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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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我成了毛茸茸-Krisen/文
江弋把洛子川送到小區門口的時候，那人沿路一直和他絮絮叨叨的，嘴壓根就沒停過。
他一會和江弋閑扯自己在科室遇到的那些奇葩病人與他們同樣奇葩的兒女，一會又毫無縫隙地轉接着和江弋唠起了家常。
“我和你說，我媽前兩天去菜市場買了幾條金魚回來，然後養在了客廳說是要陶冶情操。”
“我在家閑着無聊的時候還幫她喂過幾次……”
“對了，你有看過金魚吐泡泡的樣子嗎？我那天發現那些金魚吐的泡泡是有顏色的欸？”
大概是洛子川的前搖太長了，江弋一時間也沒發覺這是個冷笑話。
他沒get到洛子川的點，于是頗為奇怪地反問：“能有什麽顏色？不就是透明的嗎？”
江弋話音剛落，就見洛子川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得逞的笑容，他其後斬釘截鐵地否決了江弋的答案。
“錯！”
“是藍色的！”
其後一臉得瑟地朝江弋解釋：“因為他們吐泡泡的時候在喊‘布魯布魯’！”
江弋：“……”
江弋表面很給面子的，朝洛子川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唇角，心裏則是在腹诽：
這他媽到底是哪來的陳年冷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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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
江弋和洛子川相處的很多時候，他經常會忘記這家夥其實是一個比他年長兩歲的成熟男性。
潦草地敷衍完了洛子川後，江弋正想再說點什麽損他，卻聽洛子川忽地小聲的湊到他的耳邊和他說了句：“你看四點鐘方向——”
“怎麽了？”江弋一時沒反應過來，但還是順着洛子川說的方向望了過去。
“就，站在便利店門口的、那個披着頭發的妹子，我發現她往我們這邊看了好一會欸？”
洛子川話到突地這停了下，他又偷瞥了不遠處的那抹倩影幾眼，而後和江弋斷言道：“我感覺她在看我。”
江弋聞言便毫不遮掩地朝洛子川翻了個白眼，他嘲笑道：“你還挺自戀。”
江弋說這話的時候，餘光還在默默地打量着那人。
女生的外面套了一件短款的黑色面包服，下半身穿了條略顯肥大的褲子，看起來很像睡褲的那種，腳上還随意地踩了一雙棉拖。
典型就一為了買東西而被迫出門的宅女形象。
呃。
被迫出門？
這讓江弋忽然想到了時綿。
他隐約記起自己的第一次在便利店遇到時綿時，她身上穿的，好像也是這樣的一件衣服。
也是在莫名其妙地聯想到某人後，江弋看那人的視線不覺帶了些探究的，且更明目張膽了幾分。
女生的站位有些背光，因而江弋并不是能很清楚地看到這人的臉。
但江弋瞅這人的身影總覺得有幾分熟悉感……
注意到江弋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後，時綿便也不再遮掩自己的視線，她朝他大大方方地擺了擺手。
她在向他打招呼？
這一發現讓江弋很快認出了這人。
他有些暗自高興的。
本以為今天一天都不會遇到時綿了，但沒想到這會撞見了。
江弋剛想禮貌性地朝時綿揮手回個禮，卻聽邊上的洛子川在那有些大驚小怪道：“她剛是不是向我揮手了？”
“媽耶，江哥，你說她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江弋：？？？
那他走？
江弋被洛子川這不要臉的話語給整得愣了一下。
等他反應過來這家夥剛才都說了些什麽離譜的話後，江弋立馬有點吃味地反手把洛子川往小區外面推，示意他趕緊走。
江弋不太高興地回嘴：“別想了你！那是時綿，更何況人家剛才是在跟我打招呼！關你什麽事？”
他語氣半惱半火的，有點像是只因他人入侵領域而炸毛了的兇獸。
江弋這一系列反應讓洛子川只覺得有趣。
或許連江弋自己都沒意識到，他說這話的時候，話裏的占有欲還怪強的。
洛子川故意賴着不想走，他頻頻回頭佯裝出一副自己對時綿很感興趣的模樣。
他刻意逗江弋：“時綿是嘛？就你那個初戀呗？那我可得好好看看她到底是長什麽樣，才讓江哥你這麽牽腸挂肚流連忘返肝腸寸斷……”
眼看這人的成語用的越來越無章法，江弋沒忍住給了洛子川的肩膀一拳，只是力道不輕不重的。
