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雨坦誠
小雨坦誠
清清脆脆的格外讨喜。
三人看了過去，只見不過幾個月大的小雨從草叢中爬出。
他全身只裹着尿布遮擋了重要部位，身上因為爬行被樹枝草木劃傷多處，面上也沾滿了泥塵，顯得格外的狼狽。
雖是狼狽，但那雙特有的清澈眼眸，卻靈動的四處轉動。
顯得生機而富有靈氣。
他揮動着雙手雙腳，在三人愕然的目光中，快速的爬到了男子與伊天佑的身前，面對着道士，他蹒跚而不穩的站起，雙手叉腰鼓起氣勢的兇道：“道士，白溪村那家人做噩夢是我搞得鬼，慕凡哥哥天佑哥哥他們都不知情！你有本事沖着……沖着我來！”
他似是極為的害怕，渾身都在顫抖，卻又硬撐着站在了伊天佑兩人的面前。
那明明恐懼到極點卻還是硬着頭皮、挺着胸膛出面的樣子，本來是極具英雄氣概的，但因為他才是幾個月大，搖搖晃晃的只能勉強站立，這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實在沒有半分氣節，只能令人莞爾。
“……”道士見此，眼角抽了抽，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不該出手。
男子彎腰雙手穿過小雨的腋下，将他抱起，舉到自己的面前細細的打探。
小雨不滿的掙紮，被一雙眼睛從頭打量到腳，讓他感覺自己的所有都被看光了一樣，那塊尿布根本沒有遮擋住什麽，他憋紅了一張臉，揮動着自己的短手短腳，生氣道：“你誰啊？快放我下來！”
男子聞言挑眉，将小雨塞回了伊天佑的懷裏。
小雨接觸到伊天佑畏縮了一下，半響才怯怯的擡頭。
伊天佑冷着臉看着小雨，問道：“怎麽回事？”
小雨被伊天佑冷冷的話凍得顫抖了一下，他委屈了神情，掙着大而濕潤的眸子看着伊天佑，可憐兮兮的道：“天佑哥哥……小雨不是人……是鬼……遇到慕凡哥哥後化身為妖，是鬼妖……”
“天佑，這世間有三界，人界、妖界、仙界，人界就是你一直呆的地方，百姓信奉神仙，人當中有道，道士是連接三界的橋梁，仙界是統一世界的秩序，而妖界是包容生靈修煉出精魄的地方，世界萬物皆有靈，人死成魂，魂歸仙界地獄所管，地獄官差将帶走魂前往輪回，輪回轉世将再世為人，而逗留在世間的魂稱為鬼，鬼超乎三界存在，不歸三界中任何一方負責，但當它為善修煉成妖之時将被妖界收容，稱為鬼妖，為妖者能修煉成仙。”男子在一旁解釋給伊天佑聽。
“……”伊天佑驚愕，半響沒有說話。現在師父給他所講的這些，遠遠超過了一個人該知道的了，伊天佑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剛修煉成妖的鬼，還未被妖界收容，為惡之時，将被道驅散，即使被妖界收容，倘若為惡也将被妖界流放，交于人世界的道處理。”道士在一邊冷冷的道：“這小小鬼妖已經作惡害人，本道除他是職責所在。”
“我沒有！”小雨咬牙反駁：“我沒有作惡！”
“山下一戶人家當中盡是你的妖氣，還要狡辯！”道士冷駁。
“他們那家人是活該！他們欺負慕凡哥哥！我只是替慕凡哥哥不平！那家人留着會禍害更多的人，我沒有做錯！”
“胡鬧！”道士冷嗤：“人世間的相鬥，自古以來外界不得幹涉，你這小小鬼妖壞了規矩，罪加一等。”
“我……”小雨滿臉的不服氣，但理不在他這邊，他無話可說。
男子聽聞，了解了大概的緣由，他掐指一算，算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看向伊天佑懷裏的小雨，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道長，這鬼妖法力低微，為白天能保持身形而非靈體已然耗費了全部的法力，連站都站不穩，那所謂的作惡，不過是借助晚上法力較白天‘強盛’，讓那家人做了幾天噩夢而已，既沒有殺人，也沒有放火，就叫為惡了？”
“才剛化為鬼妖，既已使用術法恐吓凡人，若假以時日……”
“假以時日，他會被妖界好好管教，不會再做出如此任性之事。”男子接下了道士的話頭。
“……”道士眉頭緊鎖，嫌惡的望着男子：“這麽說來，這個也是你要庇護的？”
“不是我，是妖界。”男子開口：“魂本來就脆弱，能修煉成妖的少之又少，如此心疼對他有恩之人，料想本性不壞，妖界已經很久沒有鬼妖了，相信這樣的鬼妖會被妖界很欣喜的接受。”
“妖界一旦包容了他，在他沒有真正做惡之前，道是不該管的，道長，此事，已不在你的職責範圍內了。”
“……”道士冷下了臉：“既使鬼妖已被妖界所容，但你身邊那位……”
“事情已經水落石出，道長追蹤的這件事是鬼妖所為，跟天佑沒有任何聯系。”
“天佑沒有做錯任何事，但倘若道長執意要因天佑的身份動手，那鷹昊就只有奉陪到底了。”
