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妥協
妥協
“天……天佑？”孫慕凡舌頭打結，說話都不利索了，他不知道剛才的話伊天佑聽到了多少。
但看他面色陰郁，孫慕凡料想這人該是知道了所有。
這般想着，他倒不知道該和伊天佑說些什麽了。
伊天佑沉默了半響，雙手負後轉身往回走道：“回去吧，爹他們該找我們了。”
他仍喚“爹”，孫慕凡眼閃了閃，快步跟了上去。
回去的時候，伊康平和朱艇已經在了屋裏。
伊康平不敢拿眼瞧伊天佑，卻私下揪着朱艇的衣服在督促着朱艇做着什麽抑或讓他開口說着什麽。
朱艇垂眼看伊康平拉着自己衣袖的手，輕籲了一口氣，仰頭笑看孫慕凡道：“不好意思，我不請自來了。”
孫慕凡方才聽了兩人的對話，知道朱艇要幫伊康平要出主意留下伊天佑，而伊天佑又勢必要離開，他知道這一情況，看着在場的朱艇就有些尴尬了，他僵硬的點了點頭，以示回應道：“沒事，歡迎朱縣令。”
朱艇不失禮貌報以一笑，就回頭瞥了伊康平一眼，而後看向了伊天佑。
他輕聲說道：“我聽聞天佑要跟着師父出去歷練是麽？”
伊天佑拉着孫慕凡坐到了鷹昊的身邊，應道：“是的，這就是我師父。”
伊天佑向朱艇介紹了鷹昊。
朱艇朝鷹昊點頭示意，鷹昊頗為高冷的轉頭，不予以回應。
朱艇笑了笑道：“上頭派有人要去抓拿尚元縣的流民，你們可聽說了？”
“？”衆人一愣，伊康平更是詫異的看向朱艇。
不明白剛剛還在寒暄的朱艇，話題怎麽跳得那麽快。
他還等着朱艇幫他留住伊天佑，話題跳到了遠方，怎麽留下伊天佑？
伊康平不解，伸手拉了拉朱艇的衣袖。
朱艇伸手将伊康平拉着他衣袖的手抓在了手裏，輕輕的拍了拍，安慰他一般，示意他稍安勿躁。
伊康平手一顫，穩了穩心跳如雷的心髒，按捺住疑問，安靜下來了。
朱艇這才繼續說道：“順陽縣作為尚元縣最近的一個縣城，上頭派來的人會留在順陽縣，在順陽縣招兵之後去抓拿那些膽大包天的流民。”
“慕凡，我一直很好奇你怎麽救治少卿的？。”朱艇意有所指的說道：
“順陽縣最厲害的大夫都做不到。”
“少卿說……他隐約知道你用了一種藥……”朱艇犀利的瞧着孫慕凡。
孫慕凡心中咯噔了一下，知道隐瞞不下去了，但也不願意将事實告訴還不知道信不信得過的朱艇。
他斂眸半響，開口道：“我确實懂一些藥理，劉叔的傷是我配的藥治好的，這藥方我并不願意告訴任何人。”
孫慕凡直截了當的道。
“我明白了。”朱艇說着，看向了伊天佑：“天佑想出去歷練嗎？”
伊天佑拉着孫慕凡坐到了鷹昊的身邊道：“是的，跟我師父一起出去，這是我師父。”
伊天佑朝朱艇介紹鷹昊。
朱艇友好的朝鷹昊點了點頭。
朱艇道：“男兒志在四方，想出去歷練的心是好的，但是天佑，江湖太大，短時間內能歷練出什麽？你也不會長時間離家的吧？”
伊天佑輕蔑一笑道：“你有什麽話不如直說。”
朱艇被噎了一下，尴尬的笑道：“其實，我就是想給你出個主意，你看看同不同意。”
“說來聽聽。”
朱艇道：“上頭的人來了，不是要在順陽縣招兵麽，我覺得軍營生活辛苦，能鍛煉人的意志，是一種很好的歷練，你要去江湖，不如去軍隊。”
