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宥王府一片喜氣,容隐坐在不遠處的馬車中糾結許久,最後還是下了車,換上了違心的笑,往宥王府的方向走去。

他同其他賓客一起進去,院子裏人來人往,一時之間,容隐不知道往哪裏去,浦方似乎是看出來了容隐的心思,在他後面說道:“殿下,屬下似乎看到齊先生了。”

容隐的心思被拉回,他問道:“他在哪兒?”

齊歸這兩日無故失蹤,據浦方所說是為了去尋找沈沐心,而且他也是第一個知道沈沐心失蹤的人,實在可疑。

但是浦方指着那個方向的時候,卻發現齊歸早已沒了蹤影。

“诶,人呢?”浦方疑惑地撓撓頭。

容隐嘆息一聲,負手道:“罷了,找木心先生要緊。”

浦方點點頭。

待到宴席開始的時候,容咎才緩緩出現,容隐在臺下落座,二人相互遠遠地颔首。

在容隐的記憶中,他這個哥哥好像一直都不怎麽喜歡自己,做事情總是帶着一股似有若無地敵意,因此,他也不怎麽和他接觸。

他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容咎很快就離開了,留下衆賓客就離開了。

皇帝和皇後雖然沒有親自來,但是也送來了生辰禮物。

容隐食之無味地将這宴席吃了幾口便要離開,浦方見到也趕忙起身跟上。

另一邊。

齊歸打聽到沈沐心有可能會在宥王府出現,他好不容易混進來,不可能放棄這個機會。

他跟着容咎到了一處後院,那後院的裝飾也是好生奇怪。

但是他顧不上那麽多,跟着容咎就進去了。

沒曾想他一進去屋子,卻沒有看到容咎的身影,反而是那扇門,不知道被誰拉上了,最後緊緊關閉。

齊歸反應過來自己應該是中了計,他不停地拍着門,說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無人理會。

“放我出去……”

突然之間,大門突然被人粗暴地一腳踹開,齊歸趕忙往後退。

從外面進來兩個身強體壯的侍衛,又緩緩進來一個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便是如今風頭正盛的三皇子容咎。

他不問緣由,只是說道:“拖出去,殺了吧。”

容咎懶得問齊歸跟着自己的原因,對身邊的兩個侍衛吩咐道。

兩個侍衛對他恭敬地點頭行禮,之後拖着齊歸就要出去。

齊歸心下一驚,慌張地求饒道:“殿下,放過小的吧,殿下!”

容咎對于這些話早就司空見慣,他無所謂地提步準備離開。

齊歸覺得自己還沒有找到沈沐心,還不能死,于是他想到了一個人,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還是要試一試。

“殿下,小的是太子殿下的人!”

聽到這句話,容咎終于擡起頭看着他。

兩個侍衛的動作也停下,只聽見齊歸跪在地上,說道:“殿下,小的是太子殿下身邊的人。”

“太子?”容咎輕蔑又不可置信地笑了笑。

見到終于有句話引起了容咎的注意,齊歸咽了咽口水說道:“屬下是太子殿下身邊的人,屬下今日是奉太子殿下之命前來王府的。”

“他叫你來幹什麽”容咎看着他問道。

“這個……”齊歸思量半天,也說不出來一個理由。

“把他關起來。”容咎對那兩個侍衛說道,說完他就離開了。

兩個侍衛行了禮,就毫不留情地把齊歸往後面拖了過去。

容咎留了一個背影給齊歸就離開了。

齊歸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麽。

容隐到處看了看這宥王府,也沒有發現有什麽可疑的地方,只能原路返回了。

他回到宴席的時候發現容咎也出來了。

容咎看見了容隐,知對他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容隐心中感覺有些暗暗不妙,他轉身只想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卻不想一聲尖銳地聲音傳來。

“陛下駕到!”衆人聽到這個都齊齊回頭。

他們一衆人恭敬地轉身朝着門外的方向躬身行禮。

容隐也只好恭敬地朝着皇帝行禮。

皇帝容起和皇後孫蓮笑着走進來,聽見衆人說道:“臣等參見陛下。”

“兒臣參見陛下!”

……

皇帝第一眼便見到了容隐,他正想走過來和容隐寒暄兩句,缺沒想到其他人先他一步,擋住了路。

公主和皇子們蜂擁而上,傭在皇帝面前。

一個俏生生模樣的粉衣少女對皇帝開口道:“父王,您怎麽才來?遙兒還以為您不來三哥哥的生辰宴了呢。”

五公主容遙,性格嚣張跋扈,最是會撒嬌讨好,深得皇帝喜歡。

她還能若無其事地來參加容咎的生辰宴,還真是貴人多忘事。

皇帝哈哈一笑,對她說道:“朕這不是來了?”