他其後略顯卑微地朝洛子川反複催促道：“別看了，別看了，算我求你了川哥！你趕緊走吧你，別耽誤我找人家。”
洛子川難得聽江弋主動喊他一句“川哥”，不由得有幾分稀奇。
他也是難得聽這家夥主動向他袒露自己內心的想法。
洛子川唏噓一聲，嘴上埋怨着江弋重色輕友，但也還是決定見好就收，不再逗江弋了。
他有些無奈地朝江弋揮了下手，而後不緊不慢地往前走了幾步。
等他一時興起再回頭時，就見那小子已經湊到人家姑娘的身邊了。
洛子川暗自“啧啧”兩聲，只覺自己嗅到了些招人的酸臭味。
“好巧啊，你這是出來買東西？”江弋在時綿邊上站定後，如是這般地明知故問道。
時綿點了點頭，而後毫不在意地給江弋了展示了一下自己購物袋裏裝的東西：“買了點咖啡和煉乳，打算等會回去碼字的時候喝。”
江弋應了聲，随後便一臉自然地跟着時綿往回走。
時綿這會心裏還存着些事想問問江弋，但一時又不知該如何含蓄地開口。
因而她走着走着，總會不由自主地偷瞥幾眼江弋。
但又快走到公寓樓底下了……
時綿暗自糾結了會。
她本以為自己的小動作不會被人注意到，哪知下一秒就被江弋抓了個現行。
男人眼底帶笑的，看上去心情不錯。
他翹了下唇角，篤定道：“你剛在偷看我。”
時綿眨了下眼，也沒做狡辯的，直接承認了。
她這般的坦誠卻讓江弋一下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他在原地怔了會，而後聽到時綿忽然發問：“剛剛那個是今晚來你家做客的朋友嘛？”
江弋很快回過神來：“對，那是我發小，洛子川。”
唔。
“夢裏”，那位洛醫生朝李嬸自我介紹時，說的好像就是這個名字。
成功解決掉一個疑問後，時綿加把勁地又追問道：“那他現在是做什麽的啊？和你一樣學動畫的嗎？”
覺察到時綿對洛子川字裏行間毫不遮掩的興趣後，江弋真情實感地有些醋了。
他心說時綿總不至于真的看上洛子川那個憨的了吧？
不，她不能。
至少不應該。
江弋這麽暗自掙紮着。
他一邊寬慰自己，一邊努力保持心情平靜地回時綿：“不是，他學醫的。”
這下專業也對上了。
時綿随後細想了下，好像就剩下最後一個問題了。
她剛想一鼓作氣地問出口，卻聽江弋悶裏悶氣地繼續了她剛才的話題。
“那家夥是內科醫生，嗯……你有需要的話可以去人民醫院找他挂號，或者我把他微信的推給你，你們還能在網上提前交流一下病情。”
大抵是江弋當時說話的面部表情太過憋屈，話裏的腔調又過于陰陽怪氣，時綿一時竟沒忍住笑出了聲。
“我要他微信幹嘛呀？我又沒有病……”話到這，時綿又擡手輕輕地撞了一下江弋的肩膀，她嗔怪道，“你是不是在故意損我啊，江弋？”
嗯？
不要微信？
那就是對洛子川沒興趣！
時綿這一回答，讓江弋原本緊繃的神經一下松弛了不少。
他同時有點懊惱的，心說剛才是自己太主觀臆斷了。
按時綿的性子，她之所以和他提起洛子川，可能只是單純地在找話題吧。
“我錯了。”
感受到女生撞在他胸口的那股細微的力後，江弋沒什麽負擔地朝時綿瞬間認慫。
兩人打鬧一會後，時綿又記起她的正事。
“你和你朋友今天下午是去過D幢樓嘛？”
“嗯？”
“就是今天下午六七點的時候我出來丢垃圾，看到個背影和你挺像的人從D幢樓出來了，當時他的邊上還站着個人，看起來有點像你朋友……我看他們出來之後就分頭走了。”
時綿說這話的時候還不忘給自己留了些餘地，她沒有直接扣死這兩人的身份，只是說“像”。
江弋很快反應過來時綿說的應該是他和洛子川剛從李嬸家出來，忙着兵分兩路找李小乖的那會。
他沒什麽防備地承認了：“當時李嬸家的貓丢了，我們在幫她找貓。”
“那最後找到了嗎？”
“找到了。”
時綿想了下，又緊追着問道：“不過你們是怎麽知道李嬸家的貓丢了的呀？”
江弋只好又将先前忽悠老人的說辭又給時綿重複了一遍。
時綿初聽這詞只覺得耳熟，她後來緩了會，才慢半拍地意識到：
這話不就和“夢裏”的那個江弋，下午拿來搪塞李嬸的那套說辭一模一樣嘛？
時綿沉默了下，看向江弋的眼神一時間有些複雜。
也可算是知道為什麽會覺得自己今晚下飯看的那個綜藝眼熟了。
她才沒什麽預見未來或是夢到下一期綜藝的超能力呢，那是因為她真的在李嬸家裏看過。
嗯……
以李大寶的姿态。
既然眼下江弋承認他下午在李嬸家出現過，那是不是意味着，他真的有可能如她“夢裏”那般的，憑空變成一只貓？
同理的，那她反過來是不是也有一種可能，會莫名其妙地變成李大寶？
大概是寫文的思想總是歡脫，時綿一邊覺得這事不可思議，一邊又沒什麽心理障礙地接受了這事，甚至對這事的後續發展充滿了不少期待。
她是真的好奇，自己下一次“變成”李大寶，會是在什麽時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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