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想他

想他

“你為什麽要給他這麽多錢?”席城景都不樂意,那傻逼看着性格軟弱,能做出這種事情也夠狠的。

“五百萬會回來的。”淩榮樓坐在沙發上,敲打着鍵盤,“敲詐勒索既遂,金額巨大,夠他吃十年牢飯了。”

席城景不知道法律上怎麽規範的,淩榮樓一定有自己的打算,他只是不知道他哪來的那麽多錢,“你的那些錢……”

淩榮樓合上電腦,沒有多言。

“要不要去B市?”

“去幹嘛?”

“上次你揍的盡興嗎?”

“不盡興,誰知道那家夥那樣還能出來。”

“走,去堵他?”

“你不怕惹事啊?”

“怕什麽?”淩榮樓聳了聳肩,除了剛開始他進門時疲憊不堪,席城景都在為他經營了三年的公司傷心難過,可他像個沒事人一般,過了幾日恢複了精神,風輕雲淡地如往常一樣。

他有點搞不懂他的情緒。

就好像他從未進入過他那個世界一般。

不過兩個人呆在家裏也沒有任何可以做的,說走就走,去超市買了一些東西很快就去b市。

他們剛走沒多久,那位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貴婦顫巍巍地敲了敲門,她站在門口等了半個小時,最後被經紀人勸走。

坐上車的沐忻白趴在經紀人肩膀上哭的泣不成聲,“小李,你說他是不是不想見我?”

前些日子那些黑料是她讓放出來的,這樣的手段在娛樂圈屢見不鮮,可她根本沒想到,她用這樣的手段對付的是她親兒子。

當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一向穩坐樂壇天後之位在娛樂圈叱咤風雲的前輩在這個時候哭的肝腸寸斷。沒有一個時候是比現在更後悔的,她一個親生母親到底做了什麽荒唐事啊!

她知道前些年有個男孩找她,說是她的兒子,可是那個時候娛樂圈岌岌可危,她的新丈夫對她的婚姻不滿,容不得任何一個污點,更何況如果曝光她之前生了一個孩子,她多年的前輩勵志人設很快就會坍塌,到時候影響自己,還會影響公司的利益。

尤其是那會她瞥了一眼,那個男孩消瘦的很,衣着破爛,她想他那個父親估計還是當初那副模樣。

沐忻白在進娛樂圈之前是有一個男友的,就是席城景他爸爸,席松當面長得一張帥氣的臉,性格也很好,只不過這樣的感情終究抵不過現實的殘酷,她生了孩子之後就離開了他,多年來她早就把那件事封存心底,就當那個孩子死了。就算不死,以席松當年的條件,怎麽可能把孩子培養好,娛樂圈太多那種窮苦親戚找上門,利用輿論要錢的事情了。

她好不容易才走到現在,不能再出任何差錯。

可是現在,她的心又好痛。

無聲的淚滴落在衣服上,女人傷心難過的靠在車背上,眼眶紅了幾圈。

b市,王家舉行了一場浩大的聚會。

幾乎所有能邀請到的名流都邀請到了。

王父特別欣慰,為了在親戚面前宣揚自己好兒子第一個項目就賺了兩千萬,他特意借着新年的名頭,舉辦了特別的聚會。

王軒逸這次精神抖擻,氣質昂揚,穿着筆挺的西裝,那張乖巧看起來不會惹事的臉成功僞裝了他的一切行為。來者無不誇獎王家這個獨子真是虎父無犬子,誇地父子兩笑的眼睛都沒了。

宴會前半場都是王軒逸的高光時刻,只不過當他看到揚着酒杯朝着他們走過來的兩人時,王軒逸腿軟地只想跑。

王父知道上次是席城景揍地自家孩子,對他沒有好臉色,只不過面對他前邊這個男人,他立即谄媚地走過去。

“淩公子啊。”他客氣的打招呼,要知道他的生意都得靠淩榮樓的公司,所以上次那件事他也沒去追究。

淩榮樓舉杯,颔首,“這是我弟弟,席城景。”

他稍微錯了錯身子,為這群人介紹席城景。

席城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王軒逸,那個慫逼都躲到他爸爸身後,他扯了下唇:“我想知道,令公子是做了什麽大項目一下子賺了兩千萬?”

