”
“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裴煜揮揮手,讓他趕緊走。
路凜洲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裴少榕一行人被保镖攔在病房門外,兀自擔憂焦心,此時終于見到路凜洲出來,也不多和他揪扯,急急忙忙進到病房裏探望裴煜。
他們卻是多慮了,病床上裴煜的狀态比所有人預想中的都好。
眉目溫潤的男人放松地靠着枕墊,潔白柔軟的被子蓋住受傷的腿。柔順的長發別在耳後,自然披落。他身上穿的也不是病號服,而是米咖配色的格紋家居服。
再配上不遠處明亮的大落地窗和生機盎然的綠植,使眼前的一幕看着就像是尋常且溫馨的生活場景。
……當然,那副容貌一點兒都不尋常就另當別論了。
裴煜的手裏還端着一盒水果,是路凜洲在他午睡時準備好的。
可能是上次看到裴文雅給他削蘋果,路凜洲随後也嘗試過,自然是笨手笨腳,削個蘋果皮把果肉都削走了大半,最後留下個果核給他。
但路凜洲很快就找出了更好的方法,讓家裏的廚師準備好水果拼盤,定時定點送到醫院。
體貼歸體貼,一天五頓卧床休養的日子着實有些難以消受,路凜洲還等着他選晚餐呢。他微覺困擾,先招呼前來看望的家人:“要不要吃點水果?”
幾位長輩自是連聲推脫,又給裴煜送上自己帶來的其他水果。直到裴煜無奈表示這份果盤是真吃不下了,吃不完的都得浪費,裴君銘才自告奮勇提供幫助。
裴君銘戳起一塊梨,半途動作一頓:“……這該不會是路總切的吧?”
“不是。”裴煜說,“是他讓人準備的。”
裴君銘咂咂嘴把梨塊放回去。
裴煜回歸裴家對他來說是巨大的驚喜,可這份喜悅還沒捂熱呢,轉頭就聽聞路凜洲追求裴煜的消息。
路凜洲給他們一家的印象向來不怎麽好。雖然他這個便宜哥哥還沒當多久,卻只覺哪哪都不是滋味,生出一種他暫時不知道該如何描述的、自家白菜被豬拱了的心情。
裴煜只好轉而投喂寧意如:“如如,你要不要吃一點?”
寧意如猛點點頭,先咽下一塊甜滋滋的猕猴桃,笑得眉眼彎彎,也問:“這是路叔叔買的水果嗎?好甜呀。”
裴煜靜默一瞬,先糾正:“不是叔叔。”
然後又頓了頓,猶豫“哥哥”這個稱謂之前的前綴。
“路哥哥”的話……他所見識過的路家人給他的印象都不太好,除了稀薄的血緣聯系,他們都是和路凜洲判然有別的人,也應該有所區分。
于是他道:“是洲洲哥哥。”
寧意如認真點頭,軟糯糯地跟着他重複。一旁的裏昂則撲哧笑出聲:“嗯,叫洲洲哥哥好。”
以免打擾裴煜休息靜養,家人的探視很快結束,還給病房一片清淨。
裴煜望了眼窗外那抹淡薄的暮色,低下頭查看手機。
快五點了,路凜洲的工作居然還沒結束。
路凜洲臨走前讓他有事随時打電話,他想了想,選擇安靜地發送信息。
而對面的另一間VIP病房內,商業合作的商讨仍在持續,路凜洲的手機突然不合時宜地響起叮的一聲。
這是他專為裴煜設置的消息提示音。
他忙對滔滔不絕的合作商說了聲“稍等”,接着拿出手機,第一時間查看消息。
裴煜: [我想吃生煎包和蔥油拌面。]
路凜洲提前惡補了大量骨折病患的注意事項,迅速回道:[太油膩了,你不能吃這些。]
轉而又覺得自己過于武斷了,忙補充道:[但可以嘗嘗。主食換個別的?你還有什麽想吃的?]
在等待裴煜回消息的時間裏,路凜洲望向合作商,突然想到了什麽,問道:“我記得你是海城人?”
