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下次
下次
晚上,盧文喻洗漱後,坐到外間的軟榻上。
他想和曲陽商量一下,明天回一趟盧家,如果他爹袒護徐康,怎麽辦。
曲陽瞧着他坐在榻上,驀地想起了盧文喻上次疑似爬床的事情,心裏軟得一塌糊塗。
他心想,該圓房了,不能像上次一樣,反而自己掉鏈子。
于是這一次,曲陽沒有剪燭芯,挨着盧文喻坐在榻邊。
盧文喻扭過頭來,想跟曲陽說正事。
曲陽看着愛人的面容,定格了半秒在唇上,準确無誤地親了上去。
瞬間,盧文喻瞪大眼睛,不知該作何反應。
曲陽卻是趁機撬開了他的牙關,探索着每一個角落,貪婪地攫取着他的氣息,熾熱而纏綿。
盧文喻被吻得暈乎乎的,條件反射般的回吻。
得到回應的曲陽心裏一喜,收緊手臂,緊緊地抱着他,深深地吻着,直到他快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才松開。
盧文喻癱軟在曲陽懷裏,臉上一陣燥熱,幾乎忘記了思考。
曲陽把盧文喻放倒在榻上,傾覆上去,在他耳邊低語:“我想要你。”
盧文喻身子一顫,禁不住有些害怕,伸手推他,慌道:“等等,我…我還沒準備好。”
曲陽溫聲細語:“別怕,放松些,我會溫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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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文喻把頭扭向一邊,渾身緊繃,“下一次。”
曲陽心中微嘆,扶着他一起坐起來。
盧文喻低着頭不敢看他,怕他失望,怕他去找別人。
曲陽摸摸他的頭,依舊輕言細語:“對不起,是我太心急了,我們慢慢來。”
盧文喻伸手抱住曲陽的腰,把頭埋在他懷裏,吸了吸鼻子。
兩人就這樣抱了許久,久到蠟燭噼裏啪啦地響了兩聲,那燭芯已經長得有一小撮燒焦了。
盧文喻從曲陽懷裏退出來,曲陽拿剪子剪了一下燭芯。
盧文喻支支吾吾好半晌,說:“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我明天回一趟娘家,順便問問我爹,徐康的事到底要怎麽處理。”
“嗯,我陪你一起去。”
別看曲陽面不改色,其實心裏已經悔上了。
自己會錯意,把人給吓壞了。
“好,我回裏間去睡了,你也早點睡。”
話落,盧文喻匆匆跑向內室,落荒而逃。
曲陽看着關上的內室門,靜坐了會兒。
吹熄燭火,上榻睡覺。
臨睡着前,曲陽心想,一定是因為氛圍不夠,明晚喝點小酒,再試試。
內室,盧文喻在床上翻來覆去,心情亂糟糟的。
他伸手撫了撫唇,想到剛才的吻,心裏是歡喜的。
他喜歡那個吻,喜歡曲陽的觸碰。
盧文喻很懊悔,剛才怎麽就推開曲陽了呢?
第二天,盧文喻按照生物鐘醒來,腦袋昏昏沉沉的。
但又偏偏記着一件事,強迫自己趕快清醒。
他套上鞋襪就匆匆走出內室,只見外間榻上已無人,心裏咯噔一下,生怕曲陽昨夜去找了別人。
雖然他願意相信曲陽,可還是禁不住會害怕。
曲陽昨夜也沒睡好,腦子裏想的都是怎麽制造氣氛,小酌幾杯後要做的事情。
早起後,曲陽便親自去了一趟酒窖,還吩咐匪石匪席去做些準備。
等他一回來,就看見盧文喻穿着亵衣站在正屋門口,一動不動,眉眼間染着焦慮和擔憂。
曲陽急忙走向他,擁着他一起回屋。
雖然今日放了晴,但眼下仍在梅雨季,外頭濕氣重。
“怎麽一個人站在外面?”
“你去哪了?”
