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容遙看着自己哥哥竟然如此膽小怕事,不免得出聲諷刺道:“哥哥,你竟然怕他?他有什麽好怕的?”

“我看你就是整日無所事事把腦子玩壞了!你知不知道外界傳言容咎如今有多可怕?他素來是個睚眦必報的性子,你覺得他會放過我們嗎?”容遇心有餘悸地對容遙說道。

“你別怕他,哥哥,我們有母妃父皇呢?難不成他還真的會對我們做什麽?”容遙仍舊不怕死般地說道。

容遇又說道:“你難道沒有看到方才容咎對我做了什麽嗎?若不是我偏了一點,你現在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我呢?”

容遙停了下來,身後的侍女也停下了。

容遇疑惑地回頭問她:“又怎麽了?”

誰知道容遙竟然心疼地對容遇說道:“哥哥,你疼不疼?都流血了。”

容遇的語氣也不禁柔和了起來,“沒事,不疼,回去吧。”

“我以後不招惹他就是了。”容遙又小聲地嘀咕着。

容遇笑了笑,然後往前走了。

容遙也很了上去。

“想吃什麽?回去讓人給你做。”容遇問容遙道。

容遙說道:“我都餓了,來一趟連飯都沒有吃到。”

容咎讓衆人散開吃飯去了,他也去了。

容隐回了東宮。

他急得團團轉,想到剛剛見到的沈沐心,那個陌生的模樣,就像從來都不記得他。

可是還好他叫她名字的時候她還是擡頭了。

容咎一定對她做了什麽,他一定要把她救出來。

可是現在不行,白日目标太明顯了。

等到晚上,他就去宥王府把沈沐心救回來。

終于,天黑了。

容隐叫上浦方,讓他在宥王府牆根下等着,自己和他裏應外合,他對于救出沈沐心勢在必得。

沈沐心正要睡覺了,卻沒想到容咎來了,容咎喝了些酒,有些迷糊,但是卻還是記得她的名字。

“沐心,我終于可以跟你在一起了。”容咎看到沈沐心一開門,就抱着她說道。

沈沐心記得,今日容咎說了許多次這句話,到底是為什麽呢?難道他們以前沒有在一起嗎?

但是她什麽都不記得了,現在問他,應該也問不出個緣由出來。

“你喝醉了。”她艱難地把他扶到了床榻上去。

“你等等,我去給你倒杯茶。”沈沐心對容咎說道。

容咎異常乖巧地看着她點點頭。

沈沐心很快給他倒了一杯茶端了過來。

她別扭地站在他的面前将杯子遞過去:“你把這個喝了吧。”

容咎卻沒有動作,倚在床邊就這麽看着她。

沈沐心忽然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好像之前她也這樣過,只是床榻上看着她的那個人不是容咎,是另外一個人,可是是誰呢,她想不起來了。

她的頭忽然有些疼,手中的茶杯險些落到地上。

“你怎麽了?”容咎好像清醒了過來,他扶着她坐下,然後問道:“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我頭有些疼…”沈沐心說道。

容咎頓了頓,試探性地問道:“是想起什麽了嗎?”

沈沐心也無心隐瞞,她對他點點頭,“剛才那個場景,我好像經歷過,可是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容咎對她說的就是她和他曾經很相愛,只是後來他為了把她帶出來,她受了傷,丢了記憶,許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

容咎笑了笑說道:“那個人就是我啊,我曾經受傷,就是你偷偷來照顧我的。”

“我還說,我一定要讓你到我身邊來,這樣你就不用這樣偷偷摸摸地了。”

沈沐心半信半疑地點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

“行了,你早些歇息,我先走了。”容咎對沈沐心說道。

沈沐心對他點點頭。

容咎關上門,離開了留月軒。

容隐藏在月色裏,從窗邊出現,剛才的一切,他都聽見了。

他想起了他那次受傷她別扭地照顧自己,固執又克制。

他無奈地搖頭笑了笑。

她原來是失去了記憶,可是她還是要想起來自己。

容隐敲了敲門,沈沐心已經滅了蠟燭,她狐疑地出聲道:“誰呀?”

容隐之所以會這麽明目張膽地敲門,是因為這個留月軒幾乎沒有照顧沈沐心的侍女和小厮。

容隐沒有回答,反而繼續敲門。

她知道這個地方,除了容咎就沒有人來,容咎剛剛才走,不會又來,而且他來了也會說話。

“你是誰?我要睡了,請明日再來吧。”沈沐心對外面的人說道。

“我是來帶你走的。”容隐終于說道。

沈沐心站起來走到門口對外面的人說道:“走?走哪去?”

容隐也上前一步,對裏面的人說道:“我來帶你回家。”

“回家?”沈沐心更加疑惑了。

“我的家在哪兒?”

