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hapter33
chapter 33
自從奚文琮去世那一晚離別後,程野也有一段時間沒見着奚亦楠了。一來奚亦楠的手機打不通,二是臨近畫展,程野實在毫無分身之術。
“程老師,早上好呀。”看見程野,同辦公室的老師打招呼道。
“嗯。肖老師早。”程野打着招呼。
那位肖老師注意到程野眼底的黑眼圈:“怎麽氣色這麽差,最近那幫小崽子也哭快放國慶了,你也別太累着,多注意休息啊。”
程野這幾天因為畫展,忙到半夜,确實沒怎麽休息好。程野疲憊地笑了笑:“好,謝謝肖老師了。”
“程老師客氣了。”
程野剛坐下喝了一口咖啡就接到劉宇的電話:“喂?程野,告訴你個好消息,師傅他老人家邀請到業界一個著名的大師,好像很多業界的人都要來,說明我們宣傳到位了。只不過······”
程野:“只不過什麽?”
劉宇:“只不過聽說那些暴發戶也要來,真不知道他們裝什麽假文藝。”
劉宇口中的“暴發戶”其實是李政贏之輩,他雖然也是當老板的,但卻對李政贏這種搞房地産一夜暴富的類型嗤之以鼻。
程野勾起唇角,沒說話,引導李政贏和陳啓光正是他的意思。
“咳,算了,你好好準備,別管他們。”劉宇在電話那頭說道。
“好,謝謝師兄。”程野說。
“哎,你我客氣啥。行了,不說了,挂了”
程野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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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一陣敲門聲響起。“奚總,有人找。”張白說道。
“進。”奚亦楠看着文件,一擡頭,看見來人不禁愣了一下,“你怎麽來了?”
沈謝之前段時間在國外出差,等聽到奚文琮去世的消息已經是兩天後了,連葬禮都沒趕上。
“過來看看你。”沈謝之見奚亦楠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頹廢不禁松了一口氣,他環顧四周,這原先是奚文琮的辦公室,沈奚兩家還有商業來往,沈謝之也是簡單的見過幾次,此時也有些意外奚亦楠居然把辦公室都大幅度地改裝過了,沈謝之差點沒認出來。
沈謝之看着奚亦楠,所有話語堵在胸口,竟不知要從哪裏安慰。
“這位是你的朋友嗎?”奚亦楠看着沈謝之後面的男人問。
“這是我朋友,夏元。”沈謝之介紹道。夏元很高,小麥色皮膚,一身休閑裝像是剛從度假裏回來的。
“只是朋友?”夏元笑着反問。
沈謝之聽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奚亦楠一聽,瞬間懂了,他笑了笑,沒有說破。
“最近怎麽樣?”沈謝之沒過多與夏元争論,無視了夏元向奚亦楠問道。
奚亦楠:“還行。”
沈謝之看着這麽正經的奚亦楠突然有些不适應,感覺哪裏變了,又說不出來。
而那些人肯定也覺得奚亦楠這個太子爺上位,如履薄冰,也會不擇手段地拉他下位。
“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提。”沈謝之說,“晚上一起吃飯嗎?”
“行啊。”奚亦楠答應道。
“我請客吧。”夏元說道,他彎了彎眼角看向沈謝之,像是在尋求表揚。
沈謝之選擇性地無視了。
到了下班,沈謝之來奚亦楠公司接的他。
“你朋友呢?”奚亦楠看了一眼,沒發現夏元的影子。
“我讓他先過去了。”沈謝之說道,“走吧,我帶你一起過去。”
看着沈謝之不自然的樣子,奚亦楠笑了笑,他突然有些釋然,他以為沈謝之對他而言會是未來對配偶的标準,他遇到的人無數,也就沈謝之會對他真情實意地對他好,直到程野的出現,仿佛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又或許他的感覺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想什麽呢?”沈謝之見奚亦楠在發呆,問道。
奚亦楠看了一眼沈謝之,笑道:“沒什麽。”
沈謝之擔心奚亦楠會為奚文琮的去世而傷心,但見奚亦楠露出微笑也就送了一口氣。
“到了,下車吧,”
沈謝之将車停在了路邊,旁邊有個公交站臺,巨大的gg牌吸引了奚亦楠的目光。
跟尋常海報一樣,只是宣傳了一下近期的畫展,畫展名叫“靛藍色的海”,本該是和尋常畫展一樣,但奚亦楠還是被那一欄“畫家——程野”吸引住了。
奚亦楠有一瞬間的呆滞,不自覺地彎了彎嘴角,他早該想到的,程野有這個能力。
“怎麽了?”沈謝之見奚亦楠沒動,
“沒什麽,走吧。”
話裏帶着笑意。
畫展如約舉行,據劉宇預想的,人流量很多,程野等少年宮下課後才去了展廳。
“咦?這不是程先生嗎?”