王軒逸臉色大變。

王父不知道兒子的項目,此時此刻也有意嘚瑟,将孩子推到前面:“來,跟你同學詳細說說你的項目。”

還有幾個人也趁機圍過來,笑呵呵地看着他,“王公子一表人才,想必也是大項目吧。”

王軒逸被趕鴨子上架,腦袋亂哄哄的,他知道的又不多,現在在腦子裏現編也編不出來,尤其是面前站着的那兩個人,他更膽慫地低下了頭,臉要命的紅。

“就是那個……元宇宙,你們聽過嗎?”他紅着脖子,将網絡熱詞說出來。

其他人:“王公子很厲害啊,這都能做,難怪第一桶金就賺了兩千萬。”

淩榮樓在一旁但笑不語。

“目前來看,元宇宙這個項目成本很高,尤其是業界沒有翹楚,項目初始投入會有很高的成本,想必王公子還兼職其他項目吧,比如——”

他的話意有所指,漫不經心。

中間的幕布上突然有了圖像,是一段很好的風景視頻,王軒逸也不知道老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他為了掩飾自己的緊張尴尬,忙瞪着視頻:“大家看幕布吧。”

其他人自然而然的将視線投在幕布上。

王父趁機走到淩榮樓身邊:“淩老板,你的公司宣布倒閉是怎麽回事?有什麽風向嗎?”

“沒有。”淩榮樓表情寡淡。

“那是出了什麽問題嗎?我們還能繼續跟着淩老板幹嗎?”

“就算不能幹,你不也有一個能幹的兒子嗎?”他笑意不達眼底。

恰在這時,視頻裏出現一張臉,緊接着就是罵罵咧咧的聲音,夾雜着某些18禁的畫面,中間的男人擡起頭,“能不能幹快點?”

“你他麽做這事還趕下家呢?”

“當然,一炮一萬,老子就靠這個賺零花錢。”

“缺零花錢的小母狗,來趴着,爸爸把錢塞給你。”

“爸爸快來……”

視頻像中毒一樣重複播着,誰都能看見中間那個人的臉是誰。

淩榮樓笑意盈盈:“原來令公子還做這樣的兼職呢。”

席城景咂摸咂摸嘴:“兩千萬,一個人一萬,看來也是飽經風霜,呵。”

他們意有所指,其他客人搖晃着酒杯,向當事人投來尴尬又嘲諷的目光,誰也沒說什麽,但好像又說了什麽。

王軒逸瘋了似地跑過去,沖到屏幕面前:“這不是我,這不是我!”

但是視頻一直在播放,很快周圍響起了笑聲,這笑聲落在他耳朵裏,膈應地慌。

王軒逸頭皮發麻,朝着他爸尋求幫忙:“爸,快過來……”

他着急地叫着他爸,十分巧合地跟視頻裏軟膩的聲音重合,“爸爸,快來啊~”

這下子賓客哄堂大笑。

“王公子,你的項目真特殊。”席城景大聲嘲笑道,“但這種事情沒一點臉皮還真學不來,高材生流落做0,還真是新鮮。”

王軒逸惡狠狠地盯着他:“誰說我是零,我踏馬是零點五!”

他一說出來,席城景都樂了,“原來你是零點五啊,厲害厲害,佩服佩服。”

“這視頻我們欣賞夠了,你能不能關掉啊,倒胃口。”

王軒逸沖過去:“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們對不對?是你們搗的鬼,是你們搗的鬼?”

淩榮樓淡淡瞥了一眼:“你藍牙投屏你看不見?”

