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放飛自我的少女
11 放飛自我的少女
崔丞走後張岚岚又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她甩甩頭，強迫自己繼續專注做題的時候忽然腦子一轉——教室裏沒有別人，是不是該做點什麽？她滿臉狡黠地轉身，随意抽出崔丞桌面上一本書。
“你前世老婆來找你了，小心她一直在背後盯着你哦！”
一共二十一個字，張岚岚每幾頁寫一個字，穿插在整本書裏面，然後完好無損地将它放回到原位。
大功告成！
球場那邊人聲鼎沸，崔丞肆意飛揚，揮灑着屬于他的青春熱血。
張岚岚沒了學下去的心思，幹脆放下筆出了教室。
經過一星期的觀察，她大概摸清了崔丞的一些習慣。比如一般下午都會在籃球館打球。記得他跟自己說過，他讀書的時候是校籃球隊的，最喜歡的運動是打籃球。
所以如果想他，下午放學後去那兒晃悠幾下總能看到他的身影。
張岚岚轉到那兒的時候，崔丞投了一個三分球，引來觀衆席陣陣尖叫。她找了個位，下意識地看看四周，确定林瑩瑩沒在身後才把視線轉向球場。
跟崔丞認識這幾年，張岚岚也見識過他在球場上的風采。
不得不承認，男生認真起來的時候是真的帥。看崔丞，活脫脫一個萬人迷呢。然而現在她除了遠遠地看他打一場籃球，其他的什麽也做不了。
以前兩人住的小區有一個籃球場，崔丞就經常和朋友在那打球，她就會坐在一旁觀看。
“老崔籃球打得不錯呀。”她習慣這樣誇他。
“當然，你老公我讀書的時候可是籃球隊的隊長。”
“真遺憾，我沒有看過你在學校打球的樣子。”她總是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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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一直憧憬的一件事，所幸有生之年真的身臨學校，感覺真的不一樣呢。張岚岚帶着欣賞的心态，遠遠地觀看，見他每投必中，眼裏不自覺閃着光，心裏在為他叫好。
當籃球再次飛出場外，滾到她跟前時，崔丞走過來撿球，張岚岚笑眯眯地誇贊道：“老崔，打得不錯呀！”
該誇的時候她也是不吝啬去誇的。
只是沒人知道，這句“老崔”裏面含有多少特殊情感。
崔丞俯身撿球的同時，擡頭看了她一眼，也笑了笑。他微喘着氣，汗水從頭部滑落至頸脖，濕了球衣，獨屬于他這個年紀的熱血感染了在場的每一位。
後來不止一次回想，那一瞬，她眼裏的光，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幹淨、最漂亮的，比星星還要亮。
崔丞抓着球回到球場。
觀衆席呼聲再起。
很奇怪在這種人聲吵雜的地方張岚岚剛才那股煩躁的情緒反而很快就消失了。換而來之的是無比的身心舒暢。她多麽希望這球賽的時長能再延長一些。
最後三秒鐘，崔丞突破對手陣營，彈跳而起，以一個完美的三分球結束了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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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進源拎着幾杯奶茶到八班門口的時候張岚岚正好上廁所回來。見他探着身子往裏看，她覺得好笑，友好地拍拍他的肩。
