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去白公子家

去白公子家

張媽媽為了先穩住如意,将手上的金镯子摘下來套在她左手腕上,“傻女兒,你的命還長着呢!這個你先戴着,別多想,肯定會平安回來的!等你回來,以後猜面具,媽媽再多給你些分成,要不了多久,你自己就能買很多金銀珠寶,想戴多少好東西就戴多少好東西!”

如意吸了下鼻涕,用手仔細摸着金手镯,滿意地點頭,“謝謝媽媽!”然後摸了摸耳朵,“媽媽,女兒的耳墜好像不大配!”

“好好好,耳墜也給你配上!”張媽媽把自己的金耳環也扯下來給她戴上,心裏想到:金镯子都給了,不差一副耳環了。

如意回過身對着鏡子照來照去,滿是欣喜。

張媽媽恍惚覺得這孩子也不是多孝順,剛才還哭她短命的娘,這會兒扮上好首飾就開始臭美起來了。心裏有點不是滋味,想着自己是被這小丫頭忽悠了,但這個節骨眼兒也不好揭穿她,罷了,等她從白公子那裏回來後再收拾她。

如意耳環戴好,回過身來,又開始直勾勾地盯着張媽媽另外一只手看。

張媽媽心裏一緊,她還看上了這個?

“哎呀,流雲呀,這可是玉镯,不禁摔的!萬一,我是說萬一那白公子稍微不那麽溫柔些,這镯子就碎了!”

一聽這話,如意立馬轉過身去,又哭起來,“媽媽,你說那白公子是不是特別殘暴呀?玉镯都會被弄碎。可憐我一次玉镯都沒戴過就要赴死去了,這輩子也沒機會戴了。母親死了,我本不該貪戀人間繁華,就該追尋她去,也免得遭那白的、黑的公子折磨,嗚嗚……”

“哎呦,我的女兒呀,快別想不開!給你,額……給你戴上幾天,媽媽這就給你摘下來!”張媽媽把那只碧綠的翡翠镯子脫了下來,十分不情願地遞到如意手裏。

如意接過镯子,立馬戴在右手腕上,眼角帶着淚花說:“還是媽媽對流雲好!”

張媽媽尴尬地說:“呵呵,就戴幾天嘛,媽媽沒那麽小氣。戴幾天沒事的,反正你戴幾天就還給我了。”她一再聲明只戴幾天,也不知道如意有沒有聽懂呀?那只镯子可是花大價錢買回來的。

“流雲知道了,等從白府回來,這玉镯就還給媽媽!”如意轉身坐回梳妝臺,對着鏡子補妝去了。

聽她這樣說,張媽媽懸着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如意的母親最後都穿戴整齊被送回翠雲閣,張媽媽可不信她會死在白公子府裏。镯子就先就借給她吧,先把她哄過去,免得惹那白公子不高興。那可是範老爺叮囑過好幾次萬不可惹怒的人,張媽媽可不敢忤逆他的要求。

如意将妝補好,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情真意切地說:“媽媽,你對我真好!可是我沒有項鏈!嗚嗚……”

這孩子今天是怎麽了?怎麽一會兒要這個,一會兒要那個的!張媽媽甚至開始懷疑如意心裏是不是憋着什麽壞呢?

正當張媽媽猶豫要不要将自己脖子上的珍珠項鏈給她戴上時,一個下人小跑過來,趴在門口喘着粗氣說:“媽媽,白公子問什麽時候可以把人帶走?”

“媽媽……”如意盯着張媽媽脖子上的項鏈站着不動。

“給給給!”張媽媽把眼睛一閉,将那一長串的大顆珍珠項鏈戴在了如意的脖子上!

然後看了眼,金耳墜,珍珠項鏈,黃金玉石手镯各一只,糟心地想:這和年輕的小姑娘也不搭呀!

如意終于止住了哭聲,抱着張媽媽千恩萬謝,“媽媽,多虧有你,此生流雲死而無憾了!”

“嗯嗯,媽媽知道了!你快走吧!”張媽媽推着如意就往樓下去。

慌亂中,如意将珍珠項鏈從衣領塞到衣服裏面,兩只镯子也偷偷撸下來放在袖子裏,之後左右手各撫了一次耳邊的頭發,将兩只耳墜也取了下來。

晚上天黑,誰都沒注意到她的動作。

等她們趕到樓下,白家的馬車在翠雲閣門口已經等候多時。

那是一架四乘馬車,光從外面看,比普通的馬車豪華很多,但有些破舊。如意好奇它的主人家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家境。

繼續表現出病态的樣子,如意一步一顫地扶着張媽媽蹬上馬車,旁邊一個管家模樣的人立馬掀起簾子,如意低頭進去。

一迎面,就看到白公子正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似地,坐在馬車正中。

馬車裏只有一張可以當作床的寬椅,他居中坐着,如意不知自己該坐哪兒,只好先弓着身子行了一個病嬌嬌的禮。

白公子受過禮,屁股稍微向左邊移動了些,然後用手輕輕拍了下右手邊,示意如意坐到旁邊。

兩個人誰都沒開口說話。

如意不說話,是想盡量保持自己的神秘感,而白公子,他是真神秘!

