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美女救英雄
美女救英雄
孤月高懸,群山起伏掩映在夜色之中,林中寂靜,不時傳來諸如狼之類的動物叫聲。城外臨時建起的一小酒館處,屋內染着燭火,是周圍黑暗中唯一的光明。
相王一行人于傍晚時分就已經到此等侯,長意一貫跟在相王身邊,今日也是。剩餘的三五人便圍繞在一輛寬大馬車前,目光警惕。
很快,四周便傳來了腳步聲——長意憑着耳力數了數人數,對方一行大概是五人。
等人一踏進屋子,長意便握緊了腰刀,出聲諷道:“王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我們家王爺可是等你許久了!”
為首的人也只帶了一個人進屋,其餘的人分散在了屋外,不多不少,正好五人。
那為首的人嗤笑一聲,徑自坐了下來,神情桀骜,“王爺別見怪,像我們這些腦袋保不齊幾時搬家的人,做事兒可不是得小心謹慎。”
“再說——經過了上次那事,小人怎麽知道王爺今日是不是在詐我呢?”
相王自顧自地轉着茶杯,也不入口,明顯地不把來人放在眼裏。
王七做事謹慎、為人心狠手辣,若非探明此地确實沒有風險,或是能在他的把控範圍之內,斷斷不會前來赴約。
相比是早就已經将周邊的地形都摸了一遍,順帶等天黑好做掩護,萬一有什麽事,山裏可是他的老巢。
相王一早便參透了這些,故而對于王七故意拖延時辰,也有了心裏準備,反觀長意,當即怒斥:“你!!!”
眼看佩刀就要出鞘——,相王擡起手用力将刀按了回去,王七二人也随機放松了身子,但神色頗為忌憚。
“長意——”相王不想賣關子,直來直去地一揮手,門外等候的侍衛便從馬車中擡進出兩個人,送了進來。
王七上下打量着擔架上躺着的兩人,敏銳地發現了裴瑜肩上的箭傷,至于官少卿則是要死不活地躺在那兒,出氣多進氣少的樣子。
相王見王七明顯來了興趣,這才解釋道:“上次的弓、弩、陣是為了給更大的魚兒準備的。就你——還不夠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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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相王才賞了一個眼神給王七,利劍似的目光令王七渾身一顫,姿态也有所收斂。
屋內的氣壓低到極點,長意連大氣都不敢出,又聽相王繼續說道:“本王言盡于此,王大人若是不信,哪兒來哪兒回吧。若是相王府上再出現第十四道帖子,下次你便是裝在盒子裏見本王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怪不得相王府的手段厲害。相王自認不是良善之人,對于王七之流,他可不會有絲毫手軟。
大周戰事平息已久,隴西又素來安定,相王仿佛又聞到了鮮、血的味道,看向王七的眼神裏蘊藏着發現獵物的興奮。
王七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态度沒有令相王滿意,再不敢拿喬,賠罪道:“不敢不敢,小人方才多有得罪,王爺寬宏大量,還請多多包涵——”
“哼、”相王不屑出聲,王七見狀便從椅子上起身,大着膽子湊近裴瑜,又看看官少卿。
王七身後的随從提醒道:“大人,小心有詐!”
誰知王七反手就是響亮的一巴掌,接着一把扯下裴瑜腰間的玉牌還有荷包,遞給随從,“收起來。”
“你!咳咳咳……”裴瑜大驚,掙紮着要動,一下牽扯到了肩上的傷口,痛白了臉。
“這位公子該不會是裴國公府上的世子吧?”王七這下是徹徹底底信了相王,認為他是想跟自己真心合作。
相王心中一驚,面上仍是淡淡道:“好眼力。”
王七坐回了椅子,放松道:“不算,只是昔年在裴府見過國公夫人,世子肖母,這才認了出來。如此誠意,那小人就在此多謝王爺!”
相王這才滿意地笑了笑,“本王也不與你多賣關子,他們都是當今陛下派來隴西的探子。如今本王的處境你也知曉,不同當年了。”
“若是王爺願意,小人願助王爺一臂之力!到時候九五禦極、登臨帝位——天下至尊!”
王七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相王手握兵權,又有傾國之富,這就是他為什麽要利用相王權勢的原因。
同時,這也是穆熙擔心的地方——人對權力的渴望猶如見到沙漠中的水,盼着越多越好。尤其是,面對滔天的權勢,有幾人能抵得住誘惑?
若貪念起,戰亂生,到時黎民百姓,又該何去何從?
在場的人都緊緊地盯着相王,裴瑜與官少卿對視一眼,彼此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堅定。若是相王應了這話,今日便是他們的死期。
然而相王并沒有接話,反而又問道:“那些奉承的話就不必了,本王只問你一個問題——孩子呢?”
