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76

我,齊木楠雄,超能力者。

說實話,雖然我是超能力者,但世界上很多事我無法控制。

第一次真正注意到她是在高一第一次期末考試後。

排名出來那天,所有人都圍在排名榜邊讨論“年級第一是神川奈郁”以及“神川奈郁是誰”,無人注意年級第一神川奈郁本人從人群後方默默走過。

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年級第一是叫神川奈郁的女生。

至于關注她的原因……

“喂,哥們,喂喂,我們去吃拉面吧,哥們,喂喂,哥們,喂……”

‘啧。’

我将在面前搖晃的手一巴掌打開。

‘吵死了。’

我從沒見過有哪個人,身上疊滿了年級第一、高嶺之花諸如此類的标簽,明明應該萬衆矚目,卻無聲無息地在班裏沉寂下來。

是因為她拒絕了作為新生代表演講而掩飾了年級第一的身份嗎?

好像也不是,第二學期開始,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年級第一,她仍是獨來獨往,作業從來都是整齊放在桌角等着人來收,也說過話,但惜字如金。

沒錯,會觀察的這麽仔細,并不是我從那個時候就開始喜歡她,而是我開學之初曾經把她視為學習的對象——關于對方如何在這妖魔鬼怪橫行的學校獨善其身。

簡單來說她究竟是如何做到光環纏身依然不被看見的,作為年級第一,她太低調了。(奈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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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需要相關經驗,我身邊太多妖魔鬼怪了。

頭疼。

後來我發現,可能純粹是體質問題吧,明明都是面癱臉,但只有我倒黴地被纏上,明明都不說話,也只有我莫名其妙被自說自話的人拉着走。

所以我放棄觀察她,轉而将目光轉移到我最近發現的與“平凡”二字最為接近的隔壁班男同學。

第二次注意到她,就是那個下午。

沒錯,就是上一章我女朋友和夢原同時銘記于心的那個下午。

一直記得那個下午的人還有一個我。

神川心聲爆發的那一瞬,我心裏也咯噔一聲,不誇張,咯噔一聲。

她在多數時候是表裏如一的,只有在情緒波動強烈的時候會在心裏……“發瘋”?光看臉的話完全看不出來。

自此,我對她的印象除了“天賦異禀的年級第一”外,還多了個“外表冷淡的話痨社恐”兼“潛力十足的超級大麻煩”。

而,這個超級大麻煩,她,喜歡我。

如我所料,她對我有了一些聽聽就覺得離譜的濾鏡。

比如“人緣好”、“情商高”、“溫柔有愛心”等等一聽就與我無關的形容詞。

她也很聰明,很快就在為數不多的相處中摸清了我的真實性格……帶濾鏡版,我也差不多明白了她是個什麽人設。

是冷漠的外表是為了掩蓋內心的不安,一邊害怕卻又一邊渴望親密關系(這裏指朋友及親人)的類型。

這裏我想呼籲大家不要在公共場合随意回憶往昔,萬一有超能力者在場,聽的人也會很尴尬。

說回正題。

我也從沒見過比她更敏銳的人,我時常懷疑她才是會讀心術的超能力者,像我分析她的人設一樣,她也把我的人設剖析得八九不離十(濾鏡版),周圍人的小心思也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所以當她篤定自己在追星時,我一邊松了口氣,一邊感覺荒謬。

謝謝,誤解得很好,如果能一直誤解就更好了,畢竟哪怕是超能力者在面對滿屏幕“喜歡”的時候也難免不自在。

不過聽久了也有點習慣了。

她的心聲吵得像喇叭,但聲音全堵在喉嚨裏,只有我聽得到。

倒也不錯。

誤解這件事持續時間不長,自欺欺人對聰明人無效,她在心裏承認喜歡我的那一天,我再次松了口氣。

別誤會,當然不是因為喜歡……那時還稱不上,只是感覺錯位的什麽東西終于被擺到正确的位置了。

早說過,從一開始,我就有預感,她會是個大麻煩。

從我對她偶爾亮閃閃的眼神攻擊無可奈何的那天起,我更确信了這一點。

我沒想到的是這個麻煩是以她本人的倒黴為開頭,初始是差點被學校的花盆砸到,連我都差點沒趕上。

而差點被砸個正着的她看起來冷靜得不像普通人……雖然無論是表情還是心聲都這麽告訴我的,我還是看出來她在害怕。

她太會隐瞞自己的心情了,有時候就連超能力者也看不透。

花盆碎片在她腿上劃開一道傷口,不大,但血跡很刺眼,她沒感覺到,一路上都在思考花盆掉落的原因,好及時上報學校,以免這件事第二次發生。

聽到她的想法,我開始懷疑是不是人為,但我找了一圈,沒有聽到可疑的心聲。

只聽到她在心裏肆無忌憚對我告白的聲音。

…………太大聲了。

還有不要随随便便就假設別人會詐騙啊!