伊康平一愣，藏在在桌子下方被朱艇握住的手，狠狠的回握了朱艇的手一下，朱艇吃痛皺了眉頭，安撫般輕輕的撫摸着伊康平的手。
伊康平想開口質問，可衆人都在跟前，他也不敢開口，只得強自按捺住心中的疑問，待朱艇繼續說下去。
朱艇道：“我有幸是參與這次招兵，如果你願意，即使年紀還沒到，我可以幫忙。”
伊天佑眼瞧着坐在對面的男人，年紀輕輕的模樣，內在卻是一只老謀深算的狐貍，這只狐貍讓自己參軍，在他的眼皮底下，這樣既讓自己“歷練”了，又安了他爹伊康平的心，真是那方都不得罪。
但伊天佑隐隐覺得他的目的并沒有這麽簡單。
“我不同意。”在伊天佑思忖之際，鷹昊開口說話了。
“江湖遠大，走出去才能看到更多在這個小地方看不到的。”
“軍隊生活才是真的歷練。”朱艇反駁。
鷹昊道：“在江湖，我能護住天佑，在軍隊，刀光劍影，你能保證天佑不受傷害嗎？”
朱艇笑：“我能。”
說着，他又轉口道：“即使不能，不是有慕凡的藥嗎？我想向慕凡買藥給士兵們用，這樣受傷的士兵馬上就能好，對于與流民抗戰，是很好的助力。”
“慕凡你會将藥賣給我吧？我并不要藥方，只需要藥，如果你有所顧慮，我可以隐瞞是從你這兒取得的。”朱艇道。
伊天佑深吸了一口氣，原來這個人的目的還包括了慕凡的藥，伊天佑抿唇有些怒氣，這人将什麽能利用的都利用了幹淨，着實不讨喜。
“而且，這樣，康平若是想見你了，我還可以帶他去看你。”朱艇望向伊康平道。
伊康平這才明白朱艇的用意，他心中大喜，若是伊天佑在朱艇的眼皮底下，那他着實放心了很多，而且，招兵是為了尚元縣，尚元縣離這裏很近，他要見到伊天佑也不遠。
伊康平開口道：“是啊，天佑，軍隊的歷練好。”
他勸道。
“……”伊天佑默，望着伊康平高興的面前，沉重的斂下了眸。
“天佑是我徒弟，必須跟我走。”鷹昊皺眉，不滿的起身。
伊天佑恰時間開口道：“我去軍隊。”
“真的嗎！”伊康平大喜。
“天佑！”鷹昊不認可的看向伊天佑。
伊天佑擡頭對望鷹昊，強調了一遍道：“師父，我去軍隊，你也一起。”
他讓鷹昊跟着，鷹昊一愣，與伊天佑對望了半響，似是敗下了陣一般，氣呼呼的坐下了，算是默認了伊天佑的決定。
伊康平安下了心。
伊天佑望向朱艇道：“我雖然答應了你，但有個條件。”
“你說。”朱艇道。
伊天佑道：“你不可以強迫慕凡賣藥。”
孫慕凡與朱艇皆一愣，朱艇沉默了半響道：“是我魯莽了，我不會強迫慕凡的。”
“天佑去軍隊，我又怎會不賣藥呢。”孫慕凡接話道：“也不是什麽稀罕玩意，賣就賣吧。”
将那藥再稀釋N倍應該不會惹禍上身。
不然憑那逆天的愈合速度，他怕是要被人當成妖怪了。
伊天佑伸手握住了孫慕凡的手道：“你不用顧忌我。”
孫慕凡搖頭：“不是顧忌你，而是我也想賺錢。”
“朱縣令，從我這買藥，價格可不便宜喲。”孫慕凡不懷好意的望向朱艇道。
朱艇應：“放心，朝廷在這方面不會小氣。”
孫慕凡道：“還有，你說若我不願意暴露，你可以幫我隐瞞，而我确實不想暴露。”
朱艇道：“可以，我來想辦法。”
“那合作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