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apter32
chapter 32
一時間奚亦楠有些耳鳴，像是聽不清程野在說什麽，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程野平靜地看着奚亦楠，或許是奚亦楠常年的喜怒不形于色，程野要是用着顯微鏡才能扒開奚亦楠那一層找到那一絲微乎其微的慌亂。
“我······”一腔的話語像是堵在了一起。
“你在怕什麽？”程野的目光有些兇狠，程野長久以來溫柔的包裝讓奚亦楠險些忘了他還是那個有這野性的程野。
“跟我在一起，你會吃虧的。”奚亦楠說。
程野雙手撐在奚亦楠兩側，将奚亦楠禁锢在一角，他認真地問：“你是在害怕他們嗎？”
“怎麽會……”奚亦楠看着程野說道，“我從來沒有害怕過他們，哪怕他們将我媽害死了，我現在也只想将他們送往該去的地方。”
程野反問：“那是為什麽？未來很長，為什麽不去試一試？”
奚亦楠一愣。
腦海裏一閃而過的是程野的好，程野的細心和程野家一般的溫暖。他的一生到處都是明争暗鬥，勾心鬥角，程野卻從那一幫人裏走出來，告訴他，未來很長，為什麽不去試一試。
奚亦楠低頭笑了笑，像是認命一般，他這才意識到，他已經把程野當做自己人了。
“是，我承認，我是……”奚亦楠還沒說完，便被一個震動打斷了。
這氛圍被打斷，是誰也不會高興的。
奚亦楠推開程野，拿起手機接了。
程野皺眉地看着看着奚亦楠，只見奚亦楠的表情越來越難看，程野才意識到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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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程野問。
“奚文琮死了。”
奚亦楠的語氣很平淡，像是在陳述一個無關緊要的事實，心卻被糾起了一大塊。
眼睛有些脹，奚亦楠緩緩地閉上了眼。
一切都太突然了。
“現在需要去醫院嗎？我送你。”程野的話打斷了思緒。
奚亦楠看着程野有些茫然。
“好。”
車一路開往了醫院，也不知道媒體是怎麽得洩露風聲，醫院門口已經被圍得水洩不通。
奚亦楠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開口道：“繞過去吧，醫院後門有停車位。”
程野通過後視鏡看了奚亦楠一樣，沒有說話，拐了個彎去了後門。
等他們進了醫院，張白已經在門口等着了。
“情況怎樣？”奚亦楠問。
“半個小時前去世的，突發心髒病。”張白言簡意赅道。
“那他臨終前有沒有說什麽？”奚亦楠問。
“沒，走得挺突然的。”
“好，我知道了。”奚亦楠沉聲道，跟着張白上樓。
果不其然，太平間外已經有很多人等着了，奚亦楠眯了眯眼，罕見的，奚文琮生前的“摯友”李政贏居然沒來。
極有可能地是在躲他。
那一幫人見了奚亦楠直接停止了吵鬧，幾十雙眼睛看着奚亦楠，探照燈一樣，等着奚亦楠說句話，或許是來看笑話 或許是單純的看熱鬧。
可惜奚亦楠從到來到現在都一言不發，他環視一圈，接着說道：“直接火化吧。”
衆人一驚，早就聽說奚文琮和他兒子不親，沒想到會是這麽冷漠，像是在宣告一件不關緊要的事。
“請問有什麽問題嗎？”奚亦楠問向衆人，見沒人提出意見，勾唇一笑，“那就行。沒什麽事兒的話，大家都散了吧，公司那邊我明天給你們答複。”
“小奚啊，你父親剛去世，你也太難過，而且公司那邊的事，明天再處理也行。”
奚亦楠一看，這也是奚文琮的摯友之一，陳啓光。
“多謝陳叔關心。”奚亦楠笑着看着陳啓光，再次重複了一遍，“沒什麽事的話，大家都散了吧。”
人漸漸散了，陳啓光站在原地，有些尴尬。
“陳叔也先走吧，我一個人在這就行。”奚亦楠對着陳啓光說道。
陳啓光對着奚亦楠欲言又止，最後只能嘆聲氣：“好。”
說完直徑離開了。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程野臉色陰沉地看着陳啓光，陳啓光奇怪地看了一眼程野，有些疑惑，總感覺在哪見過。他拍了拍頭，再也沒去想了。
夜已經深了，淩晨三點的海城街上已經沒多少行人了，黑暗中，程野靠在窗臺上沉默地點燃了一支煙，火光照在他陰沉的臉上，不清楚他一時再想些什麽。
程野瞥了一眼手機，手機安靜得出奇，程野還記得奚亦楠最後對他說的話：“不好意思程老師，那件事，我改天給你答複行嗎？”
“好。”
程野沉聲回答道。
