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kiss28

kiss28

應該是被吓到了,還被吓得不輕,阮喃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将厭剛才摸她手掌心還有汗。

到底是從小被家裏那位護着長大的,保護的太好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出門都是專車接送,管家随身跟,以至于這種經歷從來都沒有過,更別提還是這樣深夜被醉鬼尾随的危險程度。

将厭心裏聚着團火,又氣又急又沒轍。氣的是她不聽話,急的是大晚上的敢一個人在沒人的地方走夜路,真是胡來。

之前阮喃的衣食住行家中那位全包,這種情況持續了很多年,直到近段時間才稍微收斂,還是阮喃主動提的,她說已經長大了,言辭鑿鑿的,希望家裏人不要多幹涉她,于是那些專門用來照顧的她的人也就被安排去做了別的事情,要麽被辭退。

家裏那位後續還黯然神傷了一段時間,這些事她一概不知,只顧着自己快活。她現在長大了,翅膀硬了,從前還會窩在長輩懷裏撒嬌,傾訴煩惱,現在變得迫不及待想逃開那個家。

任性,不聽話,非得要出來租房子住。

現在被吓成這副模樣,将厭沒法管。

此刻醉鬼不知所蹤,将厭牢牢牽着她的手出了巷子,路對面的紅金色甜品站招牌在夜幕裏亮的顯目。

将厭忽然被勾起感觸。

街旁有長椅,後面是葳蕤茂盛的灌木叢。

“坐好。”

将她按坐在街邊的木長椅上。

察覺到将厭要走,阮喃的心忽然一沉。

猛然擡頭,發覺他并不是走遠,而是快步走到不遠處的甜品站,他在給她買吃的。

阮喃在圖書館待了整整一天,晚飯也沒吃,本來想回到住處随便吃點,結果撞上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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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男人在路燈下被拉長的身影,她上下牙床相抵,心情複雜。

将厭做事效率很快,買完回來,手裏多了一份精致的小盒子。

熟悉的香甜味道,只是包裝一年年都在換。

紅色的蝴蝶結,半身綠色的紙盒,再過不久就是聖誕節,包裝也在跟着聯動,搞熱度。

“拿着。”

他将東西放在她手心。

冰冰的,可以降溫。突如其來的好意,阮喃心裏很不是滋味

見她不吃,“小時候不是最愛吃這玩意嗎?”将厭垂眸看她,這個角度,他的五官被無限放大。

不似年少時的清隽,而今他變得粗糙甚至帶着一股違和的血性和野蠻勁。

但,将厭就是将厭,他就是他。

哪怕變化再大,那雙眼睛依舊漆黑深邃如往昔。

他說她小時候最喜歡吃這個,确實,小時候的她确實很喜歡吃,當時出了慶陽的校門,街角就是一家KFC甜品站,阮喃那會兒年紀小,怕熱嗜甜,而她身後的二哥哥呢又是出了名的有錢。

既然小祖宗想吃,二哥哥自然是經常帶她光顧,又因為二人模樣尤為出衆,路過的人很難不多看兩眼,沒一回兩回甜品站的站長就認識他倆了。

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了?要不是今夜路邊剛好有甜品站,而他注意到了去買,買到了之後提及,阮喃幾乎都快忘了。

那時候是真的很快樂啊,日子慢慢悠悠,無憂無慮。

可現如今呢?

此刻是星垂暗淡的夜晚,萬籁俱寂。

城市在這一刻褪去浮華的光影,變得像是一個踽踽獨行的老者,樹梢聲動,顯得格外莊重。

阮喃身上套着黑色的面包服,将厭從身上脫下來給她裹上的。因為被尾随的驚吓,她渾身都是汗,冷汗。

坐在街角,阮喃頭一直都低垂着,不吭聲。

手裏拿着巧克力巴菲,久久不動,都要化了。

她像是什麽受了委屈的小獸,可是将厭知道她心裏邊不服氣,沉默是武器,但是對他而言不頂用。

“說話。”将厭站在夜幕裏,要她開口。

這麽僵着沒有好處。

“大晚上的一個人走這裏,下次還敢嗎?”将厭又問,語氣透着幾分訓誡。

“那你呢?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未曾想,阮喃忽然擡起頭。

沒想到她居然會倒打一耙,反過來這樣問自己。

“沒良心的東西。”将厭被她氣笑了。

他站直,看了一眼遠處飄忽的路燈。

“你是故意來這裏的。”阮喃繼續說,如此巧合。

胸口顫動,深呼吸着起伏。

每次都是狼狽不堪的狀态被他撞見,她真的很厭煩,手握着紅綠色的精美盒子,用了點力氣,盒身皺巴凹陷了一塊。

下一秒,将厭垂下頭:“是,如你所說,沒錯,我就是故意來這裏堵你,怎麽?”他語氣絲毫不慌亂,沒有半點被戳穿的失态。

“……無恥。”阮喃別過臉。

上回的強吻,這次又是來必經的路口堵她。

突然:“阮喃。”他叫,“我倆沒血緣關系。”