“孩子?哪兒來的孩子?”王七否認道。
相王再次提醒,“二皇子的孩子——”
“皇孫早已殒命,坊間都是謠傳……若有,小人何必來投奔王爺?”王七還是否認,但明顯緊張起來,長意站在相王身後,握緊了腰刀。
“是嗎?”相王笑得更和煦了,心中卻是盤算起了詐上一詐,“昨天劉員外府上的人去報官,說小公子徹夜未歸、生死難料……”
“反正劉員外兒子也多,不在乎丢了一個。但那孩子還小,隴西山多狼多,一個不小心被吃了——那可如何是好?”
相王故意咬中了“吃”字,王七就像惡狼,已經露出了爪牙。
“王爺的意思是——”說着,王七便抽出刀朝相王直接砍去。
長意早已準備好,一面高呼“來人!”,一面把刀朝王七招呼去。在場的人都是練家子,以一敵十不在話下,更何況是跟随相王已久的人。不過片刻功夫,王七和他帶來的所有人便被捆起來,押到了相王面前。
“你個卑鄙奸詐無恥之徒!你不得——唔——”王七被長意一腳踹的失了聲。
官少卿縮在擔架上,不禁瑟瑟發抖,心中對長意的力氣敬佩至極。
幸好那日沒打他,只是用勁兒給他弄脫臼了,不然,啧啧……
相王長身玉立,走到王七面前,用極為複雜的目光打量着他。相王看不懂王七為何偏偏會挑中他,來策劃謀逆的事情,就因為滿朝文武都知道自己與穆熙關系不和?
“本王不只是隴西的王爺,更是大周的相王。家國天下,你這樣的人從來不懂——”
輕飄飄地甩出一句話,相王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間小酒館。剩下的事,自有專人去收拾——
裴瑜和官少卿聽懂了相王話中的意思,再一次心照不宣地點頭。無論相王對陛下的态度如何,至少明面上是不會反對陛下的。
甚至,能抓住王七,都多虧了相王的運籌帷幄。
官少卿見久久沒人來擡他們倆,忍着疼痛叫道:“快來給我倒口水喝!!!躺這麽久,本公子渴得都快不行了!”
長意皺眉進來,拍了拍官少卿的胳膊、大腿,說道:“忍着點——”
“啊啊啊啊——”
馬車內,侍衛正在禀報王七餘黨的抓捕過程。所獲金銀財寶數額之大,讓相王都有一絲驚訝。
王七能有這番能耐,難怪當年二皇子如此器重于他。至于那個孩子,便改名換姓交由另一戶清白人家教養,至于日後是經商還是入仕,只憑個人造化。
無論如何,孩子是無辜的。上一輩的孽便止步上一輩,清清白白的人生,斷不可就這麽被毀了。
至于上報的折子上,關于這個孩子該怎麽寫的問題,相王看向了躺在馬車上的二人——
夏夜燥熱,相王拿起了折扇扇風,長意在一旁摸索瓶瓶罐罐,給準備給裴瑜的肩傷換藥。
相王出聲打斷道:“将這些藥收起來,回府後用點上好的金瘡藥。”然後用扇子指指官少卿,“給他也用點吧。”
“是,王爺。”長意傻傻地點頭,打心裏覺得自家王爺真是鐵面柔情。
馬車停下來的一瞬間,三人立即意識到了不對,裴瑜從隔間小心抽出了一柄劍,出聲詢問道:“出了何事?”
無人應答,三人心中的弦繃得更緊。不等伸手去拉簾子,車夫的屍體便向後倒了進來。
烏麗華眼疾手快,迅速将馬車門關上,緊接着,就是一陣一陣箭矢紮在車門上的聲音。
眼看着箭矢越來越多,門上甚至已經隐隐能看到幾只箭頭,穆熙直接伸手拉開了烏麗華,焦急道:“帶辛月先走!”
烏麗華遲疑片刻,趁着箭雨停歇,拉着辛月就從馬車後門跳出,下車前還不忘提醒道:“三郎小心!”
穆熙真是覺得又可氣又高興——
方才那樣逗她,拿什麽“殺千刀、砍腦殼”來搪塞他。真到生死關頭了,這聲“三郎”竟然喊得自己這麽高興……
值了!
門上又傳來了一陣一陣的箭矢沖擊力,震得穆熙後背發麻,他要是再不出去,真就得被“殺千刀、砍腦殼”了。
這邊烏麗華帶着辛月,三步兩步便跳上了小環乘坐的那輛馬車。
幸好穆熙買的東西多,自己又有一個鬥笠,要不然——
看着這上面的箭,烏麗華覺得怕不是會被紮成刺猬。
烏麗華想起了自己頸上帶着的鳴镝,一面吩咐車夫快走,一面朝着天空中射了出去。
爹呀、爹呀、你可要快來救救你女兒!
實在是放心不下穆熙一個人,等到拐角處确認安全後,烏麗華解下了馬車的一匹馬,背着包袱又重新騎回去找他。
鴉青色的男子服侍穿在她身上,寬寬大大,四處漏風。不過為了穆熙,她還能行!
穆熙,你可千萬堅持住!
咱就是說,豪華馬車有後門不過分吧?(狗頭保命)
歡迎每一個看到這裏的小可愛!(撒花,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