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駕崩

駕崩

中秋佳節已過半月許久，不知不覺已經在京城呆了近一個月，來時還是酷暑難耐，現如今秋意漸濃，到處都能聞到瓜果熟透飄來的香味，花香帶着果香彌漫在整個空氣裏。

父親和兄長他們帶着外公和文良前幾日啓程離開了京城，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獨守在将軍府上，這幾天我把吃過的、沒吃過的都吃了一遍，偶爾去二皇子那邊“聯絡一下感情”，不過這幾天都不見大皇子那邊有什麽動靜。

皇上得知我一人留下來後就想把我接進宮裏，美其名曰：“不安全，宮裏多少有個照應。”，我直接拒絕，笑話，進宮反而是最危險的，我可不想被誤傷。

可是皇上卻差人把我帶進宮裏，一大早就能看到将軍府門外大批的士兵把我門口堵了個水洩不通，就差把門踹開直接将我綁走。

可笑的是門口的士兵沒有那個膽子敢直接上來抓我，那我還能夠借題發揮一下，竟然派了位公公過來，說不會逼我，小奴會等您想明白的。

聽着小公公的話，那意思就是軟硬兼施咯，那好，姑奶奶也不是吃素的，有本事就陪我一直耗，反正到最後倒黴的不是我。

往後的幾天裏我都對門口的士兵熟視無睹，任憑他們在我面前走來走去，我都不會給他們一個眼神，畢竟他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免得看多了傷神。

秋林夜雨，入秋之後夜裏總會下場雨，好像這樣才能體現出幾分秋意，今晚也不例外。

秋天的雨不知怎的，細細的雨線疏疏的下着，風裹挾着雨水觸摸着皮膚，泛起一片雞皮，讓人恨不得用衣服包裹住自己，不給冷風吹進分毫。

“皇上，天氣漸涼，被褥要多添幾件。來人，把碳給皇上點上。”

皇後娘娘為躺在榻上的皇上蓋被子，同時不忘叫人把碳用上，她摸了藥碗一下，藥沒那麽燙了，用勺子舀起一勺輕吹，然後就把藥遞到皇上面前。

皇上已經習慣了皇後給他喂藥，今天還是像往常一樣順從地喝下，不過今天的藥可不是往前治病救人的良藥，而是殺人斃命的毒藥。

看着皇上喝下自己為他精心準備的“藥”，皇後是多麽的興奮，她已經按耐不住自己大仇得報的心情，要不是怕被枕邊人發現她的不對勁，從而懷疑到她身上，她要按耐住。

皇後繼續喂着皇上喝藥，碗裏的藥逐漸的減少，到最後藥喝完了，皇後拿起手帕給皇上擦了擦嘴，“皇上，藥喝完了，先躺下吧。”，說着，就把皇上掖好被子，靜靜地坐在床邊陪着皇上。

人到生病的時候總會感到孤獨，皇上身為九五之尊但本質還是人也會有這樣的感覺，他看着這幾天為他操勞許久的皇後，內心十分的感動，不愧是他看中的女子是那麽的愛他，等好了會好好對皇後的。

皇上用渾濁的雙眼看着皇後，顫抖的手從被子裏顫顫巍巍地伸出來，皇後以為他發現什麽趕緊伸手握住，疑惑的眼神看着皇上。“皇上，趕快睡吧，我在旁邊陪着。”

皇上在皇後的陪伴下入睡了，熟睡中死亡怕是皇後對他最後的心軟吧。

皇上斷氣的那一刻，皇後趴在床榻邊無聲的哭着，眼淚成串的落下，浸濕了衣襟，殘缺的腺囊在極度的悲傷下不受控的散發出信香來，聞着空氣裏茉莉味的信香，皇後終于忍不住大笑起來，不知想到什麽又把嘴捂得緊緊的。

三十年了，整整三十年了，她終于大仇得報了，想到慘死在皇上手上的丈夫，還有一生下來就要認賊作父的兒子，一切的一切都會在此刻結束，塵歸塵，土歸土。

她擦幹眼淚，把手放在皇上的鼻子下，再一次确認沒有鼻息之後裝作慌張的樣子，大喊道：“來人呀，快來人呀，皇上、皇上駕崩了。”

霎時間從外面闖進張總管，只見他慌慌張張的，進門的時候還被門檻絆倒了，像狗一樣往皇上那邊爬去，他來到皇上跟前，伸手探了探鼻息。

“沒、沒氣了。”

張總管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語，不多時他爬起來，神情悲恸地大喊着：“皇上駕崩了。”

我在将軍府裏悠閑自在的喝着茶，一點都不知道宮裏發生了什麽，不過也是遲早會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一時半會也輪不到我出場，還有很多人排在我的前面。

秋風蕭瑟，滿樹綠葉染黃色，稀稀疏疏的雨水落在樹葉上，墜下一片片樹葉。

這幾天秋雨綿綿非常适合睡覺，我都是一覺睡到自然醒，今天也不例外。睡醒之後窩在床上，看着門口的景色，不知不覺時間也就過去了。

今天難得放晴，我迫不及待的穿好衣服準備外出逛逛，現在一切都跟往常沒什麽不同，只是稍顯安靜了點，出了府門才知道皇上派的兵已經全撤了，看到這裏知道皇後的計劃成功了，這江山差不多該易主了。

門已經沒有要出的必要了，接下來的日子裏将軍府閉門不出，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果不其然，昭告天下皇上駕崩之後的第二天，大皇子馬不停蹄登基，衆大臣還在為遺旨的真假吵個面紅耳赤的時候，皇後力壓衆臣、排除異己讓大皇子順利登基。

大皇子登基之後首先把二皇子賜封為王，讓其定居江南，沒有傳召不得入京，還有我跟二皇子的婚事以守喪和新帝上任為由廢除婚約，從此我們皆是自由身，海闊任魚躍，天高任鳥飛。

知道消息後的我高興的不得了，辛苦那麽久終于聽到令人高興的消息了，在場的二皇子卻沒有那麽高興，我看了他幾眼，總感覺他興致缺缺，提不起一點精神來。

不過我也沒有放在心上，當天跟父親送信之後着手收拾行李回去漠北了，那裏才是我真正的家。這次的離開我不打算再一次回來，我把府裏的下人遣散之後用特制的的鎖鎖上大門，自己騎着馬往家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