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一點斐拉想的不錯,在斐拉跪下來的一瞬間,布蘭德是真的想要立刻離開。
男兒……雌蟲膝下有黃金,怎可說跪就跪?
他蹙緊着眉頭,端詳着跪在地上的那名雌蟲。亞麻色頭發,長發披散在肩膀上,将他本來就消瘦的臉頰襯托得更加的清瘦,他的臉色很蒼白,嘴唇有點起皮。
斐拉的皮膚顏色很好看,是有些偏黃的蜜色,與布蘭德身體上白皙的皮膚全然不同,卻是讓他暗暗羨慕。
這才是男性應該有的樣子,布蘭德想。
當然,如果那個雌蟲更加健壯點就好了。
斐拉目前的樣子非常的憔悴,看起來好似只要一陣微風便可以将他吹倒,松松垮垮的布料穿在他的身上,反而令他更加的孱弱。
而且那衣服真的不怎麽樣,他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能夠看見斐拉胸口那處的肌膚,甚至能夠看清那胸前兩點。
是粉紅色的,非常小巧。
布蘭德蹙了蹙眉心,為自己突然的想法而感到遲疑。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對着蟲族雌蟲的身體想入非非了,難道自己有這麽的欲/求不滿?而且還是對着一名蟲族?
——布蘭德當然不能理解,因為他是個雄蟲,被雌蟲亞雌吸引是理所應當的。
其實布蘭德覺得這位蟲族身上的味道并不是讓他很讨厭,甚至讓他覺得很熟悉,但布蘭德還是有些抗拒。
剛剛在門口的時候布蘭德就已經聞到對方身上的味道了,要是換成其他蟲族,他大概已經心生不滿,但顯然這個味道并未讓他覺得厭惡。
雖然他不明白這個家夥為何要在門口站立那麽長時間,但這是斐拉的意願,他沒有必要尋根問底。
于是他又将視線從對方的胸前轉移到了那名蟲族優美的脖頸線條,這才道:“聽說是你在我昏迷的時候照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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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從身邊侍官的言語中得到的結論,雖然侍官言辭中處處帶着對那名雌侍的讨伐,但他并未被代入對方的情緒,只是從中挑選了事實記住。
斐拉不敢擡頭,甚至有點不敢呼吸,“是的,這是雌侍應盡的職責。”
“嗯,謝謝。”布蘭德對于眼前這名雌蟲精心照顧自己的身體表示感謝。
這在布蘭德的心中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被關照就該感謝,畢竟他根本不認識對方。但斐拉卻是不這麽想。
他略有些震驚地僵直着脊梁,偷偷瞟了一眼雄主,卻是只看見雄主精致的下巴之後便再次垂下了頭。
也許是他的錯覺,他覺得醒來的雄主有種奇怪的魔力。
三年間,他一直看着雄主——即便隔着一層半透明的靈柩板,因此他對雄主的樣貌與身體是非常熟悉了。
不知道是不是諷刺,雄主沉睡之後,斐拉反而覺得他與雄主更近。
“這是雌侍的職責,雄主不必挂懷。”
布蘭德靠在身後的藤椅上,微風從窗戶外吹進來,輕薄的紗簾在随風起舞。這是他之前毀壞掉的窗戶,雖然地面被清掃了幹淨,但窗戶卻是需要定制。
窗戶是西恩國特別材質的玻璃,按道理說根本不可能破碎,奈何布蘭德天生神力,将不可能變成了可能。
而皇室最近幾日并未替換的玻璃塊,只能靜等幾日。
布蘭德的姿勢非常的随意,雖然他的視線總是時不時瞥過對方布料下的兩點。
他有些在意。“你只有這件衣服?”
