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小修)

第61章 (小修)

難得工作日不用上班,岑谙回家後搞了一下午衛生,洗個澡換上一套休閑冬裝,拎上新西蘭買的伴手禮驅車接岑愉放學。

平時小孩兒要麽岑頌接要麽他自己坐車回家,後者居多,半點不抱怨辛苦,懂事得很。

車子停在校門外,岑谙去得早,占了個好位置,岑愉抓着兩根書包肩帶跟同學并肩出來時他一眼就瞅見了,按響了喇叭沖對方叭叭兩聲。

岑愉原地急剎,看清車牌號,滿臉歡喜奔過來,拉開車門撲到副駕上:“爸爸,你怎麽來接我了?”

“幾天沒見,想小愉了啊。”岑谙朝小孩兒張開手,“過來,讓我抱抱,看長沒長肉。”

怕弄髒座椅,岑愉蹬掉鞋子,動作敏捷地爬過去,跨開腿坐到岑谙腿上,雙臂挂到岑谙脖頸上:“沒胖沒胖,想爸爸會掉肉。”

岑谙樂了,扣着孩子的後腰問:“什麽歪理?”

“邢小陶說的,她的小a爸爸出差回家看到小o爸爸瘦了點,問他是不是想他想得茶飯不思。”岑愉趴在岑谙胸前咯咯直笑,“爸爸,我也想你想得茶飯不思。”

“騙誰呢,讓你小叔聽見準要追着你打。”岑谙輕掐了把岑愉的臉蛋兒,“我看他朋友圈又是大魚大肉又是奶茶甜品的,你鏡頭裏吃得挺歡啊,我不在家你倆夥食不錯吧。”

岑愉無力辯駁,仗着年紀小耍賴,腦袋直往岑谙懷裏鑽,把人衣服都揉皺了,他突然擰着眉頭擡起臉:“爸爸,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岑谙說:“沒呢,我出門前還洗澡了,你這都能聞見味兒麽?”

“這麽明顯!”岑愉不黏他了,甩下書包爬到後排坐下,垂着兩條腿,別過腦袋瞪着外面生悶氣,“你整天就想蒙着我!”

有些話一時半刻說不清,岑谙先保持沉默,扯動方向盤駛入車道。

時間早,路上還不太堵塞,岑谙悠悠前行,從後視鏡瞥見岑愉屢次朝身旁的禮品袋投去目光,他好笑道:“那是你嚴叔叔托我給你的禮物,你看看喜不喜歡。”

岑愉沒作聲,把袋子抱到腿上拆看,零食玩具新帽子一件不落,是嚴若炤每次給他帶禮物的标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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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次卻好像不太高興,看完就把袋子擱到一邊,扒着前面的椅背小聲問:“你說好要給我帶機靈豆的,要不然我下次考不來滿分。”

岑谙偏頭說:“沒有滿分也沒關系。”

“我就要……”岑愉快要哭了,哽着嗓子說,“我就要爸爸買的機靈豆。”

前方紅燈,岑谙剎住車子,彎身從車座下拎起來另一只袋子,朝後遞過去:“我以為你生我氣,不想要呢。”

手上一空,袋子被岑愉搶走,岑谙買的不多,出發前就承諾過的巧克力和酸奶溶豆,還有只幾維鳥仿真玩偶。

車身輕輕搖晃,岑愉枕着那只玩偶躺下去占滿整個車後排,拆了顆巧克力含進嘴裏。

包裝紙上的外文岑愉看不懂,他将包裝紙擰成蝴蝶握在手心,側卧盯着岑谙開車時的側影,吸了吸鼻子。

轎車駛進小區,倒入停車位熄火,岑愉剛好吃完一顆酒心巧克力,抱着玩偶坐了起來。

岑谙解開安全帶,提溜起岑愉的鞋子下車,拉開後座門朝岑愉伸手:“過來麽?”

岑愉慢吞吞地挪到車門邊來,伸過去一條腿。

在應筵家被伺候,這會兒又輪到自己伺候人,岑谙握着岑愉的腳腕給他套上鞋子,拎上兩只禮品袋牽岑愉回家:“一嘴的巧克力味兒,好吃嗎?”

