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送男鹿辰己回家後,二人之間的氣氛馬上變得微妙起來。

柏木忐忑異常,板着臉看着車窗外,不敢看佐伯克哉,想和好卻又不知道怎麽開口,糾結的簡直想要不顧自己的幸運E下車溜走。

先開口的必然是佐伯克哉:“怎麽受了這麽嚴重的傷?”

“和人打了一架。”

佐伯克哉想到許久前為了自己出頭而打架的柏木,知道以柏木的性格肯定不會主動去挑起紛争,這次打架,也一定是為了誰出頭吧?

自己并不是對方唯一一個願意出頭的人,想到這點,繁密的黑暗情緒猶如藤蔓,緩慢的爬上了佐伯克哉的心髒——啊,這就是所謂的嫉妒吧?嫉妒那些人能和自己分享柏木的關注。

但是沒關系,他最關注的永遠是自己,微妙的開懷勉強壓下心中的黑暗,佐伯克哉用平靜的語氣問:“為什麽會和人打架呢?”

如此這般這般,那般那般,柏木簡略的描述了一下,就看到BOSS皺眉:“為了別人,那麽拼命幹什麽!推了不就好了?”

“都那麽求我了……也沒辦法拒絕啊。”以為對方是個菜所以想湊熱鬧打發一下時間結果被打的這麽慘什麽的……你以為柏木會說麽?別蠢了。

佐伯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已經很晚了,醫院也都該關門了,你去我家怎麽樣?我找醫生給你看看……不過你為什麽要和那個男生離開醫院呢?”

柏木:“……”

卧槽這要讓他怎麽說!!因為怕被QJ所以逃出醫院什麽的他該怎麽說!這種無節操無下限的事情他怎麽可能拿來荼毒小孩子幼小(?)純潔(!)善良(!!)的心靈!!!

他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什麽話來,只好生硬地轉移了話題:“算了,這麽晚了會叨擾伯父伯母的吧?把我送回家就行了。”

“不會叨擾的……我也是自己一個人在家。”佐伯并沒有追問下去,因為他已經打算自己去悄悄的查了,無視了柏木的請求拒絕,他依舊讓司機四平八穩得往自己家裏開去。

我貌似……要免費參觀了大BOSS的住所,傳說中大魔王的巢穴啊!看着隐藏在黑暗中似乎要吞噬一切的佐伯宅,柏木莫名的有種膽怯與興奮,他跟在佐伯後面,走了進去,居然發現佐伯克哉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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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人的家是什麽樣,他家就是什麽樣。

啊……好失望。

***

廢話,失望是必然的,佐伯克哉是最終BOSS,又不是雨生龍之介!

***

半夜被叫來的醫生看起來很年輕,大約也就十七八歲的年紀,身穿白大褂的少年面容清秀,臉上總是帶着溫和的笑意,看起來格外安撫人人,戴着黑框眼鏡顯得文質彬彬的,給柏木拆了紗布檢查了一遍,重新上了點兒藥,這才重新包紮上,語氣溫和道:“沒有什麽大問題,只要好好保養,不會有什麽後遺症的。”

“謝謝你,岸谷醫生。”佐伯克哉彬彬有禮的将岸谷新羅送到門外,禮貌的道謝,“這麽晚了還把你叫起來,真是不好意思。”

“沒關系。”新羅也很有禮的回應,“我對打架造成的傷勢很擅長,能幫上忙真是太好了。”

新羅走出門外時臉上的笑意依然溫和,一直到進車踩油門,他的表情才沒有了笑意,嚴肅地對車後面隐藏在黑暗中的人說:“剛剛那個叫柏木的……他身上的藥的還很新鮮,而且是按照很嚴重的傷勢下的藥,但我剛才看了一下,對方的傷勢已經快好了。”

後面的人沒有說話,而是在手機上按了幾個字,遞給新羅看:【你不是見過這種人嗎?沒什麽好驚奇的。】

新羅笑了起來:“只是很好奇,一個暴躁的像炸藥包,一個冷的像大冰塊……”說道這裏,他頓了一下,語氣又嚴肅起來,“內,賽爾提,你知道嗎?剛剛那個叫柏木的……我感覺……算了,沒什麽。”