“姜同學，在幹嘛呢。”
“啊岚岚，給你，請你們喝的。”
“我們？”張岚岚看了下，一共四杯，“這麽多？”
“你和你同桌，還有你們後面的兩位，崔丞去哪了？”
同桌是重點……
“不知道，”張岚岚接過袋子，壞壞地問：“今天抓阄送奶茶？”為了讓李語萱喝上奶茶，還要附帶她身邊的三人都請了，這是何等的用心良苦。
“別告訴她是我送的。”
姜進源并沒有因為上次被人拒絕而放棄自己的追妻計劃。每天閑來無事抓個阄，碰碰運氣總比什麽都不做強。他認為，主動一點，上天就眷顧你多一點，凡事都是最好的安排。
“好的好的。”張岚岚笑了笑。
晚讀鈴聲想起，崔丞終于回到教室。見到桌面上的奶茶，他問也沒問就拿起吸管插進杯子裏吸了一口。張岚岚忽然想起了什麽，回頭壓低聲音問他，“之前兩次也是老姜請的？”
“什麽？”崔丞懶散地靠着椅背，離她有點距離，為了聽清身體往前傾了傾。
“我說，之前那兩次奶茶，也是老姜請的？”
“是啊。”崔大佬答得坦蕩。
“……”張岚岚白他一眼，“你不是說是你請的？”
“這很重要嗎？我記得我只是說請你吃，但沒說誰請你吧？”
“……”
坐在七班的姜進源腦子裏不停地播放着李語萱喝奶茶的畫面，時不時就傻笑了下。他掏出手機，給崔丞發去一條信息：阿丞，你知道岚岚的手機號嗎？發我一下。
崔丞：不知道。
姜進源：幫我問一下。
崔丞：一定要現在？下課你再問她。
姜進源 ：現在要，十萬火急，小弟後半生的幸福就看你的了。或是你幫我問問李語萱奶茶怎麽樣，符不符合她的胃口，一般喜歡什麽口味。
崔丞：……
張岚岚的心思也沒一刻安定。對于崔丞有沒有翻開那本書，會有什麽反應這點她随時留意着，內心期待又忐忑。突然椅子被他踢了踢，她心虛地轉身，“幹嘛？”
崔丞問：“你電話號碼多少，老姜要。”
張岚岚：“……”為什麽要加後半句？真讓人掃興。她也不啰嗦，拿筆寫在一張紙條上遞給他。
崔丞掃了一眼，将紙條揉成一團扔到角落的垃圾桶，随後低頭發信息給姜進源：158XXXX
張岚岚：“……”
崔丞随手拿起桌面上的一本數學書翻了翻，目光很快就注意到某頁中間那個突兀的“老”字，一開始沒怎麽在意，當再翻幾頁，又看到一個“婆”字時，眉頭蹙了蹙。為了驗證什麽，他一頁一頁地翻着，每見到一個字就先記下來，沒多久翻完後面的每一頁，又把前面漏掉的過了一遍。
略微整理後，所有字合成一句話就是：你前世老婆來找你了，小心她一直在背後盯着你哦！
鬼使神差地，他真的掉頭看了眼。
最後目光落到張岚岚身上，崔丞眯了眯眼，腦子裏不自覺地閃過上次她說夢話時喊的那句“老公……”，他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心想自己一定瘋了才會把她和自己聯系到一塊；随即把書往桌面一丢，腳踢了踢前面的人。
張岚岚正忙着和姜進源聊天，回頭問他又要做什麽。崔丞耐着性子指指自己的書本：“你是不是在我書本裏寫了什麽？”
“沒有啊……”張同學演技一流，面不改色地否認。內心卻想：這麽快就發現了？
“随便借我一本書看看。”崔丞勾了勾手，顯然要自己去驗證。
張岚岚無所謂地把桌面上的語文書給他。崔丞接過翻了翻，目光落到她做的筆記上，再對比寫在自己書本上的字跡。
好像不太一樣。
但也不能排除掉她的嫌疑。畢竟在八班，除了她膽大包天不把他放眼裏，還沒有誰敢動他以及屬于他的一切。
張岚岚背對着他，偷偷地吐了吐舌頭。
她才沒那麽傻呢。
林淨楓告訴張岚岚，陳露讓她去一趟辦公室。
張岚岚想了一路始終不明白陳露找自己是因為什麽事。腦海裏倒閃過幾個猜測，比如上次小樹林的打架事件？還是學習方面？
結果也沒有太意外。
