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kiss07

kiss07

這一趟買了很多東西,雖然明面上說是讓阮喃她自己挑,缺什麽買什麽,但實際卻是他們兄弟倆看見什麽就往購物車裏塞什麽,态度泠然且不由分說。他們覺得缺就是缺,他們覺得需要那就是需要,無須小丫頭點頭置喙。

以至于很多次阮喃壓根都沒看清,那些東西就直接被丢進購物車裏了。

單單是買的發卡種類就能叫她戴着一年都不重樣,當她是洋娃娃?

阮喃扒拉着剛才将厭給她從高處拿下來的凱蒂貓小挎包,一臉無措地看着他們兩個在店裏洗劫,又壓根插不進話。

實在看不下去了,好不容易她鼓起勇氣冒出一個音節:“将...”

結果下一秒。

“嗯?”

“?”

二人直接整齊劃一低頭看她,目光炯炯,手裏還在争奪着一條藍白色的蝴蝶結蕾絲發帶。

阮喃見狀內心咯噔一聲,趕忙搖頭:“沒,沒什麽。”接着将臉撇向一旁。

好羞啊...究竟什麽時候才能買好?以及好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啊,不想讓人知道和他們是一起的。

而始作俑者二人的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異樣,依舊坦然正經萬分。

“哥,你也喜歡這款啊。”黑衣夾克的少年眼底幽寂,似笑非笑地挑眉。

“我覺得很适合小喃。”穿西裝馬甲的男人輕松應對,鏡片在反光,同樣不落下風。

“呃,這樣...要不這樣兩位先生,我幫您去庫存補一下貨吧?”導購看不下去了,過來打圓場。

可是沒想到下一秒,“不必了。”是大哥将敘率先松開手,他不再執着于那條發帶,而是扭頭走到阮喃那邊去。

察覺到身後的氣息,阮喃一愣,接着扭頭。

是将敘哥哥。

“小喃,挑的怎麽樣了?”

她咬唇,看了一眼架子上的蒸汽眼罩,然後木木點頭。

...

将厭望着那頭男人和少女站在一起的畫面,不知道男人說了什麽,女孩子被逗笑。

真是乖啊,也是真不聽話。

他手裏抓着蕾絲發帶,手使了點勁,發帶的邊緣被捏皺了,他眼底的情緒有些看不分明。

***

從店裏出來之後,阮喃明顯感覺将厭哥哥他沉默了許多,變得有些冷淡,想不出緣由她也不敢主動搭話。

中途又經過一家服裝店,裝飾精美的櫥窗內陳列着一條白色的公主裙。一層層蓬松蕩開的泡泡裙擺吸住了阮喃的視線。

到阮喃的視線在上面僅僅停留了一瞬間就火速移開了,因為顯然這裙子明顯不是日常穿的,設計得太隆重,也太繁複,上面有很多珍珠還有金色的飾品,價格自然也不必說,更別提好像還是非賣品。

她僅僅瞥了一眼就趕緊移開視線,可身後的少年沒有忽視這一個小小的插曲,若有所思之後他勾起唇角。

***

買了一車的東西,坐上大suv,透過車窗,阮喃能清楚看見邊上開機車的少年的身影。

一路上将厭都在距離車身兩米開外的地方保持勻速,他的身體前傾,像一只優雅的黑色獵豹。

頭戴銀白色頭盔,身下銀色的機車在他手中像是被賦予了生命。

阮喃這會兒才想明白下午在別墅聽見的轟鳴聲還有見到的那抹銀色來自何方。

不過有那麽一瞬間情緒的起伏跌宕,阮喃突然非常不願意坐在封閉的轎車裏,而是想坐一坐子彈般帥氣的機車後排。

她想感受一下被驕陽暖風肆意吹拂的感覺,想嘗一嘗熱烈的追逐,想放肆無畏的活一遭…

但是又因為從小破碎的經歷使得她不敢去繼續妄想這些,她的內心總有一道深深割裂的牆,使得她勇敢不起來,總是膽小又懦弱。

時逢紅燈,街口.交通秩序井然,将厭雙腳撐地,短暫的停頓他閑來無事于是側過臉看向一旁車窗。其實将厭是看不見車內狀況的,可是阮喃不同,透過車窗明晃晃看見他的頭側了過來,以為被抓到在偷偷看他,視線交彙阮喃吓得立馬将脖子縮回去,暗中調節斑駁的心跳。

但實際将厭壓根看不見車內,但是不妨礙他的視線依舊停在那個區域之上。

阮喃不知道自己剛才偷看他有沒有被發現,她心跳砰砰然。

将厭依然假裝和車內的小姑娘對視,還看的無津津有味。

一種豪賭。

此情此景,阮喃已經不敢再瞧了,徒留外面的少年面色隐在頭盔之下,挑眉無聲笑意傾瀉。

...

