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呸呸呸,我竟然以如此惡意去看一個小孩,真是太罪惡了!

佳顧看着那個一眼就來氣的小女孩,心中滿滿是戲。

“好,都去把四個網拉好。”周一寸摸着兩隊的排頭,聲音不重,語氣柔和。

十幾個小屁孩伴着“哦哦”聲一哄而去,幾個人去拽拉一個網架。這片室內體育館有一共有四片短網場地,所以練球前,必須把四片網架拉到線上才行。

“這位是冷教練,”周一寸給顧佳和胡小枝介紹道。

“我們認識,一個學校的。”胡小枝一直低着頭不敢看冷哲,而顧佳的語氣裏滿是濃重的火/藥味,像是随時可以和冷哲大戰起來。

周一寸突然一笑,他好歹也是這個年紀過來的,多多少少也能猜到點什麽,這三人是來自一個學校一個年級的,再看彼此間的神情,三個人之間沒點故事還真不可能。

不過周一寸對這些倒也沒多問什麽,而是繼續說正題:“一會呢顧佳你就跟着冷哲吧,胡小枝跟着我,看看我們怎麽教球的,積累下經驗。”

胡小枝想說什麽,又不敢擡頭看冷哲,覺得這樣也好,不會太尴尬。

“周教練,換一下吧,小枝和冷哲比較熟,他們一組學得快,我跟你好不好?”顧佳站了出來,一是看不慣這個愛裝高冷的漢子,二是既然胡小枝怎麽也放不下冷哲,幹脆就幫她一把,給她創造個機會。

冷哲依舊是那麽面無表情,像是說着誰跟他都無所謂。

周一寸笑笑,也不墨跡,直接說了聲“可以”。

冷哲也不廢話,朝磨磨蹭蹭的小家夥們那邊走去。

“動作快一點。”冷哲的聲音冷冷的,一米九的高個子朝那幫小屁孩身前一站,雙手插在胸前,氣勢十足。

那幫本來還聊個不停的小屁孩一下子就老實下來了,風風火火地把最後一個網架托到最靠裏面的場地上。

“好了,那就開始訓練吧,今天你們跟在後面看就可以了。”周一寸還真是見誰都低人一寸,完全沒有領導的架勢,和和氣氣,讓人親切無比,說完就朝最裏面的場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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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枝,那我……”顧佳還想和胡小枝打聲招呼再跟上去,沒想到回頭只看到胡小枝直愣愣地盯着冷哲側臉看個不停,完全沒聽到自己叫她。

哎,說好的粗枝大葉呢……怎麽一碰到冷哲就變成小枝小葉了?

顧佳無奈地搖搖頭,暗嘆一聲:盲目陷入愛情漩渦的女人呀。

“好了好了,都過來,網拉好就過來集合。”周一寸站在最裏面的場地上喊着集合。

顧佳就近地跟在後面看着,現在分隊清楚,她也看得清楚,周一寸的訓練方法是一位教練用兩片場裏,從靠近大門那邊的場地往裏排,分別标號為一、二、三、四,也就是周一寸用三、四場地,而冷哲用一、二場地。

周一寸與冷哲兩人各教各的,兩邊互不幹擾。

這周教練心是真夠大,對冷哲似乎很放心讓他單帶。顧佳一邊看一邊想着。

周一寸這裏還是以活動為主,怎麽看都只是為了培養小孩子的興趣而已,讓六個小朋友把網拉到牆前,又讓小朋友們各拿一個海綿球朝着牆上用力扔去,要求他們在只能落地一次的情況下用手抓住球。

小朋友們玩得不亦樂乎,有得高高抛起,有得用力朝正前方扔去,還有的不知道在幹什麽,拿着球跑到牆邊,用手壓住球,不讓球掉下來。

周一寸笑笑說:“像你之前那樣直接教,小朋友們一下子很難接受的,要在樂趣中培養他們的球感,一步步來。”

顧佳嘴裏說着“嗯”,心裏卻不以為然,這都是什麽啊,完全起不到練球的效果啊……這怎麽也教了一個多月,就把小孩的水平教到會摸球嗎?

顧佳心裏實在是無力吐槽了,倒底是這個年代的短網教學水平太低,沒有完全普及,還是周教練其實沒有花心思在認真教?

誰知道呢,可能是前者,也可能是後者,顧佳只知道這個年代的短網正是推廣的熱潮上,很難說到底普及沒普及。

周一寸看到有不認真練的小朋友就會上去說上兩句,不過顯然,沒有一點震懾力的教練很難讓小朋友們完全聽話,仍舊有一兩個是學得漫不經心,抛一個球也會東倒西歪。

顧佳看不下去,就問周一寸:“為什麽這些小孩學得這麽不認真啊?”