陳露說：“岚岚，我看了下你中考的成績。你是不是偏科特別嚴重？其他科都很不錯，接近滿分，怎麽英語差那麽多？是不喜歡英語嗎還是什麽問題？”
張岚岚心情複雜，不知該怎麽說。
如果到時考試陳露發現她的成績恰恰和中考相反會是什麽反應？張岚岚大學學的是英文，高中英語對她來說是小case，毫無壓力。
但偏偏其他科，特別是理科，本來就不擅長，還時隔十年沒有碰，能考個及格就謝天謝地了，還敢求接近滿分？
張岚岚猶豫了下，開口：“老師，我會努力的，這次英文一定不會讓你失望。”但是其他科就難說了……
陳露甚是欣慰，點點頭：“回去吧。如果平時有什麽問題不懂的可以問我，或是問同學。”
“好的。”張岚岚點頭離開。
“岚岚，陳女魔頭叫你去幹什麽？”回到教室後，蕭肅凡這樣問她。自開學第一天進教室被陳露那張兇神惡煞的臉唬了一通後，他就給她起了這個外號。
張岚岚搖搖頭，眼神空洞不太想說話。崔丞擡起眼皮看她一眼，什麽也沒說又低下去打游戲。
“如果我考試考砸了，你們千萬不要覺得意外。”發了會兒呆後，張岚岚回頭對後面的兩位說。
“還沒考呢，”蕭肅凡笑，“現在就唉聲嘆氣的不像你啊。”
“說來話長……”餘光注意到門口有人，張岚岚看了眼，有氣無力地拍拍崔丞的桌面：“你女朋友找你了。”
崔丞收起手機出去，返回時手裏多一瓶水。
張岚岚瞬間失去跟他們聊下去的興致，轉回去看書。
摸底考如期而至，張岚岚踏上了戰場。
考物理這科的時候，她一拿到卷子就頭皮發麻，不知該怎麽下手。悄悄回頭瞄了眼崔丞，見他一目十行，刷刷刷地做着選擇題，全程像在做1+1那麽輕松，心裏更加焦。
最後崔丞不到半個小時就提前交卷了……
這就是學霸啊學霸，雖然人家不怎麽聽課，但成績好啊。他的智力是沒幾個人能比得過的，她從來不懷疑。
所有科目都考完後，張岚岚感覺脫了一層皮。
放學後她給張恩敘發了一條信息：哥哥，周末你回家嗎？
張恩敘：看吧。
張岚岚覺得他不回的幾率相當大，所以周六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徹底放飛自我。她打開客廳的音響，拿起麥，扯着嗓子開唱《眉飛色舞》，頭發被甩得淩亂不堪，毫無形象可說。因為太過投入，連門被人打開都沒有覺察。
張恩敘這次帶了鑰匙，當他打開家門，看到客廳裏的一幕時：“…………”
動感的音樂震得整個客廳都在抖，站在沙發前的少女全程随着節奏扭動着身子、飚高音，他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退兩步看看房門號，确定沒錯後才關上門。
“愛的是非對錯已太多，來到眉飛色舞的場合……”
一首《眉飛色舞》完，接着是《花花宇宙》。
張同學盡情釋放，将穿越後遇到的所有不順以及苦惱全部用勁歌熱舞來發洩，一會單腳踩在沙發上，一會兒跳上去，一會學着MV裏面的歌手跳舞。她想象自己站在舞臺上，臺下有數萬歌迷。
“雙眼，在白紙之中看出璀璨，令夢想開出更多花瓣……”
張恩敘幹脆靠着門板，雙手包臂，好整以暇地欣賞這百年難遇的精彩表演。
第二首結束，第三首《不如跳舞》。張恩敘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文文靜靜的妹妹會喜歡這種動感十足的歌曲，也不知道她竟然還會跳勁舞。這麽娴熟自如，一看就是練過的。他不由反省：看來以前太不了解這個妹妹了……
此刻客廳就是張岚岚的舞臺，她的主場。她擺動這身子，搖晃這腦袋，頭發在舞動，在跳到一個轉身的動作時，餘光注意到門口有個黑影，吓得趔趄了下，差點跌倒。
再定睛一看：“……”
誰能告訴她張恩敘什麽時候回來的？