斐拉有些不能理解,直到察覺到雄主炙熱的目光,他才認真思考了一下,揣測着雄主的意思回答了一句。“若是雄主想要毀壞這件衣服,沒有任何關系,我有換洗的衣物。”
雌侍守則之一:時刻滿足有需要的雄蟲。
布蘭德沉默了一下,“沒有關系,我并不打算毀壞你的衣服。”
他是萬萬沒有想過自己一句簡單的詢問,會向一種詭異的勢頭發展。
斐拉不解,微微擡了擡頭,似乎是在詢問雄主的意思。
但當他的視線與布蘭德相視的那一刻,斐拉卻是愣住了。
微風之下的雄主悠閑地靠在寬大的藤椅上,裁剪過的金色短發随風搖晃着,飽滿的額頭,筆挺的鼻梁,偏薄的嘴唇,高貴地如同從聖經之中走出來的西方神魔。
他的右腳挂在左膝之上,而他的右手上、右膝上平整地攤着一本厚實的書籍。
書籍的表面是純正的深藍色,金漆描邊文雅內斂。幾個蟲族文字極其清晰——《蟲族律法》。
斐拉心頭一怔,低垂下頭,苦笑。
雄主定然是要好好責罰他了。
聽說有些雄蟲很喜歡變态的玩法,他本以為自己的雄主并不喜歡這些東西,但現如今看來,雄主也有點感興趣。
他面無表情地跪在地面上,然後動手脫了自己的上衣。
布蘭德本來正準備将手中的書籍先放在一邊,然後讓這跪在地面上的雌蟲站起來好好說話的,但下一刻,他就看見雌蟲開始利落地脫衣服。
他的大腦空白了一秒。
布蘭德:???
斐拉擡眼瞧了一眼臉色毫無變化,甚至略微有些淡定的雄主,咬了咬唇,站了起來,就将自己的褲子給完全扯了下來。
他将軟綿綿的衣物扔在一邊,只留下了一條內褲,繃緊了肌肉,等待雄主的懲罰。
溫度并不低,但斐拉卻是覺得皮膚很涼,心底更涼。
空氣中依舊沒有動靜。斐拉苦澀地想,若不是雄主覺得自己脫得還不夠徹底?
腦中的想法轉了半圈,他立刻站起來将最後一層遮羞布給毫無猶豫地扯了下來,然後面色有點微紅地将短褲放在一邊。
正準備繼續跪着,就聽雄主的聲音低啞的響起。
“把衣服穿上。”
斐拉疑惑地擡頭,然後問:“雄主想要我穿着衣服受罰?”
布蘭德沉默了,原本想要扯出的親切微笑再也無法扯出來。“穿上!”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的怒火。
斐拉立刻聽出了雄主聲音中的情緒,立刻乖順地又将扔在一邊的衣服套回在了身上。
布蘭德這才平複了心情,他盯着斐拉穿好衣物,又要再次跪下,立刻出聲。“站着。”
他的語氣中不自覺帶了一絲的命令——因為他知道只有命令,眼前的雌蟲才會好好受着。
果然,這次雌蟲沒有再度違抗他,站的筆直。
布蘭德一看,便知這名雌蟲應該是受過系統的訓練的,因為從軍隊中出來的總是有些與衆不同。
不過自己怎麽會知道的這麽清楚?布蘭德有些不解,他将之前的不解全部總結了一下,先放在了心底深處,等到之後再細細思考。
布蘭德緩緩站了起來,走到了對方的身前。
斐拉只覺有種壓力自上而下,讓他全身都在戰栗。那是一種強者之間的排斥,就像獵犬圈住自己的領地一樣,每一個強者之間都會有一種特殊的聯系,讓他們互相有所感應。
他努力将自己繃緊的肌肉放松,企圖讓自己看起來柔順些。
好在他如今看起來很憔悴,裝起柔弱來還有點優勢——只是等到他身體養好些,大概就沒有優勢了。
“雄主……”斐拉想要扯出一個微笑,但是卻是十分僵硬,非常醜陋。
布蘭德看着對方扭曲的臉,忍不住扯出了一個無法抑制的弧度。
沒辦法,表情實在很有趣。
斐拉怔怔地盯着那悄然而逝的微妙笑容,驚喜萬分。
布蘭德伸出手摸了一下對方傻傻的模樣,又突然臉色大變飛速抽了回來,執着地盯着自己的手掌開始凝視。
“雄主?”斐拉被那觸摸摸得混混沌沌,但心中卻是欣喜。
布蘭德深深地端詳着眼前這個長相俊秀的雌蟲,然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完全不顧對方怔愣的情況,直接出了自己的寝室。
寝室大門被用力的阖上,斐拉下意識地閉上眼睛。“砰”地一聲巨響,令他的心頭一震。
他轉頭看向雄主離開的木紋門,睜着琥珀色的眼睛,失了言語。
他默默地想,自己莫不是又惹雄主不快了?
在原地躊躇了一會,他最終還是毅然地跪在了寝室大門前,希望可以獲得雄主的原諒。
今日的一切事情都過于震撼,以至于他一直處于恍惚的情況下,直到此刻他才感覺雙腳重回地面,有了一些的實感。
緩緩地阖上自己的眼皮,他衷心祝願自己不會在雄主蘇醒的第一天就惹雄主不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