“父皇,您上次說的要去看音兒的畫都還沒來呢。”一個小一些的女孩子對皇帝說道。

說完,她還狀似無意地掩面咳了咳。

這是六公主容音。

她身子嬌弱,常年深居簡出,只不過皇帝只有兩個女兒,時常關照她和她的母妃。

容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皇帝甚是喜歡,總是去鑒賞她的作品。

皇帝看到她,疑惑地問道:“音兒,你怎麽也來了,你這身子,不在宮裏好好養着,出來再受了涼。”

容音搖搖頭說道:“謝父皇關心,音兒的身子已經好多了,況且,這是三哥哥的生辰宴,音兒這個做妹妹的,怎麽能不來呢?”

說完,她咳了咳又繼續道:“音兒也想出來湊湊熱鬧,一個人待久了也甚是無趣。”

她說完這句話,眼中的光芒暗淡了幾分。

容音的生母幾年前因為一個小小的風寒死了。

容音也是在她的生母死後才得到皇帝的注意的。

後來,她就一個人住在她的生母住的宮殿裏,平日裏,除了貼身服侍的宮婢,沒有幾個說的上話的,皇帝也只是偶爾來看看她。

宮中得奴才不敢怠慢容音,也不敢和她多說話,畢竟都知道,多說多錯。

容音不是容遙那樣活潑的性子,想要皇帝怎麽對自己另眼相待應該都是癡心妄想。

她自己去這麽覺得的。

二皇子容遇和五公主容遙乃是同一母妃所出,二人都是張揚的性子,藏不住情緒。

容遇驕傲自大,仗着自己和将軍出去打過幾場勝仗就忘乎所以。

其實每次出去,他都躲在軍營裏,美其名曰,觀戰之後好做出下一步的對策。

骁勇善戰的将軍領着他打了勝仗,他卻把軍功占了大半,下面的人也只是敢怒不敢言,誰叫人家生來便是皇室的人呢。

容隐見狀想要離開,卻被人叫住了,“四弟,怎麽父皇在這裏,你也不過來說幾句話?”

這聲音,陌生又熟悉。

容咎竟然會這麽親切地稱呼自己,這讓他覺得有幾分荒謬。

但他只能無法反抗地轉過身,臉上換上違心的笑容,對容咎說道:“三哥。”

在他的心裏,他的兄長只有容風一個。

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

其他的,甚至稱不上是他的哥哥。

容遇和容遙轉頭看過來看見了容隐,容遇将頭轉到一邊,根本不屑于過來看他一眼,容遙眼底的輕蔑之意不以言表。

倒是容音恭敬地朝容隐喊了聲:“四哥哥。”

容隐詫異地朝她微微颔首。

容隐很少見到這個六妹妹,只是聽說她體弱多病,常年在宮中養身子。

他也沒有想到過,這個妹妹好像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厭惡自己。

皇帝看到他的幾個孩子相處地甚好,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行了,大家也別圍着朕了,各自玩自己的去吧,別因為朕在這裏就不自在了。”

大家聞言都自覺地朝皇帝行禮後就散開了,最後只剩下容咎和站在不遠處的容隐。

說完,他又對容咎說道:“咎兒,你這次的生辰禮,想要什麽啊?”

聽到這個,終于在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皇後說話了:“阿咎也到了該婚配的年紀了,這個生辰過來就二十二了,怕是耽擱不得了。”

皇後說這個話也只是照例催催,沒想過容咎會做出什麽順心的舉動或是順耳的話。

換做尋常,容咎都會找理由搪塞過去,或者是直接置之不理。

沒想到這次,容咎一反常态地保持了沉默,但也沒有安靜多久。

容咎正要回答,卻又頓住話頭,挑釁般地看了一眼容隐。

“兒臣的确到了該婚配的年紀了。”他對皇後拱拱手,恭敬地繼續道:“多謝母後關心。”

而後,他又轉頭對皇帝說道:“父皇,兒臣的确有一個想要的生辰禮,就是不知道父皇肯不肯給兒臣這個機會。”

皇帝聽完一臉茫然,“你這孩子,你素來要什麽朕不會給你?如今倒還跟朕賣起關子來了。”

“說吧,你究竟想要的是什麽?”

容咎笑了笑,拱手對皇帝說道:“父皇,兒臣想要娶一女子為王妃!”

皇帝和皇後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都瞬間僵住。

“你……你說什麽?”皇帝竟然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父皇,兒臣說過了,想要娶一木子為王妃,只是她不過是一平民女子,并無什麽高貴顯赫的身份。”

“這……”皇帝聞言,猶豫不決。

“那有什麽不好,只要是我咎兒喜歡的,哪管什麽身份,娶了便是。”一個輕柔大方的女聲響起。

随之響起的,還有一個尖利的通報聲,“鹂妃娘娘到!”

鹂妃,容咎的生身母親,如今聖寵正濃的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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