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還有一個仇人

還有一個仇人

之前，梁子辰在翠雲閣二樓翻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如意，還撞見了那麽多對“鴛鴦”，心中有些不順，于是出來後就直接先回了住處。

他簡單洗漱後，躺在床上，睜着眼睛瞪向屋頂，十分睡不着。

他想不通如意想報仇為何不等他一起。之前同生共死的情誼，不足以讓她托付嗎？

還有，去翠雲閣的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她就那麽大大方方地跳舞給他們看，以前都沒單獨給他跳過。想到這裏，梁子辰更加覺得憤憤不平。

對了，還有那個圓臉咪咪眼的人，到底是誰？總覺得這個人很面熟，不是以前見過就是長得像他認識的某個人。

像認識的某個人？

梁子辰咻地坐起身，他想起來了，母親和他講過，有個老皇子隐姓埋名在洛城生活。回想起來，他的面相倒是和母親以及那個皇帝舅舅有幾分相似，應該就是他吧，齊光哲！

這個失勢的老皇子也去翠雲閣看如意，這讓梁子辰有一些不好的預感，于是他立馬将脫掉的鞋子又穿了起來，迅速趕向翠雲閣。

“媽媽，我要見流雲姑娘！”

梁子辰一到翠雲閣就掏出兩個元寶放在桌子上。

張媽媽盯着元寶的眼睛滴溜溜轉，打着哈哈說：“呵呵，公子，這可不巧！這會兒流雲姑娘不在！況且就是在，她賣藝不賣身，恐怕也不會出來見您。”話是這樣說着，可張媽媽的手卻試探地往銀子上摸。

梁子辰聽了這話，一把收回銀子，“不在？去哪兒了”

張媽媽看他又把銀子收回去了，頓時拉下了臉，沒好氣地說：“這就不勞公子操心了！公子要是沒有別的消遣，還是請回吧！”

此話一出，兩個壯漢站到了梁子辰身旁。

梁子辰倒也不懼，“不會是那個圓臉眯眼的客人把她帶走了吧？”他記得離開大廳前，那家夥還在。

張媽媽雙手抱臂，“我勸公子還是別想那些有的沒的，那白公子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物！”

“白公子？”看來如意真的是被他帶走了！

梁子辰把兩個元寶又拿了出來，“媽媽，你可知那白公子家在哪裏？若是相告于我，它們就是你的了！”

“你不是又在诓我吧？”張媽媽看看銀子說道。

“絕不诓媽媽！只要媽媽說出具體地點，某定不食言！”

張媽媽一把抓起銀子，她是知道白府的位置的，滿臉開心地将白公子的住處說了出來。

梁子辰趕緊出門上馬奔向白府。路上他一刻都不敢停歇，心中想着如意可千萬別出事。

可剛到白府，就發現情況不對。

他才沖進府裏，外面就來了很多官兵，此時想離開已經來不及，府兵和新趕來的官兵內外夾擊，他被當做是殺害齊光哲的兇手或同黨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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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知道白公子是皇兄後，如意就不敢繼續穿着那身衣服了，她把從翠雲閣帶出來的幾樣首飾和齊光哲在她腳踝上戴的那副金腳環都收了起來。然後把身上的衣服內外翻轉，再弄髒，并在地上、樹幹上用力猛蹭，總之盡量做髒、做舊、做破，然後趁着天沒亮，向遠離洛城的方向走去。

天亮後，如意走到一處郊區的村落，她用腳環上的一個金鈴铛跟當地的農戶換了一套男裝，在沒人的地方換上，然後将齊光哲的那套已經被折磨得不像樣的華服一把火燒了個幹淨。頭發又梳成男人的發髻，還想辦法又弄了一些假胡子貼在臉上。

關于要去哪裏，如意思考了下，齊光哲剛死了，翠雲閣裏的人知道當晚她是在白府的，洛城暫時是不能回的。但洛城還有個仇人需要她去尋找，她也不會徹底遠離洛城。所以她決定先在離洛城不遠的地方先尋得一處落腳地，等風頭過後再回去。

過了幾天，在一個小鎮的一處面館裏，如意正低頭吃着一碗面，剛好聽到有人講白公子之死。

沒想到他的死，這麽受關注，連這裏的人都知道了消息。

不過他們并不知道白公子的真實身份，只是把他稱作是一個神秘的有錢人，貪財又好色，因為見了舞仙的舞蹈，對人家念念不忘，于是把舞仙搶到府裏侮辱。沒想到那舞仙本就不是凡間人，乃是上天派下來懲罰貪色行兇之人的神仙。

