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 67 章

真是拿這人沒辦法……麗華莫可奈何地笑了笑,雙手撐在桌上,上半身向穆熙湊了過去,雙眼晶亮地看着他。

穆熙的喉結動了動,呼吸有些小心翼翼,将書本不着痕跡移開一些,問道:“看着朕……做什麽?”

麗華聞言粲然一笑,霸道地伸手攬住了他的脖子,湊上去照着唇便親了一記。

天地良心,她只想給他一丁點兒甜頭的,誰知一碰那人就像被粘上了一樣,她推都推不開。

唇上綿軟的觸感令他流連忘返,穆熙情不自禁伸手,堪堪地放在她的蝴蝶骨上。

二人之間隔着一個案幾,有些阻礙了穆熙的下一步發揮,于是将置于她腰上的一只手掌移開,轉而把案幾推了下去。

沉重的檀木案幾掉在地上,發出悶悶的一聲響動。

眼看自己的陣地就要徹底失守,麗華閉眼輕輕咬了咬面前的唇,穆熙吃痛,不悅地睜眼看她,眼神裏有一些東西蠢蠢欲動。

她此刻已經完完全全被放平,矮塌上平展的雙腿被他橫過來的小腿緊緊鉗制,頭枕在他臂彎,絲毫沒有地形優勢。

但是,麗華也不知何來的勇氣,雙臂直撐着抵制他的靠近,心虛道:“陛下方才說柳寶林喜歡菜譜。那,陛下……可不可以賜臣妾一本?”

“一本就好、”

麗華空出一只手比了一個“一”,蔥根似的手指在他面眼前晃了晃。

良久不見他有其他反應,只是盯着自己笑,也不說話,麗華便大着膽子勾起上半身再親了親他。

穆熙眉梢一跳,唇邊笑意更甚,似笑非笑的樣子讓麗華覺得十分羞澀,這種感受跟自己現下被扒光了沒什麽兩樣。

穆熙不覺,心道這小妮子學厲害了,還會在床上跟他講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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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原也是他所希望的,于是當即翻身躺到一邊,四肢大大舒展,想等着她再來獻殷勤。

麗華一見他美人計受用上瘾,還享受似的閉上眼睛,偷偷地瞪了他一眼,翻身而起便向外發令。

玉芳等人守在外面,身後跟着擡着盥洗用具的宮人,驀地聽到殿內不同尋常的響聲便想進去察看。

福生急忙将人攔了下來,指着裏頭搖了搖頭,直等聽到裏頭傳來喚人的聲音,玉芳這才帶人進去。

麗華朝着榻上還在等她“送上門”的穆熙屈膝行禮,恭恭敬敬道:“陛下困了先歇息,宮人還等臣妾洗漱呢!”

說完,人便潇灑地飛快提裙走了。

聽到榻上那人重重地呼出一口氣,麗華掩唇輕笑,眼裏是藏不住的得意。

還想跟她鬥!

穆熙微愕,轉頭看向腳步輕快鑽進浴房的纖纖背影,還有魚貫而入的宮人,恨恨地錘了錘身下的軟墊。

麗華指使玉芳再幫她擦擦後背,“就是那兒、就是那兒。”玉芳猶豫片刻,還是上手擦了起來。

玉芳忍不住看了一眼浴房門口,雖然有簾子遮着,什麽都看不見,可她就是覺得主子這澡洗得太久了一些。

将包住頭發的布巾重新換了一張,玉芳便勸道:“主子已經洗第二遍了,陛下還在外頭等着呢……”

“這你就不懂了吧。”麗華煞有介事地解釋道:“夏日人亦多汗,只有多洗幾次才能将人徹底洗幹淨。”

她就是不想那麽快出去……這可不能讓玉芳知道,會把人吓得不輕。

玉芳讷讷點頭,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可也說不出是何處,只能聽主子的話繼續。

聽着浴房內水聲一陣一陣地揚起,還不時傳來她和玉芳說笑的聲音,穆熙覺得自己實在是等不了了,索性将手上的書卷一把丢開,幾步到了浴房門口。

“下去。”話雖然是朝着玉芳說的,穆熙的眼神還是直勾勾地黏在麗華身上。

玉芳忙退了出去,浴房內只剩下二人,四目相對片刻,穆熙便自顧自開始寬衣解帶。

麗華也沒閑着,薅了手邊架子上挂着的幹淨衣裙,也不管自己還在水中,幾下便套在身上出了浴桶。

聽着他窸窸窣窣脫衣服的動靜,麗華知道自己再不跑就真的得遭殃了,于是閉上眼沖鋒似的便想從他身邊溜出去。

可她怎麽忘了穆熙的反應多麽敏捷,一攬腰,她便像抓小雞仔似的滾回了穆熙懷裏。

“洗呀,怎麽不洗了?”穆熙睨着她的眼,逐字逐字問道。

麗華讪笑,揮手搖頭道:“洗好了、洗好了……”

“唔、”穆熙搖搖頭,将她又放回了桶中,還貼心地加了些熱水在桶中,怕她着涼。

然後,他自個兒才進了桶。

使勁按住一臉羞澀、欲要逃跑的麗華,穆熙壞笑着湊近她的耳邊呵了一口涼氣,她忍不住瑟縮卻被死死壓住不得動彈。

“嘩啦”一下,麗華身上一涼,衣裙像破布一樣飛走,耳邊貼上了滾燙的唇。

“澡不是你這麽洗得、這美人計也不是你這麽用的……”

