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kiss20

kiss20

一晃五年過去,時間被再度拉回到現在。

闊別經久後再相見,這麽多年過去,他走的時候不吭一聲,将她傷害後消失的無影無蹤,現在又突然出現,阮喃沒想到會在這兒和他再度重逢。

影廳外邊人來人往,二人的視線突兀交彙,是阮喃最先別過眼。

一時間覺得周圍草木皆兵,她想走。

那張電影票她也不想要了,想直接從這裏離開,結果她剛想走,簡堂捧着爆米花過來了。

男人見到簡堂時微微眯起眼。

簡堂是個很陽光的大男孩,同時也是個直男,他看出來男人似乎和阮喃認識,并且他手裏還拿着電影票,于是熱情地發問:“小喃,這位是?”

這時阮喃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眉心皺成了川字。

将厭的氣質和周圍格格不入,野生感和不馴的氣息十足,像是伺機而動的猛獸,雖生猛,但舉手投足又有深深的分寸感,像是經受過特殊訓練,叫人不敢多直視。

他的眼睛尤其好看,眼皮褶子略深,是內雙,穿着簡單利索的黑色單衣夾克,衣服被身材撐起,是行走的衣架,身量很高,簡堂的個子也不矮,但是在他面前卻顯得幾分幼稚。

時隔五年再相見,阮喃的指甲幾乎快要戳進了肉裏,被問及他是誰,意念百轉千回,最終囿于唇齒。

[我啊,我對她沒興趣]

[無聊玩玩而已]

苦澀難挨的記憶洶湧而上,從前阮喃最依賴的人就是将厭,甚至将他當成神明看待,可他卻和朋友說是無聊玩弄她,将她傷害完後又消失無蹤,整整五年,不聞不問。

如今他回來了,這一天阮喃不是沒有想過,可五年的時間,她早就不像從前那樣天真愚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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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太突然了,說出現就出現,還是在外面,輕易就被他給撞見,如果是在家,她尚且可以避嫌,可現在無論怎麽看,狀況都出乎意料。

将厭睨了眼出現在阮喃身邊的陌生青年,對阮喃低笑一聲:“說說,我是誰?”

被問及和他的關系,既然躲不過,那就不用躲。

阮喃不喜歡他這副态度,總是淩駕于人之上,掌控一切的感覺。将腦海中淩亂的思緒剔除,阮喃平靜道:“是恩人。”

俨然同他清楚地劃清了界限。

恩人。

忽然,将厭發出一聲極低的悶笑:“恩、人。”

他當着阮喃的面又重複一遍,恩人二字被他在唇齒間咬得回味萬千。

[将厭哥哥,謝謝你!]

[我以後會報答你!]

那年那月的稚嫩嗓音歷歷在耳,而今卻簡簡單單濃縮成兩個字:恩人。

從前将厭是萬千追捧的天之驕子,而阮喃則是在他身後嬌怯怯的小跟屁蟲。

一晃多年,物是人非。

昔日恣意又随性散漫的少年早已不似當年,氣質越發沉冽下去,而阮喃也同樣,從一個不經世事的少女出落的越發驚豔。

他們都變了,變成一種可以說是陌生的地步。

簡堂完全沒有感覺氣氛異樣,一聽是恩人,還覺得自己有些怠慢,立馬看向将厭,語帶抱歉:“原來是恩人,不好意思。”他撓了撓後頸。

說完,還用眼神示意阮喃微微有些埋怨:“小喃,你怎麽不早說,既然這樣那也是我的恩人。”

這話一出,将厭的眉頭,挑了起來。

一周前,阮喃答應了簡堂做他女朋友。

這幾年在學校裏簡堂照顧她很多,本來雙方一直都是朋友身份,可是在一周前簡堂忽然向她表白。

簡堂很好,阮喃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于是在整個宿舍樓的圍觀喝彩之下,她答應了他。

此刻簡堂毫無防備心的說出那句也是他的恩人,他和阮喃之間的關系也昭然若揭,孰不知觸碰到了将厭的逆鱗。

将厭剛抽完煙,尼古丁的作用下,腦海清晰絲毫不泥濘。

多年不見,他身上的桀骜感依舊很濃,那是與生俱來的,是磨不掉的,簡堂也不禁有些被他外洩的戾氣給震懾住。

“我怎麽不知道,喃喃新交了男朋友?什麽時候的事。”将厭雖然是笑着在問,但眼底情緒晦澀冰冷。

“恩人你有所不知,我和小喃大一就認識了。”

簡堂全然不知将厭岌岌可危的自控力,還在憨笑着一口一個恩人的套近乎。

将厭漠聽着,知道這裏不是動怒的時候,他看向碎花裙子的不聽話的小丫頭,多年不見。

“恩人。”他悶笑一聲,再度重複一遍這個荒唐又可笑的稱謂。

阮喃咬住下唇,努力按壓下去內心複雜的念頭,說到底對将厭還是排斥居多的。

将厭面色語氣不虞,她又何嘗不是。

“我是恩人?”将厭笑着朝阮喃逼近半步,“我再給你個機會,喃喃好好說,我到底是誰?”

阮喃依舊睜着烏黑清澈的眸子,語氣平鋪,全然沒有局促:“是恩人。”

說完還緊巴巴加了一句,“僅此而已。”

将厭聽見後又是一聲低笑,整個人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落錯的高大影子将她整個包裹住,有冷意襲來。

阮喃不想再和他糾纏了,電影馬上就要開始,擡起頭:“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将厭看着身下不乖的小東西,再度被逗笑:“趕我走?”

