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旖旎
旖旎
烏麗華被燙得一縮,旋即更加摟緊了穆熙的脖子,迷迷糊糊道:“臣妾才沒有呢,陛下冤枉人。”
“沒有”穆熙被氣笑了,将人在自己身上扶正,空出來的手将烏麗華摸了藥膏的手舉起來,還在她面前晃了晃。
“你別告訴朕,你真得傷了。”
穆熙審視的目光讓烏麗華避無可避,被酒氣熏暈的頭腦也不得不強打精神。
将自己的另一只自由的手從穆熙腋下抽出來,想要扒拉一下,再狡辯幾句。
沒想到穆熙動作更快,手上一用力,腕上傳來一陣疼痛,烏麗華來不及反應,當即痛呼出聲。
烏麗華嘴角一撇,苦巴巴的臉上全是委屈,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聲來。
“陛下——疼!”
這聲音嬌得喲,穆熙直覺得心裏有只爪子在撓。
旋即穆熙嘆了一口氣,将人重新抱回懷裏,一手還抓着腕子不放,一手溫柔地撫摸着發絲。
剛才發生的一切仿佛是錯覺,聞着穆熙身上淡淡的松香,烏麗華的腦袋又有些暈乎乎的。
這人到底想幹嘛
溫和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烏麗華聽見穆熙解釋道:“朕是氣你被人當槍使。今日你若真是傷了,朕必然讓柳氏好看!”
哦,原來不是因為騙了他才這樣啊。還算有點人性。
聽着這番霸道的話,烏麗華竟然覺得有一絲絲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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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今日他不灌自己兩杯酒的話——
烏麗華的側臉倚靠在穆熙寬闊的胸膛上,想着想着,悶悶地笑了一聲。
穆熙被笑聲吸引,低下頭看她,被酒液滋潤的唇瓣紅豔豔的,整個人像乖巧的貓兒一樣。
穆熙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她的發絲。
“想什麽呢,這麽高興”穆熙不解問道。
烏麗華伸出一只手,大着膽子落在了穆熙的臉上,用力地捏了捏,穆熙一愣,更更加緊盯着她。
烏麗華笑着說道:“陛下真是英明睿智,一眼就看穿了臣妾。臣妾好崇拜陛下啊!”
孩子氣的發言讓穆熙心尖一軟,更加摟緊了懷裏的人,捏了捏她秀氣的鼻尖。
穆熙道:“朕也是軍營裏摸爬滾打過的,燙傷藥什麽味兒還是聞得出來。朕也挺佩服你的,連蘇逸都替你說話。”
換做其他帝王,遇上今天這種情況,只會覺得後妃與太醫勾結,會對後宮不利。
沒想到穆熙竟然信任她到這種地步。
便這般不怕嗎?
烏麗華頓覺內疚,坐正了身子,問道:“陛下不問問臣妾今日為何這麽做嗎?”
穆熙搖搖頭,目光十分堅定,回道:“朕觀你心性是純善之人,做事必有原因。再說,安嫔今日這事,算不得冤枉了她。”
無論是安嫔,還是柳寶林,那些事他都清楚個八九分,今日也算順水推舟。
此番奪了安嫔的宮權,便是太後也不會有微詞。
畢竟,當年太後也是在管束宮人這件事上吃了個大虧,險些便被二皇子一派鬥下去。
穆熙此時正溫柔地看着烏麗華,明藍色的衣衫襯得她肌膚如雪,宜嬌宜嗔,是世間難得的佳人。
今日便是沒有她,賢妃估計也會找另一個理由。安嫔的那碗熱湯,不過是更加名正言順的動手。
烏麗華忽然再次用力抱住了穆熙,低聲在他耳邊解釋道:“我那宮女今日險些就被燙傷了,那熱湯分明就是沖着我來的。還有上次臉上過敏......我最多......最多......”
“最多算是反擊,對嗎?”
穆熙将人從懷裏挖出來,替她說出了接下來要說的話。
四目相對間,二人都覺得周身有暗流流過,穆熙目光灼灼,喉結不自覺上下滑動。
烏麗華情不自禁咽了一口口水,酒意上頭,神智還未清醒之下旋即一整個人親了上去,壓住了穆熙的唇。
穆熙雙目登時放大,反應過來後毫不客氣地反擊了回去,喉間悶笑一聲,雙手也開始不老實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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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哎喲,真是的!我說什麽來着,這陛下的心思還得看我的。”
一開始穆熙将烏麗華拉到身上時,福生便雙手十指大張捂住眼,直呼不敢看。
現在二人都親上了,福生和玉芳等人便背過身去,好回避一下。
于是便有了開頭一幕,福生嘚瑟地朝玉芳吹噓道。
知道陛下今晚沒過個好宴,福生便大着膽子和玉芳一合計,幹脆在雲光殿再辦一場。
也算是陛下給宜美人壓壓驚。
好在福生和玉芳手底下的人辦事利落,東西材料都是現成的,沒一會兒就辦好了。
看陛下與宜美人的架勢,這次辦得不錯。
他和玉芳都是老相識了,多年的交情,什麽人玉芳還不清楚
話一出便得了玉芳一個白眼,還是若思若蘭附和了一聲:“宮中還得數您厲害!”
