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這時候,柏木真的很想痛心疾首的喊出自己的心裏話:放過那只男鹿吧,他還是個孩子啊!
在這之前,如果有個男性跟柏木說有女人要QJ他,他一定寧死不從的話,柏木一定會一口唾沫噴死他,對這種虛僞的男性進行各種口誅筆伐,鄙視嘲笑。
但今天,看着那個不住喊着救命的男鹿辰己,他終于悟了——在某些特定情況下,是真的寧死也不要從的,尼瑪,這孩子才多大啊,他的身體長成了嗎?會壞掉的,他絕逼會被這女人玩兒壞的!
一時間,柏木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驚嘆這女人饑渴到連孩子都不放過,還是該悲哀霓虹國的道德淪喪,世風日下,但總算有一點是他很堅定要做的——拯救未成年人。
就在男鹿驚恐的掙紮過程中,柏木一腳把那女護士踹飛到牆上——對這個女變态他可一點兒憐香惜玉的心思都沒有了,好在讓他欣慰的是,對付小黃.片裏的人他還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叮,Player阻止C級H一次,獎勵經驗100點,C級首飾【翡翠吊墜】。】
女護士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就暈了過去,柏木一把拉住驚魂未定的男鹿就往外跑:“傻站着幹什麽,這地方不能多待了,快走!”
兩個人跑到走廊,這才發現事情到底有多嚴重——兩旁每間病房都傳出哼哼啊啊的呻.吟聲,兩人非但沒有面紅耳赤,反而臉色鐵青——。
我擦,這已經不是普通的H事件了吧!這整個就一古代的窯子啊你妹!
兩個人鐵青着臉從醫院裏落荒而逃——如果以前有人對男鹿說他會在某種情況下狼狽逃竄,他一定會把那個人揍得滿地找牙,然而今天他信了,在肉搏上他不懼任何人,然而在精神上……
“為什麽這種醫院會存在這麽長時間?東京的司法官員嗎都是死人嗎?”
“……因為那些官員們總來這裏養病吧?”
男鹿整個人石化了,凝固住的表情永遠定格在包含【我再也不相信正義了】【所有官員們都吃SHI去吧】【我再也不相信愛情了】等等負面意義的崩潰上。
事實上柏木也很崩潰,但在一個人已經崩潰的情況下,他必須保持為數不多的智商,現在首先是找到住的地方,大半夜的兩個孩子穿着病號服游蕩在大街上……卧槽,想想就好悲催好麽!
跟佐伯克哉已經鬧掰了,發生這種事情他又不想找并不熟——最根本原因是已經回到□□——的傲哲天,只好問男鹿:“你有可靠的,能聯系到的人嗎?我們先找到住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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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吧?深更半夜的,我們打車回家不就好了?”
“……”柏木木着臉,苦逼至極卻不知道說什麽好,難道要告訴男鹿因為有我在,你這輩子都打不到車了,所以趕快乖乖聯系熟人才是正理,更是唯一的出路?
能信才怪了……而且這種挫敗的根源在他身上他是絕對不會主動說出來的!
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柏木死也不吭聲,等了半天一輛車都沒有經過,男鹿抓着頭發瘋了:“卧槽!這不是東京最繁華的路段之一嗎?車呢!車都哪去了?”
車都在別的路段……柏木暗暗的想,終于開口說道:“還是找人來接我們吧。”
男鹿一臉死相:“我既沒錢又沒手機,怎麽給人打電話?”
柏木:“……”哎呦卧槽,我怎麽忘了我也既沒錢又沒手機了!槍哥,槍哥你在哪裏!!快來救救我們啊!!
在這一瞬間,柏木痛不欲生——不只是對于運氣的苦逼,而是他終于真正的開始認識到——原來自己的智商是這麽低嗎?
不!!這一定是和那幫二貨待得時間長的緣故!絕壁不是我的錯!這一切都是幸運E的錯!對,一切都是槍哥的錯!!
男鹿被柏木痛苦猙獰的面孔吓到了,也不敢太造次,他小心翼翼的問:“喂,你怎麽了?”
柏木知道男鹿心裏不安,勉強笑了一下,說:“我沒事。”
男鹿幾乎把身體裏的潛力都激發出來了,蹭蹭蹭瞬移般往後竄了十多米大聲喊:“哪裏來的鬼魂快點從這家夥的身體裏滾出來!!”
柏木:“……”
經過各種激烈的肢體語言,男鹿終于相信柏木剛剛僅僅是在微笑,知道的時候他頓時笑噴了:“原來你總冷着一張臉是這個原因啊!”
