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父子争吵
父子争吵
“你沒什麽事吧？那道士呢？”孫慕凡問。
“沒事，一場誤會而已，道士已經被師父打發走了。”伊天佑說道。
孫慕凡松了口氣：“這樣就好，那道士看着不是個普通的，走了就好。”
“他今後應該不會再來了。”鷹昊在一旁接話。
孫慕凡一愣，這才注意看旁邊的男子，男子一身黑色勁裝，氣派不凡，看起來像是個練家子，而伊天佑喊他師父……
看起來是江湖人士沒錯了。
孫慕凡暗自打量着，思及男子剛才的話，心是徹底放下了，他禮貌的叫了一聲：“天佑師父好。”
“我叫鷹昊。”
“昊叔好。”孫慕凡連忙改口。
伊天佑見孫慕凡機靈的模樣，微微笑了笑，率先走在了前頭道：“我們先回去吧。師父一起。”
到達院子的時候，正看見伊康平帶着孫慕安從地上爬起，抱起同時遺落在一旁的嬰兒小雨。
他們遠遠的看見孫慕凡三人走來，連忙上前相迎。
“天佑，慕凡……沒事吧？”伊康平上前擔憂的問道。
“沒事的，伊老爺放心，那道士已經走了。”鷹昊率先回道。
伊康平聞言看向旁邊的男子，朝男子友好一笑：“鷹師父，還好你這次來得巧，剛好助了天佑，也不知道那道士是何來歷，非揪着我們不放。”
“那道士也不是什麽厲害人物，今後大概不會上門來了。”鷹昊說道。
“這樣就好，對了，鷹師父，你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鷹昊微愣，開口解釋道：“我先是去了城裏，可你們在城裏的屋子一片狼藉，而且城中亂的很，聽人講原先城裏的人都到鄉下避難去了，我就随意找了下，恰巧就遇見你們了。”
“說是恰巧其實是找了很久吧，這宅子挺隐蔽的，辛苦鷹師父了。”伊康平說道。
鷹昊有些微的不自在，他其實是用着妖術找來的并沒有費力，見伊康平一臉的感激，有些不适應。
“都別在這裏站着了，先進去吧。”孫慕凡看出了鷹昊的不自在，開口說道。
幾人進到廳中，廳裏也是很簡陋的，只有一桌幾椅，平時孫慕凡一家就在這裏吃飯的，有客人時也提供個坐處。
進到廳中，孫慕凡思及剛才之事，疑惑的問向伊康平問道：“伊叔剛剛看見你們從地上爬起來，是摔着了嗎？”
孫慕凡說着，查看着跑上來拽着他衣服的孫慕安，孫慕安衣服上沾滿了塵土，但看人似乎并沒有事。
伊康平回道：“沒事，剛剛不知怎麽，暈了一下。”
“暈了一下？”孫慕凡訝然，拉着伊康平和孫慕安仔細察看：“莫不是生病了？”
“等會得叫個大夫來看看。”
“慕凡，沒事的。”
“哥哥，安兒也沒事。”
伊天佑和鷹昊見此，同時望向伊康平懷裏的小雨。
小雨心虛的将頭埋進了伊康平的懷裏，掙紮着悶叫了一聲。
“咿呀。”
這一聲與其說不滿，倒不如說像是附和伊康平和孫慕安的話。
其實他已經會說話了，但以嬰兒的年齡來說，還不會說話，他不能讓三人知道他的身份，只能裝作嬰兒的模樣。
伊康平感受到懷裏小雨的鬧騰，輕笑了一聲朝孫慕凡道：“你看，小雨都在反駁你呢。”
“別擔心了。”伊康平微笑着說着，将小雨放進了旁邊的小床上安頓好，這才走過來和鷹昊交談道：“鷹師父，城中現在大亂，我和天佑一時半會也回不去，可能将有一段時間住在這裏。”
“這裏簡陋，還請不要介意。”伊康平邊見鷹昊四處張望，解釋道。
鷹昊搖頭：“伊老爺客氣了，這次我來不會呆久，我是來帶走天佑的。”
“？！”伊康平愕然：“鷹師父這是何意？”
孫慕凡也愣然的看向了男子。
鷹昊見此，解釋道：“你們先別着急，我只是想帶天佑去歷練歷練。”
“天佑武功學得差不多了，需要一些實戰經驗。”鷹昊如是說。
伊康平皺起了眉頭：“天佑這麽小……”
鷹昊道：“不小了，出去歷練一番就可以是個承擔一切的大人了。”
“不行……天佑從小到大沒有離開過家，沒有離開過我……”伊康平道：“我不同意，天佑今後又不去浪蕩江湖，需要那麽高強的武功幹什麽？今後他會經商，過上富裕的生活，武功自保足以，再不濟，聘請幾個護院就是。”
“伊老爺，護院與天佑不一樣，天佑若自己有這樣的能力，抵過他擁有護院百名。”鷹昊耐心的解釋。
伊康平搖頭：“不行，就算你這麽說，也不行，我堅決不同意。”伊康平咬牙拒絕。
鷹昊聽聞，面上有些愠色，似是失去了耐性，他強硬的道：“伊老爺，我不是來聽你的意見的，我是來知會你的，這是天佑母親的意思，你還記得我是天佑他娘的好友吧？”
“……”伊康平沉默。
“天佑他娘的一切我了如指掌，包括她的親人，她的愛人……”鷹昊意有所指的道。
伊康平面色瞬間變得蒼白，嘴唇都在微微打着顫。
“所以，實際上，您是沒有權利阻止的，您知道我的意思。”