容隐見沈沐心終于有了要開門的勢頭,便繼續道:“我就是來帶你回家的。”

“你是什麽人?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沈沐心又問道。

“你還記得你是誰嗎?”容隐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反問道。

沈沐心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我……”

“我受過傷,有很多事情都忘記了。”

“受傷?”容隐疑惑地問道。

沈沐心說道:“你快回去吧,我不會開門的,今日我就當你沒來過,若是被三殿下發現了,你定然會有大麻煩的。”

說完沈沐心就轉過身準備去睡覺。

“等等。”容隐伸出手說道。

沈沐心當真停下了。

“你不是想知道你的身份麽?我告訴你,以後你再決定要不要跟我走。”容隐說道。

“好,你說吧。”沈沐心打開了門。

看見容隐身着一身夜行衣,她有些吃驚地說道:“怎麽是你!”

容隐說道:“我就不進去了,我能夠見到你就心滿意足了。”

沈沐心也不再勉強,說道:“那好吧,你說吧。”

容隐斟酌地開口道:“你可能會覺得有些不可置信,但是我接下來要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你說吧。”沈沐心站在門前,就這麽看着他。

屋裏的蠟燭已經熄滅了,只有月光照在二人身上,不知是不是容隐的錯覺,他覺得今日的月光十分地亮。

月光灑在沈沐心的身上,她的身上亮亮的,眼睛也亮亮的。

容隐咽了咽口水,然後說道:“你原本是丞相府的千金,但是後來因為意外重來了一世,變成一個普通百姓,後來成了太子的幕僚,也就是我的幕僚,你為了做事方便,女扮男裝混在我們之中。後來,你所謂的家人将你抓了出來,然後我就在這裏見到了你,我不知道他對你做了什麽,讓你現在什麽都想不起來。”

沈沐心聽完一臉不可置信,“這簡直太荒謬了!”

“是真的,我就知道你應該不會相信,若是你自己不想起來,我說再多也只是徒勞。”容隐輕聲說道。

“早點休息吧,等你想起來,我再帶你回去。”

說完了這句話容隐就轉身想要離開。

他明明一開始想的是不管付出什麽代價都要帶她離開宥王府,可是當他看到她的時候,他又忽然不知道怎麽才能帶走她了,他要讓她自己自願回來自己身邊。

若是想不起來的話,容咎對她也算是一片癡心,當是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等等。”沈沐心看着容隐的背影出聲道。

容隐轉過身,他沒有想過她竟然會叫住自己。

“我們有什麽關系嗎?”

容隐眸光一閃,他故意隐去了自己和她上一世有婚約的事情,卻沒想到她竟然自己問起來了。

他也不相隐瞞:“我們有婚約,并且差一點就要成婚了。”

沈沐心又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她說道:“為何你說的這些,我全部都沒有一丁點兒印象?”

容隐對她說道:“我也不知道你在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容咎抹去了你的記憶。”

沈沐心嘆了一口氣,下定決心似的說道:“對不起,你說的這些,我全部都沒有印象,我無法聽信你的一面之詞,你還是快些離開吧。”

容隐苦澀地對她笑了笑,說道:“那你好好休息。”

沈沐心沒有回應,反而利落地關上了門。

只剩下容隐愣在原地。

沈沐心只是反手背靠着門,她搖搖頭,為什麽什麽都想不起來?

容隐失魂落魄地出現在浦方的面前,浦方看到容隐,趕忙走過去問道:“殿下,您怎麽了?”

說完,他又往後面看了看,問道:“木心先生呢,您不是說他在這裏,還要把她帶回來嗎?”

“她應該,不會再回來了。”容隐說完還自嘲似的笑了笑。

“我們回去吧。”

浦方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對了,你去幫我找幾個人。”容隐又對浦方說道。

浦方點點頭。

浦方又說道:“殿下,您怎麽像是醉了似的?”

容隐難得笑了笑,然後說道:“你們今日怎麽都說我想喝醉了一樣。”

“我倒是希望我是喝醉了。”他兀自嘀咕着。

醉了的人可以沉浸在美夢裏,夢裏什麽都有,想見的人,想要的生活,什麽都有。

可是他,什麽都沒有。

真是可憐。

他對自己說。

沈沐心看到容隐,心中也有一股似乎他們早就認識的錯覺,可是她覺得自己應該不會和這樣身份尊貴的人有牽扯。

可是他剛剛竟然告訴自己,她本人丞相府的嫡女千金,還和他有過婚約,差一點就可以成婚了,那為什麽沒有成婚呢?

難道是中間發生了什麽變故嗎?

她想不明白,也不知道為什麽。

而且若是她現在的身份又不是丞相府千金了,那是為什麽?他剛剛說重來一回,難道她重生了嗎?

這個想法何其荒謬!

就算是她重生了,他怎麽會知道?這樣的事情應當是沒有人會相信的,除非降臨在自己的身上,所以,難道他也重生了嗎?

越想越離譜,沈沐心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她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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