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可以的，可以的。”顧佳笑着應聲，胡小枝也連忙應聲。
顧佳是因為懶得多生麻煩，胡小枝則是因為響應領導。
眼前的這幫小屁孩從開學到現在怎麽也有一個多月了，到現在還是在練正手揮拍，還揮得歪七倒八，老實說，這哪裏可以了……
顧佳在心裏默默吐槽。
天賦上暫時看不出這些小家夥們如何，但是這學習的态度肯定是不行的。
“好！停下！”周一寸喊了一聲，小朋友們有的還在揮，有的停了下來，直到周一寸從後面站到他們的前面去又喊了一遍，才都統一停了下來。
“今天我們加入兩位新教練，”周一寸朝顧佳和胡小枝招招手，示意兩人上來。
“這位是顧教練，這位是胡教練。”周一寸分別給小朋友們介紹着顧佳和胡小枝。
“又有新教練來啦！”有個小女生膽子很大，想說什麽就直接喊了出來。
“而且還來了兩位！”排在她旁邊的小男生也被帶動起來，用手指比劃了個“二”字在眼睛前面，一臉調皮的模樣。
周一寸笑笑，沒有打斷小朋友們的熱議，似乎還很高興看到小朋友們熱鬧起來的樣子。
“周教練，那冷教練呢，冷教練怎麽今天沒來？”一個小女生抱着球拍問道。
“他今天遲點來。”周教練随口回複。
顧佳算是看出來了，這只是一個網球興趣班，倒是她自己想多了，興趣班興趣班，只是用來培養興趣的，又不是專門培養出來打比賽的。
不過也是，在這麽個小地方，很難有好的培養環境。
不過……冷教練？哪位冷教練？這裏除了周教練，還有一位冷教練嗎？這麽一個興趣班需要四個教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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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佳側頭看了一眼胡小枝，發現胡小枝的眼神裏正閃着灼灼光芒，如果那光芒真的肉眼可見的話，一定非亮過這頂上的散光燈不可。
非莫那個冷教練是冷哲？
這也太扯了吧，公子哥也需要出來兼職賺錢不成？還有這也太巧了吧？
不過想想胡小枝突然加入進來，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啊。
顧佳頂了頂胡小枝的胳膊，輕聲問道：“不會是你的冷哲的吧。”
“什麽叫是我的……”胡小枝完全沒抓住重點，誰知道她現在腦子裏在想什麽，顧佳只是随便問了一句，胡小枝的臉上竟然還泛起了腓紅。
顧佳看着胡小枝的模樣，猜也猜出那個冷教練就是冷哲了，畢竟冷姓可還真不多見。
這時候周一寸又朝顧佳問道：“有過教球經驗嗎？”
顧佳搖搖頭，真沒教過人。
“那你們先看着學着先。”周一寸又對小朋友們說道，“好了，全體對牆打，要求啊——正手累積打滿一百個球！”
小朋友們一哄而散，各自找了一面牆打了起來。
不過怎麽看怎麽亂，有的小朋友打得好一點，對牆打上幾下才把球給掉了，有的小朋友就慘不忍睹了，撿起球，打一下又飛了，又跑去撿回來，打一下，又飛了……
顧佳不知道怎麽管，今天也是第一次來教球，站在場地中間，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倒是胡小枝，拿着手機一個勁得拍個不停，還向顧佳指着某個小男孩說：“這小男孩長大了肯定是個帥哥！”
姐姐……拜托……他們還是孩子啊……
顧佳翻了個白眼，胡小枝這是來旅游的還是來兼職的……
顧佳實在看不下去了，走到一個光顧着撿球和把球打飛的小朋友身後，蹲下身子說道：“把球拍給我，你這樣打不行的。”
那個小朋友把拍子遞了過來，顧佳拿過拍子，撿起地上的球，說道：“看着啊，正手應該這麽打才行。”
說完，顧佳便朝着那面牆打了幾個标準動作的正手，球打得很穩定，幾乎都在一個落點。
“明白了嗎……”
顧佳演示完，一邊說着一邊轉身。
人呢！這麽一會人怎麽不見了！
“你幹嘛搶我球拍！”一個小男生叫起來。
“顧教練把我球拍拿走了呀，我沒拍子啦。”那個小女孩說得理直氣壯。
那兩個小孩就這樣搶起拍子來。周教練就站在那看着，也不出手阻攔。
顧佳看得滿頭黑線。