賽爾提停頓了一下,又按了幾個字,遞給了新羅:【總之,我們又不會主動招惹他,沒什麽好擔心的。】

“嗯,是啊,沒什麽好擔心的。賽爾提是在擔心我對吧?這是表達對我深深的愛意嗎?我超感動啊!!”新羅像往常一樣調笑着,然而心裏卻怎麽也開心不起來。

剛剛那個叫柏木的,看着自己的眼神……根本不是看着活物的眼神,這種人一旦瘋狂起來所造成的傷害,一定會遠遠超過平和島靜雄那個暴力卻單純的家夥!

賽爾提探出身給了新羅一個爆栗,在即将熄滅的車內燈光的照耀下,很明顯的能看見,名叫賽爾提的人脖子上全是空白——這是個沒有頭的人!!!

被新羅劃為遠超平和島靜雄這個高危分子的柏木此時正在佐伯的房間裏安然入睡,就連BOSS摟着他睡覺都不知道,一直到第二天早晨,清醒的柏木看見肩膀旁BOSS入睡的正太臉,他……

救命……好像捏一捏0 0

他終于知道世界上為什麽有那麽多蘿莉控正太控了,因為看着小孩子們純真安然的睡臉,真的連心裏也變得柔軟起來呢——雖然他很久以後很想穿回到現在給自己甩一巴掌徹底甩醒,但他此時真的覺得自己被萌的心肝直顫。

原來,我也有作為怪蜀黍的潛質嗎?

也許自己真的不能總罵自己的朋友們是BT,因為他自己本身根本沒有資格說別人,柏木的手指動了動,終于還是忍不住伸手碰了上去,滑嫩的觸感讓他又忍不住掐了掐,然後木然的看着BOSS用含着水霧的眼睛看着自己。

呵、呵呵,本來就該是這樣的哈,自己幹壞事怎麽可能不被抓包!這必然性簡直異常合理啊TAT

柏木讪讪的收回手,面上強裝鎮定:“呵呵,你醒了?”

佐伯克哉看了一會兒柏木,向前湊了湊,然後猛地抱住柏木,整個人都壓在柏木的身上,頭埋在柏木的窩頸裏喃喃道:“不要吵,再睡一會兒。”

柏木:“……”

據說每句呵呵後面都有一句我去年買了個表,以前他不信,但現在他信了。

吾艹之!救命啊!!我對撒嬌的小孩子一點轍都沒有啊!!!小家夥你怎麽可以這麽粘人?被佐伯克哉死死壓着渾身毛都炸了起來的柏木默然的看着牆壁上的鐘表,這個時候:“起來,你該去上學了。”

“已經請假了。”佐伯克哉趴在柏木的身上懶洋洋的說,“我要在家照顧你。”

誰用你照顧?雖然很想這麽說……但是靠之,臉皮你一定要給我争點兒氣,千萬不要笑出來,柏木勉強壓下笑意,強撐着說:“不用,你快去上課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抱着柏木的手臂瞬間收緊——救、救命TAT骨頭要斷掉了。

“照顧好自己?”耳邊傳來佐伯克哉陰森的聲音,“是什麽樣的照顧?和人打架到了住院的地步,受了傷半夜跑出來光着腳四處亂晃,還是身上有傷卻不注意随便亂動,使傷勢加重了呢?”

柏木:“……随你便,不想去就待着吧。”

佐伯克哉滿意的抱着柏木重新睡了,苦逼的柏木還是一動不敢動,絞盡腦汁終于又找出了一個借口:“放開我,我餓了。”

事實上這真的不是借口,因為話音剛落,柏木的肚子就發出了一聲蕩氣回腸的咕聲。

柏木這下更理直氣壯了:“餓的胃都疼了……”

佐伯克哉終于肯從柏木的身上慢悠悠的爬起來,轉身出去給他弄吃的去了,柏木趁機下了床,這才有機會也有精力去觀察佐伯克哉的房間。

房間內的物品擺放整齊,幹淨整潔,給人整體的感覺很肅靜,但就因為太肅也太靜了,所以顯得格外不正常——這個房間看起來更像是一個三四十歲一絲不茍的精英男住宅,而不是一個只有十一二歲,天真爛漫的小孩子的住宅。

