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反轉
反轉
04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怎麽能有這麽沒禮貌的人！”
“我可是幫你守住了你女朋友的清白诶！”
“我怎麽沒狠狠心把你寫死呢！”
奚小小在會館門口氣得跺腳。
經紀人電話打進來，她随手接起，沒好氣：“喂！”
“我的大小姐，這是和誰置氣呢？”
奚小小深吸口氣，平複心情：“蕾姐。”奚小小要說明天十點要開發布會的事。
王蕾的要說的事更急：“奚奚，你現在到家了嗎？哪也別去，把窗簾拉緊別往外看。”
奚小小聽着這着急忙慌的語氣，狀況之外：“怎麽了？”
“今晚你後媽走紅毯，被記者問到怎麽看你和祁洵的事情——”
奚苋和這個後媽的關系并不好，堪稱非常僵。
生怕孟歆這個時候整出什麽幺蛾子來，不等王蕾說完，奚小小已經打開微博，熱搜第一便是#孟歆承認戀情#的詞條。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孟歆爆發第二春呢。
奚小小不是奚苋，對孟歆沒有那麽多諷刺挖苦看笑話的情緒，立馬點進去，第一條就是相關的紅毯采訪環節。
視頻裏，孟歆一身墨藍色禮服，奢華尊貴，如同被繁星璀璨的夜幕做成的衣裙包裹似的。
體型纖瘦，豐腴而性感，妝容精致，看不出已過四十。
“孟老師，請問您對認識祁洵嗎？”
“是演《攝政王》裏纨绔小王爺的藝人嗎？”孟歆表情管理得當，在圈中摸爬滾打多年，最擅長與媒體打太極，“聽家人說起過。奚導常誇他演技好，敬業，業務能力強。”
“那您知道奚小小與祁洵的關系嗎？”
孟歆表情有一瞬間錯愕，偏頭往旁邊看了眼，似乎是在找經紀人。
這樣明顯的失态，被在場的每一位媒體記者看得清楚，仿佛嗅到了大新聞的氣息，往前擡了擡鏡頭。
“奚奚剛剛公開戀情了嗎？”孟歆聲音很小，不知在問誰，但話清晰地被收緊直播間。
全場寂靜。
兩秒後，炸了。
各家媒體争先恐後：“孟老師，您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您的千金奚苋正在和祁洵戀愛嗎？”
“您确定您說的是《偶像重生吧！》的練習生祁洵嗎？”
孟歆亡羊補牢地掩嘴，愧疚：“呀，我剛說了什麽，我沒說話吧。”
這麽多家媒體，還是現場直播的紅毯，這消息第一時間已經全網公開了，她再掩飾也晚了。
記者們仍然窮追不舍地發問。
孟歆不負責任地甩鍋：“小孩的事，你們去問他們。他們沒公開之前，我是什麽也不知道的。導播組催我了，我紅毯時間到了。”孟歆邊往長下走，邊繪聲繪色的叮囑，“你們不準瞎寫啊，回家奚奚跟我鬧脾氣，我就怪你們。”
視頻恰到好處地戛然而止，真是一出好戲。
奚小小翻到評論區，看到粉絲直接炸了。
【什麽情況，年度大反轉！】
【這題我會，奚小小和祁洵在談戀愛，練舞室視頻是小情侶打情罵俏，惡意放出的人司馬，營銷號滾粗。】
【U1S1，只看顏值，這兩人配的一批。奚小小四月出生，金牛座，星象屬火，眉間有神，祁洵十月出生，天蠍座，水象星系，天生冰冷寡欲。兩人再為合适不過。】
【回樓上，這年頭看面相的博主對娛樂圈用語這麽駕輕就熟的嗎，瑞思拜了。】
【吃瓜吃到自家房子塌了，握草。】
【看這采訪，感覺孟老師和XXX關系好好，和傳聞中奚家千金和後媽不和的消息不符啊。】
【抱走我歆姐，關注漂亮姐姐紅毯美圖。[圖片]】
【祁洵祁洵，為你沉淪！哥哥沒發聲前，我們不約！】
【樓上還發個屁聲呢，要不是孟老師的采訪，你家正主早就糊穿地心了。】
【仙女小苋，無畏挑戰！關注漂亮妹妹《偶像重生吧！》，每周六晚八點，入股不虧~】
下午還鬧得沸沸揚揚的跳舞室事件，今夜未過，便來了個大反轉。
而今晚播出完成的第一期，被全網驟然竄起的CP粉翻出來刷了n遍，自帶顯微鏡的尋找曲徑通幽的狗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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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天邑府邸。
