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戴着面具跳舞

戴着面具跳舞

張媽媽仔細端詳了如意的臉，确實是那個曾經滿臉不屈的小丫頭，只不過這會兒看起來乖巧了許多，而且還有些可憐巴巴的！

張媽媽也懷疑過她重回翠雲閣的目的，可她的樣貌确實出衆，就現在這張只清水洗過的臉，完全不施粉黛，也絕不比閣裏的花魁差！

既然她回來了，那這次一定把她看牢，可不能再讓她跑了，一定要她多接些客人才行。

張媽媽心裏是這樣想的，但嘴上還是要拿喬些。只見她慢悠悠地抽了一口煙袋鍋，吐出的煙氣直接噴在如意臉上，“怎麽？外面的日子不好混，又回我老婆子這兒了？”她拿煙袋鍋往如意肩膀上戳兩下，“我若是不收你呢？”

“媽媽不會！”如眨着眼睛，面露微笑地說！

“怎麽不會？”張媽媽可不想讓她太得意，眯着眼睛瞧她。

“女兒自恃有幾分姿色，況且在外這些年，女兒也學了本事，定然能幫媽媽多賺銀子，媽媽肯定舍不得放女兒走！”如意說着，直接跪着移步到張媽媽身旁，殷勤地為她捶腿捏腿。

張媽媽站了一個晚上，腿又酸又累，經如意這麽伺候，确實舒服了不少。她心情好了很多，今天回來這個女兒，看起來是比以前乖巧懂事，于是語氣也柔和了很多，“如意呀，你怎麽搞得這一身窮酸相！過十五了吧？身子還在嗎？”

“回媽媽的話，過十五了！女兒身子還在。只是女兒想着，若只是賣那一夜，也賺不了許多錢，于是想了個法子，可以多吊着那些公子哥一些時日，這樣可以為媽媽多賺些銀子。”如意一邊恭敬地捶腿，一邊試探地說道。

果然不是個安分守己的！張媽媽覺得對這小丫頭還是不能放松警惕，“怎麽個多賺錢法兒？”

見張媽媽上心了，如意停下手上的活兒，仰着頭對張媽媽說：“女兒想設置個噱頭。每晚帶一個面具跳舞。女兒在外學了多年舞蹈，舞技不差。有面具增加神秘感，欣賞過的客人必然會念念不忘，口碑相傳也定會引來更多好奇的客人來觀看！但摘掉面具之前，女兒只賣藝不賣身，那些客人心癢難耐必然會找閣中的其他姐妹消遣，客人多了，媽媽的銀子自然也就多了！”

會有這麽簡單？張媽媽有點不信，“你對自己的舞技是不是過分自信了些？本來臉就是你身上最出衆的，你卻要把它藏起來？”

如意又繼續為張媽媽捏腿，勸慰道：“媽媽放心！女兒現在舞技可好了！而且就算吸引不了客人，也不會得罪客人，媽媽何不一試呢？再說萬一成功了，那豈不是更好嗎？”

張媽媽被說動了，抽了兩口煙袋鍋，說道：“那就先聽你這小蹄子的！可千萬不要給我搞砸了！”

“媽媽放心，如意有分寸！”

“那好，就先按你說辦！”張媽媽也知道沒啥壞處，不如試一試！萬一成功拓寬了閣裏的收入，老板也會開心！

如意不知張媽媽心裏正想些什麽，她也不管它背後的老板是哪個，她只想達到自己目的！

張媽媽雖然對如意還不是十分放心，但也提供了很多便利。

如意脫掉她粗陋不合适的男裝，穿上了媽媽為她準備的五彩斑斓舞衣，多種金銀首飾供她挑選，各色胭脂水粉更是随意使用。張媽媽甚至還給她劃了一間單獨的房間。并且叫人按照如月提的要求出去找人做面具。

以前在迷月莊，如月經常登臺演出，搭配衣服、描眉塗粉自不在話下。回到翠雲閣的第一周後，定制的面具都已送到，如月将自己打扮得豔麗多姿，翠雲閣裏其他姑娘有嫉妒的，也有惋惜的。

嫉妒的是：閣裏又多了個搶客人的；惋惜的是：又一個命苦的女子堕入這無望生活中，而且還是個樣貌和身段都出類拔萃的美人。

正式出場那天，按照如意的提議，張媽媽給客人們賣了個關子：在大廳裏擺放了一個架子，上面挂了一個面具，下面則是幾塊木牌，每塊木牌上都刻有一個樂曲的名字。

當晚每位進入翠雲閣的客人，一進來就可以看到這個架子。這些東西以前沒見過，大家不免都有些好奇，紛紛問張媽媽這是做什麽用的。

“爺兒，您今兒個可是來着了！咱們閣裏新出了個游戲。爺兒要是有興趣，今晚剛好趕上第一次！”張媽媽立馬撲上去推銷。

“什麽游戲？”來妓院的人，都是圖消遣享樂的，聽到有新玩意，都想嘗個鮮兒！

要是每進來一個客人，張媽媽都解釋一遍，那可就累死人了。如意老早就讓人貼出一張紅紙來，上面用黑筆寫着游戲規則，請客人們自己查看。

其實，這更像是一個賭博游戲。

想玩的客人每人下注一兩銀子，架子上的面具是今晚新來的美人跳舞時将要戴的。客人根據面具猜測是今晚的舞曲是哪個木牌上的，猜對的人可以獲得觀看美人跳舞的機會！

對于這個游戲，有些客人覺得有點意思，有些客人卻覺得不劃算，一兩銀子，不要說睡了，連看美人跳舞都不能保證，何況還是帶着面具的！多數人都只觀望不下注。

其實之前如意提出這種規則的時候，張媽媽也擔心會沒人參與，可如意卻保證沒問題，張媽媽也就跟着耐心地等着。

還好最後不出如意所料，當晚有兩位客人投了銀子。

第一天的面具是一個白色的，只在眼睛黑洞處各畫了一條淡淡的灰色，看起來就像悲傷的木偶哭灰了眼睛，有些瘆人。

下面對應的曲子有三個：《東籬下》，《迎新人》，《慶豐收》。

幾位沒下注的客人在旁邊議論紛紛：

“肯定不是《迎新人》！你看這面具多喪氣，哪有娶新娘子戴這個的！”一個客人說道。

“那也未必，你沒聽說過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嗎？說不準就是這個。”另一個客人持不同意見。

下了注的韓三公子，覺得《東籬下》和《慶豐收》，一個避世悠然，一個歡樂熱鬧，這張死人臉似的灰白臉可不像，于是就選了《迎新人》。

而另外一個下注的汪公子，則認為這灰白色調與《東籬下》在官場不得志的心情很配，并且《東籬下》更像是秋天，而現在是冬天，室外都是灰白的，他很希望能來點其他季節的東西，這該死的冬天，總是讓人覺得壓抑！

這兩位下完注後，當晚就沒有其他再下注的了，但看熱鬧的人卻不少，大家都想看看翠雲閣搞的新花樣，誰能拔得頭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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