一句話,阮喃的心跳驀然漏了半拍。

忽然提這個是要做什麽?阮喃攥緊了肩包帶子,她覺得害怕。血緣不血緣的。為什麽要提這個?

“你從小叫我哥,我不在乎,反正一個稱呼而已。”将厭道,他的眉眼篤定極了。

“你把我當什麽,我也不在乎,我就是告訴你,當初說的那些話,不負責的話,都是假的,這麽多年,我一直都惦記着你。”

阮喃不知道他究竟想說什麽,可是這些話在她聽來無異于是一種變相的騷擾,阮喃不願意承認現如今他是在告白,明擺着就是在搞心态:“……無恥。”她繼續唾棄。

“是,我無恥,我畜生,我混蛋,我從你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你。”

阮喃一時間啞口無言,這算什麽?

将厭說完他心中實際的想法,也沒想藏着掖着:“你現在翅膀硬了,看不上二哥哥了,我認,但是你不能不聽話,不能胡來,大晚上的一個人走夜路,再怎麽樣都要告訴家裏人。”

話說到這兒,将厭只要一想到她不肯回家住,也不肯住學校,非得要在外面租房,心裏邊就刺撓:“還有,你這房子,租了,家裏那位知道?”

“和你無關。”阮喃冷漠別開臉。

“你丫除了和我無關,沒別的詞兒了是吧?”

“我就是要出來住!”阮喃突然蠻橫起來。

“方便和你那小男友同居?”

要不是他提,阮喃差點兒都快忘了自己正在談戀愛。

她滞了一瞬,像是被抓包了什麽:“又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龌龊!”

龌龊,呵,又換詞兒了。

“不分手,還在這鬧我。”将厭真的很想堵住她這張不聽話的嘴,就像上回在車裏那樣。

可是有了上回的經歷,這次他還是稍稍的忍住了。

阮喃本來已經夠委屈的了,室友給她造成的負擔本就不愉快,因此她想出來住,難道有問題嗎?她是成年人了,談戀愛有問題嗎?又不是從前上學的時候,早戀被抓,居然還像是小時候那樣被說。

情緒一瞬間爆發。

“不出來住,難道我要聽別人煲電話粥煲一整宿,神經衰弱嗎?”她把手中的巴菲砸到地上。

“我交往,和誰談戀愛,跟你有關系嗎?”

“當初是你不要我的,是你說玩玩而已,現在又對我說這麽多奇怪的話,我是人,不是什麽寵物,我有我自己的思想!”

她說着說着,心理壓力積攢到最大,哭出來了。

這些輪到将厭杵在一旁,說不出話了,男人呆住了。

一字一句聽得清楚,明明白白。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才要出來住,是他誤會她了。

可是他不知道這些,沒人告訴他,他擔心她,難道這也有錯嗎?