後來我只記得那天的夕陽是粉紫色的,才沒被她看出些什麽。

……搞什麽,再說一次,超能力者面對告白也是會不自在的。

那時我和她都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只當是個意外。

直到她在等待過馬路時被推出人行道,我才發現不對勁,并從鳥束零太口中得知她被大橋蒼介的鬼魂纏上了。

說實話,我有點惱火……好吧,不止一點,這種不知悔改的人渣,死了還要給人添麻煩。

總歸是一起抓的人,但對方只盯上了奈郁,作為超能力者,我似乎理所應當地要保護她。

當時我也這麽告訴我自己。

在那之後,她的确陷入了長達半年多的低谷期,似乎世界上所有倒黴的事都發生在她身上。

我幫了很多,又像什麽都沒幫。

情況在她那個可以看見妖怪的竹馬夏目貴志來了以後好轉了些,他帶來的禦守完全壓制了惡鬼的靈魂。

夏目不僅帶來了禦守,還帶了妖怪。

那天下午也是我第一次見到她的破格行為,明明身體都在顫抖但還是抓住了我,明明下過一百次決心不會靠近但還是碰了我的臉,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掩飾夏目的特殊之處。

對方甚至都沒向她坦白自己能看見妖怪,奈郁就主動捍衛起了他保留秘密的權利。

不可否認,我有些微妙的情緒……除了一種陌生的感覺外,還有些嫉妒,難以想象,這個詞居然會用在我身上。

那是對,同為有特殊能力的人,但是夏目卻有一個無條件支持他的朋友的不爽。

就一點點,我一般不會有這種想法,不然世界早該滅亡了。

我難得沒有躲避而是直直看着她緊張僵硬的側臉,想,如果是她,如果是我,她也會無條件站在我這邊嗎?

不會吧?畢竟能看見妖怪,和無所不能的超能力,怎麽看都是後者更讓人不快。

我不會坦白,就像夏目也不會坦白。

要說是什麽時候開始察覺到不對勁的話,果然還是第二次見到黃濑涼太那人的時候。

這人也很奇怪,屬于我能看透,但不理解的類型。

第一次在竹內阿姨的婚禮上我就看到他對神川時高時低的好感度了——這裏時高時低指的是一般漂浮在“抱有好感”的數值上,偶爾會突然飙升到“喜歡”,又馬上回到“抱有好感”。

然而這個明顯對神川有好感的人,卻提出要幫她追我。

我不理解,看起來她也不理解。

不過第二次在魔術秀見面時,黃濑仍然憨頭憨腦地選擇了用“激将法”試探我的态度。

……該說不說,讓他成功了。

我頭一回感受到這種感覺,尤其是看到他在把神川扯進懷裏後飙升的好感度時……有種想揍些什麽的沖動。

我覺得我可能是被挑釁到了,卻也隐隐約約意識到什麽。

但是意識到了又怎麽樣,沒意識到又怎麽樣,我并不想為自己的生活再增添些不必要的改變。

她依然處于兵荒馬亂的黴運中,時而感冒發燒,時而路遇劫匪,最嚴重的一回是她惡鬼附體半夜出走,被一只鳥妖抓走,差點就死掉。

我救了她,也不可避免地被她看見了臉。

那是我頭一回有了“幹脆就坦白算了”的想法。

但她最終沒發現。

不得不說她偶爾腦回路真的很奇怪,居然因此得出結論自己“陷進去了”。

我聽見她在心裏下定決心想追我。

麻煩。

……但不知為何她沒有行動。

不是失望,而是我都已經做好準備見招拆招了,有點可惜而已。

哦,還是有點行動的,比如聖誕前的那次意外的通話。

她在電話中發出聖誕邀約并且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時,我感到好笑的情緒大于了覺得麻煩。

她真的,還蠻可愛的。

(但我否認母親說我“笑得這麽開心”這件事。)

大概也是因為這個,我同意了她的邀約。

但這不代表我會接受粉色的圍巾,大紅色的圍巾也不行。

……原來是織給芬達的。

還是一整套。

打擾了。

我一向不喜歡過聖誕節,這樣那樣的原因我就不說了,今年聖誕節多了個“齊木空助回來了”的理由。

偏偏挑在這個時間點從天而降,我有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他不會幹什麽好事,因此在他看向神川時,我反射性擋在了二人中間。

果然,在他發現神川是他的粉絲(?)後,就連她更喜歡誰都成為了比賽的項目。

毫無意義的比賽,即使她是那家夥的粉絲,依然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我,這有什麽好比的?我不懂。

只要齊木空助在國內的日子,就少不了比賽,各種各樣的比賽,煩得不行。

當天晚上下起了雪,我聽到芬達呼救,雖然用千裏眼看到無事發生,她只是找了個地方等下雪,但我還是過去了一趟。

于是我也跟着看了一場雪。

問我這次是因為什麽?哦,可能是不想和齊木空助比賽吧,不可以嗎?