“因為他們還是小孩子啊,小孩子就是這樣調皮的,你不能用成人的思考角度去看孩子們的。”周一寸認真地解釋道,“你再接觸一段時間,自己就知道了。”

顧佳很郁悶地看着這幫小家夥跑來跑去,但是主教練都這麽說了,她一個新來的助教再去插手就太說不過去了。

她小時候訓練可不要太辛苦,要敢不按教練的任務表訓練,可非得兇得她哭上一天,吓得她都不敢擡頭看教練。

顧佳又看看冷哲那邊,那邊從紀律上來說顯然比這些好一點,冷哲那天生的撲克臉再加那大個子,什麽都不用說,誰鬧就走到誰面前盯着他看,立馬就不敢鬧了。

個子高果然還是優勢十足的,所以一二號場地的動靜明顯比這邊要小,沒幾個小孩敢大喊大叫的。

再看胡小枝,算了,還是不看了,胡小枝除了拿個手機各種偷拍冷哲的背影,真的就只剩下盯着冷哲的背影看個不停了。

兩邊的訓練方式截然不同,周一寸這邊幾乎就是放養,一直說着要通過培養興趣來提升網球水平,結果大半時間過去了,小朋友們都還沒有開始練用拍子打球。

顧佳找了個機會湊上前和周一寸說道:“周教練,我去那邊看看,學習一下。”

說真的,與其在這邊看周一寸放養式教學,還不如去看看冷哲那家夥到底哪裏值得胡小枝這麽迷戀他。

此時的冷哲正蹲着身子,很耐心地給其中一個小朋友糾正揮拍動作,後面只要一有小朋友鬧,他就回頭瞪一眼。

直到把每個人都糾正了一遍,冷哲才站起身來,朝顧佳和胡小枝的地方看了一眼。

“冷哲,看不出來,你對小孩很有耐心嘛。”顧佳趁機想調侃一下冷哲。

冷哲卻一臉冷漠地說着:“現在是教課時間,請不要說一些無聊話。”

顧佳撇撇頭,心中“切”了一聲,這麽多小朋友在這裏,就當給他一個面子。

“教練教練,我不懂,為什麽一定要把拍子揮到腦袋後面才行呀。”小朋友中走出一個個子最小的,很認真地問着冷哲。

冷哲這才把視線從顧佳這轉移,蹲下身子讓他扶好拍,說道:“你先按動作揮一遍。”

“一。”小朋友蹲下身子,雙手扶拍。

“二。”小朋友正手把拍子引開,把左手伸到與肩膀平齊。

“三。”小朋友後腳一踮,身子一轉,把拍子揮到腦袋後面。

“好,你再揮一遍,但是拍子不能揮到這裏,你用力的揮一遍我看看。”冷哲和小朋友說話的時候,真得特別有耐心,眼裏沒有一絲不耐煩,随然語氣還是那麽平淡,但說的話卻一點也不冷漠。

那小朋友照做了,用力揮了一拍,但又不能把拍頭甩到腦袋後面,小朋友只好在快到肩膀的位置時強行停了下來。

“怎麽樣,力用的出來嗎?”冷哲繼續問道。

“用不出來,一用力就停不住。”小朋友一邊想着一邊斷斷續續地說道。

“所以甩到後面去,就能把力完全用出來了,記住沒。”

“記住了。”

“不對,你教得不對。”就在小朋友想要拎着拍子下去的時候,顧佳突然攔住小朋友。

反正看不慣嘛,看不慣就能有無數的理由搗亂。

冷哲眉頭微皺,在他眼裏,這個家夥就是個愛無理取鬧的瘋婆子,搗亂不看場合。

“誰說一定要把拍子甩到後面才能發上力?來,小朋友,你按之前的動作再揮一次,這一次把拍子往肩膀旁邊貼。”顧佳一邊說着,一邊給小朋友糾動作,讓他把最後一下的揮拍揮到胳膊位置,然後要他揮的時候把轉體轉到位。

“好了,試試,發力揮一拍看看還會不會停不住。”顧佳兩手學着冷哲的樣子插在胸前,直視冷哲,眼裏仿佛已經彌漫起硝煙。

小家夥試了下,動作很流暢,發力也連貫,看得出來是一個比較有網球天賦的小家夥。

随揮揮到腦袋後面這是很傳統的打法,在未來,只有少部人會用傳統式随揮,為了把球能夠更好的包裹住,不論職業圈還是業餘圈都喜歡把拍頭壓在胳膊位置。

當然在現在這個年代,也已經有很多人不用傳統式随揮了,不過還是很多人依舊認為傳統式的随揮擊球能更穩定,這種涉及到流派的問題,其中關系就很複雜了。

“這樣練習對小孩來說難度太大了。”冷哲并沒有因為顧佳找茬而生氣,反而更為冷靜地分析着利弊,“這樣揮需要的力量更大,下網的概率會大大增加,不适合小孩子這樣打。”

“誰說的,概率性大小只是看動作有沒有到位,如果動作到位了,概率是一樣的。”顧佳的脾氣也上來了,她的網球知識理論體系受到了置疑,這是她所不能忍的。

胡小枝看看冷哲又看看顧佳,她完全聽不懂兩人在争什麽。

“我不想和口上你争什麽,十二月底有個短網比賽,既然你也是過來當教練的,那麽用成績來說話。”冷哲的言下之意很明确,多說無義,用教出來的小孩來一比高低。

提及網球,冷哲的話明顯多了些,其實他很驚訝顧佳能知道這些網球知識,在他的印象裏,她還是那個打球拍子都會飛掉的純新手。

“呵呵,好啊,不過在那之前別忘了還有一場和我的比賽,有本事贏了我再嚣張。”不服什麽的就是幹!

顧佳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只要一和冷哲在一起,就會爆發情緒,控制不住地來氣,難道是星座相克不成?

管它是什麽原因,網球這一塊,她還怕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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