福生憨憨地笑了一聲,看着若蘭,關切道:“姑娘傷勢如何?”
問的是若蘭今日被燙的事。
若蘭回道:“多謝公公關心。今日衣裳穿得厚,沒燙到些什麽。”
“那就好。”福生話鋒一轉,手指捏成蘭花狀,随意指着一處道:“這安嫔娘娘喲,心是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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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麗華的口脂都被親花了,不過穆熙臉上也沒好到哪兒去。
看着他臉上三兩處的紅紅點點,烏麗華趴在穆熙頸間低笑。
察覺到肩上人在用牙磨衣服,身子還在一抖一抖的,穆熙上手将人扶正一看,眸光潋滟的小臉上是狡黠的笑意。
“朕這一世英名,怕是要在今天毀在你的手上。”穆熙猜到她在笑什麽,語氣頗有一些無奈。
“不不不,怎麽會呢,我給您擦擦。”烏麗華說着就拿起袖子去擦穆熙臉上的口脂印。
覺得差不多了,烏麗華收回了手,說道:“陛下,好了。”
接着就要從穆熙身上下來,她已經坐得有些久了,一開始還軟軟的還挺舒服。
可是,現在他的腿是越來越硬,還不如直接坐凳子舒服。
尤其是——他身上不知哪處,硌得她不舒服。
穆熙察覺到她的意圖,一把握住了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頭,好奇問道:“走什麽?”
不是什麽随随便便的人都能坐他身上的,她竟然還想下去。
烏麗華知道自己力氣比不過他,而且他還是尊貴的陛下,不能用蠻力掙開。
想了想,她還是如實說道:“陛下,臣妾腿疼,還是坐凳子上舒服。”
聽到她的話,穆熙看了看自己,再看了看她,遲疑問道:“你......進宮之前,烏夫人或者嬷嬷沒有給你看過......什麽冊子之類的嗎?”
烏麗華搖搖頭。
當初旨意下得這麽急,她又不情願入宮,又要忙着學習宮中規矩,連自己的話本都看不完,哪兒還有時間會去看別人給的冊子。
這下輪到穆熙愕然了,笑着搖了搖頭,心中既無奈又高興。
怪不得她之前那樣表現,還以為她是矜持守禮,沒想到居然是不懂。
罷了罷了,他日後親自教,也免得假手于人。
這般想着,身上又開始燥熱起來,為了不出其他狀況,還是将人放開了,由着烏麗華站起來。
她此刻酒也醒了大半,聞着蠟燭的熏香和草木的清香,神智也清醒了許多。
回想起方才大膽的舉動,腦子裏又出現了許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
烏麗華微微赫然,她怎麽就那般大膽......
穆熙見她看着池上發呆了好一會兒,便大步走上前,将手一伸,一株并蒂蓮花就落在他手中。
烏麗華側頭看他,只見他将花檢查了一下,似乎是見裏面沒有小蟲子,然後才放心交到她手中。
她想屈身行禮,一蹲下便被扶住了。
穆熙朝她道:“這蓮花開得甚是不錯。今日已此花為證,我穆熙決不負你。”
落字有聲,铿锵堅定。
烏麗華拿着花的手有些正在輕顫,直白而又大膽的心意像一陣狂風在侵襲她的心。
烏麗華木讷得點了點頭,穆熙又在她唇邊親親落下一吻。
還好,他沒打算立刻逼她說點什麽。
看了看天色,穆熙覺得是時候該走了。
臨走時,穆熙在烏麗華耳邊低語道:“華兒,再等幾日,朕會給你一個驚喜。到時候,你在心甘情願地交給朕。”
滿池漣漪之上,高大俊郎的男子意氣風發地離開,明藍色的嬌小身影站在亭中,目送男子遠去。
一聲蛙鳴,荷葉緩緩一動,看到玉芳帶人朝自己走來,烏麗華才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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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舉手之勞,小姐不必如此。”
裴瑜義正言辭地婉拒了眼前這位貴女的謝意。
無論是眼前這一盤黃澄澄金子,還是隴西的高官仕途,他都不稀罕。
家仆将他油鹽不進,生了怒氣:“我家小姐好意感謝你,你這也不要,那也不要,莫不是瞧不起我們。”
裴瑜拱手道:“不敢。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裴某不敢居功,還請小姐做主放我離開,免得我友人難等。”
“原來你姓裴啊。”小姐恍然大悟一般,起身朝裴瑜行了一禮,身邊的丫鬟又拿出一個名帖,遞到了他面前。
裴瑜本來不想接,但看她一副自己不接就不罷休的模樣,還是硬着頭皮拿在手上。
見裴瑜收下了帖子,小姐才道:“裴公子行走江湖,不拘小節,方才是彌彌唐突了。但父親常教導我受人恩情需報答。我家近來設宴賓客,兄長也在,不知裴公子可否前來一聚”
裴瑜點了點頭,拱手道:“這便告辭了。”
說完便轉身往外走,這次,再無家仆攔他。
“郡主,他會來嗎?”丫鬟有些擔心,這人金銀官職都不要,可見心氣不是一般的高。
方才自稱彌彌的女子,直到看不見裴瑜的身影才收回了目光,半晌終于應聲道:“我也不知,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