她睡着了。

我在想要不要把她送回去,以免再次感冒,畢竟超能力者也治不了感冒。

上次以後,我時常會有“要不就坦白”的想法,大概是夏目也坦白了,說實話,我完全做好了暴露身份的準備,如果她發現不對勁,我告訴她真相。

因此解除透明化也不是不行。

在我即将碰到她的那一秒,她忽然醒了。

看來這次也錯過了機會。

她遲遲沒發現我的秘密,而我,也沒想到齊木空助留了後手——他把超能力抑制器做成了珍珠發箍的樣式,送給了神川。

這次讓他得逞,還真給我添了些麻煩。

問題不大,雖是超能力者,我也從不想要依賴超能力。

但是笨蛋三號黃濑涼太,該怎麽說,嗯……他執着于在我面前展現出與神川的親近,以試探我的态度。

但凡我真的表現出異樣,他會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心情。

也就是擁有所謂的“危機感”。

因此我什麽反應都沒有,任由他自己腦補,我為什麽要提醒他?我沒有那麽好心,而且說真的,我看他挺不爽的。

……收回我的話,這個頭箍真的問題很大。

女生實在太難懂了。

神川猜到了什麽,這倒是在我意料之中,以她的頭腦,猜不到比較奇怪。

俗話說事不過三,更何況有了夏目的前車之鑒,我知道她多半會選擇裝傻,太麻煩了,我就告訴她真相了。

反正她也不會說出去。

我告訴她我能讀心,她吓了一跳。

我聽不到她的心聲,不知道她因什麽而沉默,老實說,哪怕她猜到我的不同,八成也猜不到能做到心靈感應這個程度,會排斥是理所應當的,是我想當然了。

……好吧,我想多了,她沒有在意心靈感應這件事本身。

而是意識到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她喜歡我。

她在搞什麽,這是重點嗎?

氣氛太奇怪了,話題戛然而止,我也回了房間。

事先說明,這絕對不是落荒而逃,是神川說她困了,我總不能強行留在那兒吧。

回程的飛機上,我聽見女生那邊在讨論六神通的電視劇,最近很火,我母親似乎也在追。

……這劇本到底誰寫的?

她們問神川怎麽看,我看到神川看了我一眼,沒看清楚眼神,因為直接透視到了頭骨。

她聲音很小,不知道是不是不想被我聽見,但我還是聽見了。

她說可能是男主角沒那麽喜歡女主角。

雖然我沒看清,卻突然幻視她委屈的表情。

說真的,良心有點痛。

沒過多久,鳥束零太打電話告訴我能消滅惡鬼的大師回國了,我心情有些複雜,一邊是就要擺脫惡鬼的解脫,一邊是感覺到有什麽事就要改變的不安。

連我自己都搞不清自己的潛意識從何而來。

但超能力這件事都如實說明了,惡鬼的事更沒什麽隐瞞的必要。

我是這麽想的。

坦白有超能力也沒改變什麽,告訴她她被惡鬼附身又能有什麽影響?

但是有。

以擺脫惡鬼的那天為分界線,事情往我意料之外的方向變化了,她在我生活中的存在感猛然降低。

似乎是特意的。

有那個頭箍,我感知不到她的想法,總之她的表現正常,甚至一度以為神川讨厭我的夢原都看出我倆“和好”了。

在幾次觀察後,我發現她只有在人前會叫我“齊木”,單獨見面的時候反而是“齊木同學”,惡鬼剝離後,甚至沒什麽單獨見面的時候。

加上偶爾在她遛狗“偶遇”時,我從芬達的心聲中聽到的“換爸爸”,以及某次遇到竹內阿姨時對方心裏的“可惜”。

我發現了。

原來神川在慢慢修正因惡鬼而偏離的生活軌跡。

——沒有惡鬼的話,我和她也許就是普普通通的同班同學,也許依然會通過夢原相熟,但不會有那麽多接觸。

這是所謂“正軌”。

明白她的意圖後,我忽然意識到,她是正确的,這不正是我想要的嗎?她已經沒有性命之憂了,不需要我用超能力救場,這樣的結果再好不過。

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就能恢複到普通同學的社交頻率。

挺好的,事情回歸正軌,最大的麻煩也不再是麻煩了,我的生活應該會清淨許多。

……………………

所以誰能告訴我她到底在想什麽?!