【哈哈！笑死我了！你竟然跟小朋友搶拍子！笑死我了！】天蛇在顧佳腦海裏大笑起來，那無機質電子音的笑聲特顯得嘲諷。
我去！掉個頭就給我找麻煩！
顧佳黑着臉走到那個小女孩旁邊，強行露出一張笑臉，嘴角十分僵硬：“吶，你的球拍，我剛剛是給你演示動作，你怎麽跑來拿別人的球拍啊？”
“可是教練都能拿我的球拍，我為什麽不能拿他的球拍啊？”小女孩說得有理有據，顧佳竟感覺自己無言以對。
顧佳只覺得腦門上的黑線越加濃重，笑得更是僵硬。
不行，我要和藹可親，他們還是孩子，他們只是孩子，他們不懂事！
顧佳一邊想着一邊強行沉住氣：“吶，拍子給你了，快去打牆去吧。”
小女孩“哦”了一聲，就抱着球拍過去打牆了。
顧佳深深地吐了一口氣。不能生氣，生氣老得快。
【哈哈，小公主，你快笑死我了！】天蛇整個身體都笑得躺了下來，左翻右翻，就差多兩只手來捂着肚子。
“閉嘴！”顧佳快被氣得冒煙了。
胡小枝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突然聽到小女孩說顧佳拿走了她的球拍，卻是趕緊把滿是笑臉僵硬的顧佳和一臉無辜的小女孩在一起的場景給拍了下來。
“真可愛！”胡小枝完全沒有來當助教的覺悟。
顧佳擡頭看了眼周一寸，只見周一寸正一臉笑意地看着她，眼裏完全沒有責怪，倒是看得顧佳不好思是起來。
真是太丢人了，竟然被一個小女孩給打敗了！顧佳真想找個洞鑽進去，簡直太失敗了。
周一寸顯然是給她們一個磨練的機會，讓她們自己去體驗第一次帶小孩的經歷。
顧佳見胡小枝還在那拍個不停，還沖她拍了一張，臉更黑了，走過沒好氣地說道：“別拍啦，快删掉！”又不是來玩的！
胡小枝笑笑，表示堅決不删。
“小枝，我們是來當助教的！快去教小朋友去！”非得讓胡小枝也去碰碰壁不可，太氣人了。
好吧，她算是明白了，胡小枝來這裏根本不是抱着兼職的心态來的！
因為就在這時，兩人正對面的側門被突然打開了，從外面透進了不一樣的白光，就像是淡黃紙頁間突然穿插進的一條細長白條，與衆不同。
而就在那白光裏，正映着一個高挑的身影，一只手插在口袋裏，一只手拉着肩膀上的背包，一頭漆黑的碎發剛剛蓋及眉毛，臉龐線條不勝精致。
而胡小枝早就看得兩眼瞪大，被手機擋在下面的兩根食指正緊張地緊緊相抵。
胡小枝真得不是為兼職，為錢，為網球而來的……根本就是為了冷哲。
顧佳看到突然出現的冷哲，又看了看一臉犯了花癡樣的胡小枝，無奈地搖搖頭，這冷哲到底哪裏好了，這麽吸引胡小枝？
冷哲大步流星，走到周一寸面前，表達歉意，今天來遲了。
周一寸似乎完全不介意，倒是反問道：“我聽說你在學校又多了一個外號？”
冷哲明顯地愣了一下，他不知道周一寸怎麽知道的，不過這幾天在學校裏倒是傳得沸沸揚揚的。
“是叫什麽冷将軍，哈哈，挺有意思的，據說是因為和女同學約了網球比賽。”周一寸笑着說道，不過話裏沒有一絲諷刺，單純覺得有意思。
冷哲的網球水平在業餘裏不說頂尖，可也是很高的水平了，在整個寧城的業餘網球圈裏也有冷哲的一席之地，也算是名聲在外了，這件事周一寸身邊也有不少人再傳。
冷哲不說話，用沉默來表示默認，不管怎麽說，和女生打比賽的事，怎麽聽都是不光彩的，多少都有些欺負人的意味在裏面。不過冷哲卻是用餘光看了一眼顧佳，他沒想到，那個敢向自己發出挑戰的女生此刻竟然會在這裏。
周一寸眼睛很亮，看到冷哲微微撇頭看向顧佳。
那個約戰的女生如果就是那位小姑娘的話，那可真是有趣了，不知道傳說中的“冷将軍”會不會不敵敗下陣來。周一寸不由得笑了起來。
“好了好了，都過來集合！”周一寸叫了兩遍，小朋友們才都集合過來。
“好，按之前分隊，一隊跟着冷教練，二隊着我。”
“啊，又要跟着高個子了。”立馬有小孩抱怨起來。
這裏一共有十二個小朋友，一隊正好六人，但是看得出來，聽話的幾個都在冷哲這邊，就是那個抱怨的小男孩也是馬上站到了這邊的隊伍裏，沒有一絲拖拉。
反觀另一邊，則是懶懶散散，之前那個顧佳想要教球的小姑娘就在周一寸那邊，此時的她完全站在了隊伍外面，自顧自摸着拍線，看到小朋友們都站好了，才磨磨蹭蹭地排到了隊伍裏。
顧佳一看到她就莫名來氣，在心裏憤憤得滿懷惡意地想着：這個小女孩怕不是個弱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