柏木在這個屋子裏待得渾身不自在——他把這原因歸結為自己現在待的是別人的房間裏,闖入對一個人來說超隐私的地方,有這種感覺真的很正常。

基于這種不自在,他也不想再房子裏多待,而是走了出去。

佐伯克哉正在廚房裏鼓搗,聞到粥的香味的柏木感動的頓時要哭了——廚房殺手的稱號神馬的不是他想要,一個會做飯會照顧人的溫柔軟正太……

柏木還是沒有上去幫忙,因為他知道自己好心上去幫忙,整個廚房都會坍塌= =。

閑着無聊他在在大廳裏閑逛了一會兒,然後就坐在餐桌前乖乖坐等,正在他面無表情的研究眼前的餐桌上花紋的時候,他覺得有一個重物壓在了自己的腳背上。

BOSS家裏能出來點兒什麽正常東西!頓覺毛骨悚然的柏木以電影慢鏡頭的速度緩緩揭開桌布,然後他看見一只瘦骨嶙峋的棕色.貓趴在自己的腳背上,可憐兮兮的看着自己。

作為一個懷揣拯救世界重任的男人,柏木一向都是很HOLD住場面的,只有真正的勇士才能在直面那慘不忍睹的怪物,我身後還有一個滿目瘡痍的世界等着我去拯救,怎麽能被一個區區小怪給吓死!!

當時,那只貓的嘴只張開了0.01公分,而在四分之一秒之內,柏木急中生智,用出了三十六計第二十一計金蟬脫殼——他果斷的甩出去那只拖鞋,整個人優美的輕輕向後一飄,便脫離了危險區。

他曾經飄過了無數回,但這回絕逼是最坑爹的一次——地板太滑他沒站住PIAJI摔地上神馬的你以為他會遇到嗎哈哈哈!

尼瑪!我居然真的滑倒了我擦!

光是後腦勺磕到地板的那聲響亮的咣當聲聽着都讓人牙疼,在廚房裏煲粥的佐伯克哉出來看發生什麽後大驚失色,跑上前把柏木扶起來,用輕柔的力道揉着他的腦袋:“怎麽這麽不小心。”

“沒事,就是被桌子底下那東西吓住了……”柏木心有餘悸的問,“那是個什麽東西?”

佐伯克哉的手頓了一下,随即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沒什麽,就是一只讨人厭的貓罷了。不用管它,回屋子裏去,我給你上藥。”

柏木:“……”哥們,你确定那真的是貓而不是什麽怪物嗎?

像是為了解答柏木的疑惑,桌子底下傳來了一聲凄厲的貓叫。

柏木猶疑着走上前打算重新看看,而在他身後,佐伯克哉眼中劃過一道殺意——早知道,就不為了讓那只貓生不如死而不殺它了。

棕色的貓渾身的毛都灰頹下來,看起來蔫巴巴的,就剩下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然而此時看起來卻格外可怕,它的脖子上栓了一條繩子,繩子另一側綁在了桌腿上。

好虐!!卧槽這就是傳說中的虐戀情深嗎?柏木震驚了:“這只貓……怎麽惹到你了?”

“它沒惹到我。”看着柏木震驚不忍控訴的眼神,佐伯克哉又暴躁起來,忍着平靜解釋道,“那是遇到女鬼那天晚上撲倒你臉上的貓。”

身為一只鬼畜,前期的沉默,只是為了後期的爆發。身為一只鬼畜中的戰鬥機,傳說中的鬼畜之王佐伯克哉,怎麽可能輕易放過那只小屁貓?

永遠不要小看一個鬼畜變态的心裏,不然你會吃虧的。

——可惜,柏木童鞋永遠只是看事情總是看表面,他此刻沉浸在佐伯為自己出頭的感動中,絲毫沒意識到這件事中柏木所表現出來的鬼畜本質。

其實……什麽都不知道的人,有時候真的也挺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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