伊康平震驚的望着男子，像洩氣的球一樣，頹下了身子，面帶哀愁。
“師父，你吓唬我爹做什麽。”伊天佑皺眉擋在了伊康平的面前。
鷹昊見此，嘆息着轉開了頭。
伊天佑轉身看向伊康平道：“爹，我就和師父就離開一陣子，很快我就會回來。”
“……”孫慕凡目睹了一切，望着伊天佑，心中有些複雜，面上帶着狐疑。
那道士看着就不是個簡單的，道士一走，天佑就匆忙的提出要離開……
孫慕凡總覺得事情不簡單。
“天佑你這話的意思是，你已經答應了？”伊康平擡頭望向伊天佑。
伊天佑答道：“是啊，師父已經跟我提過了，我答應了。”
“……這麽突然。”伊康平抿唇，自嘲一笑：“你們都談好了，只是來知會我的嗎？”
“天佑，你自小沒有離開過爹，去歷練的話肯定很危險，爹不願意你涉險，這裏有爹有慕凡，你為什麽要出去啊。”
伊天佑聞言斜眼看向孫慕凡，見孫慕凡在看他又立馬轉開了視線：“能出去歷練一番總是好的，爹別太擔心。”
“你是一定要走了？”伊康平望着伊天佑，面上盡是痛心。
“我不會離開太久。”伊天佑道。
伊康平聞言咬牙，握緊了手掌，轉身道：“那就随你了。”
他說完，氣惱的起身，走進了自己的屋子，将一衆人都拒之門外。
“……”伊天佑重重的嘆了口氣。
孫慕凡上前打圓場道：“伊叔也只是一時沒想通，讓伊叔自己靜一靜，你們都餓了吧，我去洗點水果上來。”
孫慕凡緩和着氣氛，将鷹昊留在廳裏交代孫慕安陪着，自己就借口要幫手拉着伊天佑去了廚房。
伊天佑順從的被孫慕凡拉到隐蔽處，等着孫慕凡開口。
孫慕凡望着面前沉穩的伊天佑道：“天佑，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有什麽要緊的事？”
伊天佑搖頭。
孫慕凡道：“你瞞着伊叔就算了，不要瞞着我，有什麽事你說，我們一起承擔。”
伊天佑一愣，望了孫慕凡半響，眼中情緒複雜，暗含太多的東西，讓孫慕凡看不清。
他頓了頓回道：“沒事的，慕凡，在家好好照顧爹，我很快回來。”
“……”孫慕凡一愣，期待的心瞬間帶了被冷落的失望。
他明明知道伊天佑有心事，卻無法讓面前的人跟他說出口，這樣的拒絕，讓他第一次察覺兩人間的距離。
那似乎是無法跨越的鴻溝。
他松開了握着伊天佑的手，沉悶的低下了頭。
沮喪的模樣宛如被人抛棄的小狗，帶着幾分可憐幾分失落，這模樣生生撞擊着伊天佑的心，伊天佑心中一揪，手不受控制的伸了出去攬住了那頹喪的人：“就知道慕凡肯定不信，但我現在自己也搞不清楚怎麽回事，所以……不要問，等我回來，再告訴你好嗎？”
“……好。”溫柔的話帶着撫慰的功效，孫慕凡伸手回抱擁住他的人，本來因失落而空蕩蕩的心突然覺得安定許多。
“那你到底要離開多久，之前說的不久是多久？有具體的時間嗎？”孫慕凡松開伊天佑問道。
伊天佑一愣，回想起他師父的話——你的身體會在數月內暴長回自己本來的模樣。
他想了想，答道：“少則數月，多則……數年。”
“……”孫慕凡沉默，面色有些僵硬。
伊天佑道：“不要告訴爹。”
“不要告訴我？為什麽不要告訴我？”旁邊突而插入一道聲音，伊天佑與孫慕凡一愣，同時看了過去，只見伊康平從隐蔽處走出。
他站在兩人面前，率先紅了雙眼。
伊天佑面色一變，他不知伊康平什麽時候來的，也不知道伊康平來了多久、聽到了多少，他上前試探般的喚道：“爹。”
伊康平氣道：“不要喊我爹，你都要跟別人跑了，還喊我爹做什麽！”
伊天佑無奈的道：“我只是去歷練，沒有跑，我不久會回來。”
“不久？數年還不久？你從來沒有離開過爹一天！”伊康平崩潰道。
伊天佑頭有點疼：“兒子只是說多則，指不定我幾個月後就回來了呢。”
“指不定？”伊康平控訴：“數月還要指不定！你到底怎麽了？不能跟爹說嗎？”
“我真的沒事。”伊天佑寬慰道。
“沒事要走這麽久，天佑，你當爹傻嗎？”伊康平傷心的望着伊天佑：“爹含辛茹苦把你養大，不是為了讓你離開的，你要歷練可以，在家練啊，你怎麽練都可以……”
伊天佑太陽穴突突的痛，他開口打斷伊康平道：“爹，你不要這麽無理取鬧了好嗎？”
“……”伊康平聞言沉默，哀傷的望着伊天佑：“爹帶了你這麽多年，要求你留下就是無理取鬧……”
他說着，似是覺得面對伊天佑會讓自己很痛心一般，拽着手掌轉身快步的離開了。
“爹……”伊天佑望着伊康平的背影皺眉，他邁步想要追上去，孫慕凡擡手制止了他。
伊天佑疑惑的望向孫慕凡，孫慕凡道：“伊叔現在情緒很激動，我去看看，你先去招待昊叔吧。”
說着，他不待伊天佑回答，小跑着往伊康平的方向追去。
伊天佑在原地想了想，最後還是跟着孫慕凡追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