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顧言抓在陶丘的腿上的手,手心滾燙。陶丘皺了皺眉頭,在他面前蹲了下來。

一股濃濃的酒味撲面而來。而顧言的眼神是迷離的,神情有些恍惚。

陶丘忽然伸手猛地一推,顧言低呼一聲,整個人往後一仰,重重地倒在了草席上。頭磕在草席上,重重的一聲響。

“你這是喝了多少酒?”陶丘眼神糾結地看着他。

顧言被這一磕,酒醒了一大半,剛才的所作所為,讓他自己飛了幾縷魂魄。如果陶丘認為自己是個對誰都這樣能酒後亂性的人......他的背後出了冷汗。

顧言撐着身子,坐了起來,“好長時間沒來,大家你敬一個,我敬一個,哪個都要喝。工作的時候要端着,私下的還要平易近人。”

顧言露出他軟弱的一面。

陶丘同情地看着顧言,看來老總也并不好當,也有各種的身不由已。

“那你快回屋休息吧。”

陶丘是站在顧言的立場,替他着想。但落到顧言的耳朵裏,便有種逐客令的味道。

顧言扶了扶頭,想要起來,但身體一晃,沒站起來。

陶丘的同情心又升了一級。

“要不,你泡泡溫泉?解解酒?”

見陶丘不再趕他走,顧言的心裏好受了點。 “不了,一會兒我還要出門。”

“這都幾點了。”陶丘有些訝然,現在差不多十點了。

“十二點的時候,有個人要去見。”

十二點,去見個人……陶丘嘴角一動,泛起一個笑意。

冰虎的話他雖然沒放在心上,但多多少少還是存在了腦子裏。像顧言這樣的,多金且俊美,身邊沒有個把美女圍着,是不可思議的。

雖然陶丘笑得有些邪乎,而且意味不明,但依然是銀瓶乍破水漿迸般的,讓顧言心裏一跳。

“把衣服脫了吧。”陶丘站了起來。

顧言的心差點從嘴裏跳了出來,張大眼睛看着陶丘。

“你先沖個澡,我來給你按摩。”陶丘去卧室換衣服。

就你這樣子,晚上還要約會,體受得了嗎?陶丘心裏嘀咕。

顧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這個狀态,他并不想與陶丘有任何的肢體接觸。但……

他的身體先于思想,已搖搖晃晃地站了出來,向浴室走去。只是想想,身體的某個地方已蠢蠢欲動了。

等顧言出來時,陶丘已換了寬松的睡袍坐在客廳草席的棉墊上。

“按背,還是腸胃?”陶丘說。雖然他昨天才從冰虎那裏學習了背部推拿,很想在顧言身上試試,但顧言喝了一肚子酒,陶丘懷疑他是不是胃不舒服。

果然,顧言回答:“腸胃吧。”說着,手不由地放到了胃部,“晚上只喝了酒,都沒吃什麽東西,有點難受。”

“嗯,那你躺平了。”陶言說。

顧言就攤手攤腳地,四肢打開,仰躺着。

但平整的草席卻怎麽躺都覺得硌人,他又左右扭動了下身體,還是哪兒覺得不舒服。

其實,草席是溫潤平滑的,只是他的不自在,讓他成了安徒生筆下“豌豆上的公主”,怎麽躺都覺得背下像是有個東西墊着。

陶丘在他旁邊坐了下來,伸手解了他睡衣的腰帶,把兩邊衣襟往兩邊拉開,把從浴室拿的白毛巾,蓋在顧言腰上。

陶丘做這一系列的動作,讓顧言更不舒服了。

陶丘顧言身側坐了下來,這裏沒有精油之類的東西,只有徒手了。他以肚臍為中心,雙手作順時針劃圓動作。

雖然沒有精油,但顧言的腹部光潔滑溜,沒有絲毫凝滞的感覺。反倒是陶丘的手掌,雖然沒什麽明顯的薄繭,卻不算光滑,有點粗砺的感覺。

他兩只手一上一下,交替着揉按過顧言的胃與小腸,帶給顧言不僅是力量上的承受,更多的是手掌與身體摩擦的感觸,手溫與體溫差異的分辨。

陶丘的手在顧言的肚臍周圍轉了十來圈後,改掌法為指法,四指撐着拇指,沿着胸口的膻中穴,一路按了下去,每個穴位上接壓十來秒,依次按到神闕穴。

神闕穴在肚臍眼正中,皮膚又薄又敏感,陶丘的拇指按了進去,也沒敢太大用力,他只是不輕不重地揉壓下去,顧言卻忽然一擡手,把陶丘推了出去。

顧言整個人坐了起來,半眯縫着眼睛瞅着陶丘。

“我用力大了?”陶丘問他。

顧言舔舔嘴唇,咳了一聲:“癢。”

陶丘神色一緩。他本來就手生,被顧言這麽一推,還擔心是不是自己把他給弄疼了,看來只是那個地方太敏感了。

“你忍忍,因為你腸胃有積寒,才會覺得麻癢,一會裏面暖和了,就好了。”

“嗯。”

“那現在躺下吧。”陶丘微微一笑,有些哄勸的意味。

但顧言已不想再躺下了,“給我倒點水喝。”

陶丘糾着眉瞅他一眼,這個客人也太難伺候。陶丘把熱水加了點涼茶,才端到顧言跟前。

顧言默默地接過陶丘小心翼翼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太熱了,我要涼的。”

“才做完推拿不能喝涼的,否則會加重積寒。”

顧言苦笑,一口氣把水喝完了,把杯子遞了過去。

自己的身體反應那麽大,但陶丘根本是一點沒發察,也沒起疑的樣子。

顧言發現陶丘不是一般的粗神經。而他長得卻是那麽纖細的樣子。

為什麽這人的內外反差會這麽大。

顧言覺得自己未來任重而道遠。

顧言只管坐在草席上出神。陶丘見他不勝酒力的樣子,按摩是做不下去了。

“要不,你先回房休息,明天我再給你做。”

顧言擡手看了看時間,“嗯,時間不早了,我也要走了。”

陶丘想起顧總十二點的約會。

就他這身體狀況,碰都碰不得,能行嗎?

陶丘微妙的目光讓顧言頗為琢磨了一會兒:“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陶丘搖搖頭。

顧言站了起來。

陶丘想起什麽,“對了,我一人住這房太浪費了。要不給我換間小點的。”

和室的榻榻米大而寬,沒有床,鋪上鋪蓋可以睡四五個人。而且,還有那一方溫泉,對陶丘一個人而言委實有些奢侈。

顧言微微笑着,“我本來就是讓你過來放松放松,并不是真要讓你給誰搞服務。在這裏你不是任何人的下屬,就我帶來的一個朋友。”顧言說。

顧言的話,讓陶丘有些驚異。一雙眼睛不眨地看着他。

“你給我解決了那麽一個大患,我不僅沒感謝你,還讓你把工作丢了,就算是個補償吧。”

陶丘嘴角揚起一個微笑,“算不上。這本來就是我份內的事。”

顧言走後,陶丘一個人坐在草席上,莫名的有些高興。

在他模糊的記憶裏,第一次有人稱他為朋友。

貘哼哼叽叽地顯了身形,拿它那長吻不停地拱陶丘的腿。陶丘捏着他的後脖子,一把子把它拎到自己的懷裏。

貘已很長時間沒受過陶丘如此恩寵,不禁哼哼得更厲害了,把頭抻到他的衣服裏,又麻又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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