王軒逸着着急急地找到助理拿過手機,關掉藍牙,盡管這樣,大家有的人還是拍下了。

不一會兒,外邊警笛作響。

警察接到報警,這裏有人公然播放淫穢、色、情視頻。

在知道是王軒逸播放的後,二話不說将這一群人帶到警察局。

王父将懇切的目光落到淩榮樓身上:“淩老板,你救救我兒子,你是學法的,他也是無心播放的啊……”

他老淚縱橫,淩榮樓點點頭,“你要保證他之前沒有犯任何錯誤,否則我也很難保出來。”

“沒有沒有,我的孩子一直很乖。”

“我律師費很貴。”

“多少我都能掏的起。只要你幫幫我兒子。”

“好。”

一個星期後,在淩榮樓的辯護下,他秉持正義,使法庭判決了十五年!

王軒逸破口大罵,不過對自己的家庭還是十分自信:“我爸爸會救我的,他就我一個兒子,我還要繼承家業,你們等着,等我出去!”

席城景都不好意思告訴他,他家破産的事情。

據說被另一個公司合并了,把他爹踢出局,重新洗牌,準備套殼上市。

他的推特賬號很快被封。

這視頻落到他父親手裏,王父怒不可遏,自己養的兒子竟然這麽垃圾。同樣是大學生,看看別人看看自己的傻逼兒子,他在探視的時候一個巴掌甩到兒子臉上,“你給我好好反省去!”

這下子知道出去無望的王軒逸托人找關系給淩榮樓他們道歉,但是被拒絕見面,他癱坐在地上,很快接到了學校退學的消息。

一瞬間,他的天空破敗灰暗,淚水流淌在嘴裏,整天以淚洗面,還被其他人欺負。

席城景跟成興他們約了一波,他這幾天心情很不錯,過完十五他就準備收拾一下開學了。

成興問他:“現在怎麽樣?”

“什麽?”

“你那個男朋友。”成興含混說道。

“就那樣,我走了興哥。”

成興望着他的背,笑了一下。

連他自己也沒感覺到說他男朋友的時候,他都沒有反駁。

他感覺淩榮樓這幾天特別忙,聽淩姝說他出國了,他只是随意提了一嘴他公司不是倒閉了嗎?淩姝小聲告訴他,“不要相信表面,我表哥厲害着呢。”

“哦。”

在淩榮樓的襯托下,他更像個不學無術的廢物。

開學後,淩榮樓還是沒有回來。

這幾天他一直睡在他的宿舍,越來越昏昏沉沉,他覺得他睡得覺太短了,每次都被噩夢吓醒。

3月中旬,藝術學院邀請一位明星過來講座。

剛開始沒有說是誰,席城景負責安排這位明星的起居,當那位明星到達時,他帶領一群學弟學妹在校門口迎接。

黑色的保姆車上,走下來一個優雅的女人。

女人身側的保镖為她撐着傘,她鼻梁上架着墨鏡,很快有女孩送上花,女人笑眯眯地接過,并說了一聲謝謝。

周圍的人激動地尖叫,學校的保安全部出動控場。

只有席城景的嘴角,笑容逐漸收斂。

他能感受到那個女人透過墨鏡落在他身上的視線。

女人也跟他想的一樣朝着他走過來:“你叫席城景吧?”

即便厭惡,席城景也沒表現出來,他點點頭。

“我能叫你城景嗎?”女人溫柔地問。

席城景冷笑:“你可以叫我席同學,不必叫我的名。”

他的拒絕讓女人楞了楞,學校領導正要出聲制止,忽然間被女人打斷,“沒關系,席同學。”

席城景帶路,女人就在他身側。

這種感覺十分詭異,他并不喜換這種感覺,甚至巴不得與她沒有任何關系。

沐忻白要在學校呆三天,這三天裏,他是主要的工作人員,負責她的起居。

席城景将她送回卧室,頭也不回離開,剛回到宿舍,邢辰林就問他:“沐老師漂不漂亮?是不是很有氣質?還超級有錢,真羨慕你可以這麽近距離觀察。”

“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席城景板着臉。

邢辰林突然想起之前天娛黑他的黑料:“沐忻白老師是不是打算簽你?”

“我不打算簽她。”席城景實話實說,“我更傾向于李老師的工作室,當一個cv。”

“你傻了?cv哪有歌手賺錢啊?一首歌幾十萬上百萬也有,你有錢不賺你傻啊。”

席城景咧嘴假笑:“我對象很有錢,我不需要。”

邢辰林:“你都有對象了?”