“你想溫柔微笑的時候還總把小孩子吓哭呢!”
男鹿頓時驚悚了:“我靠,你怎麽會知道?”
柏木:“……我那是氣話。”
男鹿:“……”
柏木和男鹿又繞着這棟醫院繞了幾圈,豈止一輛車啊,連個人影都沒看見啊靠!
男鹿徹底暴躁了,卻不知道如何去發洩,只得壓抑着憤怒和柏木一圈一圈轉,柏木表示:呵呵,我已經習慣這些倒黴事了,就是有一句話想說,我去年買了個表。
當然,不管怎麽樣,一個滿滿都是節操的暴力正太和節操還有那麽一點兒的游戲高玩都不打算回到那個變态滿滿的醫院去尋求幫助——雖然是個男生,但他們還是很重視他們的貞操的= =。
終于!!終于啊!!!終于在逛了兩圈之後,他們看到了一個金發的少年在電話亭裏打電話,兩個人都流出了激動的淚水,然而當看到打完電話的金發少年拔出電話卡,就要折斷的時候,二人面色再度變得慘白,邊用盡全身的力氣向前跑邊齊聲大喊:“住手啊啊啊啊啊!!!!”
率先沖到前面的柏木一把撲到少年的身上,手腳并上壓制住了少年的動作,随後而到的男鹿馬上伸手把電話卡從少年的手裏奪了過來,少年的力氣出奇的大,拎着柏木後頸的軟皮就把他從自己身上扯了下來,少年面容冷肅,眉眼如刀削一般淩厲,及肩的頭發并沒有給少年的臉色襯托的柔和一些,反而更顯一種危險的魅力。
少年打量了一下兩人,危險的目光讓柏木和男鹿打了一個激靈,柏木暗叫不妙——能把自己這個玩家吓到的,這男人不會是個BOSS吧?
似乎真的看出了兩個正太沒有什麽惡意,少年冷聲問道:“你們要幹什麽?”
“沒什麽大事。”柏木有些尴尬——畢竟剛才真的是自己做的有點兒過分了,“我們只是想借電話卡打個電話,馬上就會還你!是真的!”
少年并不言語,拎着柏木走到男鹿旁道:“把電話卡給我,我借你們手機。”
……你有手機用什麽電話卡啊摔!!!!
等一下!不用自己的手機非要用電話卡,一定是這個男人在做一些不便于暴漏身份的事情,在加上這個男人遠超自己的力氣、身手和氣勢……
卧槽啊!我就知道這麽簡單就見到人一定有問題!尼瑪,我只是想借個電話卡打電話而已,不要莫名其妙的随便送一個BOSS給我啊摔!!現在的老子在BOSS面前只有被虐的份啊摔!!!尼瑪蛋蛋你巴不得我早死是不是!!!!
柏木面無表情,實則緊張至極的看着男鹿,好在男鹿神經大條根本沒發現什麽不對,聽了男人說這話,馬上就把電話卡還給了男人:“多謝啦!剛才是我們着急了,不好意思。”
少年接過電話卡揣進上衣口袋裏,再抽出來的時候,手裏就多了一部毫不起眼的小巧黑色手機,遞給了男鹿,男鹿接過電話,卻半天沒有撥號,表情十分痛苦糾結,他捏着手機站了好一會兒,看到那用力過度顯得蒼白的手指,柏木真擔心那手機會死于非命。
索性更倒黴的事情沒有發生,男鹿又把電話遞給了柏木:“那個……我不記得任何人的電話號,還是你來撥吧。”
柏木接過手機,剛要撥號,卻又很傻眼的發現,自己只記得四個號碼——自己的手機號,自己家的座機號,傲哲天的手機號,佐伯克哉的手機號。
前兩個號碼打了有個毛用,傲哲天早就回□□去啦,至于佐伯克哉……
他可不可以一直在原地待到天亮等出租車TAT。
男鹿眼巴巴的看着他:“你快撥啊!快撥啊!想什麽呢!”
這個小正太是被自己拖累的,自己怎麽自暴自棄都可以,但不能連累他人,但佐伯克哉的信譽度……柏木再度擡頭,前有男鹿小鹿斑比的渴望的眼神,後有不知名BOSS【如果你不打電話就是有陰謀絕逼要殺之】的眼神,事到如今,事到如今……
哎,死馬當活馬醫吧!