這時，手機響了，是程野一個朋友打過來的，聲音還帶有明顯的困意：“我查到了，陳啓光确實是和李政贏還有奚文琮他們關系不錯，三個公司合作項目還挺多，我就納悶了，陳啓光一個搞股票的，怎麽和兩個搞房地産的合作這麽多······我再去查查，哦，我知道了，陳啓光對于奚氏集團有百分之六的股份，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難怪陳啓光會對奚亦楠這麽上心了。
“好，我知道了。”程野答道。
另一方打了個哈欠，問道：“話說，你怎麽突然對于奚氏這麽關心了，小道消息說奚氏集團的老總剛剛去世，該不會是你幹的吧？”
程野言簡意赅：“滾。”
“我作為淩晨三點，本該在美人懷裏，被你叫醒，好歹也要有個知情權吧。”另一半嘟囔道，但見程野沒說話，便識趣道：“好了好了，我不問了，我繼續去查，到時候找你，拜拜。”
“嘟”——地一聲，挂了電話。
陳啓光既然是和李政贏他們一夥兒的，那李政贏找自己尋求合作，陳啓光知道嗎？看樣子是不知道的，不然也不會在剛剛自己那麽看他的時候露出疑惑的表情。
程野長長地嘆了口氣，今夜難眠。
奚亦楠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看着面前的人，像是在看一個待宰的羔羊。
“李總這是？”
“聽說，奚總今天去了‘新品’，屬下人沒照顧好，這不是來給您賠個不是？”
李政贏賠着笑臉，轉過頭橫了地上的薛東一眼，薛東很有眼力見地附和：“對對對，實在非常抱歉，奚總。”
“服務确實不太好。”奚亦楠笑道，眼裏卻不帶任何笑意。
李政贏尴尬地笑了笑。
“亦楠啊，你看。李叔在這裏給你道個歉，你父親又是剛去世，以後公司間我們也互相有個照應，你看······”
現在是在火葬場，奚亦楠剛辦完一切手續，就看見李政贏，奚文琮還躺在裏面，也不知道李，“李叔客氣了。”奚亦楠說道，“父親生前跟您關系不錯，我敬重您，能和您合作也是我求之不得的。”
李政贏明白，這奚亦楠話裏有話，不可能平白無故地答應自己：“好，要求你提。”
哪知奚亦楠直接獅子大張口：“我要你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李政贏一聽，伯顏大怒，連最後的顏面都顧不得了：“奚亦楠！你別不知好歹！”
奚亦楠知道李政贏不會答應，他笑了笑沒說話。一個合格的獵手不會急于一時，他會耐心地等着獵物自己上鈎。
李政贏直勾勾地看着奚亦楠，随即他笑了笑：“如果我沒記錯，你和那個程野關系不錯？”
“你敢動他試試？”奚亦楠臉色一變。
李政贏胸有成竹地笑了笑，心想一個小鬼能把他怎麽樣。
“把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拉進來，不太好吧李老板？”奚亦楠皮笑肉不笑道。
“普通人，呵，他真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師嗎？”李政贏反問。
“你這是什麽意思？”奚亦楠橫了他一眼。
李政贏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道：“做個交易吧。你忘了今晚上的事，我不動程野,怎麽樣？”
“成交。”
奚亦楠毫不猶豫道。
李政贏有些意外奚亦楠竟答應得如此之快，他伸出手：“合作愉快。”
于是兩個心懷各式的人相互握了手。
早上，程野是被手機給震醒的，他朦朦胧胧地睜開眼，才意識到自己是在沙發上睡着了。
他點開手機，開屏就是熱搜——奚氏集團董事長逝世。
程野鬼使神差地點了進去，文章簡要地概述了奚文琮一生的成就和家庭情況，無非就是早年亡妻，膝下有子，現在唯一的繼承人是他兒子，還配上奚亦楠的照片。可惜并沒有多少人關心奚文琮的死活，更多的人更關心奚文琮的兒子有多帥。
程野看着照片裏的奚亦楠發楞，照片不是現在的奚亦楠，應該是大學時期的奚亦楠，帶着博士帽，笑得有些腼腆。
奚亦楠在那個時候已經長開了，五官清秀，臉上還透着稚氣。
評論裏一堆誇贊：“卧槽，奚文琮的兒子這麽帥的嗎？”
“啊啊啊啊啊，我天，這是标準的高富帥吧，太帥了吧。”
“一分鐘，我要他的全部聯系方式。”
程野沒接着看，簡單地保存了奚亦楠的照片，就退出了。
另一邊是張宇發來的提醒：“下周的展覽，別忘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程野這才想起，下周就是畫展的日子了。
感謝收藏，争取今年完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