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19
chapter 19
奚亦楠被沈謝之送回家後，洗了把臉，腦海裏揮之不去的是程野的臉。
這算什麽。
奚亦楠久違地有些煩躁。
他突然想起那天張白查清小金的來頭的對話。
“所以他是李老板的人？”奚亦楠有規律地敲着桌子，嚴肅地問道。
“是。”張白欲言又止，“需不需要我們······”
“不需要。”奚亦楠說，貌似從沒把這個人放在眼裏，“他沒在我這撈到半點好處，還極有可能暴露了他們，李政贏是不會對他好的。”
“嗯。”張白點頭，他老板的命令一直是說一不二的，他接着問道，“那需不需要我去查那個程野的······”
“不需要。”奚亦楠打斷他。
張白覺得稀奇，奚亦楠以前的情人他向來都查的很透，連家底都摸清楚了，沒叫他查的，這個程野是第一個。
“沒必要。”奚亦楠轉着筆說道，“他不是這邊的人。”
“是。”
奚亦楠無意識地将手指蜷成一個圈，有規律的敲動着桌子。他沒讓張白去查程野是覺得沒必要，程野是他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主動去招惹的。他們之間的關系太捉摸不透了，像是一團朦胧，摸不透，看不透。
或許是那晚的程野太過于帥氣，又或許是自己那晚身邊沒人，所以就一眼相中了程野。
奚亦楠有些想要抽煙的沖動，卻忍住了，他向來懂得自制，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不需要什麽，他和程野就像是額外的配送，他竟分不清應該把他放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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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亦楠盯着未開的電視，像是要把他盯出個洞。斟酌萬分，奚亦楠像是下了什麽決心似的，給程野發了條消息：程老師在忙嗎？今晚有空嗎？
接着像是在找個什麽理由一樣，又添了一句：不是說請你喝酒嗎？擇日不如撞日，今晚成嗎？
另一邊的程野沒有秒回，奚亦楠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像是在查高考成績的學生，他這是有多久沒體會過這樣的感覺了。
不知過了多久，奚亦楠覺得自己的姿勢都快麻木了，程野才回複道：好，地方我定。
心裏像是有塊巨石落了下來，砸的他五髒六腑都為之顫動。奚亦楠才終于笑了，回複道：程老師說了算。
程野給了奚亦楠一串地址，看起來像是個小區的地址。
奚亦楠：這裏面會有酒吧。
程野：你來就對了。
等到奚亦楠來到程野家時他是毫不意外的，奚少爺今晚還是專門打扮了一番，金絲框的眼鏡搭配着一塵不染的風衣，襯得雙腿修長。
“程老師這是······”奚亦楠哭笑不得。
奚亦楠一進門，程野就把超市收據扔給了奚亦楠，“報銷。”程野穿着居家的衣服，與一身西裝的奚亦楠形成鮮明的對比。
奚亦楠一看，這才發現桌上列放着一排啤酒，各式各樣，幾乎什麽口味都有，還有一些零食。
“怎麽不去酒吧？”程野家沒有小板凳，奚亦楠就跟着程野順勢坐在了地上。
“太吵，我喜歡安靜點的。”程野開了拼啤酒，自顧自地喝了。
奚亦楠苦笑不得。正當他想說些什麽時，才發現自己面前不知何時蹦出一個毛球，小家夥正掀起沉重的眼皮，對着外來人士打量着，奚亦楠吓了一跳。
程野也覺得小家夥像是吓到了奚亦楠，随即對着它說道：“小吱，過來。”
這死耗子不為所動。
程野從茶幾底下摸過一盒零食，打開，拿在手裏，“過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小吱放棄了對外來人士的打量，淪為了食物的“階下囚”。
“這是什麽？”奚亦楠問。
“龍貓？”
龍貓？屬于龍還是屬于貓？
“屬于齧齒類，跟老鼠是遠方親戚。”程野解釋道，“《龍貓》看過嗎？”
奚亦楠搖頭，“那是什麽？”
程野不知道要如何給這位沒有童年的奚少爺解釋了。
只不過我們奚少爺勇于嘗鮮他好奇地伸出手去摸。“小心他咬你。”程野提醒道。
“沒事，你到時候賠醫藥費就行。”奚亦楠毫不在意道。
面前這小家夥兩只爪子抓着，啃着零食，毫不在意是哪只兩腳獸摸他。
“養了多久了？”奚亦楠覺得新奇。
