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幼稚
第27章 幼稚
深夜。
榕城萬家燈火逐漸熄滅。
暮色籠罩的大地沉寂一片，許家別墅還有一間窗戶亮着。今天宋悠然心情不是很好，身為男友的許嘉木跟她通了許久電話。
月初在島嶼上，悠然誇了曼歌那款Cartier腕表漂亮。結束通話後，許嘉木聯系人去定制，對方說半個月後能送達至榕城。
他道了謝。
正準備關燈休息，剛放下的手機“叮”地一聲亮了屏。
許嘉木将手機拿了過來，是一條提示信息，發件人是學校論壇管理部門：“親愛的“微涼”用戶，您因頻繁發言被系統判定刷樓，已被禁言7天。”
許嘉木：“……”
他跟盛奚一樣，很少看學校論壇。
也沒主動去注冊過賬號。
這個號，是大一入校不久，學生在論壇自發選舉校花，林曼歌在被選人行列。盛奚自己注冊賬號去投票不夠，還把季澤和他的手機號也挨個注冊了一遍，把票投了。
于是。
他的賬號也就存在了盛奚手機裏。
那麽……
許嘉木忽然沒那麽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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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瓜的興趣上頭，睡意都消散了。
他點進學校論壇，進入首頁熱榜第一的#林曼歌盛奚CP#照片的帖子。回帖數量過萬，還在不斷增加。
他往下随意翻了翻。
一眼便看見了頂着昵稱“微涼”的網友持續輸出的言論。
【舊巷念人】：“就我一個人覺得林曼歌和盛奚不搭嗎？完全沒有CP感。”
【微涼】回複【舊巷念人】：“就你一個人。”
【夜雨微瀾】：“林曼歌長得也不是很好看啊，為什麽把兩個大帥哥硬湊給她？我覺得她配不上。”
【微涼】回複【夜雨微瀾】：“上帝造人的時候給了每個人一雙看世界的眼睛，偏生你獨特是個瞎子。”
“……”
許嘉木沒往下繼續翻。
平日裏，他們這群人真的很少在網上閑逛，更別說和網友對線。盛奚比他們更忙，一方面他執着于夢想經常進行游泳訓練，另一方面還得勤加學習財經知識。
別人周末休息，盛奚在游泳館訓練。
別人寒暑期放假，盛奚在盛太財團各個子公司實習工作，從基層做起。
餘下的時間，他全部放在林曼歌身上。
買蛋糕。
買泡芙。
買各種花裏胡哨的小禮物。
還有，把她整炸毛，惹她生氣，将她弄哭又去哄。
所以，能看見盛大少爺浪費時間去幹一些幼稚且莫名其妙的事情很難得。距離上一次見到這種類似場景，應該是高一的時候。
許嘉木記得很清楚。
當時他們四個（曼歌盛奚、嘉木七月）升學至榕城高中，林曼歌作為中考狀元進行了開學第一課的國旗下講話。
也因如此。
她的知名度在學校迅速打開，優異的文化成績加上那張神顏的臉，宛如一朵高嶺之花，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高中抓早戀抓得嚴。
男生們都不敢明面上表白，只能暗戳戳投遞情書。
有一天。
班主任抓到了一個明目張膽送情書的學生，就是成績排行年級第二的盛奚。許嘉木當時在辦公室給班主任謄抄報告表，就那麽安靜地聽着那邊的對話。
盛奚：“責任都在我，跟林曼歌沒關系。您作出的任何懲罰我都接受，但是有一個情況我得向您表明。”
“給她送情書追她的男生很多，不止我一個。我這裏給您列了一份名單，希望您能一視同仁把他們全處理了。”
許嘉木當時都驚了。
忘了怎麽寫字。
記憶裏，哥總是和曼歌吵架。這次竟然寫了情書，還被班主任抓了。抓了就算了，竟然還當場承認。
從辦公室出去。
許嘉木便跟緊了他，“哥，你真的喜歡曼歌啊？”
盛奚：“鬼才喜歡她。”
許嘉木：“那你怎麽寫情書還——”
盛奚沒看他：“這些情書影響了她的學習，月考的排名掉到了我後面，我是個極具善心的人，幫她一把。”
許嘉木：“……”
也許盛奚自己并沒覺得這些理由有多蹩腳，也沒發現自己的行為多幼稚。
但作為他十幾年的好友。
許嘉木看得真切。
真的好幼稚。
-
三天後。
周五的下午沒有課。
林曼歌照常收到盛奚的短信，“我在公寓樓下。”
他們倆基本上都是一起回家。
他會來宿舍外等她。
林曼歌拾起桌上打印好的論文，一邊出門，一邊回他信息：“來了。”
公寓外人來人往。
出了大門，林曼歌擡眸第一眼便看見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男人站在林蔭道的樟樹底下。
初夏的日光穿過樹葉縫隙，斑駁地落在他身上。她小跑了兩步到他身旁，盛奚見她懷裏抱着的東西，習慣性地幫她接了過來。
“論文開題報告？”
“恩。”林曼歌點頭，又說：“得先去一趟教師樓，我把開題報告放進導師的郵箱。”
兩人并肩走着。
話語間，林曼歌從口袋裏拿出一塊巧克力，剝了殼，動作自然地擡起胳膊遞到他嘴邊，“悠然從香港空運回來的，我感覺味道蠻不錯的。”
盛奚低頭吃了。
略甜。
微苦。
有點膩。
林曼歌：“味道怎麽樣？”
盛奚：“還行。”
知道他并不太喜歡吃甜點，剩下的半塊林曼歌自己吃了，“下周學院就組織去見習了，悠然估計回不來去不了。”
“她家裏的事還沒處理完？”
“沒呢，麻煩事兒一大堆，尤其是她爸。”林曼歌吐槽。
說話的過程中，林曼歌察覺到零散的視線往他們這邊落。她擡眸望去，右側結隊走在一起的幾個女生立馬轉回頭，左側的兩個男生也錯開視線，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
論壇CP帖子火了之後，她成了衆人目光的焦點。
尤其是跟盛奚走在一起的時候。
總能引來吃瓜群衆的圍觀。
起初她有點排斥，想實名去論壇澄清：“我和盛奚不是男女朋友。”
悠然都幫她把澄清帖的內容寫好了，只等發送。盛奚不知從哪窺探到了，他笑她：“林曼歌你心裏有鬼？你該不會真喜歡我吧？”
她恍然。
悟了。
帖子發布至今，盛奚始終很淡定。
誠如他所說，他行的端坐得正，即便被人杜撰緋聞，也無關緊要。反倒是她，那麽急着去澄清——
于是，她也沒再理會過論壇裏的帖子。
故作從容。
但，有時候還是沒辦法冷靜。
比方說：
她照常與盛奚去圖書館，一些嗑CP嗑瘋的同學會故意把相鄰的兩個位置讓給他們倆。去餐廳吃飯，有人還故意制造擁擠，把她往盛奚懷裏擠。
再者就是走在路上，大家的目光。
想到這。
林曼歌不動聲色地擡眸瞥了眼身旁的男人，他面色如常，神情依舊，仿佛感受不到周圍人的注視，輕松怡然得要命。
怎麽做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