程野下意識地轉身,就看見一個金發碧眼的男人,男人是标準的北歐長相,大概上了年紀,頭發有些泛白,操着一口并不是很标準的普通話。
程野還是很快地認出這是劉宇說的大師,斯坦格先生,這位斯坦格在中國生活了兩年,也有着一個接地氣的中文名,名叫王德發。
程野帶着标準的微笑道:“久仰了,斯坦格先生。”
“程先生,久仰了。”斯坦格與程野握手,“今天你的畫展非常厲害,讓我有幸能欣賞到您的佳作,您簡直是個天才。”
“斯坦格先生謬贊了。”
程野笑道。
斯坦格以一種欣賞的目光打量着程野,良久,問道:“程先生,我最近在國外有個項目,請問您有沒有興趣?”
話音剛落,斯坦格身邊的秘書震驚道:“先生!這不太好吧……”
誰知,斯坦格滿不在乎地笑了笑:“無所謂,程先生值得。”
送走斯坦格後,程野緩緩舒了一口氣,他看了一眼手裏的名片,神色複雜。
“程先生,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意願,請随時聯系我。”
斯坦格在最後說道。
程野當然知道如果跟了斯坦格會怎麽樣。斯坦格是業界著名的大師,跟了他或許有更多,更大的平臺,算是屬于他的機遇。但如果去了,離開這裏,或許就是一年兩年。
程野盯着手裏的名片發呆。
“程先生。”
這一聲,把程野拉回了思緒。
程野一擡頭,剛好能看見門口的奚亦楠。此時已經快入秋了,奚亦楠穿了一身灰色的毛呢大衣,逆着光,将周圍的一切都照的柔和。
“你怎麽來了?”
程野嘴角不自覺得上揚。
“順路,過來看看。”
奚亦楠笑道,但程野知道奚亦楠公司在東區,畫展在西區怎麽也不會順路。
程野愣了愣,看着眼前的人,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麽。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把奚亦楠壓在了隔間。
奚亦楠笑了笑,問道:“畫展,準備很久了吧。”
程野一愣,沒想到奚亦楠轉話題轉的這麽快,他答道:“還好。”
“怎麽會突然想着辦畫展?”奚亦楠的聲音很輕,像是有道不盡的溫柔。見程野沒回答,奚亦楠撫上程野的臉,接着說道:“沒事,你剛好也适合,程老師就是這麽的優秀。”
奚亦楠的掌心很熱,程野靠上去,輕輕地蹭了一下。
“你怎麽突然想到來的?”
奚亦楠答道;“想你了,就想來看看你。”
程野死死地盯着奚亦楠,像是在看自己手到擒來的獵物,奈何獵物太過于珍貴,他舍不得太用力。
的确,自從奚文琮去世那一晚,他和奚亦楠也快有将近一周沒見過面了,又像上次失聯一樣,程野怎麽給奚亦楠發消息也得不到回應,他第一次覺得面前這個男人他抓不住。
“我給你發了消息,你沒回。”
語氣看似很平靜,像是在稱述一件簡單的事實,卻帶有一絲絲的委屈。
“最近很忙,沒看見。”
熱氣呼在臉上,隔着門板奚亦楠能清晰地聽見門外的交談聲。奚亦楠擡頭就能碰到程野的鼻尖,他彎了彎那雙多情的眼:“我的錯,我補償程老師行嗎?”
奚亦楠舔了舔嘴唇,垂眼剛好能看見能看見程野的唇。程野眯了眯眼,強烈的氣息壓過來,奚亦楠清晰地聽到,程野那一聲低低的“好”。唇是柔軟的,帶着股淡淡的程野獨有的薄荷煙味。
程野的吻一如既往的瘋狂,如同野獸般撕咬。或許只有在吻着他時,程野才會覺得他是把這個男人握在手裏的。
“嘶——”
奚亦楠倒吸一口涼氣,舔了舔唇,嘗到了輕微的鐵鏽味,他就喜歡程野這獨有的狂野。他含笑道:“程老師這下滿意了嗎?”
“這怎麽夠?”程野低聲笑了笑。
奚亦楠勾起嘴角,摩梭着程野的臉:”我也想,可是你在會場‘失蹤’這麽久,他們不來找你嗎?”
話音剛落,好巧不巧,程野兜裏的手機開始震動。
程野看了一眼奚亦楠,接聽了電話。
奚亦楠靠在牆上,好笑地看着程野,應該是另一邊在找程野了,只見程野眉頭越皺越深,最後不耐煩地說了一句:“行了,我知道了。”就挂了電話。
随後就看見了奚亦楠一臉的幸災樂禍:“你先過去吧,我待會兒找你。”
程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出了門。
待程野走後,奚亦楠看了一眼手機,是公司那邊在催他回去的。
奚亦楠看了一眼,将手機設置成了靜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