合作商頓感受寵若驚,當即滿臉堆笑:“是,路總你記性真好。”
生煎包和蔥油拌面都是海城的特色美食,路凜洲便問:“你知道哪家店做海城菜好吃麽?要生煎包和蔥油拌面。”
“你這可問對人了。”合作商這下都不緊張了,完全打開了話匣子,一連報出幾家老店的名號,不知不覺閑話起了家常,“我閨女就特別喜歡生煎包和蔥油拌面,每個周末都要我帶她去吃。路總你也喜歡麽?”
路凜洲先“嗯”一聲,悄然揚眉勾唇,不動聲色炫耀道:“我愛人也很喜歡吃。”
合作商:“……”
他們家的公司總部位于海城,主要的業務範圍也在海城。都是為了和路氏旗下的品牌進行一次跨界的合作,以此擴大在全國範圍的影響力,作為老總的他才親自光臨江城……來醫院談生意。
需要借路氏影響力的是他,他當然不敢質疑這莫名其妙的地點選擇。
而江城近幾個月最為人津津樂道的花邊新聞暫且還沒傳到他耳裏。他看着眼前和傳聞中的瘋犬判若兩人的、花孔雀一般的路凜洲,恍然大悟。
難怪路凜洲要求在醫院談生意,沒準跟他談完就得就近去拍腦部CT。
合作商琢磨片刻,又主動推薦道:“路總,現在正好是大閘蟹上市的時候,吃海城美食可少不了大閘蟹。”
路凜洲又落下一聲“等等”,同時拿出手機搜索“骨折能不能吃螃蟹?”
搜索結果顯示可以适量吃,補充鈣質也有助于骨折恢複。他去年自己骨折的時候也吃了,可都吃得過量了,裴煜也沒及時阻止他。
想到這裏,他的心情竟十分不錯,唇邊笑意愈深。都說了,裴煜沒他會照顧人。
他确認完畢,這才詢問合作商有什麽推薦的菜式。
另一邊,裴煜正在糾結晚上該吃什麽主食才好。他清楚養傷得吃得清淡,但那些清粥小菜他都有點吃膩了。
這時,仿佛心靈感應一般,路凜洲的消息發了過來。
[doge emoji:把生煎包換成蟹粉小籠怎麽樣?比較清淡,但勝在鮮美,現在正好是螃蟹黃多油滿的時候。]
[doge emoji:還有蟹黃面,清炒蟹粉,蟹粉魚翅,蟹黃豆腐……你有沒有喜歡的?]
裴煜:“……”
他依稀記得以前在路宅的時候,自己除了吃就是睡,吃什麽都香,還特別容易嘴饞,連路凜洲碗裏的都饞。
後來歸結原因,他推測多半是失憶的緣故,還有一部分則是路宅的廚師做飯太香。
可此時對着無色無味的手機屏幕,他的喉結卻無端滑了滑。
他沉默一陣,最後摸摸自己的傷腿。
這應該只是……正常的受傷後遺症?