沒有任何寒暄,從如意在翠雲閣裏留意他開始,到剛才上了馬車只有二人相對,他的表情基本上就沒有變化過,一成不變的如彌勒佛般微笑,始終挂在他臉上。

如意用手扶着椅子,像支撐病弱的身體似的,慢慢移過去,在椅子邊緣坐了下去,頭靠着馬車壁,整個人縮在角落。

此時一直掀着簾子的下人将簾子放下,招呼車夫發動馬車。

上來之前,如意多瞄了幾眼,白公子的這一套人馬,除了掀簾子的和車夫,另有一名侍衛模樣的人跟着。

光用如意跟梁子辰學的那點皮毛功夫來看,恐怕未必能打得過。在馬車上,她不敢冒然行動,繼續裝作乖乖病女的樣子,與白公子默默地一起坐在馬車裏。

因為有白公子在,如意不方便從側面簾子向外查看,只覺得馬車跑了很遠的路,大約有半個時辰才停下來。

這半個時辰對如意來講非常難熬,她要保持生病的狀态縮在一邊,也不好伸展手腳活動僵硬的身體,白公子會眯着眼來回打量她,露出意味不明的表情,還會時不時地喝上一口茶。

如意前面那塊桌角也有一杯茶的,但她沒喝。

終于挨到了馬車停下,白公子先一步下車,然後站在地上背着手笑眯眯地看如意下車。

如意十分反感那對小眼睛,色眯眯地讓人難受,而且想起當初母親就是在這雙小眼睛注視下受虐的,她心裏更加憎惡。

但憎惡只能裝在心裏,表面上還是要裝作順從的态度。她恭敬地從馬車上下來,然後用不穩的身軀給那雙小眼睛的主人再行一個禮。

馬車是在大門口停下的,如意看得出這是一處郊區的莊子,光是看正門就能感覺這莊院很大。門口有“白府”字樣。如意不由得撫了下頭發。

那只釵子還在,這讓她緊張的心略微安定了些。

似乎很滿意如意的乖巧,而且已經到了自己的府上,白公子變得肢體動作多了起來,他上前抓住如意的手,想要牽着她走。

被他吓了一跳,如意本能地要躲開,不想他又上前了一步,如意避不開,只能讓他抓住了左手,牽着向大門裏走進去。

進了院子,如意發現這個莊園比她預估的還要大。進門一面巨大的影壁,上面有巨幅的雕刻,夜裏天黑,沒太看清上面刻的是什麽。

繞過影壁是一個非常寬敞的院子,院子裏很空曠,什麽都沒有設置,不知怎的這總讓如意感覺像是一個操練場。東西兩側各坐落一個院子,過了儀門,再穿過一個庭院,就是正房了。

這一路上都有穿着統一服裝的侍衛和做雜役的下人,看見白公子,都會暫停手裏的工作行禮。白公子也不理會他們,仿佛眼裏只有如意一個人,這一路都是單手牽着她,雙目注視着她。

這陣勢實在是令如意感到難受,甚至惶恐,她無時無刻不在盤算下手時機以及逃跑路線,可是走到這裏,如意有些擔心她跑不出去了,這可比她之前預想的大戶人家大得多。

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見機行事吧!

白公子先是把如意帶到了一間廂房裏。時節上已經過了立春,天已經不那麽冷了,可那廂房裏卻将炭盆燒得暖意融融,如意一進去就感受到有熱浪向面部撲來。

白公子終于放開了如意的手,把她留在一個火盆前,而自己坐在另一邊桌子旁,慢條斯理地喝茶。

白公子的行為,讓如意覺得很怪異。聽說之前在翠雲閣,一直都是那個管家模樣的人與張媽媽溝通。打從對白公子有印象開始,如意似乎從來沒聽他發出過聲音。

莫非,他是個啞巴?

回想剛才進院子裏,下人或侍衛也都是行禮示意,沒有人發出聲音,如意更加堅信自己的判斷。

不過,他是不是啞巴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究竟想做什麽。

他不出聲,如意也不敢貿然說話。除了立在一旁的侍女,兩人就這樣一坐一站地待着。

過了一會兒,如意在這熱乎乎的房子裏有些站得腳酸,額頭上逐漸冒出汗來。白公子也似乎覺得可以了,放下茶杯,擡了一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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