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游昕昕,開門
第34章 游昕昕,開門
游昕昕心裏一陣惱怒。
自從她來到季樓身邊之後,在她的細心監督下,季樓一直被照顧得很好,眼見着氣色變得健康,體重也所有增加。
這一日一日的重複下來,她已經習慣把季樓圈在自己的羽翼下。不過是離開了一日,季樓就被這些沒輕沒重的人傷到了。
雖然憤怒,在這個節骨點也不好出去找人對峙。游昕昕環目四顧,發現這間作為婚房的套間裝飾豪華,衛生間有很舒服的按摩浴缸。
于是她放了一大缸的溫水,把季樓推進浴室。季樓是一個身高接近一米九的男人,幸虧游昕昕看起來苗條,力氣卻很大,一個人把季樓扛進浴缸沒什麽問題。只是解開他濕漉漉的襯衫,又解開皮帶扣之後,游昕昕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是一個年紀輕輕的男人。
衣冠不整,濕了的襯衫半敞着,消瘦的身軀在這裏燈光下白得簡直像一塊美玉,腰部的位置陡然收緊,再往下隐隐約約能窺見一些隐秘的風景。
游昕昕不敢再細看,突然覺得很不自在。明明她和季樓已經有過很多的肢體上的接觸,熟悉到失去界限感。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覺得別扭起來。或許是這間屋子燈光打得過于靡靡,或許是這樣的浴缸和新婚之夜的錯覺,讓游昕昕不知不覺微紅的面孔,仿佛自己在偷偷幹什麽壞事一樣。
她擡手勾來一條浴巾,搭在季樓的腰部,胡亂幫他遮住重要部位,這才擡起他的胳膊把他小心浸入溫水中。
讓季樓的頭枕在浴缸邊緣,在脖頸底下墊了一塊毛巾,好讓他泡舒服點。季樓躺在那裏臉被溫熱的水氣一蒸,纖長的睫毛被打濕,烏羽似的挂着水滴,仿佛下一刻就要睜開看自己一般。
游昕昕雖然承擔起照顧季樓的責任,但平時季樓洗澡沐浴這些事情,還是由家裏的男性傭人專門負責的。這還是第一次把人給看光了,事到臨頭才發覺很有些不好意思。
浴缸的水波浮動,圍在腰上的那條白色浴巾在水中起起伏伏,半遮半露地更引人遐想。
游昕昕心虛地把視線回避了。
卻又不敢不看着他,生怕季樓滑入浴缸裏中嗆到水,只能飄着眼神,把視線落在到浴缸尾部。
浸透在水中的那雙腿線條很美,腳踝有些過于消瘦了,腳趾依稀在自己的視線裏微微蜷縮了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肯定是看錯了,自己最近總愛胡思亂想。
游昕昕莫名也覺得自己在出汗,一定是浴室這裏的水汽蒸的溫度太高了。
季樓根本不可能這麽快醒來。等哪一天他醒了,只怕也就不會這樣安安靜靜待在自己的身邊,到那時候對自己這個突然出現的妻子還不知道是什麽态度呢,不過那時候也是自己離開的時刻了。
想起來居然有一點悵然若失的感覺呢。
等季樓躺在按摩浴缸中做完了水中SPA,游昕昕再一次把他整個人扛出來,吹幹頭發,換上衣物,安置在柔軟的床上。
一整套忙碌下來,季樓的臉色被水汽蒸得肌膚紅潤,安安靜靜地躺着。游昕昕倒是給累出了滿頭大汗。
夜色已經不知不覺變濃,遠處大堂的賓客喧鬧聲漸漸變得零落,想必大部分已經離開,不再會有什麽人來打擾他們。
游昕昕看着那個多按摩功能的高級浴缸有些心動,今天一天各種驚心動魄的反轉也确實讓身體疲累。于是給自己也換了一缸溫水,反鎖了屋門,脫掉了麻煩的禮服,舒舒服服泡進溫水中。
溫熱的水溫浸透了每一個毛孔,噴射的高壓水柱按摩着身體的穴道,游昕昕舒服的長長喟嘆一聲,口中輕輕哼起一首短短的英文歌。
新婚之夜像在神秘的古堡中度過。窗外是懸崖和大海。浴缸裏的溫度舒服得讓人幾乎不想起來。
她的新郎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聽自己給他分享婚禮上的見聞。
游昕昕泡了很久的泡泡浴,做完了全套按摩,才渾身發軟地從溫水池中爬出來。出來之後,裹着浴巾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她和季樓有很多套禮服,都被送到了這間屋子裏,但沒有睡衣,沒有家居裝,甚至連一套輕便的便裝都沒有。
如果游昕昕是一個正常人家的女兒,一定會有家裏的母親或者長輩提醒她準備好今天晚上的用品。但游昕昕沒有。
包括季樓,也沒有父母或者一位仔細的親人為了打理這種貼身的小事。
游昕昕從一早開始兵荒馬亂的梳妝打扮,穿着婚紗騎着自行車沖過來。完全忘記了今天晚上的住宿問題。這裏是海邊,古堡式的別院內部,夜色已深,走廊外的燈光都已經調得很暗。
連大部分的傭人都在疲憊了一天之後各自去休息了。總不好為了這樣的小事,把老管家或者季爺爺喊起來。
游昕昕在衣櫃裏一通翻找,各種複雜的禮服點綴着碎鑽和亮片,裙擺張揚,沒有一件能穿着睡覺。最後迫不得已,只找了件季樓的白襯衫,勉強在屋內穿穿。
季樓很高,他的襯衫穿在游昕昕的身上像一件短裙子。頭發半幹,卷着襯衫袖子赤着腳,坐在窗邊給自己泡一杯茶,看看海景好像還挺舒服的,湊合過一夜,明天再換上禮服也就是了。
游昕昕瞅了一眼床上的季樓,“不好意思,把你的高定襯衫當做睡衣穿。”
幸虧他看不見,否則自己這幅樣子實在不太好意思。
叩叩。
屋門在這時被人輕輕敲響。
“誰?”游昕昕坐在窗臺,眼神一淩,
叩叩叩。
沒有人回答,敲門聲又輕輕響了三下。
游昕昕的臉色沉下來,反手握住了桌上裁紙的短刀,蹑手蹑腳走了過去,站在了門後。
門縫下方透着一線廊上昏黃的燈光,有雙腳的陰影出現在那裏。
“游昕昕,開門。”壓得很低沉的嗓音透過木門傳遞過來,像是喝醉的人,聲音暗啞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