舞仙殺死了白公子，然後升天離開了！可惜了一個仰慕舞仙的公子，不明真相闖入白府，試圖營救舞仙，結果被誤認為殺害白公子的兇手，被關入了大牢。

公子？大牢？

前面如意還能自在聽着，到後面說起闖入白府的公子，她心中一顫，莫非是梁子辰？他可是被關在了大牢？

若真的是他，那豈不是最終還是連累了他？

如意立馬沒了吃面的心情，她要去救梁子辰！

可是她要怎樣救呢？在洛城官場，她沒有一絲人脈。看來，只能去京城了。

如意掉轉方向，一路向着京城奔去。

還好，一路上沒遇到危險，如意在某天的傍晚趕到了鎮遠将軍府。

也許是覺得沒臉見梁子辰的家人，于是她沒進門，只是将一封信插入門縫中，然後扭頭就走了。

如意離開鎮遠将軍府後，除了那根釵子，将身上所有的首飾都變賣了，之後在京城的邊緣地帶租了一處房子。

大隐隐于市，也許京城才是最好的藏身之處。

後來，她聽京城裏的人都說鎮遠将軍和安心公主的獨子，在外面犯了事被關在大牢裏，還是安心公主親自去求皇上，才将他從牢裏救了出來。

如意這才安心，救出來就好，救出來就好！

退掉租住的房子，如意再次啓程，她改離開了，洛城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她！

那就是她曾經的主母-楊氏！

當初楊氏改嫁前，如意母女就已經被賣入妓院，而且她那時年齡确實小了些，所以楊氏後來嫁給了誰，後來生活怎樣，她完全不清楚。

而現在都要從頭查起，是要費一番功夫了，不過如意倒是也不急，她後半輩子還長，可以和這件事慢慢耗下去。

重新回到洛城，如意很快就找到了住處，房東是一個在菜場賣肉的屠戶，姓孫，不常在家！倒是他風韻猶存、暫無子嗣的老婆胡氏整日在家裏，他們住正房，就把東側的廂房租給了如意。

當時屠戶老婆看如意一身土樣，還有些嫌棄，屠戶倒是不計較，和老婆說有錢賺就好！

晚上，如意雙手抱膝坐在新住處的床上發呆，希望這次的仇能報得順利些！

在孫屠戶家裏住着的期間，如意經常早出晚歸，整日還是那一身破布衣服和灰頭土臉的搭配。一個多月後，她終于打探到了主母楊氏的下落，并探知了她改嫁後的情況。

原來她改嫁的那個商戶前面有一雙兒女，商戶超愛子女，不希望新娶的續弦對他們不好，所以就特意找了個無子嗣的楊氏。可那楊氏以前在薛家時，老是埋怨如意的父親總是去妾室的房間，而不去找她，所以才導致她無子，并不是她身體有恙。

果然，剛改嫁到商戶家，楊氏與商戶如膠似漆，不到兩個月就有了子嗣。可不知是她身體不好還是怎的，肚子到了六個月的時候，那孩子就滑掉了！是個男嬰！

為此，楊氏傷心哭泣了很久。開始商戶還好生安慰，但聽的她整日唉聲嘆氣的，甚至開始懷疑上了他十多歲的兒子，說他怕将來給弟弟分家産所以暗中給她下了毒，胎兒才沒掉的。

商戶覺得這簡直是無稽之談，便對她少了些憐憫。加上少子知道這件事情後，也越發對繼母怨恨起來，每日在商戶面前說楊氏的不是。從此後，楊氏更加不受商戶待見，商戶又多納了幾個小妾。

命運之輪回到了上一段婚姻的狀态，楊氏想起前夫死後她把妾室和庶女都打發到妓院的事情，何等威武厲害。可是她不敢對商戶怎樣，只能去折磨那些新進的小妾，暗中下毒，令那些女子們都懷不上子嗣。

然而事情很快就暴露了，是少子發現了端倪并告訴給了商戶。商戶已對她不喜，又見她如此惡毒善妒，便幹脆休了她。商人重利，除了将她趕出門，還将她的嫁妝扣了大半，說夫妻一場，只給她留了些養老錢。

嫁妝被扣，楊氏怒不可遏，聲稱要去官府告！商戶卻一點不怕，他說手裏有楊氏殘害小妾的證據，若是告到官府她定會坐牢。無兒無女的，也定不會有人幫她伸冤鳴鼓，剩下的錢財更是全歸他所有，還不如拿了這剩下的少半，另找個老實好拿捏的人家再嫁了！

事到如今，楊氏也只好按商戶說的做了。帶着剩下的嫁妝，再嫁了個小門小戶，那男人是給大戶人家做木匠的，楊氏到了他家倒是又可以拿喬了。那男人因錢少，家中日用經常還要楊氏拿嫁妝做貼補。

即便如此，若是個省心的也就罷了，可那男人的娘也是個不省心的，整日裏埋怨楊氏塗脂抹粉添衣增襪的不節省，嫁過來這麽多年，肚皮也不鼓下。

嫁給個木匠，楊氏本就覺得委屈，用嫁妝貼補生計不說，還要受婆母埋怨，于是不忿，整日裏與婆母吵架。那男人倒是好拿捏，但也不管事，整日也不管有沒有活兒，經常出門躲着。

打探到這些，如意心裏也有些唏噓。若楊氏當初對姨娘們不那麽歹毒，不去改嫁守着父親留下的財産，日子也不必過到今天這一步。

人在做，天在看！善惡終有報！既然她現在過得不如意，那就送她一程，讓她再無這些煩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