“阿洵，我承認你一直對娛樂圈的包裝炒作不屑，也看不慣我過往借住緋聞造勢為手下藝人謀取流量。”蔣席昀的電話直接被打爆了，第n次挂掉記者電話後，忍無可忍直接關了機，“我知道你為什麽進娛樂圈，也不會完全将藝人營銷的那一套用在你身上。但是，”
他一頓，“你談戀愛這麽大的事情，總不該瞞着我的。”
沙發裏的男人臉色沉默，似乎對這一新聞爆出來非常不悅。
蔣席昀在圈子裏時間久，對于奚家的地位與權勢，摸得清楚。奚苋千金被稱為娛樂圈背景最硬的關系戶的傳聞，不是并無道理的。
商圈巨鱷祁家的大公子祁洵，能與奚家千金展開因姻緣牽扯，也是門當戶對，般配的。
蔣席昀想到先前得知奚苋沒少在節目錄制時給自家藝人使絆子，還特意讓手下的人攢了大小姐的黑料，就等關鍵時刻放出來。
現在想來，敢情兩人的不對眼，都是打情罵俏。
蔣席昀猶豫了一下，問出口：“阿洵，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祁洵冷冷地掃了蔣席昀一眼，沒什麽好臉色：“我也想知道。”
蔣席昀不愧是在圈裏的老人，很快地消化掉這句話，明白怎麽回事：“那錄音……”
祁洵看了眼樓上，用眼神示意他噤聲。
蔣席昀跟着往樓梯的方向看，一道纖瘦的身影出現在拐角處。
“你怎麽自己下來了，需要什麽，讓助理送上去。”祁洵只有對孟心謠說話時，才帶上溫潤謙和的情緒。
孟心謠走得慢，睡裙掃着纖細瑩長的腳踝，整個人嬌軟弱小：“阿洵，我從到北京，就一直在你這裏借住，一直麻煩你和昀哥照顧，挺過意不去的。”
蔣席昀對這個看似軟弱卻堅毅充滿爆發性與潛力的女孩感官不錯，也知道孟心謠在祁洵心裏的地位，看到孟心謠的狀态，就知道他有話要對祁洵單獨說，于是便戲瘾十足地拿起已經關機的手機：“這群記者，真是陰魂不散，但凡将這股子執着勁兒用在正經工作上，早就升遷暴富了。”
邊演邊拿着手機，一臉氣憤地去外面接電話。
目送蔣席昀的背影消失在玄關，祁洵重新看向孟心謠，情緒不達眼底地皺了下眉：“身體好點了嗎？”
孟心謠點頭：“洗了胃，好多了。”
孟心謠被丢在冷水裏，泡了近一個鐘頭，身上沒有一丁半點的酒氣，整個人柔靜恬淡，更讓人萌生保護欲。
“阿洵，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孟心謠在沙發上坐下，接過祁洵倒的熱牛奶，兩只手抱着玻璃杯，指尖是幹淨的淺粉色，“我想了想，我住在這裏不方便，明天一早就讓助理幫我找新的住處。”
“沒什麽不方便的。”祁洵說，“這個小區私密性強，治安好，不會被狗仔蹲點。你如果擔心，我的緋聞會影響到你——”
“不是的。”孟心謠慌忙搖頭打斷，小心翼翼地看了祁洵一眼，又垂下，“我是擔心我會影響到你。”
“那就更不是問題了，你知道的，我不在乎這些。”
孟心謠欲言又止，許是剛泡了冷水澡的緣故，小臉蒼白，沒什麽神色。
祁洵把她還沒喝的牛奶拿走，淡聲：“有點涼了，我去熱一下。”
“謝謝。”
經紀人蔣席昀去而複返，見孟心謠一個人在客廳，以為兩人已經聊完了，便去廚房找祁洵：“阿洵，奚苋那邊送消息過來，說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配合什麽？”祁洵那雙能夠彈鋼琴的手指修長勻稱，骨節分明，慢條斯理地握着牛奶杯放進微波爐，十分賞心悅目。
“戀愛人設。”
蔣席昀當然知道孟歆的采訪在這次發布會的突發事故中起到什麽作用。
他相信祁洵的人品，所以在看到發布會上爆出來的視頻的第一時間，沒有當真，并且及時讓團隊指定公關方案。
加上後來知道祁洵當時錄了音，便更加有底氣了。
奚家地位強勢，不可撼動。
但欺負到自家藝人頭上了，沒理由一再退讓。
且等明天發布會，重拳出擊。
誰想這夜還沒過，就鬧出這樣戲劇的轉折來。
“我馬上回絕掉。”
“不着急。”微波爐叮一聲，祁洵取出牛奶，在外面墊了層隔熱軟布，意味深長地挑了下嘴角，包藏禍心，“我倒要看看，她能使什麽花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