是嗎?麗華欲哭無淚,她可真不想知道。

翌日晚間,柳寶林剛用完晚膳,便見宮人通報,說是雲光殿送了禮來。

柳寶林行至前殿一瞧,除了一根奈奈花樣式的金簪,竟還有她夢寐以求多日的公孫氏的烹魚菜譜。

柳寶林當即大喜,重賞送禮宮人,順便讓人傳達她對宜嫔的敬謝。

麗華聽完宮人的回話,喚人再來添了一杯茶水,終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可不得喜歡嘛,那可是她嗓子都喊啞了才得到的菜譜。

日後柳寶林做了魚,她說什麽都得去吃一吃。

穆熙自上次從壽安殿回來,雖說太後沒有強迫他召幸鄭妩兒,為了安撫太後,還是像模像樣地偶爾傳鄭妩兒到卻非殿。

外人只道白日裏鄭寶林時常伴駕,十次裏八次都是她被召去卻非殿,另外兩次是穆熙去上朝議事。

雲光殿的宜嫔、春禧殿的鄭寶林,雙姝齊分春色,硬是讓旁人沒了半點親近聖駕的機會。

但這二人一個有太後罩着,一個自身身份高貴,旁人便是再有什麽不滿,大都只能咬碎了銀牙往肚裏吞。

眼看天色又已入暮,葉兒接過宮人端來的一盞燭火,放在了伏案抄經書的鄭妩兒手邊。

“不必了”,鄭妩兒抄寫間微抽空,朝葉兒說道:“還有一頁便抄完了,不必如此浪費。”

葉兒搖頭,還是将燭火放在了主子手邊,“主子日日都來卻非殿抄經,若燭火再不亮些,熬壞了眼睛可怎麽好?”

鄭妩兒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手上一刻不停,筆下的字個個工整,确實不愧她所得書法造詣精妙的贊揚。

別看她這些日子常來卻非殿,每次卻都被陛下指來這涼爽的偏殿抄經書,說是昭和太子生辰将至,要以經書聊表心意。

但他是一國之君,素日政務繁忙,只能勞煩她代筆。

鄭妩兒略笑了笑,她又不傻,縱然一開始信了穆熙的鬼話,但這麽些日子抄下來,怎麽可能沒有察覺到端倪。

每日托她抄寫的經書、筆墨紙硯的量控制地剛好,常在日暮時分便可完成,一來二去,她到卻非殿卻統共不過兩個時辰。

而每到日暮,穆熙又得去雲光殿、或是去看昭兒,便是她去太後面前告狀,太後也拿穆熙不得。

畢竟,她都“霸占”着陛下一個下午,難道晚上還要将人拖住,不許他去別宮不成?

鄭妩兒确信,自己沒有那個能力。

默默地嘆了一口氣,鄭妩兒将抄好的經書遞給葉兒,吹幹後放在了一處堆疊。

這麽些日子過去,抄好的經書已經堆疊了厚厚的一沓。除了陛下的命令,她自己也是心甘情願想為那位已經故去的昭和太子做些事。

她這位大表哥雍容文雅、禮賢下士,自己雖然與他相處不過爾爾,卻也聽聞過他不少的事跡。

若是哥哥不死……鄭妩兒一想到自己随軍戰死的大哥,心裏止不住地血氣上湧。

除了她與母親,有誰還會記起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将軍?

鄭妩兒忍不住冷笑,葉兒四處看了看,見四周只有她主仆二人才放下心來。

葉兒提醒道:“主子,咱們該回去了。”

方才外頭便有一陣騷動,葉兒已經熟悉這陣音——陛下已經離開了卻非殿,再留下去也沒什麽意思,不如回自己宮裏舒服。

鄭妩兒找來鎮紙壓住抄好了的經書,這才起身向外走,剛到殿門口,便遇上來找她的福全。

福全一直幫穆熙處理前朝政務,福生多管內庭,因此鄭妩兒見福全來反倒心驚,以為是鄭家出事。

“寶林不必緊張,”福全一臉溫和的笑意,手上拂塵一掃,身旁宮人便呈上一身衣裙。

周圍沒有旁人,福全便直言道:“陛下欲帶寶林七夕出宮,以慰思家之情。宮內主子們多,此事還請寶林三緘其口。”

突如其來的驚喜讓鄭妩兒不知所以,急忙屈膝謝恩,福全可不敢受她的禮,忙道:“寶林不必多禮。”

鄭妩兒保證道:“請陛下放心,嫔妾一定不多言此事。”

“寶林明白就好。”福全笑着說道。

福生又道:“另外,太後送去春禧殿的藥,寶林也不必一定全喝。是藥三分毒,陛下心疼寶林,不想讓您受這個罪。還請寶林不要多想。”

福全說得十分客氣,意思也非常明白,鄭妩兒抿唇一笑,輕聲道:“多謝公公。”

她自然也不想喝那苦的讓人皺眉的藥汁,如今陛下都這麽說,她心中自然也有喜有憂。

福全交代完事情便走了,葉兒看着手上那套衣裙,又想起福全方才的話,忍不住說道:“陛下對寶林真好!”

鄭妩兒笑了笑,沒有回答,只說了一聲:“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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