“挺久的了。”程野試着回憶了一下。
“程老師這麽有愛心。”奚亦楠笑了笑，程野骨子裏倒是個溫柔細膩的人。
“也沒有。”程野說道，“我爸死前送給我的，當時我想要只貓，他就把它帶給我了。”程野回憶道，他到現在都能記起，那個男人笨拙的話。
小程野吵着想要只貓，“這根本不是貓！”
男人也愁禿了頭，“兒子啊，你看這是龍貓，也算是半個貓對不對？”
小程野吵得更兇了。
“死前？”細心的奚亦楠明顯捕捉了話裏的話。
“嗯，他死了，跳海死的。”程野說這句話時沒帶有任何感情，像是一句無關痛癢的傷疤，又好像是過了很多年的傷疤，結痂了，麻木了。
奚亦楠沒有過多的安慰，只是靜靜地看着程野。
兩人相繼沉默着。
奚亦楠喝了一口酒，就聽程野問道，“看電影嗎？”
接着沒等奚亦楠回答，不容置喙地起身，打開投影，電影放的赫然是剛剛說道的《龍貓》，像是為這個情況增加份童趣。
“今天給奚少補償一下童年。”程野随意地将遙控器仍在一旁。
熟悉的動畫開頭，奚亦楠感嘆道：“啊，這個，我看過，小時候我媽給我放過，我一直不知道名字。”
既然奚亦楠看過，程野也沒有換電影的意思，相反還關上燈，漆黑的房間中，屏幕的光打在兩人的臉上。
“只不過她也死了，抑郁症，自殺死的。”奚亦楠不知為何解釋道，可能是程野起了個頭，又或許夜晚的氛圍起的很好。
程野也沒過多的安慰，喝了口酒，也就靜靜地聽着奚亦楠說。
奚亦楠的本意是來泡程老師的，現在這個環境也不知道如何開口，也快沒什麽心思了。
程野将手裏的啤酒舉起，奚亦楠和他短暫地碰了個杯。
“幹杯，慶祝這個糟糕的夜晚。”
易拉罐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音。
此時的電影剛好播放到小梅發現了小龍貓的片段，一段輕快的音樂後面，兩人面對着屏幕沉默半晌。
這時程野起身，在前面不止在找些什麽。
“抽嗎？”程野叼着一根煙轉過身向奚亦楠問道。
“嗯。”奚亦楠接過，點燃，一股辛辣刺激瞬間湧入喉嚨，嗆得奚亦楠咳嗽不斷。
程野皺了皺眉，轉身又給他倒了杯水。
奚亦楠咳地面紅耳赤，猛灌了幾口水才緩下來。
“謝了。”奚亦楠說道。
“不用。”程野淡淡地說。
奚亦楠抿了抿嘴唇，像是在斟酌，“程老師還挺會照顧人的。”
“還行。”程野不以為然。
“想你這種，在學生時代都是女生排着隊遞情書吧。”四周很暗，程野還是通過屏幕的光看到奚亦楠的臉很紅，不知道是因為剛才嗆到了，還是因為喝多了。
地上整整齊齊地列這幾排空的易拉罐，程野手裏又多了一個空的。“你不也是。”
奚亦楠笑了笑，仿佛連笑都帶着醉意。
小吱吃完手裏的零食就開始在屋內蹦蹦跳跳，碰倒了一排易拉罐，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仿佛是專程來打破這寂靜的。
“不是，我談的戀愛少。”奚亦楠打斷道。
程野看了一眼奚亦楠，心說你這情人可不比我少。
“這就打聽我前任了？”奚亦楠帶着醉意笑了笑，其實他現在意識還算清醒，幾瓶啤酒還不至于喝倒。
程野沒回答。
“沒談過戀愛，那些小情不算，下了床誰都不認識誰。我們有錢人不都流行包養嗎。”奚亦楠看着程野，眼底仿佛帶着星光，一片波瀾。
“怎麽？終于想好了讓小爺包養你了？”奚亦楠挑逗着看着程野。
“滾。”程野淡淡地說道，喝了一口酒。
“其實也不都是。”奚亦楠想了想說道，“還有很多是別人送到我身邊的。”
程野看着奚亦楠，奚亦楠的眼睛看着屏幕，屏幕上播放着小梅趴在大龍貓的身上，光打在他的臉上，仿佛帶有淚光。
“我倒是無所謂。”奚亦楠又喝了一口酒，轉頭直視着程野，“只不過泡程老師你是認真的。”
程野看着他沒說話
程野其實也有點醉，算是一半清醒，也不知怎麽的，突然開口道，“想試試嗎？”
“什麽？”奚亦楠有些沒反應過來。
“我幹你。”
奚亦楠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怎麽可能。”
酒精上腦，程野買的酒已經被他們消滅都差不多了，身體仿佛不由大腦控制，腦內一片馄饨，像是飄飄欲仙，跟随着欲望都本性。
程野也不知道這是他們第幾次接吻了，沒了之前的熱烈，急躁，像是水到渠成，循序漸進。
像兩個幼稚的小孩，互相啃着對方都嘴唇，酥麻的感覺瞬間漫及全身。
他們從客廳一路跌撞進卧室，期間還碰掉了桌上的啤酒，只是誰也沒去管。
跟随着欲望，堕入欲望的深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