席城景整理自己的書桌:“對啊,我被富婆包養了。”

“切~”

“切~”

大家誰也沒把他的事放心上。

次日,席城景又在噩夢中驚醒,他身上穿的是淩榮樓的睡衣,看了一眼時間,五點半,他脫掉他的睡衣,洗漱一番,開始去給那個女人買早餐。

當他提着學校的早餐進去接待室時,沐忻白已經起床,桌上擺着的全是精致的飯菜,用飯盒包裝的很好。

“來了,坐下一起吃吧。”沐忻白将筷子遞給他,“你不用拘束。”

她的眼眶已經泛紅,“城景,你……”

“沐老師別露出這幅表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欺負您呢。”

席城景實話實說。

沐忻白一下子哭了出來:“孩子,是媽媽做錯了,你能原諒媽媽嗎?”

“原諒?沐老師您說笑了吧?”席城景禮禮貌貌,客客氣氣地笑着,“既然沐老師已經有了早餐,那我也不方便呆着,我先走了。”

沐忻白望着自己兒子挺闊的背影,心髒驀地發疼,她以為他聽到“媽媽”這個詞,要麽會感動地哭,要麽會因為這些年她的失責控訴怨恨,無論是哪種表情,她都可以确信他是想念自己的。

但是現在,看他不鹹不淡的态度,沐忻白心髒仿佛在滴血。

她對他來說,就完完全全是個陌生人嗎?

席城景這兩天避免跟她見面。

他的情緒幾乎沒有任何波動,反而傷到她的心。

演講結束那一天,席城景被強制請到接待室。

沐忻白掏出三份合同,一份購房合同,一份簽約協議。

“城景,我也知道這些年我對你不夠好,這是北巷的一套別墅,我買給你的,你在這裏簽個名。”

“無功不受祿,我哪敢接受沐老師的別墅。”

“城景,你還在生我的氣嗎?我知道你跟你爸的關系不好,你爸一直不讓你進娛樂圈,但是你跟我,我不會虧待你的。”

“不好意思,沐老師,如果您沒有其他別的事,我就先離開了。”

“城景!你就非要這麽傷我的心嗎?我身上還有病,這也是一位母親對自己兒子的愧疚,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彌補,你不接受,就想讓我心裏難過一輩子嗎?”

席城景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你難過與我有什麽關系?沐老師,別在這裏演母子情深的戲份,我是學播音的,不會演戲。”

他的一字一句,冰冷無比,字字誅心。

沐忻白皺着眉頭,女人幾乎卑微地說道:“城景,這是我送你的,你接受了我以後再也不會打擾你的。”

“你現在也不應該打擾我。”

他冷漠地錯過她的身走出去,倏而頓住腳步,“不好意思,沐老師,身為路人,我還是想說一句,別為了安慰自己的愧疚去麻煩別人,二十幾年前不要的東西就不要再試圖拿回去了,沒必要也沒所謂。”

“還有做事留一線,貴公司的作風也是令人嘆為觀止。”

沐忻白聽到這樣的話,捂着心痛的心髒,“他還是不接受,他還是不接受……”

席城景懶洋洋伸了一個懶腰。他對這個母親的感情還不如自己的父親。

他的父親雖然倔強,但是心是好的,這些年他自己也知道,若不是父親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弟弟和陳阿姨時不時給他錢花,他也活不到現在。

而眼前這個女人,卻是從未參與過他的過去,而且還是以最難看的姿态闖進他的世界。

他覺得太煩了,為了避免她們公司的星探一直追着他,席城景約定跟李敬見個面,簽約在他旗下。

半個月後所有的手續都已辦妥。

席城景這幾天越來越煩躁,晚上盜汗,睡眠質量下降地過分,他頂着黑眼圈出現在例會上,都沒發現自己走錯了教室,走到了學生會的開會教室。

還是學妹提醒他。

他打了一個哈欠,狀态懵懵地:“那你們淩主席怎麽還不回來呢?”

其他人:“……”你們聽到了嗎?他的語氣好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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