之後阮喃被帶去了醫院,也就是将爺爺所在的耳科醫院。

那一年意外,她渾身是血的被抱進醫院,聽力被當地醫院定義為應激創傷導致的全損,後來經過治療心理因素被降到最低,不過她的耳骨傳遞的介質還是在那場意外裏受到損害。

心理治療的效果甚微,最後還是将希望寄托在了手術上,好在後來有了助聽器她也能聽見聲音了,并且這麽多年來爺爺奶奶為了治好她的耳朵也是不遺餘力。

即将開學,阮喃還得做一次全身體檢順便再檢查一下耳朵。

将爺爺一看阮喃來了,随即笑開了花。

從辦公椅裏匆匆起身,摘下老花鏡樂呵呵地去和她交談。

将厭沒進去,始終雙臂抱胸冷冷峭峭地站在診室外邊。

不一會兒門打開再閉合,将敘也出來了。

“阿厭。”他叫。

兄長就是兄長,那股逼人的威嚴和氣勢随着年歲增長越發清晰獨到,畢竟他從小就被當成繼承人培養,而将厭不用像他那般插手家族的企業,二人背負的東西也不盡相同。

“小喃是個好孩子,你不要去招惹人家。”将敘刻意壓低了聲音說,後面那句招惹完而不給人結果只會毀了她這一句沒有明說。

一開口,就是訓誡意味分明的警示。

聞言,将厭放下胳膊,懶懶的擡起眼皮和兄長對視。

“那我偏偏要去惹呢?”他無謂的笑笑。

将敘皺眉,“你平時在外面怎麽胡來我都可以不去管,但是你現在已經不小了,孰是孰非你要明白,并且小喃不是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你會毀了她。”

毀了她?是麽,将厭不置可否。

“還有,距離那個日子已經越來越近,你好好準備,不要讓家族為難。”

說完,他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接着轉身離開。

将厭還站在原地,少年獨身靠着牆壁伫立,日光燈将将落在他的眼睫,灑下一片陰霾。

***

體檢結果已經出來了,阮喃的身體狀況良好,耳朵的情況也不錯,不過回家途中阮喃沒有再見到将厭,再擡頭時,将敘哥哥已經幫她打開了車門。

夕陽已經到了不得不落的境地,這一天過的非常之快,濃稠的天空不再是烈烈璨金,此刻慢慢被墨色的深藍湧入。

阮喃朝身後看了一眼,那道身影不在,陡然一股失落彌漫上心尖。

坐進車裏,她腦海中還時不時會印出剛才在大廈的樓道內,他彎腰幫別的女孩拭淚的動作。

明明就是很冷淡的一個人,但是對于他在意的人和事物就會變得很寵溺,甚至是偏愛,就像是陡然變了個人一樣。

可他究竟在意多少人,多少事物?一個有着優越樣貌不凡家世的人,和她就仿佛是雲泥的差別。

以及他究竟知道不知道,他随随便便露出來的一個笑容都會令見到的人心生憧憬,更別提他那些似有若無的示好,可他從不吝啬自己的偏心,随心所欲。

越是這樣,阮喃就越覺得難受。

究竟是憐憫,還是出于真心...阮喃想疼了眼睛也想不明白。

***

入學前一天清晨,傭人拿給阮喃一個包裹。

阮喃的卧室明顯活潑生動了不少,因為添置了很多物品,都是那天出去買回來的。

這樣看就更像是小女孩的閨房,而不再像是突然被拿出來使用的臨時客房。

“這是少爺讓我給小姐你的,還說了讓小姐你不要忘了下樓去吃飯。”傭人是個上了年紀說話不是很周到利索的奶奶輩兒。

她說的很快,以至于阮喃聽得更為清晰的是她後面那句“讓你記得下樓吃飯”,接過包裝精美的禮盒的阮喃頓時就想到了是誰。

傭人送完東西就恭敬出去了,阮喃迫不及待地打開——

是一條裙子。

很眼熟,這樣精致繁麗的設計,不會錯了,就是那天她在櫥窗裏看見的陳列在外的那一條。

不過阮喃記得那好像是非賣品...

可是沒想到他居然買了下來,還送給了自己,此刻內心的喜悅感已經無處訴說,阮喃只覺得自己被溫柔還有喜悅包圍。

這種被寵愛的感覺,十幾年來除了爺爺奶奶,就是将家的爺爺和哥哥給予她的,她很珍惜,同樣她将來也一定會報答他們。

手指撫摸上裙身,果然和想象中一樣的柔軟舒适,那些一顆顆精致點綴的珍珠靈動且奪目。

這段時間她接觸到太多太多的好,阮喃激動到抱着裙子紅了眼眶。

而樓下,将厭坐在紅漆楠木的椅子裏,依舊是那副随性的模樣,見傭人下來,他擡了擡下巴示意她說明情況。

“給小姐了,小姐見了很是高興呢。”傭人恭敬欠身。

一句話,輕易就能聯想出某些情形,随即他放下翹着的腿,從椅子裏站起身。

唇角勾起的弧度越發肆意了,高興?只要不是哭鼻子就行。

就當是,給她的開學禮物。

可阮喃不知道裙子是他送的,将厭也不知道她會錯了意,她所寫的感謝信起頭的名字是将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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