“我,”曲陽頓了一下,想先瞞着他,“在院子附近走了走。”
盧文喻的臉色漸漸變白。
曲陽見他依舊發愣,便幹脆抱起他放在外間的榻上,然後進內室拿衣裳過來給他穿上。
看他情緒低落,曲陽有點摸不着頭腦,說:“吃過早飯後就回岳父岳母那裏嗎?可要準備些禮物帶回去?”
盧文喻想了想,終是直接問出了疑惑:“昨晚我推開你,你生氣嗎?”他藏不住話,憋在心裏太難受了。
頓時,曲陽心裏松了口氣,摸摸他的頭,笑着說:“應該是我擔心你生氣才對。”
盧文喻心裏歡喜了,又問:“早上你去哪裏了?”
“去酒窖,搬了兩壇青梅酒。”曲陽心想,還是應該告訴他,以免他胡思亂想。
“嗯?”
“晚上我們喝點酒,再行房事。”
盧文喻瞬間紅了臉,“你怎麽還想着這事?”
曲陽想說,能不想嗎?“娘和岳父岳母都盼着孫子呢。”
盧文喻心跳加速,轉移話題:“我們趕緊梳洗吃早膳吧,然後一起去我娘家。”
“好。”曲陽笑了笑。
他們到盧家的時候,盧老板在染坊,盧夫人在家。
盧夫人高興地把他們迎進屋。
盧文喻說:“今天晴了,我就讓夫君陪我回來看看。”
盧夫人心裏高興,嘴上說:“你這孩子,別那麽不懂事,哪有總往娘家跑的。”
“娘,我這不是有正事嘛。”
“是為了徐康的事吧。”盧夫人嘆息了一聲。
“昨日府尹大人審的案子,已經有人來家裏說過了。那個把你爹帶去賭坊的人,也來賠禮道歉了。”
“爹怎麽說?”
盧夫人猶豫了一下,說道:“你爹一會兒就回來,讓他跟你們說。”
大約一盞茶的工夫後,盧老板回來了。
“兒婿,文喻,你們來啦。我正想找人去給你們送個口信呢。”
“岳父,發生何事了?”
“我把染坊關了。”
頓時,盧文喻和曲陽面面相觑。
“老徐一家決定回老家去了。他們說,走之前要給你們磕頭道歉。”
“正好,我們老兩口想享清福,就幹脆把染坊關了。”
曲陽仔細瞧了瞧老丈人的神色,只見他面色平靜,仿佛看淡俗事。
“請岳父岳母放心,兒婿會盡心贍養二老。”
“哎。”盧老爺點頭。
盧夫人說:“兒婿啊,我們也把你當兒子一樣。你和文喻都放心,我們能照顧好自己,平時逢年過節有空的時候,不妨來看看我們。”
“是。”
沒過多久,徐家幾人過來,兩位老人硬是要給曲陽盧文喻磕頭賠禮。
曲陽坐着沒動,這事情磕頭賠禮就翻篇,太便宜他們了,畢竟徐康承認觊觎盧文喻。
盧文喻扶起徐父徐母,沒看徐康一眼。
“叔,嬸子,聽我爹說,你們要回鄉了。”
“是啊,我們沒臉再待下去了。”
徐父徐母在盧家染坊本本分分地做了幾十年工,兩個兒子也在染坊做事,何曾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徐父滿臉羞憤,甚至要扇自己大嘴巴子,被盧文喻給攔住了。
徐母抹着淚說:“文喻,康子做的糊塗事,我們不求你原諒,只盼着你能和姑爺一輩子和和睦睦,白頭到老。”
見到徐父徐母,這兩位看着自己從小長大的人,盧文喻有氣也撒不出來了,只恨徐康行将踏錯,讓二老失望。
他們辭別的時候,盧文喻拿了一包碎銀子給徐父徐母。
徐父徐母哪裏肯接受,更感激也更愧疚。
徐父對盧文喻說:“這許多年來,你爹沒有虧待過我們,我們有些積蓄。”
聽他這樣說,盧文喻便不強求了。
“叔,嬸子,有什麽難處就來找我。”
“哎,好。”
徐父徐母感激涕零。
徐健和他媳婦也紅了眼眶,唯獨徐康一直低着頭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