阮喃沒有吭聲。

将厭似乎覺得心寒,語氣無端偏執,透着邪性:“喃喃現在大了,也變得不聽話了。”

聞言,阮喃的眼睫顫動了一下,像是墨色的蝶撲棱了下翅膀。

将厭在高處審視她,又接着說:“從前小時候屁颠屁颠的跟在我後面,哭着要抱抱,要一起睡覺,現在連一聲哥哥都不願意叫了。”

語畢,将厭又瞥了眼她旁邊的少年,對着簡堂一番凝視後又移開,最終落在阮喃微顫的眉睫:“就連交了男朋友這樣的事也不跟哥哥說了,就是要和哥哥對着幹了。”

他依舊在笑,但是笑意全然沒有抵達眼底,語氣無端冷感,一字一頓确認道:“嗯,是這樣嗎?”

男人不論是态度還是語氣都透着濃濃的訓誡感和不滿,使得原本就不太好的氣氛變得越發古怪。

氣質凜冽,往那一站橫生的冷感,叫人不敢亵渎多看。

簡堂完完全全屬于狀況外,被困在他們二人旁邊,插不進話,只能撓頭尬笑。

可是當他看見阮喃的眼角有水光,并且被壓制時,他忽然一陣警覺,出于男朋友的身份和本能想保護她的心理,簡堂一把将阮喃從男人身前拉過來,護在了自己身後。

這個舉動很突然,是簡堂腦熱之下做出來的。

而在将厭看來,不聽話的丫頭被人突然從自己面前拉走,他免不了上肢向後微擡,整個人也後退了些。

陡然的心生不悅,眉心微微皺起。

簡堂将阮喃拉到身後,見她情緒不對勁,着急呼喚:“小喃?”

阮喃的狀态不是很好,一直低着頭沒有回應他,細看她的手腕還在顫抖。

簡堂見她這樣不自然,不由得又皺眉不解地看向将厭。

這個自稱是小喃哥哥的男人看起來很靠譜,又生的很英俊,氣質獨到,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但小喃似乎對他有所抗拒。

可他明顯不像是什麽壞人,反而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将厭的目光還是深深淺淺的落在被簡堂護在身後的阮喃身上,那丫頭依舊低着頭。

肉眼看,她的個頭較之前年和前前年高了不少,現在起碼有一米六八,小時候那會兒剛來家裏的時候充其量才一米五。

剛才遞電影票時近距離接觸,她眉心的一點痣也随着年齡而變淡些了。

将厭忽然意識到,這丫頭變了,實實在在的變了,不論是模樣還是氣質,都和從前大不一樣了。

氣氛正膠着間,簡堂撓了撓頭:“會不會是有什麽誤會…?”

将厭平靜開口:“誤會?我怎麽不知道這是誤會。”

說完他冷下臉,伸手去拉阮喃,這丫頭只能在他身後護着,他想将她拉到自己面前。

結果這時候阮喃忽然主動挽住簡堂的胳膊,擡起頭。

将厭見狀再度冷下眼。

瓜子臉,小巧的容顏,看起來乖,可骨子裏不乖,特別不乖。

阮喃看向将厭,語氣裏盡是決然:“不是誤會。”

她十分篤定的說:“他确實是我的恩人,也是名義上的哥哥,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一番話,她說的大大方方,全然沒有剛才的局促感了。

将厭的下颚微微緊繃,眼神也越發銳意起來。

反複強調恩人,将從前的情誼撇的一幹二淨,

極短的時間裏,阮喃似乎已經接受了他回來的事實,也開始向他表達抗拒的念頭。

看樣子,當年的話她都聽進去了,并且一直都記着。

可是他現在已經回來了,那一切都不會成為阻礙,然而他高估了自己,也沒想到這丫頭居然交往了男朋友,這是将厭萬萬沒想到的。

簡堂聽見後,還是有些摸不着頭腦:“既然是恩人,也是哥哥,那....”

阮喃不想再和将厭有過多的周旋接觸,她果斷說:“簡堂,我們回學校吧,電影我不想看了。”她想走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

簡堂當然會選擇聽她的話,可是如果這樣的話,會不會怠慢了身為恩人的哥哥,正躊躇着。

“我準你走了?”

将厭在身後開口,聲調不高不低,但語氣明顯染上幾分愠怒。

從前畢竟是跟在他身後長大的,阮喃潛意識裏還是會不自覺聽從,她的腳步又停頓。

下一秒,“回家,爺爺來了。”将厭說。

一句話,輕松就拿捏住阮喃的軟肋。

簡堂這時也聽出來了什麽,他雖然直男,但也是個識大體的,随即安撫道:“小喃,要不你還是跟着恩人哥哥回去吧,明兒我再來接你。”

說完生怕阮喃鬧情緒,還說了聲:“聽話。”

此情此景,将厭又笑了,表情越發猜不透,飽含深意。

阮喃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将爺爺,很想念他,權衡之下還是妥協了。

“那好,你回去注意安全。”阮喃對簡堂說,她唇色明顯淡了幾分,也失了很多活力。

簡堂笑着摸了摸她的頭:“別擔心我,明天我就來接你。”走之前還不忘朝将厭打聲招呼:“恩公也慢走。”

将厭看着這你侬我侬的情人分別場面,眼底情緒越發冰冷玩味。

這麽多年沒見她,居然連男朋友都談上了,他在外面累的要死要活究竟是為了什麽?真的值嗎?早就該知道的事兒,這丫頭是冷血的動物,養不活的。

對她再好也于事無補,瞧瞧,人現在都正大光明的戀愛了。

此情此景,将厭差點兒沒控制住自己。

開始追妻大挑戰,厭子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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