“好吃。”岑愉左手被牽着,右手夾着玩偶,語氣沉悶道,“就是味道怪怪的。”

岑谙說:“那也還是能接受,是不是?”

岑愉點點頭。

岑谙掏鑰匙開了門,坐在沙發凳上換鞋子,岑愉妨礙他,倚在他身前小聲說:“爸爸,我沒生你氣,我就是不想你喝那麽多酒。”

“所以不是讨厭酒的味道,而是不喜歡爸爸喝酒,是嗎?”

岑愉捋了捋邏輯,不太确定:“可能是。”

“你剛才吃的叫酒心巧克力,裏面就是酒的味道。”岑谙耐心解釋,“這個味道我是能聞到的,但是小愉說我身上有酒味兒,我真感覺不出來,我只覺得自己身上有沐浴露的香味兒。”

“為什麽呢?”岑愉再次湊近岑谙的脖子嗅了嗅,着急道,“真的很大的味兒。”

“難聞嗎?”

“……不難聞,但是怪怪的。”

像是被一根并不尖銳的畫筆輕戳着心髒,沒有痛感,就是癢,岑谙知道他今天勢必要說點什麽,否則這種感覺會一刻不停地折磨着他。

他必須要讓岑愉主動握着這根畫筆紮進來,看裏頭藏過什麽往事,不管在岑愉的世界裏會理解成哪般。

而他也不得不去面對,去講述給岑愉聽,如若他以後會跟應筵重來,他不能向岑愉瞞一輩子。

“寶貝兒,你看圖畫書也了解到,beta是不能感應到信息素的,記得不?”岑谙摟着自己的孩子,“所以嚴叔叔的巧克力味兒,小叔的桃子味兒,爸爸都是聞不出來的。”

這事岑愉知道,為此還難過了一段時間,因為等他以後二次分化腺體成熟,無論分泌出什麽樣的信息素,他的爸爸都感受不到。

岑谙拿開岑愉手裏的玩偶,握住他的小手:“所以你在我身上聞到的酒味兒,其實就是信息素,不是爸爸喝酒了,明白嗎?”

岑愉慢慢睜大眼,又把腦袋紮過來,吸着鼻子嗅了嗅。

“是吧,”岑谙揉着挨在肩窩的一叢柔軟頭發,“還會覺得怪怪的嗎?”

岑愉搖搖頭,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這是誰的信息素?為什麽會跑爸爸身上來了?”

岑谙有點難堪,也有點為難,小孩子的接受程度有限,他今天也只能交代到這裏了:“是……一個alpha的信息素。”

殘留身上的信息素濃度取決于alpha釋放量的高低以及釋放行為的輕重,岑谙隔日上班前簡單沖了個澡,還抹了岑愉的潤膚霜,也不知道身上的苦艾酒味兒消沒消散,可當回到公司碰見嚴若炤探究的笑意,他就知曉白費功夫了。

昨兒落了一天班,出差幾日更是積存了滿桌面文件,看一眼就感覺頭大,岑谙索性把工作搬到嚴若炤這邊處理,一上午誰都沒離過位置。

桌面手機響,嚴若炤不喜歡忙活時被打擾。頭也不擡:“岑特助,調靜音。”

兩人的默認來電鈴一樣,岑谙按了下自己的外衣兜,沒動:“你的電話,嚴總。”

嚴若炤出去接聽了,岑谙也得以歇口氣,他工作上的自律性是被嚴若炤帶起來的,雖然他念書時也自律,但總有走神的時候,想晚上兼職要不要請假因為第二天要考試,想下個月收了工資要不要換個車子因為舊的騎起來輪子太吵了,想寒假要不多找一份家教的活兒反正很閑……還想應筵。

當了嚴若炤的助理後他走神的頻率大幅減少,嚴若炤身上有股催人上進的勁兒,他學會全身心投入,不用想考試,不用想工資夠不夠換車子,不用想別的活兒,不用想應筵。

估計是昨天把人歇懶了,嚴若炤一走開,岑谙就悄悄漫上一絲兒惰性,摸出手機解鎖,應筵九點多鐘時給他發了短信,問他要中午吃烤串還是晚上。

岑谙編輯文字:你買好烤架了嗎?昨天怎麽沒看見。

短信剛發送過去,嚴若炤折身返回,收拾了下桌面,說:“做好準備,下午兩點去會客室談事兒,喊上銷售總監一道。”

岑谙把手機揣回去:“有客人?”