柏木懷着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悲壯,視死如歸的給佐伯克哉打了電話。
出乎意料的,盡管已經深更半夜,但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接起來了,那面傳來了淺淺的呼吸聲,最終大BOSS用疑問的口氣:“柏桑?”
“……嗯。”卧槽,稱呼變得這麽生疏了尼瑪!BOSS的好感度這是跌到什麽程度了啊摔!!!
“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額……說來話長,就是我現在迷路了,能……能幫我查一下地圖嗎?”
男鹿愣了一下才大喊:“卧槽你在說什麽!怎麽不讓他來接啊”
因為他不敢和BOSS面對面嘛TAT
電話那頭傳來了嘆息聲:“你現在在哪裏?我去接你。”
“我在第三醫院對面……抱歉,本來不想打擾你的,但我只記得你的手機號了。”
“……待在原地不要動,我馬上過去。”
說什麽?還要說什麽?還有什麽好說的!那天都被他給逼黑化了,今天自己一聲請求,二話不說就跑過來幫忙了。卧槽,BOSS這是純鐵哥們啊!尼瑪他把一個這麽好的哥們給弄丢了!
BOSS怎麽了!!BOSS人品就不能好嘛!!就算他在男女……咳,男男關系上的問題很渣,但他對哥們那真的是沒話說啊!因為對BOSS的偏見而斷定他也是一個壞人的自己真是太渣了!!!
柏木頓時就燃了,然而下一秒就被BOSS冰冷的語氣給澆滅了:“電話用完了?”
“嗯。今天真是太感謝你了,幫了我們很大的忙。”柏木把手機遞給少年。
少年接過手機,又上下打量了兩個正太一會兒,這才轉身走掉,兩個正太同時舒了一口氣。
兩個可憐的半大孩子穿着寬松的病號服,茫然無措的待在馬路旁邊,看起來格外可憐惹人心疼,佐伯克哉下車後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馬路臺階上的柏木,雖然面容一如既往的精致冰冷,但佐伯克哉卻從中讀出了可憐兮兮的味道。
看到這樣難得露出脆弱一面的柏木,就像被貓爪子輕輕撓了一下,佐伯克哉心癢難耐,自柏木單方面絕交後心底一直不斷累積的戾氣竟一下子消散了大半。
【少爺很可憐的,五歲的時候先生和夫人就去了。】
【他狼心狗肺的監護人一直在圖謀他的財産。】
【少爺來日本是來避難的。】
【那塊手表,的确是先生和夫人送給少爺的最後一份禮物。】
柏木家的中年鐘點工對他這麽說着:【少爺是真的把你當成朋友了,你不必感到不安多疑。】
他又想起了某天回家時柏木淡淡的,毫不在乎的語調:【沒關系,家裏就我一個人在家。】
最後一絲陰霾也悄然散去。
他早知道柏木和他絕交絕對是另有原因,其實柏木為什麽僞裝成故意抛下自己,再說出絕情的話與自己絕交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這件事導致的結果——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柏木說話了。
打算随着柏木的意思主動不再和他交往,一開始他以為這沒什麽,然而随着時間的流逝,看到柏木往常總是注視自己的目光越來越多的留意在他人的身上——尤其是那個叫做秋野來實的女孩兒,他不受控制變得越來越暴躁,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甚至有時候會産生“柏木周圍的人都死光才好”的可怕想法。
就算身邊有澤村紀次的安慰與陪伴,他也沒有好受一點兒。
失眠,焦慮,暴躁,所有所有失常的舉動,都和柏木這個人有關,他甚至想殺掉柏木這個人就好了,這樣自己就會做回平常永遠冷靜自持不會失控的自己。
長久以來受到的思想教育都告訴他這種想法是邪惡醜陋的,是不符合人們道德觀的,他也知道這樣想不對,但他還是忍不住去想,甚至不由自主的去謀劃殺掉柏木,或者殺掉他周圍的人。
就在剛剛失眠的時候,接到柏木來的電話,聽到了他的求助,知道了他只記得自己一個人的電話號碼,他竟然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他不知道為什麽笑,是因為木醬遇到困難第一個想到給自己求助,還是因為只有自己能幫到木醬?
他隐隐覺得,是後者多一點。
雖然還不确定木醬對自己來說究竟代表着什麽,但他确定了一點——他不想離開柏木,他想成為對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甚至是最重要的部分。
看着看見自己驚喜的站起來迎接自己的柏木,佐伯克哉平靜的想,木醬,既然這次你伸出手來,下次再要縮回手,可就由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