要不趁她睡着偷偷丢掉那個礙事的發箍算了。

嗯?你說我慌了?慌什麽?不存在,純粹好奇……頂多有點點焦躁,我稱之為超能力戒斷反應。

……啊。

她果然是我的超級大麻煩。

第四次見到神川和黃濑一起時,我本來打算視而不見的,畢竟神川也決定“回到正軌”,我沒什麽不配合的理由。

然而由于這樣那樣的原因,我還是走了進去,并且和他們拼了個桌。

久違地看到神川不知所措的樣子,好像計劃被我打亂了。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

之後她靈活調整了策略,這回也不特意保持距離了,要麽說她的心思難猜呢,上次我還能看出點端倪,這次我真沒頭緒。

說我為什麽要猜她的心思?你不覺得你問得太多了嗎?

……

咳,不小心弄清楚她的想法了。

在長沢町被她牽着逃命的那個晚上,我無意中發現她醉倒在客廳。

其實本來只是想用千裏眼看看她的情況,畢竟再次遇到了那個帶着面具的人形妖怪(并且把它揍了一頓)。

我說,神川也是有點腥風血雨的體質的……這點和我同病相憐。

總之,我發現之後,就直接瞬移過去了。

哦,神川不知道,那只胖貓對我早有察覺,但我們心照不宣地選擇保持緘默,于是在我出現的時候,那只胖貓“啧”了一聲撇開眼,晃晃悠悠地進了屋。

它在想。

【嘛,看來是不用叫夏目起來了。】

…………倒是挺自覺。

我走近去看,她果然已經醉倒了,側臉壓在桌面上,露出來的半邊臉上涼席印出來的痕跡和酒精帶來的紅暈交織在一起。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沒有反應,醉得很徹底。

沒辦法,我只能把她抱進卧室,将她安置好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手指被握住了。

似曾相識的場景。

我回頭看,她果然雙眼清明。

再經歷一次,我依然懷疑她是在夢中還是已經清醒了,直到她委屈地說:“口渴。”

“為什麽不幫我倒水?”

好。

如此理所當然的态度。

看來是在夢中……或者可能是耍酒瘋?

然後我真的給她倒了水,送到她嘴邊,她喝完水以後,湊到我面前,眯着眼看了一會兒,說:“貓咪老師……你今天長得有點像齊木。”

“……”

“唔……真的好像!”

“……神川。”我張嘴提醒。

近視也不至于把人看成貓吧?還有,太近了。

“齊木?”她仔細盯着我看了會兒,肉眼可見地開心起來,眉眼彎彎地笑,驚喜道:“是你啊!”

我的評價是有點傻,所以才跟着笑了一下——就一下。

她用氣音,神秘地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嗯。”我點點頭,從容等待她的“秘密”。

“我真的,很喜……唔。”

“知道了。”我迅速捏住她的臉頰,阻止她的語出驚人,她無辜地眨着眼,嘴巴被捏成了小雞嘴。

從容不下去了。

很熟悉的句式,原來那半截沒說完的話是這句。

早就知道了。

但是,這麽重要的話,不應該現在說,萬一她第二天就忘得一幹二淨了呢?

啊,良心又在隐隐作痛。

這麽看來,我大概也是她的超級大麻煩吧,心裏平衡了一些。

結果是她真的斷片了。

但自那以後,我時常察覺到她的欲言又止,第二次是在煙火大會的那天晚上,俗話說事不過三,第三次的話我就……就怎麽樣?我也不知道。

她約我出來的那天,我以為“第三次”真的來了,說實話,蠻緊張的。

如果她告白的話,我要做什麽反應?要在一起嗎?可是做朋友是一回事,超能力者真的能談戀愛嗎?都說關系再親密也要有私人空間,在我面前所有人都無處遁形……哦,她有超能力抑制器。

我又想多了。

原來是生日驚喜。

看吧,她都這麽努力隐瞞了,依然沒有瞞過我,超能力者沒有驚喜。

……有的。

她告白了。

打的我措手不及。

事先做好的心理準備全都白費了,醞釀好的情緒和嚴肅氛圍也因她不合時宜的心聲毀得一幹二淨。

不得不說她的激将法比黃濑涼太成功百倍,怎麽會有人還沒開始就想着結束的?

我們當然在一起了,畢竟我也喜歡她。

就是希望她不要後悔,不過後悔也沒用,甩掉超能力者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既然開始了,就別想結束。

而時間回到現在。

此時此刻。

醉酒的某人緩緩睜開了眼。

“好渴。”她耷拉着眼皮,委委屈屈,“為什麽不給我倒水。”

我嘆了口氣。

就知道。

好吧,不說了,我要去給我的超級大麻煩倒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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