再過幾天拆掉身上的紗布,裴煜終于可以正常洗澡了,只要避開打着繃帶的腿就行。
路凜洲給他洗澡越洗越熟練,該避的嫌也不再避,從頭到腳,每一處露在外面的肌膚都洗得仔仔細細。
今晚吃的螃蟹制品處理得很幹淨,但裴煜的嗅覺敏銳,仍能察覺藏在鮮香之下的那絲淡淡腥氣。但這腥氣并不令人惡心,反而更添原汁原味的鮮美。
但他不太清楚,怎麽會在路凜洲幫他洗澡的時候想起三小時前吃的螃蟹。
其實裴煜的雙手完好無損,完全可以坐着擡高雙腿,自己給自己洗澡。但他也不介意給路凜洲一個表現的機會。
路凜洲嫌分開洗頭洗澡麻煩,便提議一起洗,裴煜答應下來。
路凜洲站在他身後觀察他頭上的泡沫,卻良久不打開花灑,又提議說:“你躺下來我再沖吧?我怕把泡泡沖到你眼睛裏,也怕不小心弄濕繃帶。”
裴煜“嗯”了聲,在浴室裏左右環顧尋找适合躺下的地方,而餘光裏路凜洲忽地起身,看着似乎是要把椅子讓給他躺。
但下一刻,路凜洲脫掉了外褲,又在那把椅子上坐下了。
裴煜:“……”
路凜洲輕輕摁了下他的肩膀,語氣在濕氣裏浸潤得無比溫柔:“躺我腿上。”
而裴煜在那雙腿上枕了還沒幾秒,頭發也才沖到一半,無法忽視的生.理反應幾乎貼到他臉上。
即便側開臉,裴煜也能感受到耳邊的熱氣和上方壓抑的吐息,只好開口道:“……你能不能稍微克制一下。”
路凜洲還是那套說辭:“控制不了,我什麽也不會幹,你放心。”
随後他加快速度沖洗幹淨頭發,接着沖裴煜身上的沐浴露泡沫。
邊沖洗邊用手擦拭,仔細确認泡沫全都沖刷幹淨。
花灑高舉在腰腹上方随時調整角度,另一只手漸漸往下,呼吸則漸漸急促。路凜洲的大腦空了一瞬,可手還未到達目的地就被中途攥住。
“……那裏我自己洗。”裴煜說,“你扶我坐起來吧。”
路凜洲照做,目光卻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半天不肯交出花灑。察覺到了什麽,忽然問道:“要把水溫調低一點嗎?”
裴煜:“……”
路凜洲:“你先沖,我也得沖個涼水澡。”
因為幫裴煜吹頭發還得花上一段時間,路凜洲給他洗完澡留條毛巾讓他自己先擦擦,自己則到一旁快速沖了個涼水澡。
可惜加急涼水澡的效果不怎麽好,在吹頭發的漫長時間裏,熱氣中濃郁的沐浴露香味也壓不下獨屬于裴煜的雪松氣息。
這種味道是寧心靜神的,卻也是獨屬于他一人的助燃劑。
他借着吹風機的白噪聲,不加掩飾地吸氣吐氣。
裴煜習慣成自然地忽視,直到後腰傳來異樣的感覺,不得不出聲道:“路凜洲。”
路凜洲不答話關掉吹風機,将手指插.入他發間,确認發根全都完全幹燥了,而後十分正人君子地開口道:“吹好了,我抱你回去。”
裴煜落到踏實的床榻上,将他放下的人卻沒在第一時間離開,就這樣單手撐在枕邊,于陰影中目光炯炯地注視着他。
“……做麽?”
裴煜很少自己做手工活,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他的身體貌似要比旁人敏.感些。
而這些天以來日日夜夜與路凜洲共處,又少不了摟抱洗澡等過分親密的身體接觸。
直到今天還沒擦槍走火已經是個奇跡了。
如今的路凜洲看起來很尊重他的意願,奇怪的是路凜洲動不動就耍流氓,卻始終沒有真正提出過邀請,導致他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直到今天。
路凜洲仍沒急着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只關心道:“腿還疼麽?”
裴煜被籠罩在他的氣息裏,下意識先回了句“不疼”,而後才意識到這回答很像是同意邀請。
路凜洲翻身上床,還在強行忍耐:“……我會很小心,不會碰到小腿的。”
夜色悄然蔓延,裴煜望着那雙位居于上方的墨色眼眸,意外地沒有感受到絲毫壓迫與不适。
撐在枕邊的手細心地避開了他的頭發,不斷吹拂而來的氣息則……很溫暖。
沉默也在蔓延,他的沉默和默認無異,路凜洲也應該清楚這一點。
因此路凜洲緩緩低下身來,頃刻将距離拉近到呼吸可聞。然而就在嘴唇即将相觸的前一瞬,耳邊又響起熟悉的倒計時:“十、九、八、七……”
裴煜微怔。
他居然還有十秒的時間推開路凜洲。
不過短短的十秒,他卻感覺過去了許久許久。而最後的三秒,果不其然又被路凜洲狡猾地藏了起來。
再經過一次漫長的三秒沉默,空虛已久的唇終于落到了彼此的安全港,焦灼的渴望瞬間被填滿。
許久,裴煜下意識擡起胳膊擋住臉,可那過分強烈的視線怎麽都擋不住。
他只好啞聲開口道:“做就做,別一直盯着我。”
“你總是什麽都不說,說了也口是心非。”路凜洲說,“所以我只能自己看。”
裴煜微怔,自己挪開胳膊,望向上方的路凜洲:“……看什麽?”