本來不哭不笑的樣子将厭就受不了,更別提現在委屈的大哭。

夜幕裏,長的嘆息聲回蕩。

将厭真拿她一點兒辦法沒有。

那夜,是将厭第一次去阮喃租的小屋。

房子不大,但是被她打點的很好,整潔幹淨,井井有條。

他就在小客廳裏站了會兒,确認門窗沒問題之後,交代聲早點休息就走了,多餘的話一句沒說。

她哭的眼睛紅紅的,将厭不确定他要是再待下去,會發生什麽,他會控制不住的。

離開後,坐在車裏,忽然煙瘾犯了,可車裏備用的煙盒已經空了。

并且隊裏明令禁止他們吸煙,且他這麽多年一直都戒了的,但是只要碰見和那丫頭相關的事情,他就燥。

尼古丁能解他的燥,可是煙盒子裏空空如也。

将厭心裏邊兒郁結,在車裏枯坐了半天,直到遠遠望着阮喃房間的燈滅了,才發動引擎。

車開了一陣子,回到住處。

只是沒想到,夜裏會下起雷雨。

将厭剛換下衣服準備囫囵睡個覺,突然被雷聲驚醒,他驚坐起,緊接着像是瘋了似的又重新穿好衣服,驅車折返阮喃的小租房。

可是到了之後,卻發現家中那位先他一步。

敲門後,開門的那位,是大哥。

剛起雷的時候,阮喃抱着膝蓋在卧室裏哭,是大哥最先趕到,他剛從公司忙完事情,走了一半聽見司機說起天氣,說一會兒會有雷雨。

他眉心一皺,随即撥打了阮喃的電話,結果聽見她的哭腔。

于是當機立斷吩咐司機調轉車頭,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

果不其然,趕到後,那丫頭縮在被子裏哭。

“哥……”她淚眼朦胧的叫,将敘心疼成一片。

将她護在懷裏,喝了點熱牛奶,安撫她躺好。

阮喃閉着眼睛,躺在被子裏,渾身都是冷汗。

将敘就坐在床頭守着,可是沒多久,聽見外面有敲門聲。

打開門之後,兄弟倆面對面。

“你怎麽來了?”大哥看着冒雨前來的二弟,忽然明白了什麽。

而将厭在看見大哥的瞬間,自嘲的感覺喧騰。

也是,他究竟在急個什麽勁?那丫頭現如今和大哥親,有他什麽事兒?

租的小屋裏陡然多了兩個高大的男人,說不出的空間逼仄。

兄弟倆面對面,不同于大哥的西裝革履,穿戴整齊,将厭的褲腰帶都沒扣好,褲腿皺皺巴巴,他幾乎是一腳油門蹬來的。

“那丫頭,打雷,愛哭麽不是。”将厭避重就輕,輕描淡寫的解釋道。

不過在這裏見到将敘,又一次讓他的質疑落了空,他看了一眼房門,有些嘲弄的笑笑:“我以為租了房子這事兒,她沒跟你說。”

手指淡定的将露出來的褲腰帶給別回去。

“說了。”大哥手指輕輕擱在客廳的木桌上,拿起阮喃白天沒喝完的酸奶,将它丢進垃圾桶。

“原來一早就告訴你了啊。”将厭故意掩飾掉內心的落寞,發覺已經這裏沒有他什麽事,轉頭,“行了,既然沒什麽事兒,那我就先走了。”

“小厭。”将敘忽然叫住他,“她還沒睡。”

将厭腳步一頓。

“可以進去看看她,有什麽話也都能說,就包括你出去這麽多年,究竟是去做什麽,為什麽……”

大哥的話還沒有說完。

“不用了,她看見我也是躲,巴不得我死在外邊。”将厭直接回絕了。

大哥:“……”

這話聽着幾多辛酸。

“走了。”将厭扭頭就走。

伴随着一聲咔噠聲,門再度被關上,室內再度歸于沉寂。

大哥默然伫立在小客廳內,神情不寧,嘆息了一聲。

可無人知曉,将厭并沒有真的離開,而是就站在門外,穿堂風吹進樓梯口,順着半高的天窗使勁朝裏面灌。他背對着貼滿小gg的金屬門,頭耷拉着,又開始滿口袋找火機和煙。

這回,煙是摸出來了,叼在嘴裏,可是火機卻忘了帶。

他撕咬着煙嘴,笑容難看。

大哥重新回到阮喃的小卧室,可是門剛一打開,卻發現她站在門邊。

是……都聽到了?他眉心生出一道細細的壑。

“小喃?”他輕聲喚。

“哥……”阮喃叫,“雨停了。”

她的唇色很淡,剛才又陷入了應激,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過這樣了,即便碰見雷雨天也能堅持,可今天又複發了,要說她最近情緒不佳的緣故,應該和将厭回來有關。

面對這樣的她,将敘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後知後覺的點頭,上去将她攬進懷裏。

這個懷抱很溫暖,是單純的兄妹之間的懷抱。

“不怕了,将敘哥哥在。”

“耳朵,還好嗎?”

“不疼了……”阮喃将臉埋在他的心口。

靜靜的依偎了一會兒,“要哥哥陪着嗎?”他低聲詢問道。

阮喃微微咬住嘴唇,幾秒鐘後,說:“要……”

“好。”大哥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源源不斷給予她溫暖。

此刻卧室阒然,然而樓道裏的那道身影卻透着無邊的清寂感。

啊啊啊啊啊啊阿禿然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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