男子說着，擺出了一副要動手的樣子。
道士見此，眯起了雙眼：“有意思，他應該是妖界也不容許的存在，所有妖都會對他避之不及，竟然還會有妖如此護着他，你與他有何淵源？”
“拜故人所托，我會護他一輩子，這是我的承諾。”
“……”道士聞言，訝然的挑眉，自語般說道：“妖也如此重承諾？”
他望了男子半響，似是想通了什麽，最終他一甩拂塵，冷聲道：“今日本道不除他，并且本道可以保證其他道不會動他，但是，你也要保證他永遠不會為惡，倘若他為惡……”
“倘若他為惡，我與他同罪。”男子咬開自己的食指，單手結印，做出了承諾。
道士沉默，半響說道：“……以血為誓，若有朝一日他做了惡，代價将是你魂飛魄散……”
“我相信天佑不會給我這個機會的，他是我看着長大的，他的為人我最清楚不過。”
“……如此，本道無話可說。”道士甩了甩衣袖，轉身飄然離開。
“天佑，你不能再呆在這裏了。”在道士離開後，鷹昊轉頭看向伊天佑嚴肅說道。
伊天佑抿唇：“師父應該先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
“我知道我知道。”小雨搶答道：“天佑哥哥不是人。”
“……”伊天佑盯着懷裏的小雨，默然無語。
鷹昊從伊天佑懷裏接過小雨道：“這娃娃說得沒錯。”
“我知道沒錯，剛剛我所聽到的已經不是一個人能知道的了，我只想知道，師父是什麽，我又究竟是什麽？”
“師父是鷹妖，而你半妖。”鷹昊說道：“你娘是千年白虎妖，你爹是人，你是他們所生下的半妖。”
伊天佑震驚。
鷹昊停頓了半響，似乎在等待伊天佑接受這個事實，見伊天佑神色平靜一些後，他才再次開口道：“天佑，半妖的生長速度和人是不一樣的，半妖生長得很快，而人很慢。”
“你娘一直希望你作為人快樂的成長，所以，我成為你師父之時，将你的力量封印，讓你能如同人一樣的生長。”
鷹昊道：“雖然你只有十歲，但實際上以半妖來說，你已經成年了。”
鷹昊道：“外表是十歲的模樣，可你本身的生長要比你現在的外表快得多，只是一直被封印所限制而已。”
“還記得師父幾年回來看你一次嗎？”鷹昊問伊天佑。
伊天佑道：“四年，師父三歲收我為徒，每隔四年會回來教徒兒習一套武。”
“沒錯，我每四年會出現在你面前，第一次是你三歲之時，第二次是你七歲之時，而如今你十歲，我本不該出現，你可知我為何來了？”
“徒兒不知。”伊天佑答道。
鷹昊道：“我的封印已經封印不住你的力量了，你的身體會在幾個月內暴長回你本來的樣子。”
“！”伊天佑睜了睜眼。
鷹昊道：“這樣的你無法在人的環境下出現，你必須跟師父走。”
“……”伊天佑沉默，低下的頭面色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鷹昊道：“你如今封印已松，半妖的氣息會從身上散發，半妖的存在是人界和妖界皆不允許的，當你半妖的氣息出現後，即使你不為惡，但碰到妖界的妖和人界的道，他們都不會輕易放過你。”
“而你只有師父教給你應付凡人的鬥技，你要如何應付他們？跟師父離開，我會把畢生的法術都教給你。”
“……”伊天佑還是不言不語。
鷹昊嘆道：“你沒有選擇的餘地了，天佑，你如果一直在這裏，也會給你的家人帶來麻煩的。”
“！”伊天佑聞言猛然擡頭，這話似乎戳到了他的軟肋，半響，他閉眼妥協道：“我知道了，師父。”
“你能想通最好，回去跟他們道個別就走吧。”
“現在就走？”小雨拽着鷹昊的衣服水潤潤的眼睛看着伊天佑，亮閃閃的帶着不舍。
伊天佑微微柔和了面色。
鷹昊回道：“宜早不宜遲。”
“要我走可以，但是師父，不要把這些事情告訴爹和慕凡他們，會吓到他們的，還有你要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包括道士剛剛說的活不久和半妖為什麽不被允許存在，不能如此含糊。”
“好。”
“天佑！”這邊鷹昊的話剛落下，伊天佑轉向小雨正要詢問着什麽，突然前方傳來了呼喚。
小雨一驚，縱身一跳，爬進了草叢中。
鷹昊與伊天佑一愣，孫慕凡已經到達了面前。
“剛才是什麽？”孫慕凡望着小雨離開的方向詢問。
伊天佑望着孫慕凡心情複雜，見孫慕凡如此問，他隐瞞道：“沒什麽，一只兔子而已。”
“這樣嘛……”孫慕凡皺眉狐疑：“我怎麽好像看着像小雨呀？”
“你看錯了。”伊天佑道：“小雨他一個嬰兒怎麽會在這裏呢？”
“對了，慕凡怎麽過來了？”伊天佑轉移了話題。
孫慕凡被扯回了心思，答道：“我不放心你。”
“你沒什麽事吧？那道士呢？”孫慕凡問。
自己都不忍心看_(:зゝ∠)_，這太崩了，大家別買了……我只是在掙紮着完結……啊，好想解V……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