路凜洲停下動作低腰,以更近的距離觀察他:“看你——有沒有生氣。”
裴煜被挑起了興趣,牽出一個漫不經心的淺笑:“那你看出來了嗎?”
路凜洲的回答卻是一個吻,這次的吻轉瞬即逝,就在裴煜不解時,貼在他唇邊的路凜洲突然笑了聲:“看出來了。”
裴煜揚眉:“嗯?”
俗話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可他并不認為眼神會輕易洩露自己的情緒。
“在地下室的時候……後來每次我吻你,你都睜着眼。”路凜洲徐徐道,“但今天,你都閉眼了。”
裴煜:“……”
不過就是閉個眼而已,哪有那麽多深層含義?
路凜洲把自助服務進行到底,把床和傷患收拾幹淨,自己再去洗了個澡,在病床空着的半邊躺下。
“我能在這躺一會兒嗎?”
“嗯。”
“等睡覺的時候我再下去。”
這張病床的尺寸和酒店的大床差不多,大概有一米五寬,足以睡下兩個人。裴煜便道:“你可以睡在這裏。”
“等會兒我就下去了。”路凜洲說,“睡着之後我可能會亂動,壓到你的腿。”
裴煜愣了一下,腦中瞬間閃過許多回憶,嗓音無端發起了悶:“你睡姿還行,不會把腿搭過來。”
“只有手。”裴煜說着,準确拿住那只正往自己腰上環的手,同時側了側臉,望向枕邊的男人。
路凜洲低下眼眸,看了看自己那只被攥住手腕卻仍舊覆在裴煜腰上的手,喊道:“裴煜。”
裴煜:“嗯?”
而在這種嚴肅正經還帶有些許溫情的時刻,路凜洲毫無征兆來了句:“叫我一聲老公,我可以把命給你。”
裴煜頓時啞然,半晌才艱難開口道:“……你看了什麽霸總小說?”
路凜洲不答反問,語調揶揄:“你怎麽知道,你除了看ABO小說,也看霸總小說?”
裴煜反駁不了,只好沉默。
路凜洲唇邊弧度加深:“不叫老公,其實老婆也還行。”
裴煜很想換成側躺背對路凜洲,可惜兩條傷腿不允許。
“好吧,随便你叫什麽。”路凜洲逐漸讓步放低要求,展露真實目的,“我就想要一個特別的稱呼,只有你一個人叫的。”
裴煜不吃他這套:“還有誰會直接叫你大名?”
“老頭子偶爾會。”路凜洲說,“有的不怕死的家夥氣急跳腳了也會。”
裴煜堅持直呼大名:“路凜洲。”
路凜洲也很滿意:“嗯,但只有你叫起來好聽。”
裴煜轉不了身,就把臉轉開:“我要睡了。”
路凜洲卻緊緊貼到他耳邊,然後冷不丁喚道:“蘇蘇。”
裴煜一愣。
“這是你提南語的名字。”路凜洲很篤定。
裴煜糾正:“……是蘇依。”
“我知道。”路凜洲說,“意思是照耀,和‘煜’一樣。”
裴煜解釋道:“蘇依是照耀,但蘇蘇沒有任何含義。”
路凜洲:“那你還讓寧意如這樣叫你。”
“是她自己要這樣叫的。”裴煜說,“而且她是小孩,你跟小孩争什麽。”
路凜洲:“那沒有人叫你蘇蘇,是不是?”
裴煜不搭理了,但他沒出聲逐人,耳邊的人就不依不饒疊聲叫喚:“蘇蘇,蘇蘇。”
“蘇蘇…”
“蘇蘇寶貝?”
裴煜:“……”
他擡手把耳邊的那張喋喋不休的嘴推開,再撥來幾根長發,擋住微微發燙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