“你說呢岑特助,”嚴若炤一脫離工作狀态就平易近人,“你冷落人家,人家轉頭找到我這來了,這意味着什麽,不是投訴炤耀的岑特助屍位素餐,是暗示我給你安排活兒太密,讓你沒空搭理他了。”

岑谙反應過來應筵是要過來談俱樂部換經銷商一事,可短信裏的內容分明與正事不匹配,他重又掏出手機摁亮,有口難言,邊認栽邊低聲抱怨:“跟追求者談生意就是麻煩。”

嚴若炤聽到了,将岑谙的筆電往桌邊推了推,半開玩笑半嚴肅:“先說明,買賣上面我不會遷就太多,你別心疼啊。”

岑谙置之一笑,捧起電腦準備回自己那邊:“這周加班無底洞,我還是先心疼自己吧。”

回辦公室放下東西,岑谙打算到餐廳打包一份飯上來應付,臨走前先戳開短信想把人控訴一番,結果應筵的回複随之趕到:你們公司最近是不是多了一撮人買車,一個空位都沒留下。

岑谙腦子靈光,摁滅手機要下樓,都到門邊了,又折返抄了本文件。

應筵的車還是停在那個位置,岑谙矜持地站在大堂門內側,熱夏怪日光毒辣,冷冬怪北風嚴寒,作為老板特助毫無招待合作方的自覺,隔遠沖人喊:“不是說沒車位嗎?”

風将應筵的衣擺揚起,他踏上臺階,左手拎着公事包和保溫袋,讓人摸不清是來談生意還是打着談生意的幌子來談情追愛:“不這麽說哪能讓你下來接我。”

岑谙總感覺這人得寸進尺,避開前臺的打探目光戳亮電梯按鈕:“嚴哥說跟你約的兩點啊,怎麽這麽早過來。”

“我又沒給他做飯,總不能約他十二點。”應筵理所當然,踏進電梯後觑了眼岑谙懷中的文件,“《第四季度工作總規劃》,嚴總不會真的剛開完會放人吧。”

岑谙道:“不,我随便拿點東西占手,防備合作方毛手毛腳。”

應筵右手全程插在兜裏,他為自己伸冤:“我規矩得很。”

電梯直達大廈頂層,應筵記得會客室樓層沒那麽高,他心中有數,明面上卻揣着糊塗:“不去會客室了?”

岑谙推開辦公室的門,将裝樣子的文件往桌上一撂,撐着桌沿兒坐上去:“二度合作了,給應先生提高一下待遇。”

進門之前應筵掃到牆上的金屬門牌寫着“助理辦公室”,他合上門,款步走至人家的助理跟前:“都在合作方面前坐沒坐相了,能別喊這麽生疏麽。”

岑谙拿鞋尖兒踢了下應筵的膝蓋,暗示效果極弱地阻止對方再靠近:“對面就是嚴總的辦公室,讓上司聽見我直呼合作方全名,要克扣我工資以示警告的。”

辦公桌阻礙了步伐,應筵停下來,雙手撐在岑谙身側:“那還算什麽提高待遇。”

岑谙看着應筵空蕩蕩的領口:“那你看看這個算不算。”

指腹撚過光滑面料,他放緩動作解開自己的領帶結:“上次你開口問我借領帶,這次我可以主動給你。”

一雙處處結着薄繭的手,應筵記得在談判桌上與它交握的感覺,而更久遠的,它們為他寬衣解帶,為他撫過經絡,全構成他常年來千篇一律的春/夢。

領帶從岑谙頸間抽出,應筵如看一條懲罰他的長鞭,明明他近來沒做什麽錯事,可還是下意識地去反省。

岑谙把領帶往應筵脖子上一搭,拽着垂下的兩端逼得對方為他低首,氣息因他紊亂,眼睫因他輕顫,全身每個細胞都在因他而緊張。

他施與應筵壓力,強迫對方忍耐,直到alpha情難自抑要越界,岑谙手一松,才不讓人痛快:“犯規了,自己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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